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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不言是被噩梦惊醒的，梦中他被很多可怕的东西缠住，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可怕如同妖魔似的东西想要杀他。
他的身体也变得很奇怪，四肢着地，痛苦且狼狈的前行着，可依旧被他们捉住……
抬起手捏了捏眉心，谈不言闭着眼睛坐了起来，带着些许起床气睁眼后，瞳孔瞬间放大。
完全无法形容眼前的景象，仅仅一夜，发生了什么？
他就说不会平白无故做噩梦的，在这种环境中，他不做梦就怪了。
伸手推了推旁边的人，谈不言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开。
天空昏沉一片，天像是要裂开似的，雪花片片飘落，然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他们身下巨大的坑，这坑已经蔓延出千里。
仅仅只是一晚，发生了什么？
谈不言已经说不话来。
最后也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收拾好心情接受现实的谈不言一直没有察觉到到身旁的动静，回过头看向计辞，就见对方眉头紧蹙，似乎是被梦餍住。
好吧，这个坏境果然会让人做噩梦。
“阿辞，阿辞？醒醒，阿辞！”
他用力摇晃着计辞的胳膊，可计辞只是眉头蹙的更紧，却没有丝毫转醒的痕迹，谈不言的心逐渐沉了下来，仿佛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重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怎么回事儿？
计辞的警惕不可能到这种程度……
他的动作一直没停，思绪转了一半，忽然身下的人动了，计辞速度很快，谈不言只能看到一个残影，有什么冲着他来了！
没等他反应过来，计辞停住了，手指成勾状，停在了他脖颈前一寸。
谈不言看得清楚，他从计辞惊醒的眸子中看到了——恐惧！
意识到刚才是在梦中的计辞顿了顿，晃了晃头，收回了手，惊魂未定地坐起来，“吓到你了吧，抱歉。”
说话时他一只手捂着眼睛，眉头蹙的很紧，还没从噩梦中回过神来。
“没有，你太快了，我还没有反应过来。”
谈不言说的是实话，他很相信计辞，只是对方似是以为是安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计辞缓了几秒，终于放下手，睁眼便看见谈不言刚看见的一幕。
同样被这一幕感到震惊，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犹疑了一下，起身下去，站在了禁制上。
脚下已然成了一片深渊，深不见底，下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太黑了看得不甚真切。
雪在空中飘落，却始终无法落下，禁制上没有，沙子上没有，深渊中更是看不到。
显而易见，雪有问题。
计辞捡起谈不言的靴子递给他。
二人收拾好后，谈不言刚想要下来却被计辞按住，他坐在被子上，脚下微微悬着踩不到禁制。
计辞站在他身旁，按住他的腿，摇了摇头，“等一等。”
他的面色始终凝重，情况古怪得很，脚下的环境已经改变，为什么禁制还留在原地？
想着他将灵力输进去，催动灵力想要移动，却发现有一股巨大的吸力死死的吸住禁制，他的灵力完全无法撼动它分毫。
几乎是瞬间，计辞随手掏出一张纸，折成小鸟的模样。
他操控着小鸟小心地飞出禁制，然而小鸟仅仅只是刚探出个头，就被一阵巨大的吸力吸下去，速度之快，即使谈不言快速收回灵力同神魂却依旧被狠狠拽了下去。
身体被巨大吸力拉下去，右膝重重磕在禁制上。
“计辞，你没事吧。”
谈不言只看着他的身体瞬间单膝跪下，原本挺直的身体弯了下去，惊呼想要下去扶起他，就见计辞摆了摆手，“没事，你先别下来。”
起身时，计辞不着痕迹擦了擦嘴角的血。
不妙，那股吸力太强了。
纵使他尽了最大努力收回神魂，可神魂依旧受了伤。
但也就是刚刚的直接接触，让他察觉到那股吸力中藏着的——魔气！
这可不妙，到底发生了什么，万里帝沙乃是人皇归处，历代人皇护佑人族的壁垒，这里怎么会出现魔气？
而且看着样子……
计辞看向远处，天空昏沉得仿佛下一刻就会裂开，脚下的深渊已经延伸那么远，那些人皇之气怎么没有反应？
而且，刚才的人皇之气怎么没有告诉他？
陷入僵局的计辞眉头紧蹙，思索时忽然看见远方一道金光快速闪过。
有什么东西正缠着那道光，金黑交织，很是激烈。
谈不言的修为更高，看得更清楚，他虽然不知道那道黑气是什么，但是那道金光赫然就是一条小金龙，模样精致，却伤痕累累。
他有种直觉，那只小金龙就是之前那只。
它身上的鳞片都被黑气化成的黑龙撕碎，那条黑龙长着爪牙扑上去，狠狠咬下一块肉。
随着黑龙吞下金龙的金光，黑龙的身躯更加强大，缠着金龙更紧了，周围不知从何处逐渐出现很多的黑龙，那只小金龙那么小，危在旦夕。
“计辞，那缕人皇之力化成的小金龙要被吞了！”
第三十四章 吞噬力量
谈不言看得清楚，计辞的眼底晦暗不明，目光死死的盯着远处那道金光。
他们现在无法离开这里，一旦出去，便会被吸到下方。
这下面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这里又是变故吗？
谈不言不知道，这部分他记得并不多，不过记忆中大体上是不记得这里还有个这样的东西的。
他望着计辞，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心。
远方的小金龙正奋力向这边奔来，虽然它没有被吸力吸下去，但周围缠过来的黑龙越来越多了，他几乎已经被那些东西围困住。
这样继续等下去，怕是等不到小金龙过来，小金龙就会被那些东西全都吃掉。
想着，谈不言眉头蹙的更紧了，不等计辞的话就要从上面下来，“计辞，我去……”
他的声音猛地挺住，谈不言的话说不下去了。
脚下深渊一样深不见底的大坑依旧在不停蔓延，远远的，谈不言顺着那些东西的边缘看见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的金光。
那是其他的金龙。
明明应是一样的模样，可谈不言就是觉得那些龙没有那只小龙精致好看。
当然这时候也不是看人家龙脸的时候，谈不言有注意到那些龙的体型大小不一，但他们几乎无一例外的都是抱团在一起。
他们的出现自然吸引了那些黑龙的注意，减轻小金龙的压力。
金黑色光芒进行缠斗，有些距离太远了，谈不言看得也不甚真切。
但这并不妨碍他将该看的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清楚看到其中那一大一小两只金龙缠斗中不小心落了单，眼看着就要被那几条黑龙蜂拥而上时，小龙垂下了头，身体缩成一团，围在了大龙的身前，那模样似是哀叹，又像是安慰。
开始时大龙将头躲了过去，龙身将小龙紧紧护住。
那些黑龙不知是从哪里出现，攻势很猛，他们完全落败。
小龙的头靠在了大龙的身上，他们之间似乎交流了些什么。
只是危险却不会等他们，眼看着就要被吞掉时，大的金龙忽然发出了凄厉的声音，缠绕着小龙的身体不停收紧，昂起龙头，下一刻只听一声龙啸，高高立起的身体猛地向下冲去，竟然将那条小龙完全吞掉。
大龙的身体开始膨胀，大到之前身体的一半。
强劲有力的尾巴瞬间扫掉了两只黑龙，锋利的利爪同尖锐的牙齿撕碎了它们，包围瞬间被打开，金龙看准时机摆脱了围攻，同其他金龙会和。
亲眼看着这一切的谈不言面色凝重，刚刚所见，足以证明那些金龙有属于自己的意识，他们甚至可以进行团队合作。
而且，他们可以通过吞噬来获得力量。
只是他们可以，那些黑龙同样也可以，显而易见，就算是金龙短暂的有优势，但是长此以往下去，有优势的一方一定是黑龙。
一条金龙是一位人皇留下的一缕人皇之气，金龙的数量是有限的，而且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到底持续了多久。
万一持续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前消耗了多少人皇之力，根本就不知道！
尤其，有着自己意识的人皇之力，知道自己终将会消散时，会想些什么呢？
谈不言抿了抿唇，强迫自己不要多想，现在这个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而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
因为有其他金龙的帮助，小金龙那边围绕的黑龙少了一大半。
这只小金龙虽然小，但是动作更加灵活，迅速麻利，毫不拖泥带水，竟巧妙的甩开了那几条黑龙直奔这而来。
只是它的速度却快不起来了，腹部及脖颈处被撕下去一块，隐约能看见那里逐渐出现透明的迹象。
谈不言看着全力奔赴而来的小金龙心中颇为担心。
目前来看，这个深渊对于那些人皇之气还是有限制的，小金龙的速度越来越慢，一边奋力前进，一边还不忘记甩开后面的家伙。
终于，小金龙来到了他们身边，金黄色的龙身将他们整个禁制圈住，带着他们小心地往黑龙少的地方去。
只是带着他们这么明显的目标黑龙怎么会看不见，至少还是非常引龙注意的。
眼看着又有几只黑龙同之前那几只一同追了过来，那些家伙的速度很快，马上就要到身前了，他们很清楚，这样下去，小金龙无法将他们安全送出去。
谈不言右手中紧紧攥着冰乌，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突然，半晌没有出声的计辞开口了。
“坐好别下来。”
眼看着计辞要走，孤身战斗，谈不言眉头蹙成川字，手指勾了勾，蓝色的光线从指尖飘出去缠上了计辞的腰，将他一把拉了回来，手中用力一拽，直接将他拽到了两腿中，没有准备的人因为惯性整个人都靠在了谈不言的身上。
“你做什么？我来。”
“不行，这里不对劲，还是我去……”
计辞明确拒绝，说话间身体正要脱离谈不言的控制。
谈不言眸子暗了下来，眉头一直都没有松过，他不知道计辞为何这般固执，谁去不一样，更何况他的修为比他还高，他要是都不行，计辞更别说了。
完全不理解对方的脑回路是怎么回事儿，谈不言索性也不搞懂，一只手放在计辞的肩膀上按住他，另一只手则往前用力一搂，直接将他完全禁锢在怀中。
下一刻，按住计辞的那只手背忽然蔓延开蓝蝶纹路。
剎那间，计辞感觉到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似乎有一个无形的禁锢将他紧紧的捆住。
谈不言见对方终于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手。
手从计辞的肩膀拿下来时，手掌之前按住的位置出现了一只指甲盖大小的迷你蓝蝶，模样精致极了，只是计辞却压根看不见。
“谈不言停下！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根本不了解魔！也不了解这些人皇之力，我们……可以一起去！但是你绝对不可以自己过去！那太危险了！！！”
眼看着谈不言扔下他要自己行动，计辞顾不上其他忙阻止。
别说谈不言一直在天阳宗上没有下来，就是近几千年的修真者，见过魔的都是少之又少。
虽然那些宗门会有课业，可是没有实践，遇到实战这种突发状况……
谈不言根本就不明白他要面对的是什么！
更何况，这里很有可能不仅仅是魔！
第三十五章 好像妈妈
“你能猜到这些东西是什么？”
谈不言声音中隐约含着激动，如果他知道的话，那一切都好说了，毕竟知道对方是什么，可以更准确找出对方的弱点，省时省力，一击即中。
他将计辞禁锢在双臂之中，自然也就看不见计辞紧抿的唇，以及那张好看的脸上出现的犹豫的神色。
可即使看不见计辞，半晌没有答复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计辞不想说。
好吧，作为朋友，不想说就不说，谁没个难言之隐不是。
不过在这个世界中，能同魔气联系一起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十有八九这也是个变数。
谈不言打个哈哈，将这件事情翻过去，“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不方便说也没关系的。”
“不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计辞瞳孔瞬间放大，完全没想过自己竟然会开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才能越顺利。
只是他在听见谈不言这般善解人意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底一紧，完全没过脑子就开口。
但其实，完全怪不了人家，因为同谈不言没有任何关系。
他不是没有剥开自己，一层一层寻找面对他反常的原因。
可得出的结论让他自己都难以接受。
只是一点点好，还不及他过去种种善心的万分之一，或者说这只是一个拥有正常三观的人的一点点善意，他竟然看得如此珍重。
他心底比谁都清楚心意不分三六九等，任何人的心意都是同等的珍贵，可他为什么从未遇到呢？
过去他只觉得是自己的运气不好，可来到这个地方，竟让他想起久远记忆中的一个他从未放在心上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
普通百姓有律法束缚，自然不会随意伤人。
修真者有灵盟约束，但是秘境宝物的诱惑，门派之间的仇恨与竞争，还有些藏在阴暗处的老鼠，又因秘宝、修为与权势的掩藏，修真者之间的残杀不是少数。
那时候他多大呢
太久远了，已经记不住了。
为了自保他杀了那个人，他隐约记得那人临死前对着他破口大骂，口中不停说着诅咒。
别说他一开始不信，就算是信了，这么久应该也早就消失了吧，不过现在看来应是他想多了，那人要是真这么厉害，怎么还能被他杀掉？
“不是的，只是现在还没到时机。”
计辞斟酌着开口，大脑快速的转动，还没找到一个好的借口，就感觉到禁锢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计辞的心猛地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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