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七年老婆提分手?》作者:匿名咸鱼
文案:
蒲旻周x沈思岱
强控制欲警察X富家少爷博士
恋爱七年的分手门。简而言之,就是提了分手后自己作死,被抓回来狠抽的故事。很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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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脑热冲动之作 没有火葬场
第一章
晚春季节的气候阴晴不定,前几日还是热浪初涌的艳阳天,没等人们彻底把外套压入箱底,便收起了唬人的爪牙。风雨欲来时的天色低沉,浊云笼罩于城市上空,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来。
天气好坏从来不在影响沈思岱行径的因素中,可他却甘愿以此为借口替蒲旻周开脱。
医院高层的走廊内清冷静谧,淡淡的消毒水气味弥漫在四周,沈思岱麻木地靠在墙角,双腿蜷曲着抱在胸前。他宛如失了魂魄似的看着医护游走于为数不多的病房间,纤长睫毛下黢黑的眼仁神光不复。
好像每个人路过他时,都会含着一缕道不清的怜悯之色。
现在是下午三点二十八分十七秒,距离奶奶医学死亡已经过了整整九个小时,从早起到现在沈思岱未进一粒米,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蒲旻周是带着屋外飞扬的尘土来的,他身上甚至还穿着工作时的常服,藏青的外衣与白色调为主的医院很是违和。
“昨天熬大夜,没顾上给手机充电,今早队里又紧急出警,我刚处理完手头上的案子就打车过来了,坐车的时候借司机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但一直打不通。”蒲旻周下电梯后一眼便看见了蹲坐在墙角的沈思岱,加快脚步的同时心疼地微蹙眉头问道:“奶奶怎么样了?”
沈思岱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发白,他装作没听见声音似的自顾自点亮屏幕,调出和蒲旻周的微信聊天记录,停在两个小时前的最后一条消息上——【你还在忙吗?我好像站不起来了。】
满屏的绿色刺得沈思岱心脏生疼,他不忍再看一眼自己濒死前的挣扎,举起手机抬头的刹那,越过蒲旻周的肩膀,沈思岱望见了走廊尽头窗户外的渺小天空,灰蒙蒙的,透进来的光亮给蒲旻周同样疲惫的身影描了一圈银边。
聊天界面上绿色的幽光使蒲旻周的眼底更是发青,胡茬耷拉的模样和当初神采奕奕的少年判若两人。
这一刻,沈思岱忽就释然了,他艰难地牵动嘴角,许久未浸润的嗓音干涩无比,“蒲旻周,我们分手吧。”
沈思岱今年二十六岁,从高四那年开始算起,今年是他与蒲旻周相恋的第七年。不被法律承认的关系注定得不到保障,如所有的同性情侣一般,支撑他们走到现在的,全凭一腔爱意。
分手两个字,于他们而言太过沉重。
才从众多消息中缓过神来的蒲旻周猛地瞪大了眼睛,瞬间的震惊盖过了他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糟糕面色,而在看见沈思岱死气沉沉的眼睛时,万年不变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破绽。
手足无措似的,蒲旻周在裤腿上擦了擦手,缓缓单腿屈膝半跪,伸出双臂,把沈思岱的脑袋环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温柔抚摸着他凌乱的头发,轻声哄道:“是我没及时看消息,对不起,下次不会这样了,我抱你起来吧。”
自出生起,沈思岱如开了挂般被供上神坛的二十六年里,除了第一年急性阑尾炎高考失利,蒲旻周是唯一能算得上出格的意外。他原则性强又极其自律,做出的决定任谁劝阻都难以拐弯,说到底就是有些执拗。
可蒲旻周的怀抱温暖如常,这一次的决定,沈思岱好像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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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这一年,沈思岱在高考考场上突发急性阑尾炎,检查完数学试卷的时候离考试结束还有四十五分钟,还没等他思考该倒头睡一觉还是继续发呆,剧烈的绞痛就打乱了一切安排。
最终,号称附中最强复读生的沈思岱以342分的高考成绩被安排进了高三(1)班,开启了他没什么压力的高四生涯。
那两年省内还没有开始高考改革,和大多数学校一样,一个年级的前两个班是成绩最为拔尖的实验班。
沈思岱有时候觉得人生中逃不开的应该都是命数,得信。比如说他十八岁这年高考失利,再比如说他在新的班级遇见了暗恋已久的学弟蒲旻周,两人还成了前后桌。
沈思岱长得白净但不显女气,性格亦如白水般寡淡,见谁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漠然模样。或许是复读插班生的身份与这些锐气不曾被打磨的同学格格不入,他几乎不与任何人主动交流,除了课间必要的活动,都坐在座位上安安静静地做题。
偶尔,沈思岱也会忍不住托着下巴打量蒲旻周的背影出神,心里盘算着今天要不要趁着起身的时候,装作不经意间瞟一眼他的侧脸。
——那张脸是真好看啊。沈思岱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又想起了今早在走廊上和蒲旻周的擦肩而过,那会儿自己应该说些什么的,毕竟蒲旻周在他路过的时候,说话的声音明显小了好几个分贝。
暗恋大概就是,每一次没搭上话的擦肩而过,都会让人遗憾好久。
遇到感情相关的事宜,似乎再勇敢的人都容易在第一步上犯怵,沈思岱是这样,蒲旻周也不例外。
其实蒲旻周也会借着问题目的由头转身来找沈思岱说话,顺便夸一句“你做题的速度真快”、“你的字真好看”云云,次数多了,内容逐渐变为“你没来的时候我们班就有好多女生暗恋你”、“你是不是不太喜欢说话?”、“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好香啊”……
“你多练也能做快写好”、“哦”、“不太喜欢”、“忘记了”……
沈思岱一直以为平淡的回复语气能把那些小心思藏好,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脸颊和耳垂处的绯红在白皙皮肤上无所遁形,被蒲旻周看了个透彻。
二人之间的微妙平衡最终还是被蒲旻周先一步打破。
那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晚自习前夕,沈思岱和平常一样从食堂吃完饭回教室,只是在他即将到高三(1)班的后门时,被一个突然闯入的黑影拦住了去路。
已过初冬,傍晚六点多天差不多黑透了,走廊内侧是借着教室灯光背书的学生,外侧的围栏旁有几对情窦初开的情侣借着夜色谈笑。
蒲旻周把沈思岱拉到一旁,也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置身暗处,沈思岱看不清蒲旻周脸上的表情,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漫长的三十秒,直到气氛越发诡异,沈思岱才犹豫着开口:“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蒲旻周如梦初醒,颇为郑重其事地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蒲旻周。”
沈思岱愣了一愣,视线在蒲旻周的鼻尖和手掌间来回扫动,云里雾里地握了上去,“我知道。”
“晚自习下课后,如果天黑了的话,我等你一起回家吧。”蒲旻周不打磕绊地快速说道,反复斟酌过的话语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并没有想象中的如释重负,至少在验收成果的等待时间里,他觉得很是焦灼。
突如其来的燥热爬上脸庞,沈思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带着几分期许和几分难以置信,抬起头呆滞地看向蒲旻周的眼睛,强装镇定道:“可是,九点半的天肯定是黑的。”
蒲旻周干咽口水,云淡风轻地说:“嗯,所以我肯定会等你回家。”
晚读声与嬉闹声声入耳,相伴来往的每一个人都散发出特有的朝气,养育着校园角落里的春心萌动。
沈思岱觉得自己长达两年多的暗恋好像有了新进展。
“以你的成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学校专业随便选吧,你有没有想过要考什么大学?或者说,你本来要去什么大学?”
蒲旻周身高腿长,和沈思岱并排走时总是不能保持一致的频率,于是他索性快走几步,转过身来倒着走在沈思岱的面前,也好更为明目张胆地观察沈思岱。
沈思岱攥着自己的书包带子,仅抬头看一眼便慌乱地低下头,不太自在地说:“去北大,学数学。”
“北大啊——”蒲旻周望着路灯下沈思岱移动的影子若有所思,半晌后笑道,“那到时候可以一起,我也去北京,我想考公大。”
高中时代的感情纯粹但不失热烈,一句“我们一起考大学”比所有承诺都要真挚,沈思岱甚至觉得,自己是在和蒲旻周私定终身。
沈思岱十六到十八岁的生日愿望都是能与蒲旻周做朋友,而真正成为朋友后他又不满足,在十九岁生日蛋糕的烛光下,沈思岱希望今天能成为他与蒲旻周的纪念日。
这个愿望实现了。
拿到北大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沈思岱把蒲旻周带回了家,他忘不了父亲的震怒和甩在脸上的巴掌,火辣辣的,疼得他瞬间红了眼眶,可是碍于蒲旻周在场,挂在眼角的泪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一句“我没有同性恋的儿子”,一句“有多远滚多远,沈家宁愿绝后也不留你”,彻底打碎了少年人不切实际的幻想,留下一条前景未卜的灰暗道路。
“痛吗?”蒲旻周捧着沈思岱红肿的脸颊,心疼不已地替他擦拭着终于滑落的眼泪。
不远处的沈家大宅在七月烈日下华丽而沉静,一点儿也不像发生过闹剧的样子。蒲旻周眼睁睁地看着沈思岱从啜泣变为失声痛哭,由着沈思岱的眼泪打湿了他整片衣襟,对他也是对自己喃喃道:“没关系,我可以养你。”
沈思岱本没有勇气违背家庭,他被娇养惯了,卡里只多不少的余额至使他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吃穿用度永远都是最好的,连上床都要去最好的酒店开房,蒲旻周要养他,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可是,他真的好喜欢蒲旻周啊,喜欢到一想到要和他分开,就焦躁得寝食难安。
第二章
蒲旻周的父母开明,他们高于普通家庭的收入多养一个儿子也不在话下,但蒲旻周不愿意让沈思岱消费降级,高考结束的暑假,他几乎整天都在做家教和去做家教的路上,只为了尽可能地给沈思岱最好的生活。
沈思岱摸着蒲旻周愈发凹陷的脸颊,怎么说也不肯接过那件几乎花光了他半个月工资的T恤。
“乖,你不是喜欢穿这个牌子吗?”蒲旻周兴致勃勃地把它放在眼前比划着,半哄半骗地说,“打折买的,不贵,你快穿上试试。”
沈思岱没有揭穿蒲旻周拙劣的谎言,他不太适应蒲旻周用对待小孩的方式对自己,明明他才是年龄较大的那一方,可在这段感情里,无论是生活中还是床榻上,蒲旻周总是占主导。
就连他也想去做家教挣生活费,都被蒲旻周毫不犹豫地否决了,理由是外面太阳太大,而沈思岱对紫外线过敏。
“蒲旻周,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你养在家里见不得光的宠物吗?我不需要你养活,几千块的短袖能穿,几十块的我也能穿,我不需要你累死累活只为了买这一件短袖!”沈思岱一把夺过那件再普通不过的白T甩在地上,梗着脖子冲蒲旻周吼道。
沈思岱的激烈反应是蒲旻周始料未及的,他有点委屈地看了一眼地上无辜的T恤,又看看沈思岱,“可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失去原来的好生活。”
“这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不需要你来替我承担后果,小孩子才会这么做,而我已经十九岁了。”沈思岱别开脸,不愿意与蒲旻周对视。
蒲旻周弯腰把T恤捡起来放在了床上,很认真地说:“在我这里你可以把自己当作小孩子,我心甘情愿。”
这句话的语气过于诚恳,让沈思岱的心情更复杂了,“蒲旻周,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将来做了警察,你的工资不可能供得起我从前的生活,你的工作也绝不允许你像现在一样挣外快,到那时候你想怎么办?去偷去抢?还是放弃做警察?”
蒲旻周轻轻地咬住下唇,好像真的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末了干瘪地挤出一句:“也不是不行。”
“那你真是有病。”沈思岱凉凉地丢出这么一句,他微微掀起眼皮,神色坚定,“明天开始我自己挣学费和生活费,我不是你的物品,你关不住我的。你不让我出去的话,我就绝食。”
蒲旻周的那句话说得也不无根据,至少在有些事情上沈思岱表现得确实像个小孩子,譬如以绝食相逼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蒲旻周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被晒黑了不少的拳头握了又张,咬着后槽牙又气又恼地说:“我真想……把你按在床上狠抽一顿,让你好好想想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胡言乱语。”
“就算你把我抽得下不来床,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沈思岱眯起眼睛不甘示弱。
蒲旻周还是没真正狠下心来对沈思岱做些什么,只是扳过沈思岱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在他的屁股上落了一巴掌,佯装发怒道:“去睡觉,哥哥要是再这样胡闹,就不是一个巴掌这样简单了,我会在你屁股的每一个角落都覆盖上巴掌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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