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年满不在意地轻笑一声。
连隐的确要他利用谢清搞垮谢氏,他一开始也是那么打算的,可是就在今天他改变主意了。
海外的公司是他控股的,连隐也奈何不了。
许多年前,谢呈冰牵着他的欣欣弟弟走的时候,大言不惭地说:“从今往后你只有我一个哥哥。”
现在,更加大言不惭地叫谢清二选一。
谢清选择的人只能是他。
白年只抱了谢清一会儿,就有护士敲门进来,谢清匆忙从床上下去,面色僵硬。
护士说:“谢先生,病人需要静养,给您准备了单独的陪护病房,这边请。”
白年皱眉:“我怎么不知道我需要静养?”
护士抱歉地说:“我也是接上级通知,这边请吧谢先生。”
谢清固然痛恨谢呈冰的独断行为,但此刻他也不想和白年待在一起,便求之不得的出去了。
谢呈冰说是给他一天的时间考虑,实际上天一亮,就带人过来准备接他回家:“谢清,选好了吗?”
白年从病房里出来,拨开保镖走到谢清身边,当面握住了谢清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清清,告诉他你的选择吧。”
谢呈冰的目光如冰冷的毒蛇般盘踞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差点在医院动手,他用最后的耐心说:“谢清,选。”
谢清面无表情,破罐破摔:“我选白年。”
白年扬起得意的笑容,耀武扬威地睨着谢呈冰。
谢呈冰上前一步扳起谢清的下巴:“重新选,再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再选他我就杀了他。”
谢清怒到极致竟然笑出了声。荒唐,这个选择题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白年打开了谢呈冰的手:“别碰我男朋友,谢呈冰,你以为我是任人宰割的?”
谢清在一旁漠然地想,他的确不是,他也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谢呈冰抬手示意保镖动手,白年冲他们身后叫道:“谢爷爷!”
谢呈冰手一顿,谢清也骇然望过去,谢老爷子阴沉着一张脸,赫然就站在人群后头!
谢清不可思议地瞪向白年:“你真想玉石俱焚吗?!会害死我的……”
白年赶忙小声解释:“没有,我没寄录音,也没和他老人家说那件事。只是请他同意我们在一起。”
谢清脸上惊悸不安,还藏有一丝厌恶。
白年则换上一副笑脸迎上去:“谢爷爷,你来得正好,我和清清正有事情想告诉您呢。”他含羞带怯地看了谢清一眼,“我们在一起了。”
谢老爷子眉梢一抬:“哦?你做客那天我就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不过有什么话,非要喊我来医院说?”
谢呈冰打断:“爷爷……”
“你闭嘴!”谢老爷子瞪他一眼。
显然他也看出来了,自己孙子带着几个彪形大汉的架势,不像送祝福的。
下一秒,白年果然就负屈衔冤地说:“谢先生他,还把弟弟当成不懂事需要管教的小孩,不许他自作主张谈恋爱呢。谢先生,你弟弟已经成年啦,感情的事,可以自己做主的了,谢爷爷,您说是吧?”
谢老爷子精明矍铄的目光扫了眼大孙子,又扫向一声不吭的小孙子。
“小清,你哥为难你了?”
谢清抿了抿嘴,半晌才开口:“哥哥他,的确糊涂了。”
谢老爷子眉毛一竖:“你小子不务正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谈恋爱了,就好好把心收了,我看白年是个有礼貌又懂事的好孩子,你可别玩弄人家的感情。”
白年欣喜而感激:“谢爷爷,清清不会的。”
老爷子瞪向大孙子:“还有你,你弟弟谈个恋爱,你闹这么大阵仗给谁看呢?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谢家都是不讲理的。”
白年摆出大方得体的姿态:“谢爷爷别怪谢先生,他也是关心弟弟罢了,只是方式不恰当。”
谢呈冰冷不丁开口:“我不同意。”
白年皮笑肉不笑地看向他。
谢老爷子:“你不同意什么不同意!你弟弟成年了,轮得到你同意不同意!行了,滚回公司上班去!”
谢呈冰上前一步抓住谢清胳膊,谢清撩起眼皮,神色复杂:“哥,放手吧。”
谢呈冰蓦然转向谢老爷子:“爷爷,我不同意,因为……”
“哥!”谢清一把按住他的手,有些惊恐,“哥,冷静一点。”
谢老爷子皱眉:“你到底有什么意见?”
谢清的手愈发用力,带有一丝恳求地微微摇头。
谢呈冰停顿了一会儿,说:“知道了,爷爷。我单独和谢清讲两句话,回来送您回家。”
谢老爷子:“去吧。”
谢老爷子都发话了,白年也不好制止,强装大度地笑笑:“清清,我等你。”
谢呈冰拉着谢清走到楼梯拐角。
“还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我不想走远。”谢清没有心情面对谢呈冰,转身看着楼道口的窗户,窗外是拥堵的医院门口,行人都没什么精神。
谢呈冰忽然从后面用一块布捂住了谢清的口鼻,布上似乎涂抹了含有乙醇一类的药物,谢清不敢相信爷爷还在附近,谢呈冰就敢这么做,可惜很快,他的挣扎变得微不足道,视线也逐渐模糊。
麻药的剂量应该很小,至少比上回连忆心找来的无良医生用量少得多,谢清只是短暂失去了行动能力,一直保有微弱的意识。
他彻底恢复过来大概只用了半个小时,但人已经在一辆行驶中的私家轿车上。
谢呈冰就在副驾指路,注意到他醒来以后,命司机停靠在路边然后出去。
谢清活动了一下麻痹的手脚,撑着坐起来拉车门,车门从外面打开了,谢呈冰长腿一迈钻了进来。
后座的座椅被放倒,谢呈冰不声不气地脱起外套。
衣料摩擦声在静默狭小的空间中格外明显,谢清皱眉:“你把我带到哪儿来了?你怎么和爷爷解释的?”
谢呈冰开始上手解谢清的衣领,车厢开了暖气,谢清还是不由打了个寒颤:“你要干什么?”
“干.你。”谢呈冰惜字如金,吐露出的两个字令谢清刹那面无血色。
“你、你疯了?!”谢清嗓子走了音,疯狂爬起来要从另一侧下车,可车门已经被上了锁,怎么也打不开。
车窗外是茂密的树林,也不知道这儿究竟是哪儿,医院附近就有高速,半个小时,足够开到任何荒郊野岭,让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他现在该庆幸没人好,还是祈祷赶快有人经过的好?
谢清满口求饶,却还是被谢呈冰扒个精光,于是改为破口大骂,谢呈冰就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任他唇枪舌剑,也毫不动容。
那张不怎么产生表情的脸,只在进入的时候五官微微舒展。
谢清被撞的骂声破碎,身体被晃散了架,一缕不怎么听话的头发丝反复摇摆,直到被谢呈冰按了下去,抱着他的后脑揉进怀中。
谢呈冰连姿势都不怎么换,也不知疲倦。
这一次,谢清是在意识清醒的状况下,他无法骗自己哥哥是一时糊涂,谢呈冰灼热的温度时刻提醒着他,哥哥对他的欲望是真的。
谢清不愿这么失态,咬着胳膊闷声哭了出来。
谢呈冰摸着他肚子里的形状问:“欣欣会怀孕吗?给我生个小宝宝,就没办法再离开我了吧?”
谢清堵住了耳朵,却还是清楚地听见粘腻的水声。谢呈冰把他翻过来才发现他哭了,温柔舔去他的眼泪,动作却更加凶狠。
无法遮掩的哭声晃碎在谢呈冰的唇齿间。
谢呈冰最后看谢清实在受不住才肯结束,谢清嗓子都哑了,闭着哭肿的眼睛装死,不愿意面对现实。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会不会天打雷劈啊。
谢呈冰紧紧抱着他,用掌心描摹他瘦削的肩胛骨,空气里弥漫着放纵后的气息,谢清想让谢呈冰开窗,却不想和他说话,于是只是装死。
“我们一起离开本市吧,去到没人打扰的地方。”谢呈冰喃喃。
谢清本来都要昏过去了,闻言一惊,清醒了大半:“你不管爷爷了,不管谢氏了?”
换成谢呈冰沉默。
谢清担心他真的要不管不顾带着自己,一踩油门到天涯海角,赶紧放软了声音:“我不想走,我才在外面奔波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回家了,你又要让我无家可归吗?”
谢呈冰因为他难得软化的态度,也放软了眼神,俯身含住他的嘴唇轻轻啮咬:“我舍不得。”
“这、这就是了……而且爷爷年纪大了,我们不能给他老人家那么大的刺激,爸爸才走不到一年,他泉下有知,也会恨死我们的。”
谢清都不敢相信,明明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想破罐破摔的是自己,怎么现在说尽好话安抚别人的还是他自己。
真是应了句俗语,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谢呈冰连这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做了,确实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但他不行,他还想抢救一下。
谢清忍辱负重:“哥……回家吧,好吗?我累了,又累又饿,后面也好痛,我想回家。”
不管怎么样,先哄谢呈冰平安把他送回家才行。
谢呈冰也许意识到谢清在曲意逢迎,也许没有,对谢清的撒娇他一向受用。
“知道了,回家。”
谢呈冰从他身上起来,相连之处带来羞耻的感觉,谢清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他艰难探过去的手被谢呈冰抓住:“不许弄出来,含紧点,回家再帮你清理。”
谢清想大发雷霆,忍了。
回家,平安回家再说!
谢呈冰转移到了副驾,让谢清得以舒服地躺在后座。
“我顾虑到爷爷,才没有把心意说出来。”谢呈冰说,“但是你记住,我不可能容忍你和白年在一起,你回去就和他分手。”
谢清忍不住了:“你这是顾虑爷爷吗?!我们今天才在爷爷面前宣布在一起,回去就分手,这不可能。”
虽然他也没打算和白年在一起,不过分手?分手真是便宜他了。
谢呈冰闭了闭眼睛,似乎做出了极大的让步:“好,限你们一周,我允许你每天见他一面,每次不超过半小时,一周后和他分手,就和爷爷说性格不合。”
“你允许?你凭……”谢清说到一半,意识到还是先回家要紧,生生把话憋回去了。
可憋了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骂道:“谢呈冰,你真是自甘下贱。”
谢呈冰低着头沉默了会儿,拉开车门:“我去抽根烟。”
第35章
等谢呈冰命令司机驱车回谢宅,谢清才活动自己的四肢坐了起来,衣服都弄脏了,他只能披着谢呈冰的外套,后面含着东西很不好受,一看电话,白年打来了一百多通未接,更加反胃。
他拇指一点,把白年送进了黑名单。
威胁他?真当他是吃素的吗。
手机屏幕倒映出谢清微愠的脸庞,生气使他本就漂亮的五官显得凌厉了几分,有种不容侵犯的美——如果忽视外套底下赤.裸凌乱的身体的话。
他想着失忆以来的种种倒霉事儿,被连忆心算计是因为“初见”没有防备,被谢呈冰肆意妄为,也是对方仗着是他哥,换了其他人早被他一刀捅死。
唯独白年的算计,让他全无预料。
不报复回去,他白在福利院当那么多年“坏孩子”。
谢清磨了磨牙齿,发现下嘴唇又破了皮,谢呈冰也不知道跟哪儿学的,除了吸就是咬。
跟连忆心那次故意咬破他不一样,谢呈冰……算了,他一点也不想回忆细节。
被“亲哥”爆炒让他真的很想一头撞死在车窗。
谢清把头抵在窗户上,无意义地抠弄车门。
旁边的车忽然短促的按响两声喇叭,并排从右侧开过来。
车主把驾驶位的窗户摇下来,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谢呈冰也摇下了他那边的车窗,面无表情点头。
“谢少,兴致不错啊,也是来这片兜风的?”
谢清没听到谢呈冰的回答,想来他只是摆着死人脸应付地点头。不过那个车主的声音有点耳熟,谢清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隔着车玻璃,一眼他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男人不就是前些天在秦屿的订婚宴上邀请他跳舞的那个叫什么……Ethan?
等红绿灯的功夫,Ethan和谢呈冰聊起了业务,谢清听了两耳朵,倍感无聊。
直到谢呈冰说:“听说秦少手上的新产品和我们是同一方向?”
Ethan漫不经心一笑:“是啊,不久后又能和谢少在市场上较量了,还真期待啊。”
他的语气表面恭维客气,其实神情不乏傲慢。
秦少?本市有几个秦少是能和他哥这么聊天的?
谢清偏头,想透过谢呈冰大开的窗口看清一些。
这一举动也让Ethan注意到了谢呈冰的后座还有人。
他不经意瞥了一眼,看到一个男孩倏然把头埋得很低,躲避着他的目光,紧紧裹着外套,下面好像什么都没穿。
他无意窥视别人私密,因此没有再看,不过很是兴味地笑了:“没想到谢少也有这么风流的时候啊?”
谢呈冰没吭声。
“对了,你弟弟的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分享一下。”
男人问的突然,谢清都一愣。
谢呈冰脸色马上不好看了,Ethan见状忙笑着摆手:“别误会啊,我可不是我那没出息的弟弟,只是听说谢小少爷和林家的长女关系不错,想和他打听点东西。”
谢清这下可以肯定了,“秦少”就是秦屿的那个哥哥,秦霄。他居然就是Ethan,那天宴会和他商量破坏秦屿订婚宴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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