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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泽洋看向何颖芝时的目光多了几分出乎意料。
王姐是无限接近于地级的鬼，而这个前女友紧靠嘶吼就能骇住王姐，那么这个前女友的等级该有多高？
接近天极了吧？
这应该是一个黄级玩家能召唤出来的鬼物吗？
“都让开。”
房荔的声音响起，几人下意识退让，一只金龙从几人眼前飞出，直接将除前女友外的三只鬼穿胸而过。
三只鬼顿时瘫倒在原地，虽然还没死，但俨然是段时间内不能引起什么风波了。
危机暂时解除。
何颖芝也立刻把高跟鞋收回背包中，虚脱着看着自己变成负分的积分欲哭无泪。
道具每使用一次，都是在烧命啊。
太可怕了。
“你们真的做到了。”办公室的角落中，沈禾的身影缓缓出现，她面上是一片欢欣鼓舞，“你们能帮我完成我的遗愿吗？只要你们完成了我的遗愿，我就送你们离开这里。”
房荔腰板挺直站立，刚刚那条金龙就环绕在她身上，“你的遗愿是什么？”
沈禾凄苦地将讲述给林意的话复述了遍，可怜兮兮求助道：“我希望你们能去税务局举报。”
几人面面相觑，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要求。
简单又复杂。
房荔仍旧警惕，“那我们要先有这家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才行。”
沈禾懂事地点头，指向老板办公室的方向道：“就在那里。”
没有王姐等鬼的阻拦，几人很快就进了老板办公室，关门前师泽洋还礼貌性问了句，“你能进来吗？”
沈禾遗憾摇头，于是门在她面前关上了。
就在门关上的一刹那，刚刚借口出去吃午饭的林意开门进来，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同事们，顿时惊掉了下巴。
“这是，入室抢劫吗？”
被迫继续升级系统的叶子昂，“啊，抢劫的话，他们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真·鬼样子。
第9章
办公室里如同蝗虫过境，房荔等人大显神通，把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
“在这里！”何颖芝惊喜拿着一个档案盒，档案盒里是一些纳税证明。
道士白着脸咳嗽，“这就是顺德发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
房荔翻看一遍，“嗯”了声，“确实是，但是……”
“但是什么？”
道士接口，声音虚浮，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倒一样，“但是你不觉得这个太简单了吗？这可是玄级本，哪那么轻易通关？”
何颖芝理智回归，细细思索，“确实太快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大门被打开，林意惨白着脸出现在众人面前。
何颖芝惊呼一声，差一点就把道具从背包里拿出来。
好在道士眼疾手快拦下了她。
“冷静。”
何颖芝这才意识到，林意神色慌张，瞳孔放大，俨然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
“我，我撞鬼了！”林意惊呼着进了办公室，反手将房门带上，又顺手上了锁。
做完这一切，林意靠着门，缓缓滑落在地，“怎么会这样啊？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啊，王姐他们，怎么也都是鬼啊？”
几名玩家对视一眼，对林意这一副三观震稀碎的模样表示警惕和不解。
半晌后，师泽洋走上前，“你没事吧？”
林意呆愣愣地抬起头，呢喃着，“我单知道这个世界上有鬼，但没想到王姐他们都是鬼啊。”
师泽洋伸手在林意眼前晃了晃，却没得到林意的回应。
只能听到林意断断续续念叨着刚刚的话。
道士难得开了个玩笑，“得，这直接祥林嫂附体了。”
房荔看了林意一会儿，做出决定，“走吧，我们已经拿到证据了，接下来就是去举……”
话音未落，办公室内狂风大作。
雪白的纸张随风而起，在半空中飘飘荡荡，像极了漫天纸钱。
肥硕高大的中年人虚影出现在半空中，全白无眼仁儿的眼睛死死盯着房荔拿在手中的档案盒。
“把，东西，放下！”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办公室。
本就虚脱的道士第一个撑不住，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的口中吐出，仙风道骨的道袍被染红了一大块。
紧接着就是何颖芝，她倒是没吐血，只是直接晕倒，脑袋磕在桌子上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声音。
实在说不好这俩人谁更惨一点。
房荔捏着档案盒的手指不断收紧，这个鬼的出现，至少说明了他们找到的东西并没有错。
但……他们根本就不是这只鬼的对手。
“找死！”
“老板？！”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和老板粗犷震耳，直击灵魂的声音相比，林意的声音简直就像是蚊子从耳边飞过发出的嗡嗡声。
但诡异的是，听到林意的声音后，老板鬼竟然真的停下动作，办公室内突兀出现的风也停了下来。
白纸飘飘扬扬落了满地。
“老板。”林意摇摇欲坠，“你也是，鬼？”
老板往常憨厚的脸上如今阴气森森，看着林意的时候，直把林意看得头皮发麻。
下一瞬，紧锁的大门被打开，林意被一双无形的手推了出去，等林意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门外，听着从关不太严的门缝里传来的呼呼啦啦的风声。
老板不想伤害我？
原本还心慌的林意瞬间就平复下来，扭头看向正从地上爬起来，揉胳膊揉腿揉胸口的王姐等人。
那么，是不是同事们也不想伤害我？
林意试探性走到几人身边，在叶子昂惊恐的目光中问道：“你们没事吧？”
正在揉捏身体的王姐等人听到林意的问话，一个个都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停止动作。
隔了许久才听到王姐抱歉道：“不好意思啊，还是吓到你了。本来我们商量好了的，尽量不要吓到你。”
耸了耸肩，“但很显然，我们还是失败了。”
刘哥爬起来揉揉脸，之前的恐怖模样消失，他此刻除了脸色还有些发青外，同以前那个有些小聪明，还市侩的刘哥没有任何区别。
“哎呀，我就说了瞒不过去嘛，不是这帮子人，也会有下批人嘛。”
小春也叹了口气，尽力扯出一个笑容来，“你不要害怕啦，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说完又小声嘟哝道：“都怪你啦，之前明明都费尽心思把你骗走了，但谁知道你这么快又回来啦。”
骗走？
林意想到下楼前无端生出的恐惧，“是你们让我看到沈禾和小春的虚影的？”
得到王姐点头后，林意吞了吞口水问道：“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该做什么？”
王姐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模样，“你什么都不要做，这本来就不该是让你卷进来的事。”
小春也哼唧着，“等你明天一觉醒来，再照常来上班就可以啦，别想太多。”
林意看着眼前三个同事。
熟悉又陌生。
“为什么这些事不该我卷进来？为什么我明天照常上班就可以？”这一刻，林意只觉得有无数问题环绕在他心间，他不自觉问道：“一切都会刷新对吗？”
王姐三鬼僵住。
林意捂着嗡嗡作响的头，喃喃道：“是不是今天无论是那些玩家赢了，还是你们赢了，又或者是沈禾赢了，无论今天的结局是什么样，你们活着死了，明天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就像游戏里的刷新一样，对不对？”
三鬼哑然，半晌小春喃喃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林意头疼得厉害，闻言只是摇头，“不知道，这里，突然冒出来的想法。”
放下指着自己头的手指，林意道：“我说的对吗？”
几只鬼不回答，相当于默认了林意的话。
林意踉跄一步，喃喃道：“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王姐也跟着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也想知道啊，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呢？”
“我举报，顺德发公司偷税漏税，这是偷税漏税的证据。”
一个女声打断几人的谈话，与此同时，老板办公室大门被一股巨力撞开，老板的鬼影狼狈摔飞在地上，房荔等人每个人都形容枯槁，俨然一副付出极为惨重代价的模样。
“完成沈禾的心愿了吗？我们成功了吗？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了吗？！”
然而回应叶子昂的，却是众人愈发加深的警惕。
“哈哈哈，你们真的做到了，可比以前的蠢货们厉害多了啊。”沈禾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公司。
无风自动，房荔手中的完税证明轻飘飘飞到窗边，被一只皮肉腐烂，枯骨支棱的手抓住。
“哎呀，你们千防万防，最后这东西不还是落在了我的手里？”
【恭喜玩家完成沈禾心愿，心愿完成后的沈禾将不再受到规则束缚。
高亮提示：沈禾是个可爱的姑娘，既然你们完成了她的遗愿，沈禾决定送你们一份礼物。】
【通往地狱的直达车呀，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快说，沈禾究竟是不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
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在几位玩家耳边响起，没等他们想起提示音是什么意思是，就听到沈禾温温柔柔细声细气道：“我是个知恩图报的，所以我决定，请你们永远留下来陪我！”
话音才刚落，沈禾身影消失，下一瞬出现在叶子昂面前，那只腐烂的骨手掐在叶子昂的脖子上，沈禾弯着唇，“既然你们这么嫌弃这个新人，我就第一个送他下地狱！”
叶子昂吓傻了一样不敢动，嘴唇嗫嚅，一个字也说不出。
但他额上的汗珠却流水似的往下滑。
拼尽全力，叶子昂却只能说出一个“救”字就再也发不出半个音节来。
怎么会这样？
不是已经完成任务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最后还是要死？
这一刻，叶子昂忽然开始后悔。
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为什么一定要去飙车？
妈妈看到他的尸体，一定会很难过吧？
忽然，一阵白光闪过，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但危险的感觉并没有离开，叶子昂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沈禾愤愤不平，咬牙切齿看着他的模样。
“啊？你们不是来升级系统的吗？不在电脑面前，还想去哪里？”
之前林意的话忽然在他脑海中闪过，原来这些玩家们并没有骗他。
“电脑前面是安全的，只要我的系统还没升级完毕。”
然而就在叶子昂兴奋的声音落下，电脑桌面立刻跳出了“升级完毕”四个大字。
沈禾冷笑着飘过来，俯身靠在叶子昂的肩头，“升级完了呢，这次没有人能救你了！”
叶子昂胸口一疼，低头看去，沈禾的手已经将他的心口穿了个大洞，血淋淋的心脏被沈禾拿在手里，还在一收一缩跳动着。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这么想罢，叶子昂终于闭上眼睛，等待意识离体。
可除了伤口越来越痛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感觉。
“你还要装多久死啊？”
是林意的声音？
诶？
叶子昂睁开眼睛，却看到自己就蹲坐在林意身边，下意识摸了摸胸口，是平整的，心脏也在胸腔里有力跳动着，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错觉？
仿佛有读心术一样，林意道：“不是幻觉，你的心刚刚真的被挖啦，不过她救了你。”
林意指向正在和沈禾战作一团的玩家和鬼怪中的何颖芝，“那是道具吧？一个洋娃娃，挺可爱的，就是看何颖芝用的时候，好像有点肉疼。”
不再管叶子昂露出多复杂的表情，林意漠然看着眼前这一幕。
总觉得似曾相识。
似乎在他过往的人生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景一样。
但……
林意翻遍自己的记忆，确定自己确实没经历过这样的事。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呢？
沉思的半分钟时间里，不再被规则束缚的沈禾实力大增，即使玩家和王姐等人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甚至还被她找到破绽，逐个击破。
王姐被摔到林意身前，身体破烂，阴气四散，可即使是这样，她仍旧嘶吼着起身要重新上去。
却被林意下意识拦住，林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看着自己的手，总觉得他的手上应该有一把刀，很长，很重，很锋利的刀。
手指屈伸合拢，林意喃喃道：“刀来。”
奇迹出现。
淡蓝色光点，精灵般跳动，亲昵地蹭着林意，最后在他手上化作一把刀。
如林意想的那样，又长，又重，又锋利。
【紧急提示，检测到异常数据。】
【异常数据清理中……】
【失败！】
【失败！！】
第10章
【失败！】
【失败失败！！】
一连串的失败在除林意外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游戏系统的声音一次比一次大，趴在林意脚边的叶子昂七窍不受控制地往外流血。
林意正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研究他的那把刀。
刀很漂亮，雪白的刀身，上面还刻有金色的龙纹，暗色的刀柄上密密麻麻刻着一排排小字，神秘又低调。
当然，最让林意满意的，大概就是这金色龙纹看着就很值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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