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辣的云绥and讨厌脑花但吃辣的迟阙:“……”
一时不知道谁更受伤一点。
“你们是都不吃这个吗?”洛予桐琢磨出气氛中的凝重, 小心翼翼地问。
云绥沉重的点了点头,迟阙紧随其后。
“你们居然有意见一致的时候?”小洛同学十分惊讶地感叹,“真不可思议!”
云绥and迟阙:“……”
“那你们住一起还会打架吗?”他兴致勃勃地追问,“像传闻里干碎玻璃那种。”
包厢里安静的让人害怕。
为了防止他被暗杀,迟熠连忙转移话题:“对了,哥你们打算怎么搞那几个虐猫的?不是让我拍了照片和视频,还让洛予桐写了文字说明?”
云绥微微挑眉:“你俩现在把东西给我,吃完饭你们就知道了。”
迟熠一点经不住卖关子,急得上蹿下跳,云绥却偏不松口,就看他干着急。
“你是打算让李程安帮你发吗?”迟阙在吵嚷的报菜名声中悄悄靠近他问。
“是啊。”云绥一边整理证据资料一边回答,“七中那边不允许外校人开号,只有本校人才发的出去。”
“他能做好吗?”迟阙眉头微凝,说话间有几分质疑,“他初中似乎有点畏畏缩缩的?这种揭发恶事的任务……”
云绥有点不满地啧了一声:“不要总是刻板印象啊!他现在开朗多了,还是班委呢!更何况我初中还帮过他呢。”
迟阙轻轻松了口气:“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火锅上菜很快,桌面没一阵就被琳琅满目的菜品填满。
“你说你海鲜牛羊肉和辛辣刺激一样不能吃,为什么要吃火锅呢?”云绥看着旁边默默涮菜的迟阙,憋着笑询问。
迟阙看他一眼,又把目光移向迟熠:“这个问题有点难,你来解释一下?”
迟熠心虚地恨不得把脑袋塞进锅里煮一煮。
“得了吧,你接电话时候不也和小熠一样没反应过来?”云绥打了下他的筷子,“再凹造型你的笤皮就又滑走了。”
迟阙下意识收筷子,苕皮立刻滑溜溜地掉下去隐入锅底。
“……”
“已经是第N次了。”云绥冷静地陈述事实。
“我知道。”迟阙比他还要冷静。
事实上迟阙曾试图用漏勺和筷子一起配合捕获苕皮,但因为左手臂的伤只能作罢。
“我真的服了。”云绥扶额,从竹筒里拿过漏勺在迟阙的格子里一顿猛捞,“你用筷子,咱俩一起。”
捞了半天影子都没捞着。
迟阙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把漏勺抽出来:“我用勺子,你用筷子吧。”
可能是运气的问题吧,迟阙第一勺就捞出了苕皮,不过是擦着边缘马上就掉下去的。
云绥拿着筷子眼疾手快地拦住,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怼到漏勺里。
“快快快!”他一个捞的比迟阙这个吃的还要激动,“尝尝这块这么能跑的苕皮到底什么味。”
迟阙却一动不动地举着漏勺,撇了一眼他手里的筷子:“你用的是你自己的筷子?”
云绥一低头,这才发现情急之下他居然忘了换公筷。
两人维持着夹菜的动作僵持在原地。
云绥看着迟阙勺子里的那块苕皮,低头避开迟阙的视线,感觉手里的筷子都在发烫。
迟阙也只有表面的从容,实际手上用力到恨不得把不锈钢的勺柄捏出个洞来。
“你……”云绥咬着牙想说点什么,却实在难以启齿。
迟阙抬眸看了他一眼,把漏勺挪到了他碗边:“来吧,尝尝你的努力成果味道如何。”
云绥像被烫了一样向后仰倒。
“不至于吧。”迟阙见他一惊一乍的样子,笑得揶揄,“这勺子我又没舔过。”
云绥默默挪回来:“……”
问题难道不是我吃你勺子里的食物吗?
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发展到可以同食的程度了?
他动作僵硬地把苕皮扒拉进嘴里。
迟阙还看人出殡不嫌事大地问:“味道怎么样?”
云绥把蕴含着两人辛勤汗水的苕皮咽下去,矜持地开口:“难吃。”
除了扎喉咙只想快点咽下去,他什么都没尝出来。
对面坐着的洛予桐和迟熠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他俩之前关系就这么好吗?”洛予桐压低声音悄悄八卦。
“应该没有。”迟熠的世界观还在重建重启中,“可能人真的会一夜之间成熟吧。”
也许他俩都觉得当初的自己太幼稚了?小迟弟弟凌乱地夹了一个丸子,然后被筷子打了手腕。
“你能不能不要偷我的丸子了!”
这顿火锅在莫名其妙的祥和中平稳结束。
迟熠在盛情邀请两位哥哥未果后,只得又抓了几个同学和洛予桐一起去玩密室。
眨眼间,大马路上又只剩他们俩了。
云绥和迟阙面面相觑片刻,又快速撇开脸。
似乎从那片苕皮开始,这个夜晚隐隐有一点脱轨。
“你,不回老宅了吧,小熠都暗示了,你爸让人在那边堵你。”云绥生硬地发起话题,“那你今晚住哪?”
如果是平时,迟阙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回一句:“当然是把我的房间分你一半。”
但偏偏下午那场半真半假的代班玩笑在脑海里慢慢浮现,他不由自主地咽下了这句话。
“那,云少爷再收留我一晚上?”迟阙调笑似地说着请求的话,“我好像无家可归了。”
云绥默默咽下到嘴边的“你跪下求我啊”拨通了家里司机的电话。
他挂断电话时,刚好看到聂华发在班级群的消息。
“迟阙,成绩出来了。”云绥把excel表格放大,指着最前排两位的数学成绩,“还记得我提过的赌约吗?”
“记得。”迟阙低低地吐出两个字,“同分,你要怎么算?”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答应你一个要求。”云绥抢答地飞快,好像生怕他反悔。
迟阙轻叹一声,包容又无奈:“要求先欠着,你想问什么?”
这个问题云绥早有准备,但这个多事的周末后,他突然不确定了。
他对所有人的认知几乎都在这短短的两天重塑了一遍,而这一切事件的引线就站在他面前,他真的有太多的好奇。
“如果我问中考和高一寒假,哪件事你说实话的概率会更高?”
他在此起彼伏的汽笛声和过路人的交谈笑闹中用只有彼此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问。
罕见地,迟阙没有立刻回答,也没有笑,只是沉默地望着面前人那双清透漂亮的琉璃眼眸。
过了片刻他才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轻声回答:“高一寒假吧,你问,我绝不骗你。”
“好。”云绥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郑重,语气温和,“高一寒假时候,苏听雪到底帮了你什么忙?”
“她帮我找回了走失的兰德,还替我照顾它。”迟阙难得如此坦然,“就是小时候我爷爷养的那条领我们回家的牧羊犬。”
云绥心里一紧:“怎么会走丢?兰德那么聪明。”
“迟为勉趁我出国陪外祖母时故意丢掉的,因为我总拿照顾兰德当借口回老宅。幸好是苏听雪捡到,我才有机会找回来。”
迟阙自嘲地笑了一声:“和我沾边的都会倒霉,迟家保命守则第一条,远离大少爷。”
他的语气很轻快,仿佛玩笑里让人退避三舍的瘟神不是他自己。
云绥听得心里一揪。
“胡扯,迟家另外三个人不也好端端活着。”,他嗤笑一声,尖刻地鄙夷道,“最大的瘟神是迟为勉自己吧。”
迟阙惊讶地挑起眉,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尖锐的为自己辩驳。
“小熠,你,迟爷爷,所有血亲都讨厌他,要瘟神到什么地步才达得到的这效果?”云绥冷笑一声,语调轻快,“迟叔叔也是扫把转世啦。”
迟阙没忍住笑了出来。
“没想到你损别人是这样。”他笑得眼睛弯弯,说话的嗓音都有些抖,“跟我从前听得完全是两个感觉。”
“废话,从前我怼的是你本人。”云绥刻薄道。
刻薄又完想起来面前站着的是一个生理心理双重打击的脆弱少年,连忙找补:“我不是说你欠怼的意思,我……”
我了半天没我出个下文。
迟阙揶揄地笑看着他。
“算了,不重要。”云绥自暴自弃地叹气,“我只是想说,你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要听他们鬼扯。”
迟阙愣住了。
云绥看着他,耳根子红的发烫,心里像是揣了一团火。
他第一次对面前的人生出佩服。
如此糟糕的家庭环境,勾心斗角的亲子关系,仍然能长成和他平起平坐的天之骄子。
“如果不是你那张嘴,我们也许能做朋友。”他语速飞快的撂下这句话就骆驼似的把头埋起来。
面前的人轻轻笑起来。
“这个事情不难办。”迟阙悠然的嗓音带着隐隐的怀念,“因为我小时候真的想过怎样才可以。”
“虽然没有找到,不过也无所谓了。”
云绥心里一沉,一阵憋闷和羞恼从胸腔升起。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伸到他面前。
手的主人声音很温柔:“击个掌,今后就是朋友了。”
云绥垂眼看了几秒,轻轻拍上去。
“回家了。”
第23章 疑问
让迟阙暂住云家这个决定遭到了三堂会审。
云绥站在楼梯上看着下面争得面红耳赤的虞兮和迟为勉, 目光一转,刚好和沙发上的迟阙四目相对。
那人前一刻还在因为不停歇地争执而皱眉,现在却提起精力冲他安抚地笑笑。
什么时候都笑的出来, 也算一种本事。
云绥暗暗讽刺完, 沙发的人突然起身上了楼梯。
“被撵上来了。”迟阙仍然挂着浅淡的微笑, 似乎发生什么都能波澜不惊, “他们认为小孩子的建议没有参考价值。”
云绥垂眼看了看下面的三堂会审, 轻轻“啊”了一声:“我记得中考第二天晚上也是这样。”
“是吗?好像有点印象。”迟阙歪了歪头, 侧身斜倚着栏杆,“我那时候好像高烧刚退?应该挺狼狈的 ”
“确实,脸白的跟鬼一样。”云绥半生不熟地刺了一句,“我站在楼上都怕你撅过去。”
“所以你就下来找我了?”迟阙玩笑似的问。
“……”
其实那天他只是半夜醒了想喝水,推开门才发现楼下的人在争执。
他在二楼站了一会儿, 什么都没听懂,只看到靠在沙发里半阖着眼争分夺秒休息的迟阙。
似乎没人记得他刚退烧,明天还要考试。
云绥鬼使神差地下了楼。
虞兮和迟为勉都好面子,见他下来立刻停了嘴,林薇也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他说,我刚想起来个题不太懂,找他问问。
他握着迟阙的肩膀把人摇醒,拉到了楼上。
迟阙还脑子还木着, 就被人推到了客房一把拍上了门。
拍门的人硬邦邦地丢下一句“明天见。”
“这么难以启齿吗?”迟阙胳膊撑着栏杆, 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云绥沉默片刻, 扯着他的袖子拉到一边:“你那挨过刀的胳膊经得住这么随地大小靠吗?”
迟阙没有拆穿他的话题转移,任由他拽着自己随口应到:“拆线了就问题不大, 不会让你目睹血腥场面的。”
云绥:“……”
难道疼得是我吗?
“大好的机会,不进去多做两道题?”迟阙挑起眉指了指房间门, “开学考好像比我低了五分,月考不想追回来?”
“等月考就让你掉下来!”云绥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
门口响起一串模糊的脚步声,等到彻底听不见,他才抽了本完形填空专项翻开。
做了五分钟,仍然停留在文章第一段,云绥轻轻呼出一口气,把笔扔到一边定神。
这个暂住提议最初还是他先提出的。
那晚一起回家后两人先是被林薇逮住一顿说教,说着说着,话题就落到了迟阙回哪边上。
林薇给迟阙细数了一箩筐迟为勉和继母的各种薄待,又对比了和虞兮现在对他的心疼。
迟阙一直安静地听着,等她说完才开口道:“阿姨,我听她和我外祖母说过,我不配和她一起姓虞。”
林薇陡然沉默。
云绥置身事外旁听了全程,却在这一刻心里一揪。
他听见自己控制不住地开口:“妈,既然两边都不好,那就让他先在这里暂住呗。”
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云绥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继续:“阿姨想他就来看看,我俩也能一起上课……”
他根本没想到,林薇不仅赞同了这条荒谬的提议,还把另两位叫来成了开了个茶话会。
也许真如迟阙那晚冲他开的玩笑所言:迟家发生什么都正常。
他心不在焉地转着笔,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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