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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叫我宝宝诶!(近代现代)——黑夜长明

时间:2024-12-11 10:32:56  作者:黑夜长明
  季疏礼变得有些奇怪。
  应灏这么想。
  从窗户切割进来的光亮柔和而惨淡,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孔上,勾勒出雕像般的深邃。
  焦灼的热意蒸腾凌迟他的理智。
  季疏礼无法控制地,在这样的天气想起乔谅。
  过去想起乔谅的时候,内心总是感到欣慰、快意、满足。
  唯独这一次——
  烦恼、煎熬,甚至头疼得离谱。
  季疏礼捏着眉心,喉结频繁吞咽滚动着,呼吸略重,只觉心脏在太阳穴鼓噪地跳动。
  ……他想不清楚,他为什么会对乔谅做这种梦。
  这简直是对乔谅的一种亵渎,更是对他们关系的亵渎。
  梦境…
  一般来说,可以被解读为现实的一种映射。
  这种映射也许来自不同的情绪。也许是向往、渴望;也可能是恐惧、厌恶的扭曲化。
  季疏礼的理智很清楚,他不应该太在意一场梦。
  各种离奇的梦都曾经被他解读。有过这些调解的经历,季疏礼的确不应该太过在乎一场梦。
  但是…
  他也很清楚。
  梦除了可以被解读为扭曲的映射之外,也是一种被潜意识深深压抑的意识。
  梦中的符号,也象征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冲突。
  “……”
  风一阵阵地穿过门廊吹进来。
  季疏礼额头被吹得发冷。
  他总是最受欢迎的老师。
  他相貌堂堂、温和有礼,又风度翩翩。是相当能给人安全感的可靠男性,是托付信任的亲和感载体。
  可现在,他低垂着眼端起茶杯,瞳孔中浓重的金色层层暗下去。视线隔着镜片注视杯子。
  清澈的茶水反射出他的脸孔。
  季疏礼告诉自己,没关系,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能接受他的孩子喜欢男生,不代表他自己也是这样的取向。
  只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
  因此,受到了不该受的影响而已。
  季疏礼这短暂的半生里遭受的影响太多了,这只是其中之一。过一段时间,这些记忆自然会减淡,不值一提。
  “呼——”
  又一阵冰冷的寒风,伴随尖啸的声音吹荡进来。
  茶杯中的水液泛起涟漪。
  季疏礼看着自己的脸被揉皱破碎,下一瞬间,浮现出来的反而是乔谅的面孔。
  ——咚咚。
  心跳的声音传到耳边。
  季疏礼指腹轻抖了下,微冷的茶水溅出落到他的手指、桌面和膝盖上。
  他无暇顾及,胸腔的动静夸张到震耳欲聋。
  是他的孩子。
  昏沉的…
  不清醒的。
  淡漠又透出欲望的样子。
  往日清冷矜持的人,做事认真又严谨,却在那时候,毫不知情地,对自己的父亲露出那样的表情。
  季疏礼视线平静,额角青筋却跳了下,“……”
  他咽着呼吸,侧脸紧绷,手也蜷紧。
  不,没什么,很正常。
  因为那时候……情况不同。何况他触碰到的地方还是…所以、也没办法。
  总之,那样的表情也没什么奇怪。
  很正常。
  季疏礼把茶杯放下推远。而后正好看到摆放在桌面的花瓶里,白玫瑰的花瓣在重力下往下落。
  他下意识伸手接住。
  微微凉,柔软到几乎没有力度的花瓣。
  他皱了下眉,晦涩视线沉默注视着手里的花瓣,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应湛:“……”
  应灏也:“……”
  他们可以打赌,季疏礼脑子里想的东西绝对很奇怪。
  怎么会是那种触感…
  季疏礼想着。
  那种柔软是很独特的。
  季疏礼找不到任何一件事物用来比拟形容。
  就那样,很轻地,带着湿热裹着酒气的喘息,印在他的脸颊,嘴角,唇上。
  还有乔谅的声音。
  带着微微的沙哑,很轻地响在耳边。
  “父亲。”
  耳膜像是被羽毛用力搔刮了一下,连带颅内“嗡”地震响了声。
  季疏礼紧闭了下眼睛,指甲用力叩紧掌心,手背青筋暴起。
  他唇线近乎冷厉地抿直,一言不发,十足的低气压。
  应湛无声地观察他,转头淡淡地和弟弟对视了一眼,无声询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应灏也新奇地盯着季疏礼的表情看,轻哂耸肩,表示不知情。
  应湛应灏双亲离世后,被季疏礼以亲戚身份优先收养,在年少的岁月里,也不是没有对季疏礼有过期待。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季疏礼是个本质冷漠的人,他根本无法接近,也无法承担他们的期待。
  他也许是一个好老师,却很难成为一个好父亲。
  因为他受过好老师的教导,却没有得到父亲的重视。
  他们原本以为,季疏礼这辈子都会这样——
  直到他遇到了乔谅。
  原来对他们不算个好父亲的人,也会怀着饱满的情谊对待谁。
  嫉妒倒是说不上。
  真要嫉妒,也是嫉妒季疏礼。被脾气糟糕、擅长虚与委蛇的主唱,用这种温柔态度对待。
  他们全都是倒贴。
  真不知道季疏礼被乔谅贴着,还能有什么不满足。
  但总之——
  他们都还没在别的时候,看到季疏礼的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似乎强撑着紧绷着心弦,但内里已经完全破旧不堪。
  应湛起身道:“该出门了。”
  应灏回神:“好。”
  他们背上背包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听到季疏礼微微沙哑的声音:“等等。”
  他们转过身,一模一样的两张脸看向季疏礼。
  季疏礼轻舒了口气,放在桌面上紧攥的手指松开,将手边的餐盒推了下,“帮我给乔谅带去。”
  应湛应灏再次对视,想,大概真的有什么不对劲。
  一向恨不得把眼睛长在乔谅身上的季疏礼,居然会有不去见乔谅的一天。
  他们道:“父亲不去吗?”
  季疏礼低低道:“不了。”
  季疏礼不得不艰涩地意识到,自己对乔谅的心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垂着眼,桌面上的白玫瑰摇曳着,影子被窗外的光线拉得很长。
  不管之前的心情如何。
  在这场梦之后,他没有办法用纯洁的、只是看着孩子的目光注视乔谅。
  用手指帮孩子处理一下,是正常的。
  亲吻脸颊,是享受的。
  但是被亲到嘴唇的那瞬间,击穿脊椎通达头脑的强劲电流,让季疏礼感到陌生的警惕和难以言喻的失神。
  这一切需要时间处理。
  只是一个梦而已,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不能在这种时候,这种状态之下,面对他的孩子。
  哪怕……
  他现在其实很想见见乔谅。
  前所未有的想。
  他需要乔谅身上的味道、他的注视、他的怀抱,来抵抗这种陌生的寂寥。
  但是……
  男人恍惚地渐渐平静下来。
  他后靠着椅背,轻舒一口气,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骨,深邃的金眸在镜片下半明半昧。
  但是,不可以。
  季疏礼很明白。
  乔谅需要的是一个接纳他,包容他,教导他的父亲。一个家的概念和定义。
  ——又或者,连也不需要。
  总之,他不缺那些乏善可陈的感情。
  *
  “今天的午饭。”
  应灏把手里的精致餐盒放在乔谅的桌面上推过去。
  天阴沉沉的,从昨晚开始又在下雨。
  阴沉的天气更衬得乔谅皮肤白皙,像是被锁在古堡终日不见光的吸血鬼。
  带着一种吸引人注意力的,绮丽的危险感。
  乔谅停笔抬头,“父亲没来?”
  应灏“嗯”了声做回应。
  他手插在口袋里,视线落在乔谅的侧脸逡巡,慢吞吞地给出解释,“他好像很忙。”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顿了顿,在给季疏礼解释,“毕竟想给你办一个更好的宴会。”
  这话说完,应灏都觉得很奇怪,他居然在给“父亲”辩解。
  但其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也许他现在的确把乔谅也看做一家人了,所以才不希望他对父亲失望。
  重点在乔谅和父亲的关系维系上,虽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怪,但是……
  应灏会本能性地站在季疏礼的一方,辅助并维系着,这段奇怪到有些心照不宣的关系。
  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天像是被人踩了一脚,蓝中带着脏兮兮的灰。
  人都是自私的,肮脏的,尤其在原本得不到的事物马上就能触碰到的时候。
  他和哥哥都很清楚。
  一旦这样扭曲的关系崩坏,乔谅就没有办法做他们的家人,他们的哥哥。咫尺距离的亲密关系,也要半道崩殂。
  “叩叩——”
  门被敲响。
  乔谅哗啦啦地翻着手里的纸张,说:“请进。”
  应灏转头就看到应湛推门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
  兄弟之间对视了一眼。
  白发少年挑了下眉,没讲话。
  黑发的男生和他擦肩而过,走到乔谅的身边。应灏的视线和哥哥的脚步一起,转去注视乔谅的侧脸。
  坐在办公桌后的乔谅戴着副眼镜,手骨撑着脸,眼镜框架的投影浅淡。
  他黑发落在俊美的脸孔上,对待应灏的辩解“父亲很忙”这种话,也没有给出什么特别的反应。
  乔谅瞥了眼应湛,转着笔的手指瘦削骨感,在桌面随意敲了敲。
  应湛点头,把手里的方案放到乔谅指定的位置。
  乔谅最近也很忙。
  全国巡演的企划方案已经在撰写,除了申请场地和安排档期之外,还需要提前找好造型师沟通,为团队造型定制方案。
  既然都很忙,那见不了面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乔谅没有多想,只低头翻看手边的文件。
  应灏笑了声,“哥。”
  应湛太了解应灏,知道这种语气不可能在叫自己。
  尽管如此,清隽的脸上还是露出两分绷不住的恶心:“……”
  有一种看贱种熟人装清纯的感觉。
  他面无表情地想。
  乔谅一顿,不太确定似的微蹙着眉毛,把浓墨般的眼抬起。
  在叫谁。
  他?
  好像是的。
  应灏正直直看他,靠近,又在想。
  就算乔谅这么忙,还是会抽时间去应付邵乐。
  他其实什么都不用做,甚至都不需要多配合,只是淡淡皱眉任人施为,就会让人觉得很爽。
  会轻松感受到他的纵容,还有在此刻的偏爱。
  邵家的人命真好啊。
  但幸好,他们也不算太差。
  应灏靠近到乔谅的身边。
  应湛低声警告:“应灏。”
  应灏嘴角扯了扯,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只顾对乔谅说话。
  “你可能不知道。”应灏说,“我和应湛的父母离开得早,父亲也说不上喜欢我们。”
  乔谅只是看着他,不为所动,语调寡淡,“所以?”
  应灏说:“孤独。”
  少年瞳孔位置偏上,略三白的乌黑眼珠总让人产生怪诞的忌惮感。是清隽帅气的,但又让人觉得危险。
  应灏认真地说:“我和应湛一直都觉得很孤独。”
  应湛:“……”
  “虽然有兄弟陪伴,但是这种孤独,无论怎么都抹不掉。”
  应湛:“…………”
  家人的陪伴是很重要的。
  父亲和母亲肩负着不同的家庭责任,而兄弟又是另外一种。
  应湛从出生开始就和应灏共处。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给彼此带来任何温暖。
  阴沉的光亮落入室内。
  乔谅并没开口,只是靠在椅子上抬头,平静目光隔着镜片审视着他,锋利眉梢微不可察地轻动了下。
  应灏知道乔谅有个哥哥,但他不知道这句话有没有说动他。
  和乔谅待在一起这么久,他完全知道乔谅的性格,看似清高,实则擅长撒谎画大饼。
  除了嘲讽人的时候的废物蠢货是发自真心,很多时候他的言语都真假掺半。
  风吹进室内。带着泥腥味和树木青苔的味道,传递潮湿的冷。
  “我们一直都很期待。”应灏直勾勾的目光锁在乔谅侧脸。
  期待被爱,被温暖的情感包围,期待打破僵硬的局面,撕碎枯燥的氛围。
  期待一个新的家人的加入……
  他会是比“父亲”更重要、更亲密的人,属于他们两个。
  “我和应湛期待你的加入不是假话。”
  应灏靠在桌沿,单手撑着桌面,欣赏自己的影子渐渐覆盖住乔谅的身体。
  他低头靠近,白发垂落在乔谅的镜框。
  “这声哥哥,也是喊得真心实意。”
  乔谅没有抗拒他的接近,只是微蹙着眉毛观察着。
  应灏能够闻到乔谅的气息,感受到乔谅的温度。
  像细密的雨、轻柔的烟一样,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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