“我明晚就过去。”
殷文哲在那头立刻说:“好的冷总,那我在实验室等您。”
挂断电话,一名年轻的下属上前,颔首恭敬地说:“冷总,降温了,我给您拿了件外套。”
“不用。”冷恪清摆摆手,准备回房间小憩一会儿,他站起身,离开了花园。
◇ 第96章 诱杀
冷恪清推开卧室门的一刹那,便察觉出这里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他无声摸出后腰的枪,警觉地退了半步,但就在他后撤的同时,从门后的死角忽然窜出来一个身影,对方的速度很快,犹如鬼魅般在分秒之间已然关上了卧室门,闪至他身后,但他却意外地没有躲开——
“天气凉了,您穿得这么少,不冷么?”
熟悉的,微微沙哑的嗓音,身上似有若无的玫瑰花香,不像香水那样甜腻刻意,反而带着些原野上特有的微苦。
还能绕过重重守卫,对这座别墅的构造了如指掌。
除了虞潇还会是谁?
身后的人亲昵地靠在他的肩胛骨上,双手环绕在他的腰间,见他不作答,小心翼翼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是说不尽的哀怨,道:“先生,我想你了。”
冷恪清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对方像个深闺怨妇,而自己像个一年才回一次家的浪荡负心汉。
他连生气都忘了,抬手将对方的脑袋推开了些,让那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远离自己的脸。
“撒手!”
虞潇心不甘情不愿地松了手,他绕到冷恪清面前,带着些许脏污的脸上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来:“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见您在花圃里重新种满了玫瑰!”
冷恪清清冷俊美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不悦,那双美得宛如西方雕塑般的眉眼微微拢起,他严厉道:“滚过来。”
虞潇微微一愣,像小狗一样的眼尾耷拉下去,跟在冷恪清身后进了卧室。
冷恪清的这间卧室很大,白色的地毯覆盖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华美的水晶灯落下的色彩瑰丽而暧昧,但床边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单人沙发。
冷恪清坐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似散漫地倚靠在背椅里,但他的神色却分明写着怒火攻心,他看着站在他眼前乖顺地瞅着他的虞潇,屏息了片刻,似乎在极力压制怒火,半晌,终于还是爆发了,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水杯,朝虞潇身上砸过去,刻意捡着羞辱人的话,训斥而嘲弄道:“你脑子是在地下室的时候和你的**一起被我玩坏了吗虞潇?”
“……”
虞潇在听见这句羞辱性的谩骂后显得有些震惊,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冷恪清在床上以外的时候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胸前的衣襟和脸上都沾着冰凉的水珠,但不知冷恪清是不是刻意留情了,并没有像曾经无数次一样,把玻璃杯朝他的脸上,或者头上砸,有时是被玻璃碎渣划破侧脸,有时是额角流血,他其实都已经习惯了,也从不敢躲。
“先生,我喜欢被你玩坏。”他回过神,还是决心继续讨好对方,于是挑了冷恪清在床上最爱听的来说。
冷恪清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这要换作从前他这样言语羞辱,这人肯定已经红着脸一副要哭出来的委屈样子了,但自从那次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改变,这人也变得胆大妄为了不少,他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我当初费心思让你离开蚩,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你知不知道如果被其他人发现你没死,被暗杀就是迟早的事?”
虞潇想,他当然知道,但他不在乎。
死就死,如果能死在冷恪清床上,那他甘之如饴。
两个月前,他设计陷害冷山,害得蚩损失了那至关重要的75公斤Fentanyl,蚩内部所有的高层都认定他必死无疑,就连他自己都没抱希望,但冷恪清竟宽宏大量地饶过了他,并且对蚩宣称已经将他处决。
但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情只有他和冷恪清两个人知道。
他被冷恪清狠揍了一顿,又被带去地下室,那些刑具折磨得他生不如死,最后一天的时候,总之他也记不清被关了多久,他以为他会死在那里,但冷恪清出现在地下室台阶的尽头,最终将浑身是伤,神志不清的他抱回了卧室里。
“我说过,我永远属于您。”他缓慢地跪在雪白的地毯上,仰起头直勾勾望进冷恪清浅色的,薄情的眼睛里:“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先生,”他将头枕在冷恪清的膝上轻轻蹭了蹭,像只求主人关注的小狗:“您那天不是也说喜欢我么?”
冷恪清头疼欲裂,他当时怎么就犯浑说了那几个字呢?
是因为虞潇那时候蜷缩在地下室的模样看上去太可怜了吗?还是因为这人那时候看上去真的快死了?他心软了?
“虞潇。”良久,他伸手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虞潇的脸,目光隐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神色,他说:“你还很年轻。”
“还有机会爱上别的人。”
他想他这次说得足够明白了,说完不禁觉得有些讽刺,想想看,这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对别人好言相劝。
但对方显然不领情。
虞潇的情绪忽然失控,竟打开了冷恪清想要去玩他发丝的手,提高了音量道:“你又要赶我走!”
“你凭什么管我?!”
“我只喜欢你,只爱你!”
隐忍压抑多年而后终于找到机会爆发的情绪是最难控制的,虞潇现在大概像只啃咬主人衣袖的小疯狗。
红着眼尾谩骂,但每一个字却都在说着,求求你给我一点爱吧,求求你爱我吧。
“你为什么总是拒绝我,又要一次次撩拨我!”
“我难道不是人吗?还是你不把我当人?”
“我也会伤心,也会难过,你对我那么坏,又来和我说什么喜欢我,现在呢,现在又要我去爱别人!”
“你是不是要我死了你才满意!”
他越说越激动,甚至忘了自己还跪着,还以一个下位者的姿态在向对方抗议质问。
他眼里的泪水在即将夺眶而出和硬生生憋回去之间徘徊,最终,左眼的一滴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冷恪清先是怔住,而后反应过来他居然被一个下属打了手,还被一连串劈头盖脸地骂了……
他觉得不可思议,又觉得有趣,他眼底漫过一丝极为复杂的情绪,像是嘲弄,又更接近掠夺。
随即,他屈起指尖,替虞潇擦去了那一滴泪。
“潇潇,”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刚才推我那一下,足够你死十次了。”
虞潇一愣,尤为绯红的眼尾更红了,他后知后觉自己失态了,此刻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瞬间清醒过来,但随之而来的就是深深的恐惧。
冷恪清这种语调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十分生气,要惩罚他了。
“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对不起。”
“对不起?”冷恪清哂道:“你会觉得对不起么?”
耳边响起清脆的咔哒一声,子弹上膛,下一秒,黑漆漆的枪口对准了他的眉心。
果然,刚才替他擦眼泪的行为只是‘杀人凶手’在以诱杀的方式玩弄他那逃不出猎杀范围,惊慌失措的受害者。
“我怎么教你的?”冷恪清唇角微微上挑:“做错事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站起身,冰冷的枪口无情却又充满挑逗意味地描摹着虞潇的侧脸,从殷红的眼尾一路下滑到刀刻般的下颌,语调似是审判又似戏弄:“你既然这么想死,我成全了你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扭曲的爱情词不达意 但足够带劲
落峤:副cp放飞自我 纯爱这种戏码就交给主cp好啦
◇ 第97章 沦陷
虞潇呆住了,他被迫顺从枪口的力道将头仰到极致,露出一截雪白纤长的脖颈,他认真地盯着冷恪清的脸,想要从这张完美薄情的脸上看出一丝不忍或玩笑,但对方却不给他任何信息。
他霎时慌了,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又不敢在这时候再次激怒对方。
而此刻的冷恪清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他浅淡的眸子里敛去了所有情绪,审视的目光与虞潇的恐惧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我……”虞潇终于败下阵来,他的腿已经跪麻了,但根本不敢起来,他紧紧抿着唇,去扯冷恪清的衣角:“我知道错了……”
“别杀我……好不好?”
冷恪清眉梢微挑,循循善诱道:“哦?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你死了我才满意么?”
“怎么,你不想让我满意?”
“……”虞潇此时终于相信了冷恪清没有腩沨在开玩笑,他真的惹怒对方了。
“……我想的,我想让您满意。”他声音很轻,甚至染上了哭腔:“但是我……”
“那就去死吧。”
咔嗒——
虞潇的脑子嗡一声瞬间空白,他整个人剧烈一颤,只来得及闭上眼睛——
但想象中的血花绽开,剧痛侵袭并没有来临,他眼睫不住轻颤,上面挂着晶莹的泪珠,看上去可怜极了。
冷恪清轻轻啧了一声,收回银色的ChiappaRhino,打开转轮,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弹巢,惋惜地说:“运气不错,刚才恰巧转到了唯一一发空的。”
虞潇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他像只惊弓之鸟,仰起头看向面前轻而易举就可以决定他生死的猎人。
“您刚才真的想要杀了我吗?”
冷恪清笑起来,说:“是啊。”
“您……”他吐出一个字,想要控诉,想要问对方怎么可以这么对他,但他不敢再逾矩了,满心的委屈憋了回去,泪水终于涌了出来,他强忍着抽噎,却还是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冷恪清看着虞潇满是泪痕,吓白了的脸,他蹙了眉,突然觉得这场闹剧应该结束了,于是他说:“我会让人送你去B国,别再回来了。”
但就在他准备收枪离开的刹那,虞潇膝行一步上前,做出了一个饶是冷恪清都惊讶的举动——
虞潇抓住他持枪的手,伸出一截粉嫩的she/jian,犹如蛇尾般,轻灵婉转地tian/shi他手中冰凉冷硬的枪管……
他的目光始终以仰视的姿态落在冷恪清脸上,犹似忧伤,不舍与贪婪的交杂,最终定格在昭然若揭的情雩之间。
他似乎很快转变了情绪和心态,不再像刚才那样担惊受怕,谨小慎微,而是彻底解放了自己,放纵着心底蛰伏多年的爱与渴望。
他俊秀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眼尾也红红的,但漆黑的眼底却仿佛一片仲夏的湖畔,萤火舞动,山月同辉。
纵是用万千风情形容这双泪眼也不为过。
冷恪清听见他说:“别赶我,先生,求您。”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荒诞太离奇太淫乱了,冷恪清敛起琥珀色的瞳孔,冷而薄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可置信。
【作者有话说】
这章一直不让过啊啊啊
◇ 第98章 侵占
他像只忍而不发的猛兽,以狩猎的姿态端详着眼前的人,虞潇的衣襟以及脸上还沾着未干涸的水渍,不,也不一定是水渍,或许是泪迹,让这幅本就让人浮想联翩的场景变得愈加活色生香。
明明是见血的处决,现在却生生被虞潇的行为演绎出了风月的意味。
“先生,让我陪着你吧。”
“您舍不得我死的,对吗?”
虞潇…被坚硬的枪管磨得有些红肿,透明的……顺着唇角滑落,他开始频繁地换敬称,想到什么话就说什么话。
“让我最后陪您一次,再杀了我也好。”
……
冷恪清察觉到虞潇的视线,他知道自己的欲望一触即发,他没有刻意隐忍,也从不需要遮掩什么,大大方方让虞潇看个够。
其实像这样的…,他们曾经上演过很多次。
每一次只要他一个手势,一个眼神,虞潇就会跪下来……
……
“舍不得又怎么样,我不爱你。”
他想,他不要沉沦,他要在欲望里杀伐。
……
他用了力抽回枪,将枪管上的粗暴地抹在虞潇脸上,随手一扔,枪砸在地毯上发出闷响,紧接着,他抬手毫不留情地甩了虞潇一巴掌,说:“我也不喜欢自作聪明的小狗。”
虞潇的头被扇得偏到一边,冷恪清没有收敛多少力道,他的侧脸瞬间浮现出几道红痕。
但他只怔忪了一刹,眼里几近疯狂的渴求却不减反增,他顺势抓住冷恪清的手亲吻了上去,接着用微微红肿的脸颊轻轻蹭了蹭对方的手心。
……
衣物散落一地,雪白的地毯被弄脏了。
……
冷恪清却忽然清醒了,浅色的瞳孔明明就要沉溺在情动里,但这一秒又分明只剩下厌恶。他抓着虞潇的头发就要将人推开。
虞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在他萌生出遏止这一切的念头时,却怎样都不肯松手。
最终将他最后的理智连同克制一道击碎了。
“虞潇,你真要选这条路?”冷恪清的声音低沉暗哑,格外悦耳,却也格外危险。
虞潇将即将从嘴角溢出来的一点点咽下去,伸出一截粉嫩的蛇间舔了舔唇角,说:“选啊,无论您问多少次,我都选。”
秋意将尽,声色银迷,今夜的月如盛夏般烧灼。
冷恪清想,干脆就这么坠下去,让在今夜凋零的落叶和眼前这个疯子一起糜烂掉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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