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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克上(近代现代)——八月有信

时间:2024-12-15 09:28:38  作者:八月有信
  一大碗牛肉粉,六根油条,五个油炸糕,一碗沙县干拌面……盛聿恒的食量,还是一如既往地大,或者说变得更大了。
  裴逐也捧着一碗牛肉粉,却丝毫都没有食欲,顿了顿后,他犹豫着问,“你身体……真的没有什么毛病吗?”
  缓缓地,盛聿恒并未吭声,只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没有。”但下一秒钟,他就继续往嘴里扒干拌面。
  只听“啪嗒”一声,裴逐手中的筷子垂下,浸泡在了米粉油润通红的汤里。
  但缓缓地,将一条珠子给扯断,“啪嗒”“啪嗒”声,接连不断,许多的眼泪凭空坠落了下来。
  裴逐的脸像一张白纸,好似大力一点、都能给扯破。而泪水就这么纵横着、交错着,湿软了的,是一颗踆皱又沧桑的心。
  “是么……”这种心绪实在是太复杂,怕是谎言、又怕不是谎言,他实在是恐惧,只有无声喃喃,“太、太好了……”
  不知是什么引起的,这顿饭吃着吃着,两人又彼此搂抱到了一起去,不知是吞嚼着嘴唇、还是尝着眼泪。
  当身形于床榻上倾倒的一刹,黑白分明的眼瞳,四目相对着——
  盛聿恒的一只手握着裴逐那纤细似天鹅的颈,而那赤条条的、柔软的嘴唇,则一下一下、吮吸着耳后肌肤,呼吸灼烫。
  “倘若——”在浑身战栗的刹那,他张开嘴唇,嗓音很轻,“有朝一日,我骗了你呢?”
  “裴逐……”盛聿恒不确定一般,用手深情而又爱怜地、抚摸过裴逐的耳后,进而笼罩住他的整个后脑。把他拉拽入了自己的怀抱当中。
  眼前的人,已经经历了,两次堪称天崩地坼一般的打击——
  可仍觉不够一般,他近乎残忍一般逼问,“你还会好好‘活着’吗?”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 第70章 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听起来分外美妙的话语,但该如何去定义“好”,而又如何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活着”?
  裴逐一身西装革履,站在落地窗前,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说来也真奇怪,他的工作地点,明明已经跨越了大半个深城。
  可从这扇窗,向外俯瞰,大半波光粼粼的海湾尽收眼底,鳞次栉比的高楼、永不停歇的车流,以及虫豸一般的来往行人。
  ——与他曾在“大春笋”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嗡”的一声,放于桌面的手机振动、并屏幕亮起。
  【盛】:[三秒钟语音消息]
  而裴逐看都不看,拿起手机,就放到嘴边,“今晚大概八点下班,我开车,顺路可以买调料。”
  顿了顿,对面又发来一条——
  【盛】:OK。
  这种已经足以预判了的默契,让裴逐的嘴角不由上扬,拇指爱怜而又珍惜地、从屏幕上轻抚而过。脑中又想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对他而言,这就是现阶段、已经弥足珍贵了的“好好活着”。
  晚上八点整,他穿一身西装革履,手中拎着公文包,按时刷卡过了闸机。
  下一秒钟,就如同心有灵犀,大门口等候的身影骤然转头。盛聿恒穿着卫衣,白球鞋,看起来就好像是个夜跑经过的男大学生似的。
  “你怎么——”裴逐怔愣了一瞬,手指停留在脖颈、用尾指勾了勾领带。
  “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怕你没带伞。”盛聿恒很诚实,他一向都坦坦荡荡。
  “……”缓缓地,裴逐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一抹由衷幸福的笑容。
  深城确实是一座容易下雨的城市,尤其是夏天傍晚,轰然一阵雷鸣,接着就有散发热气的雨水从天而降。
  裴逐的保时捷911里,新安装了一个车载冰箱。在上车后,他咔嚓打开,先拿出了一罐气泡水,“喝这个——”
  盛聿恒坐在副驾驶,他用手掌拢着遍布水珠的罐身,忽然,他闷声道,“不要走金湾大桥那条线。”
  “唔?”裴逐正在往自己嘴里倒气泡水,闻言,怔愣了一瞬。
  “去逛超市吧。”但下一秒钟,盛聿恒就转移开了视线,淡淡道,“家里的菜不多了,还有些调料——”
  “……”裴逐没立即吭声,此时,他感受到了一股近乎荒谬的违和感。
  说实话,在见到盛聿恒的第一面起,他身上就有一股强烈的、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好的……”但顿了顿后,他的喉头只是上下一滚,“只买菜、和调料吗?”
  盛聿恒倚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淡淡撇来了一眼,嘴角向上挑起一丝,“你想的那个东西,也不多了。”
  大型商超,基本都人满为患,唯独除了……计生用品的货架。
  裴逐哪怕对这玩意有瘾,但也没脸在大庭广众之下,仔细挑选,基本就跟扫货似的,这整整一排都给楼走。
  “有号。”盛聿恒也推了个车,却装的都是蔬菜、水果以及各种调味料。
  “实在不行,你就挤挤。”裴逐脸颊已经爆红,俩大男人一起挑这玩意,算什么?
  盛聿恒脸上没什么表情,忽然,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掌,“这个不行,你受不了。”
  他骨节分明的手掌,拢住了裴逐的一整只手,然后侵占豪夺一般,硬生生将他每一根手指都给挤开。
  然后“啪嗒”一声,那盒东西,就掉落了下去。
  “……”裴逐脸颊红到能够滴血,在计生用品货架前站着、在这挑选,可能都不算什么了。
  ——盛聿恒仅仅只是一个举动,就能给他大脑搞出爆炸一般的效果。
  而盛聿恒近距离凝视了他片刻,很猝不及防地、在他的嘴唇上啄吻了一口。
  可下一秒钟,更出人意料,裴逐反手直接勾住了他的脖颈,或啃、或舔,竟毫不顾忌,在一扇货架的掩映之下,直接深吻了起来。
  裴逐的手指灵活,像蛇一样,又把那一小盒东西,给勾进了手掌中。
  “你这么说——那我更要买。”说这话的时候,他们二人嘴唇若即若离着,裴逐喉结上下一滚,“我就喜欢‘欲仙欲死’。”
  地下停车场宽阔偌大,仅有几盏应急顶灯,散发着清冷单薄的光线。
  而就在角落当中,那辆保时捷911,高质量的车身,竟然按照某种频率、上下一颤一颤,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裴逐吸着烟,趴在副驾驶上,手臂环抱着头枕,眸光都是散晃、又迷离的,
  忽然,掉落在后车座的手机,亮起了屏幕,他猛地转头,“哎,等等——”
  实在怕工作上有事儿,他伸长了手臂,努力去够手机,“等、真有事儿——”
  裴逐将烟屁股给塞嘴里,拿起手机,对脸一扫,直接就解锁了,“我看看……”
  熟料,下一秒钟,他嘴唇颤抖,烟头没叼稳,竟然直接掉落了下来。
  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新闻软件的推送,只见信息栏中,最显眼的文字就是——#金湾大桥突发严重连环车祸#
  脑中轰然一声,就仿佛有什么弦断了,裴逐几乎怔愣地看着手机,任由屏幕散发的冷光,镀在了脸上。
  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本来热血沸腾的,但现在却从内而外,都泛着冷,胃部还一抽一抽的,似乎有什么冷腻的东西,被顶了出来。
  “裴逐——”忽然,盛聿恒在喊他。
  “哗啦”一声,裴逐猛地藏起手机,转过身来,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你——”可下一秒钟,话未出口,他就梗塞住。
  嗡的一声,他的太阳穴在这一瞬、就好似被针扎,浑身上下的毛孔刷一下张开,微微沁出冷汗。
  ——只因为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不容忽视的违和感。
  盛聿恒未吭声,只是俯下身来,“啾”的一声,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怎么了?你要是不想做。”他的声音透出笃定,“就回家吧。”
  当他们回到家,大门关上的一刹,这场迟来了许久的夏日雷雨,才轰隆一声落了下来。
  落地窗外几乎是电闪雷鸣的,千条万线似的雨水,砸在了透明玻璃上,汇聚成蜿蜒小蛇般的水流。
  “橘子——”盛聿恒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放下购物袋,蹲下身去,抱起那只捡来的流浪猫,“吃饭了么?”
  橘大爷很会看人来事儿,它对于盛聿恒总显得很眷恋,此时很矫揉做作地小小“咪”了一声。
  裴逐落后一步,他头脑还怔愣着,以至于连换鞋都忘掉,一直在大门口傻站着。
  “……”缓缓地,盛聿恒怀抱着橘子,转头撇来了极深、极意味深长的一眼。
  “我睡客卧。”下一秒钟,他并不多言,而是抱着猫朝着客卧方向走去,
  “……”而裴逐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什么声儿,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离去。
  少了一个人后,客厅就显得空空荡荡了,地板上散落着一些猫玩具,大多数已经被抓挠得不成样子。
  裴逐已经习惯,这种遍地都是“暗器”的生活,他穿着拖鞋,踱步来到了酒柜前,“咔哒”一声打开——
  没有酒,只有零零散散的人参、护肝片、解酒茶。
  他这个价格高达二十万的、恒温恒湿的酒柜,现在已经改头换面,变成了一个恒温恒湿的储物柜。
  裴逐怔愣了一会儿,才猛地想起,自己已经戒酒差不多快一个月了,连平时应酬,都不怎么碰,说自己已经打了戒酒硫。
  “……”缓缓地,裴逐忽然低下脑袋,似是忍耐、又似是深长地猛吸了一口气。
  他答应过盛聿恒不会再喝酒,但现在……不喝点酒,不知还怎么继续骗自己。
  裴逐隐忍到用手指紧紧攥住柜门,骨关节都痉挛泛白,可五脏六腑却翻腾得格外难受,鼻腔都被呛到酸软,让人一口一口地倒着气儿,“啊……”
  ——他曾以为,只要自己假装不知道,就可以用自欺欺人,来掩盖“欺骗”存在的事实。
  “你要是都骗了我……”忽然,他脑中骤然想起,盛聿恒曾问过的那个问题。
  此时此刻,裴逐脸上泪水纵横着,嘴角却向上挑起,泛着一丝苦涩至极的笑,“我特么的……还活着干什么……”
  【📢作者有话说】
  感谢阅读。
  ◇ 第71章 生长春天
  那种疼到极致的濒死感,再度袭击了心脏,让裴逐跪了下来,额头抢地,用手掌死死攥紧了胸口,“操——”
  太多的爱、以及太多的恨,似是黏连血肉一般、纠葛在了他的喉头,以至泛起一股浓烈而又尖锐的血腥味。
  他表情扭曲着,痛苦万分,可最后却只能发出一个声调,“操……”
  曾几何时,这个字眼,就是他的梦魇,是他连个完整男人都不算的“罪证”——
  可现在,这又是他的求救,是他……无血亦无泪的哀嚎。
  裴逐喉头梗塞着,甚至连喘息都不能了,手掌更是瑟瑟发抖着。可突然,他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你为什么要当‘混蛋’?”
  下一秒钟,几乎是毫不犹豫,他又劈手扇了自己另外一耳光,脸上泪痕纵横着,“你为什么、偏偏是个‘混蛋’……”
  直到此时,他才觉察到这番令他瑟瑟发抖的滋味是什么——
  是“恐惧”啊……他对汪中丞复了仇、对自己的原生家庭、也算是一种幼稚的“复仇”。可他呢?他曾对盛聿恒做下的一切呢?
  唯独,只有他——没有等来盛聿恒……对自己的“复仇”。
  可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倘若、假如盛聿恒要对他复仇——要将他唯一所剩的这点“爱”,都给剥夺走——
  “……”裴逐现在跪在地面,手掌死死攥着胸口,简直恨不得掏心挖肝,或者干脆将自己的“过去”给挖了。
  但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事儿,顿了顿后,他只得用麻木颤抖的嘴唇唾骂,“你活该啊——”
  “裴逐,你特么的……活该。”
  盛聿恒实在是一个很爱干家务的男人,他早起六点喂猫,晨跑,去买一大早上的头茬菜。基本上等裴逐起床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以及他要喝的、消水肿的黑咖啡。
  连带着衬衫、西装,以及当天搭配的领带都熨烫整齐,挂在了衣帽间的陈列架上。
  所以,一大早上六点钟,当盛聿恒还有些睡眼朦胧,看着面前餐桌摆放着的一份焦糊吐司,和惨不忍睹的窜稀煎蛋。
  他的表情是有些漠然、且懵逼的,“……”
  “就随便——”裴逐脸颊都还肿着,他身上还穿着上班的衬衫,大概做完这顿饭,就想去极致体验一下早晨六点的深城,“做、做了点。”
  “……”盛聿恒的脸上还是很茫然的,缓缓地,他不由眯着眼询问,“你的脸,是被锅烫了么?”
  裴逐有些哑口无言,“……”他和盛聿恒两人全都是近视眼,不戴眼镜的情况下,五米之外就人畜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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