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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最强疗养院(玄幻灵异)——龙沙雕

时间:2024-12-15 09:52:25  作者:龙沙雕
  哪晓得入局的全是没啥武力值的艺术家,还有一群心志不坚定的未成年妖精,菜鸡互啄一来二去,居然也啄出了鸡命官司。
  “康柯,看。”
  身后传来寰的低唤:“这画家在陷入幻觉前,正在画一幅神明宴饮图,坐主位的应当就是恐惧与欺诈之神。”
  康柯回头望去,就见那幅画的左下方印着一个扭曲奇怪的手印,看久了像一个恐惧呐喊的骷髅头,移开视线再看,又变成了一个狡诈礼貌的笑脸。
  “手印上残存着神力,这大概是恐惧之神留下的印记。”
  寰笼在黑雾里,看不见表情,康柯分不清这人说的是真心话还是阴阳怪气:
  “仅仅因为信徒的一幅画,就送来大费周章的神迹,真是一位有求必应的好神啊。”
  康柯:“……”
  真的吗?那他这个神明肯定能年年评优。
  吐完黑泥的寰又挨近过来:“矿场的谜题已经解开了,后续的秘密呢?”
  “康柯不是真名,我已经猜到了。不能算秘密,你只是承认了它。”
  “那……是不是该有后半句秘密?”
  寰的声音放的很轻,像那股幽淡矜冷的兰香化作了声音,羽毛一样搔过耳道。
  康柯开始思考:制成不能发声的手办摆件,会不会折损通缉犯先生原有的价值?要不还是做成傀儡:
  “我说了,秘密得用神明诅咒的线索换。现在线索还没有影子,你与其催我,不如祈祷后续的幻境里有线索——还有,别调气压了。”
  康柯无语地感受着身遭的气压不断变化,时而稀薄得几近没有,时而挤压得像是被丢进深处:“我没那么容易爆炸。”
  有些人还真是,目标明确,不忘初心。
  不忘初心的寰失望地嗟叹,停下控制:“你可真难杀。”
  “我就当是夸奖了。”康柯举步走向临近的肥皂泡,虔诚地祈祷:如果不精彩的活,希望是泡面番。
  ·
  康柯是被好几双手推搡醒的。
  “雷文!别睡了!”
  “昨天你向我们承诺,会说新的故事,还会带好吃又昂贵的无花果,无花果呢?”
  什么雷文,什么无花果?康柯缓缓睁眼的过程中,感觉自己似乎遗忘了很多很重要的事。
  [不对劲。]
  这种怪异的直觉充斥了他的头脑,但他实在想不起事情的来龙去脉,只记得自己是……是……
  对了。
  他是[雷文],雷文·裴恩·埃尔多利亚。
  他的母亲,是克里斯汀·埃尔多利亚,罗曼帝国的公爵,也是皇室血脉中最年长的一位。
  他的父亲,是瑟埃·裴恩,曾经的妖精之王候选者。
  他们因意外相识,又因共同的政见逐渐深交、相爱,最终在一个吵闹的、充斥着酒与汗臭的酒馆中,生下了他。
  ……
  ……
  消弭隔阂,是颗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星星。
  抱着书本,被掏空了所有小零食库存的雷文爬上某棵粗壮的橡树,愣愣地望向远方的原野。
  野草在风的吹拂下掀起绿色的浪潮,雷文忽然又觉得,他和他的父母,就像这浪潮中的三株小草。
  风吹来,他们就会倒伏;周围的群草稍稍倾轧,他们就可能会被折断。
  人类与妖精的隔阂是不可能消弭的。
  因为帝都的贵族不会允许。
  剥削和买卖是他们获取大额利益的最好捷径,没有多少贵族会为了“和平”“友善”放弃唾手可得的金币,去思考更麻烦的吸金方式。
  所以,哪怕他的父母再怎么竭尽全力想摘下天上的星星,直到他出生的这年,人类与妖精的隔阂仍旧高墙矗立;他行走在妖精的族地中,依旧是那个备受冷眼和排挤的混血。
  雷文揉了下被抢夺时,推搡间撞到的腰部,小声地轻嘶了一口凉气。
  布料被尖锐的石头剐蹭破了,染了脏兮兮的血。
  他熟练地勾起白水晶灵摆,用从母亲那里习来的炼金术重新熔炼丝线,修补布料,水元素将藏血一并洗净,再用经过火的热风快速烘干。
  迅速打理完衣表,他才卷起上衣的下摆,去看那片被刮破的伤口,抿着唇开始包扎。
  这一整套流程,他已经能做的老练而有条不紊。
  剔出伤口中的碎石渣时,他忍着痛回想与父母的对话。
  “……为什么要停留在妖精的族地?我们随便找个偏僻的地方隐居不好吗?”
  他曾经这么问过父母。
  他记得克里斯汀是这么回答的:
  “因为贵族是贪婪的蚊虫,如果不在蚊帐里藏好,它们就会冲过来吸食血肉。”
  “妖精至少比人类好,他们虽然排斥混血,但从来不会杀害混血。这是流淌在妖精血脉中的,护短的本能。”
  “我们留在妖精的族地,为的就是蹭这一份来自本能的保护……但如果真有一天,连妖精都背叛了我们……”
  他母亲不说话了,只带着头疼似的表情,揉着太阳穴叹了口气。
  雷文不知道那口气隐去了什么内容,只是感觉,眼前的野草像极了那时的母亲,在不断袭来的滚滚浪潮中,孤孑而无能为力。
  他放下手,呆呆看了会远方,又用力摇了摇头。
  但是埃尔多利亚家族的人,可以感到无能为力,却不能屈服于无能为力。
  因为他们手中还掌握着权柄,而世间还有更多人,是真正的一无所有,真正的无能为力,他必须为这些人坚持,否则不再会有人为他们发声。
  雷文攥紧手中的灵摆,神情变得坚定了些,在心中第无数次默念:
  身为皇族,他应当无惧这些磨难,他母亲身上的伤疤比他多得多;他应当学会如何在糟糕的环境中左右逢源,被排挤只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好,不懂得如何把控人心;他应当——
  “雷文!雷文……”
  橡树忽然晃了晃,下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雷文不得不暂时停下自我鼓励,垂头看去:“伊瑞尔表哥?”
  树下的男孩比他更高大些,妖精血脉为其带来了优越的五官弟子和身材雏形:“下来,快点。”
  “?”雷文困惑地歪了下头。
  为什么要这么小声的说话,而且今天的伊瑞尔看起来怪怪的。
  这么想着,今天已经受过一次伤、并不怎么想下去挨第二顿欺负的雷文,再次在心里默念自我激励里的第二句,最终还是抱着书本滑下术:“伊瑞尔表哥,找我什么事?”
  他又困惑地左右看了看:“今天,只有表哥一个人吗?”
  明明平时,都是领着一大帮子人来找他麻烦的。
  有时候欺负狠了,周围的妖精还会出声阻止,生怕闹出人命……今天只来了伊瑞尔一个,他有点……不,不行。埃尔多利亚不应当惧怕。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伊瑞尔,再度问了一遍:“找我什么事……呀。”
  他勉强补上一点语气词,毕竟在他学习的社交技巧中,作为幼崽表现得弱势一点,如果幸运的话,一般能换取年长者的心软,如果倒霉,也能让敌人产生轻视,削弱一定的攻击性。
  不过这个技巧在伊瑞尔身上从没生效过,这家伙向来该怎么欺压还是怎么欺压。
  但今天的伊瑞尔有点不同:“你——我,”吭叽了半天,伊瑞尔终于恢复往常的神态,冲着他点点下巴,“我来找你玩捉迷藏。”
  伊瑞尔蛮不讲理地指定身份:“我当鬼,你去藏。这跟厚砖头似的书你也带着,给你增加点移动的难度……嗯!决定了!今天的捉迷藏地点,就在桑德家的农场好了!”
  “……”雷文沉默了几秒,仰起脸乖巧地笑,“好哦。”
  桑德家的农场,最常出现的捉迷藏地点。
  选择这个地点,意味着他只能躲进农场后那个用来装奶牛的大铁皮箱。
  伊瑞尔和他的同伴往往会在他拖着慢吞吞的步子,自投罗网地走进铁皮箱后,大笑着将箱门锁上,再用“卑劣的混血只配在轰臭的箱子里呆着”之类的话嘲讽他。
  如果放在平时,他可能会很抵触这个地点,但今天他已经受过一次伤,能在铁皮箱里安静地呆几个小时,似乎也不错。
  尤其是今天还能带着书进去……
  “快点快点!”伊瑞尔急不可耐地推搡他,差点扯到他的伤口,“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吧。他也很迫不及待想重新获得安静的读书场所。
  雷文顺从地加快脚步钻进铁皮箱。箱门被轰隆合上时,他淡定地点亮灵摆,捧着书扫了几行,忽然一顿:
  ……?今天怎么没有辱骂的环节?
  迟迟不来的惯例,像是某种格外引人注目的缺口,某种令人心生不祥的预兆。
  翻书的过程中,他忍不住思索着,伊瑞尔是不是又想出新点子?总不至于把铁皮箱丢进河里,或者把他架在火上烤吧。
  一些糟糕的想象浮现在眼前,可是铁皮箱迟迟没有任何动静。
  雷文忍不住在箱子里踱步,开始思考要不要直接用炼金术开门出去?
  如果没动静的话,好像也没有必要。毕竟目前的装乖形象,虽然面对伊瑞尔这帮子小孩没效果,但成年的妖精们普遍还是吃这套的,不说友善相待吧,至少不会给他冷眼……
  仓库外忽然经过一小波骚乱。
  雷文不想用糟糕的想象折磨自己,于是用炼金术增幅了自己的听觉,听到混乱匆忙的脚步声,还有成年妖精的低声对话,压着情绪:
  “开什么玩笑?!人类的军队怎么会进入我们的族地?!”
  “我亲眼看见的!小瓦伦带的队——你知道他的,老瓦伦恨不得天天把他拴在身边,就为了向人炫耀自己有个多优秀的儿子。”
  “边境侯……说起来,我好像是在家族里听过一些风言风语,说王最近跟边境侯达成了什么交易,但是最后不欢而散——”
  “该死!王怎么能和人类做交易!?够了!我不想管这些,人类不该踏入妖精的领地,如果小瓦伦是冲着瑟埃一家去的,他最好别成功,否则我要让他将生命永远留在这片边郊!”
  一股森寒的电流猛然顺着脊背蹿上后颈,雷文瞠大双眼:“……?!”
  谁?瑟埃?
  雷文一下贴到了铁壁边,努力侧耳倾听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可以直接破门而出。
  薄薄的铁箱门轰然炸开。他冲出来时一脚踏空,跌滚出去,六岁的身体尚且不能一步踏过半米高的台阶。
  他狼狈地爬起来,不去管身上传来的痛楚。
  拖着一瘸一拐的步子奔回边郊时,他看见远方天空中有奇怪的银色融液悬浮交织,像一张流动的、择人而噬的网。
  银网下,熟悉的小屋浓烟滚滚。
  烈火吞没了他和父亲一道在门口竖起的箭靶,还有那些母亲用炼金术变出的草坪饰物。
  他的灵魂仿佛还留在原处,僵硬地瞪视那片火海;只剩空壳的身体却已经扑向熊熊燃烧的小屋——然后,他落进了一个温暖有力、同时也僵硬紧绷的怀抱。
  母亲禁锢着他,贴在他耳边说:来了太多的炼金术师,他们打不过,不能打。不论未来想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必须先活下去。
  母亲直起腰,他听见她说,她散心够久了,该回到皇宫中去。
  他看见那个还提着他父亲头颅的年轻人露出傲慢的微笑,说恭迎克里斯汀殿下回返帝都。
  白水晶灵摆骤然燃起毒烈的黑火。
  他难看地嘶嚎着向那个年轻人倾洒下所知的、所会的一切诅咒,看着那张得意的脸惨叫着融化,皮肉白骨从高马上坍塌。
  ——父亲的头颅也滚落了。
  他挣脱母亲的怀表扑过去,跌撞时以为自己已经复了仇,但他看见骑兵中,有穿着体面银盔的骑士走出来,银亮的甲靴踩倒大片野草。
  那人举止翩翩地替他捡起父亲的头颅,温和有礼地将头颅放进他的怀中,然后说:“不愧是雷文殿下,年纪尚幼,就对炼金术式如此精通。”
  随后又抬头环视四周:“胆敢冒犯皇室尊严,入侵妖精领地的恶徒已经伏诛!”
  “……”他抱着父亲的头颅,几近茫然地抬起头,听见身边的人用三言两语,将“边境侯独子的尸体”变为歉礼,交给愤怒的妖精们随意处置;将小瓦伦的死美名为雷文·埃尔多利亚回到帝都的第一道功勋。
  那个人高声说,雷文·埃尔多利亚必将是帝国期盼的新帝王,而他,他将在年幼的帝王亲政前,恭谨谦卑地代为摄政。
  母亲攥住他,抱起他,将他带上马车,美丽从容的面庞因恨和痛扭曲。
  但她没有落泪,她说:“要强大。雷文。不只是实力上的强大,你的心也要足够强大。”
  “强大到能忍得下不能忍的,能托得起整片大陆……终有一日,你的强大会击溃所有挡在面前的事物。”
  那双幽兰色的眸子中有冷光掠过:“而我,负责在那之前砍下仇人的头颅。”
  母亲深呼吸了一口气,所有的恨和痛就像潮水一般被她藏进了身体:
  “现在,雷文,看看窗外吧。看看你将要面对的风雨。”
  折返帝都的路上阴云密布,狂风卷着落叶,拍打在华丽的车窗上。
  他在母亲的示意下看向窗外,看暴雨坠砸下来;看那片单薄的,由父母为他支起的,曾经替他遮挡住一切风雨的保护罩,无声坍塌了一层。
  整个世界的风雨从豁口处向他倾泻而来,将他变成原野中的那株草,将他推搡在地。
  但他还能坚持。他想,因为母亲还在他的身前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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