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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晚上，叶萧然和方煜出门去了离家不远的河边公园。
这里在做修缮，所以没有人在这里玩或者散步。
叶萧然把在农贸市场里买的衣服和鞋子拿出来放在混着小石子的泥土里来回磋磨，几分钟后上好的衣服和崭新的布鞋就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走吧。”他四处张望了一圈，就招呼着方煜离开。
两个人找了个隐蔽的角落用了变身术。
“汪汪汪～”方煜绕着叶萧然转圈圈。
叶萧然很想笑，但又不敢，只能忍着，但憋笑很痛苦。
方煜不爽地又叫唤了两声，“汪汪！”
“对不起，哈哈哈哈～”他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汪汪！汪汪！”方煜对他呲牙咧嘴的，差点就上嘴咬了。
“叶萧然你别笑他了，再笑明天你就得做狗。”煜煜在旁边好心提醒他。
叶萧然马上捂住嘴，不笑了。
他蹲下去把方煜抱起来，摸摸脑袋，又给他顺顺毛，“我错了，小煜。”
方煜把爪子搭在他胳膊上，对着地又叫了一声，示意叶萧然放他下去。
一人一狗往河堤上走去，他们决定今天就在家的附近随便逛逛。
现在的季节刚刚好，夜晚虽然有些凉，但不至于像前些日子那样冷得刺骨了。
方煜还有一身厚实的皮毛，他甚至感觉到了热。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叶萧然身后，小短腿跑起来可带劲儿了。
临近十二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越来越少，有一些流浪汉已经从暗处走向街头，在垃圾桶旁边翻找人们吃剩下的东西。
他们就像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觅食。
离得他们近了，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
叶萧然走到一个流浪汉面前的时候，突然就打了个喷嚏。
那个流浪汉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用谨慎的眼神打量着他。
“我...我也是来找吃的。”
“刚出来？看着不像啊...”流浪汉有点怀疑。
因为叶萧然的衣服虽然是破的脏的，但脸却很干净，和他们完全不一样。
“对对对，我才出来没两天，被那不孝子给赶出来的，他把我的钱全骗走了。”叶萧然现在比方煜还能胡诌，说完还假装抹了抹眼角。
方煜在他脚下仰望着他，心里乐开了花。
果然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啊，叶萧然终究还是被自已带偏了！
流浪汉将信将疑地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面包来递给他，“大哥，这是我在那边找到的，你先吃吧。”
“......”叶萧然瞪着眼睛，不知所措起来。
“不...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我其...其实可以自已找的。”
“拿着吧大哥，垃圾桶这么脏我看你也不好意思，要慢慢适应的。”流浪汉把面包硬塞给他，简直不要太热情哦。
叶萧然捏着面包，面露难色。
他得赶快找借口离开才行，不然真的就要吃这别人剩下的东西了。
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让他走，非得看他吃下去才罢休。
“大哥，你别嫌弃啊，这面包不是我从垃圾桶里找的，是在便利店门口捡来的。”
这特么有什么区别吗？
叶萧然尴尬地扯起嘴角，“我想留着等会吃。”
流浪汉也不再坚持下去，只是点点头，继续翻找垃圾桶去了。
方煜用爪子悄悄地碰了碰叶萧然的小腿，示意他旁敲侧击地问问。
于是叶萧然又离得流浪汉近了一些，小心翼翼地试探，“小伙子，我不住这边，能不能打听一下咱们这附近有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啊？”
流浪汉一愣，反问他，“哪方面的事？”
“主要是我年纪大了，不想在家被儿子欺负出来又被别人欺负。就是想问问这边安全吗？”
“被欺负倒还好，像我们这种年纪的别人想欺负也欺负不了。”
流浪汉手没停，边翻垃圾桶边给他说，“只是那些年纪稍微大点的就不好过了，基本过不了冬，要么冷死，要么病死，今年冬天好冷嘛，死了很多人...大爷你运气其实不错，至少现在不冷了。”
“他们怎么不去救助站？”叶萧然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流浪汉一听就把头转了过来，皱着眉头问叶萧然，“你还知道救助站？那你怎么不去呢？”
“......”叶萧然一时语塞。
但话又说回来，这些流浪汉为什么宁可在外面捡垃圾也不愿意去相关部门寻求帮助呢？
好歹这s市也是z国最大的城市，按理说，是有救助站的，且是应该主动救助这些人的。
为什么现在满大街都是流浪汉，不影响市容吗？
真是令人费解。
“我不知道你到底想问什么，但在我这里你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的。”流浪汉也不傻，他已经开始起疑了。
“大爷你去其他地方转转吧，注意安全。”他把翻过垃圾桶的手放在身上擦了擦，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叶萧然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汪汪！”方煜对着叶萧然不满地叫了两声。
“吸取教训吸取教训。”叶萧然摸摸他的狗头，“再逛逛吧。”
第439章 猎杀时刻之常青树（4）
第一晚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也没有任何可疑的人出现。
他俩偷偷摸摸地回到家天都快亮了。
累得要死，一人一狗两小人儿洗漱完倒头就睡。
而后的几天，他们依旧用这样的搭配模式去了夜晚的街头或者巷子。
可惜毫无进展。
只有第一晚上那个流浪汉愿意搭理叶萧然，其他的人都非常冷漠，甚至只要一靠近就会大声驱赶，用身边的石头或者易拉罐砸向他们。
有一次还砸到了方煜身上，半瓶啤酒洒满了他全身，他惊慌失措地躲在了叶萧然身后。
两个人挫败地待在家不出门了。
直到江毅又发来一条短信告诉他们又死了三个人。
方煜从沙发上跳起来对着空气狠狠地挥了挥拳头。
“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账，老子抓住他先得揍一顿再打死。”
“那就继续吧。”叶萧然脸色也难看，“我们走远一点，去其他地方看看。”
...
隔天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他俩就出门了。
去了东边的城中村，这里流浪汉更多，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这些人也好说话，也不排外。
看见叶萧然带着一只狗唯唯诺诺地在边上走，还很热情地招呼着他过去聊天。
“没见过你呢，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问他。
“我刚被儿子赶出来，还没找到固定的住所。”
“那你来对地方了。”男人指着不远处的废弃楼房说，“那里政府已经不管了，现在成了我们遮风挡雨的地方，位置还不少，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谢谢，有劳了。”叶萧然赶紧弯腰道谢，能和他们打成一片是最好不过的事。
男人丢掉手里的烟屁股站了起来，和其他流浪汉说等会再过来，然后就示意叶萧然跟着自已往废弃楼房那边走。
“兄弟你叫什么名字？”男人问他。
“我姓钱。”叶萧然说。
男人点点头，“看你的样子肯定比我大，那我就叫你钱哥吧？我是任国梁，你可以叫我小任。”
“好的， 小任。”叶萧然跟在他后面，又问他在这里住多久了？
“一年了吧，其实哥你运气是真好，这里最近走了好几个人，不然也不会空位置出来。”
“为什么走呢？现在固定的地方不好找。”
任国梁凑到叶萧然耳边悄悄地说，“死的那几个人都是老大爷，不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病还是得罪了什么人。”
叶萧然皱了皱眉。
任国梁以为他膈应，又加了一句，“你也别太在意，他们不是在这里死的，都是出去找食物或者乞讨的时候死的，在垃圾桶旁边被人发现后才报的警。”
“......”叶萧然脑子里的雷达哔哔作响，方煜也在旁边叫了一声。
任国梁这才注意到叶萧然身边的小黑狗。
“钱哥你还有精力养狗啊？”
“呃...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
“还挺可爱，就是太瘦了。”他从包里取出一袋饼干拆开，拿了一片递到方煜嘴边，“嘬嘬嘬～饿了吧，吃这个。”
“......”方煜一张脸臭臭的，对着他汪汪叫，甩着尾巴走了。
“嘿，这小东西还挑食呢。”
叶萧然忙点头，“它只吃肉。”
“哦哟，都成流浪狗了还只吃肉，那就饿肚子吧！”
“......”方煜的脸更臭了。
你那双几个月没洗的手喂我饼干，你好意思啊？真无语...
...
任国梁带着叶萧然走进了一栋摇摇欲坠的筒子楼。
这楼房像方煜小时候住的单位房。
他爸以前是国企工人，每家都分到一套宿舍，小小的，厕所也是公用的。
方煜十几岁的时候，企业倒闭了，他们也就从筒子楼搬了出去。
现在看到这种房子，他是真的有些恍惚，童年的记忆噌噌噌地往外冒。
“楼上都住满了，一楼挨着厕所的那几间都空着的，钱哥你自已选一间吧。”任国梁指着左侧走廊说。
没等叶萧然说话，方煜就跑到了走廊最后一间房外面，用爪子扒拉着陈旧的木门叫，“汪汪。”
“我就要这间。”叶萧然赶忙走了过去。
“你这狗还挺灵。”
“是啊，我从小带到大的嘛，脾气是差了点，但非常聪明。”
方煜：？？？
他呲牙咧嘴地瞪了叶萧然一眼。
回去再收拾你丫的。
任国梁推开门，一股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叶萧然下意识就捂住了鼻子。
“将就一下吧，总比睡大街好嘛。”
“对对对。”他又把手给拿了下来，朝屋里走去。
就是个单间，除了一张床什么都没有，家具那些可能被上一个主人搬走了。
“钱哥你没有什么随身的包裹吗？”任国梁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你儿子这么混账？直接就把你赶出来了？”
叶萧然立刻回答，“是啊，不过他给了我几百块钱，我可以去买一些生活用品。”
“天杀的不孝子，还好我没生娃，这生不生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出来流浪了。”任国梁满脸地愤慨。
“......”叶萧然没敢再把话接下去，怕露馅。
“钱哥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那里有包方便面，要不要拿给你先垫垫？凌晨我们再一起出去找吃的。”
“吃了吃了，小任谢谢你，我有点累想睡会儿，你去忙吧。”叶萧然想把他先支出去，再自已好好捋一捋。
等任国梁走后，叶萧然把门给关上了。
方煜跳上了床挨着他。
“小煜，我觉得我们来对了，他们一定知道一些事。”
“汪汪～”方煜表示同意。
“我们得找借口回家一趟，把肚子填饱了再回来，不然真的就要捡垃圾吃了。”
“汪汪！汪汪！”方煜表示严重同意。
他可不想吃别人的残羹剩饭。
他用牙齿咬着叶萧然的袖口往外挪，意思是现在就走。
叶萧然抱着方煜打开门出去了，绕到筒子楼后面使用了瞬移术。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再去城中村，吃了饭懒懒地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方煜变回自身模样后，第一时间就给了叶萧然一个大比兜。
“谁脾气差了点啊？你是不是忍我很久了？”
叶萧然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小煜你真较真，我不是顺着他的话说吗？”
“......”
第440章 猎杀时刻之常青树（5）
叶萧然做了一顿大餐，和方煜边吃边聊。
“我们不可能住在城中村。”方煜夹了块红烧肉送进嘴里，继续说，“我睡不着。”
“要想和他们套近乎，就得在那里住两天。”叶萧然看他扁着的嘴又进行补充，“但是我们可以偷偷地回家来洗澡吃饭。”
方煜闷着头吃饭，脸色灰暗得很。
叶萧然伸手捏住他的脸往两边扯，“忍耐两天吧，我去市场给你买个柔软的垫子，让你在上面睡。”
方煜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倒也不再坚持了，反正是狗的形态一个垫子也够了吧，总比睡在那张发霉的床上要好。
“我说不了话，就靠你了，你把铜球带上，他们肯定有人见过这个，注意那些人的表情，如果有可疑的你就重点接触下。”
“好，你要是觉得哪个可疑也可以提示我，你作为一只狗其实可以随意去他们面前听他们说话的...嗯，其实我们可以直接隐身啊。”
方煜一根筷子丢了过去，“你小子怎么说话的呢！谁作为一只狗啊？我发现你最近情商是真低。”
叶萧然低眉顺眼地笑，“哎呀，我就随便那么一说，你别往心里去啊。”
“......”
...
临近傍晚，叶萧然才带着方煜去了城中村，在城中村街口的小农贸市场里买了个很大的狗垫子，够方煜和然然煜煜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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