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撞》作者:匿名咸鱼
简介:制冷机×狼崽子
同父异母,spanking管教向
祁原×钟寻路
冷冰冰嘴硬心软哥哥×毛扎扎敏感善良弟弟
多少次冲撞才能破除心防
第一本,不成熟,谨慎阅读
第1章 1
祁平远带着钟寻路进门时,祁原正在二楼房间打switch,刘芝仪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腿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敷着面膜的女主人只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了句:“来了?”便把视线移回宽大的屏幕。
似乎一个眼神都不愿多给,又怎么奢望她能起身迎接呢。
不过这是合乎情理的,毕竟是丈夫盼了多年终于捡回来的三儿的孩子,她能心平气和地坐在这儿,把那少年当个人而非一团空气看,就已经给足了他们面子。
“哟芝仪,你怎么坐这儿呢?”祁平远见钟寻路正低头换鞋,赶紧朝老婆使了个眼色,既是安抚又是恳求,“不是说今晚亲手要弄个蟹肉煲吗?”
刘芝仪慢条斯理把面膜揭下来,起身走向厨房,面上没什么表情:“是。”明明可以从电视机前走,她偏偏绕了条更远的——离玄关最远的路。
钟寻路换好拖鞋,默默打量周遭一切,无论怎么躲避,祁平远的大手始终扶着他肩膀,钟寻路感到不适,因为他早就记不起父亲独有的宽厚温暖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只觉得被触碰、被入侵、被逼迫。
祁平远领着他走到沙发坐下,刚过去的半个多小时里,这位失而复得的父亲已经拉着儿子把能聊的都聊完了,此刻不免有点尴尬。
“小路啊,记得爸爸之前老跟你说的祁原吗?他就比你大半岁,本来今天是要出来打个招呼的,可能赶巧又犯胃病了,估计在房间里头待着呢,要不…”祁平远嘴里扯着毫无说服力的托辞,语气由询问转为自顾自地决定:“我把他叫下来吧。”
祁平远身材高大,人过中年也不显臃态,妻子又是个可以窥见年轻时靓丽姿容的,想来儿子也定是个相貌出众的。
钟寻路看着祁平远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没有自作聪明跑去厨房给继母添乱,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观察这栋大别墅的结构。
过去十年里,祁平远坚持不懈地跑到异地“看望”他们娘俩时,在母亲面前绝口不提,却在和自己独处时讲了很多大儿子的事。钟寻路和祁原,同父异母的两兄弟,本该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线,钟寻路对祁原的了解也仅限于“有钱爸爸”并不生动的描述,但他却能在小小的脑袋中粗略地描绘出大户人家少爷的生活图景,好像跟世界上的另一个端点连通。他不是没有过羡慕和向往,但母亲的教导使他从不动摇。
而今天,他竟然荒诞地与那根线相交了。
听祁平远说,他要来这事儿早已和家里人打过招呼。刘芝仪不咸不淡的态度已经算大度,闭门不见的祁原就漠视得太明显了。
思及此,钟寻路不是生气,而是不安。毕竟祁原是家里唯一一个与他同龄的人,私生子的风言风语必定不会给他带来正常的校园人际,若祁原对他针对得太过明显,以后的日子怕不仅仅是孤独那么简单了。
脚步声传来,钟寻路抬头。
楼梯走下一个肩宽腿长、眉目冷淡的人,穿着简单的白t和黑色运动长裤,在踏下最后一级阶梯时撩起眼皮与他对视。
冷淡。这是钟寻路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形容词。不是带着尖锐敌意的冰冷,而是发生任何事都不毫无反应的漠视。不知是把锋芒暂时敛了,还是天性如此。
钟寻路刚起身想打个招呼,那人便随性地往沙发那头一坐,钟寻路的正式得不到回应,像被刻意装扮的小丑。
祁平远显然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小路,这就是祁原,” 笑得像让两个小朋友握握手和解的幼师,“叫声哥哥?”
钟寻路好像被这个字眼钉住了,僵着没开口。俩人不经意间视线交汇又立刻移开。
“小路还是害羞,过几天适应了就没事了。”祁平远呵呵笑了声,转而去祁原那儿寻找突破,语气明显强硬许多:“祁原!要好好相处,照顾弟弟,明白吗?”
祁原连往日里基本的尊重都抛却了,并不直接回答,起身走到餐桌前落座,“吃饭了。”
“祁原就那臭脾气,别理他,先吃饭吧。”祁平远带钟寻路走过去,有意把俩人座位错开。
一顿饭吃得无比尴尬,空气都要凝滞起来。钟寻路一边听祁平远交代转学事宜,一边努力不让视线触碰到祁原。刘芝仪从头到尾没搭腔,偌大餐厅徒留祁平远的声音回荡,钟寻路不得不尴尬地回应着。
想象中撂筷子不吃耍大少爷脾气的场面并未出现,祁原似乎真的不在意,保持着自己的节奏,吃完简短说了句“慢用”便上了二楼。祁平远提及把自己安排与祁原同班时,祁原并无太大反应,但钟寻路注意到,当听到自己房间被安排在他隔壁时,他的眼睫抖了下。
别墅有三层,结构复杂,二楼是卧室、浴室和小书房。夫妻俩的主卧远在西走廊尽头,祁原的钟寻路的卧室在东边,挨着祁原房间有个浴室,俩人共用。
新房间又大又干净,采光也不错,装修简洁中添了几分暖色,钟寻路把行李箱里的衣服一件件挂到衣柜里后,装作不经意在走廊晃了一圈,发现浴室没有用过的痕迹后进去冲了个澡。
从外省舟车劳顿到这里,一天下来被迫应对着让自己不舒服的人际,热气缭绕下,钟寻路把镜子上的雾气擦去一块,与镜中人对视。
累。无可奈何。
新的人和环境像无形的大手勒紧心脏,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热水把皮肤烫得发红,钟寻路觉得这是今天最放松的一刻。伸手一捞,空无一物,钟寻路这才发觉忘带衣服,索性旁边叠着件浴袍救场。
明显偏大的浴袍穿着有点空,白皙的胸口和小腿裸露一大片,风吹过来一阵凉意。钟寻路拎着脏衣服走出去,迎面撞上来洗澡的祁原。
这么站在一起才发现,祁原比自己高了一个头。
钟寻路抬头,祁原眉眼冷峻,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像在看什么匪夷所思的东西,又皱着眉走进浴室。
钟寻路莫名其妙,被看得很不舒服,快步回房间往床上一躺,刚拿起床头的手机便瞥见衣柜下层叠得整整齐齐的一件浴袍。
“!”
原来他误穿了祁原的浴袍。
钟寻路心里一跳——祁平远私下提醒过,他这个大儿子脾气不太好,尤其忌讳触犯隐私,侵入私人领域他分分钟动真火。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钟寻路不是个软柿子,也懒得上赶着去贴祁原的冷屁股。但这次是他先触了人家的霉头,不安还臊得慌。
急忙脱下身上的浴袍换上柜子里那件,打算明早一起床就把它送到洗衣房里,弄得干净如初再物归原主。
怪不得刚才祁原那样看着他。钟寻路的耳根蒸起不自然的红,一晚上翻来覆去,祁原俊眉微蹙的样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做个梦都是窘迫焦躁的,折腾得他一脑门子汗。
第二天不出意料地起晚了十分钟。
钟寻路洗漱完,匆匆忙忙拎起书包下楼时,看到祁原已经吃完早餐坐在沙发上,姿态放松,两条长腿随性地曲着,在看手机,自己噔噔噔下楼他也没分过来一个眼神。
保姆已经离开,餐厅里就剩他们两个。钟寻路一口煎蛋一口牛奶吃得挺急,瞥见沙发上那尊大佛手指划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索性一口气喝光牛奶再捏起一片面包,道:“走吧,我车上吃。”
祁原闻言,淡淡回了句:“就在这吃。”
“.…..”钟寻路看了眼时间,加快速度啃完了面包。
郑叔在祁家干了十几年司机,几乎是看着祁原长大的。见兄弟俩在后座离得甚远,谁也不搭理谁,主动挑起话头:“哎哟,这是谁招惹谁啦?你俩坐得跟隔着大山似的。”
“郑叔,麻烦开快点,”祁原把话茬绕了过去,“快七点了。”
钟寻路身形高挑清瘦,皮肤冷白,一身衬衫西裤制服也能穿得颇有少年气。余光中祁原还在划着屏幕,眉眼清晰,带着早晨特有的轻微困意。钟寻路强迫自己不去回想浴室门口的场景,叫了声:“祁原。”
祁原偏过头,用鼻音回应,尾音上扬。
“昨晚不好意思,穿错了你的浴袍。我已经把它送到洗衣房了,晾干了会叠好还你。”
“嗯。”听祁原的语气,他并未生气。
钟寻路松了口气——某些时候,性子淡漠是件好事。
一中是市重点,成绩拔尖的占大多数,当然也不乏家世背景雄厚的富家子弟,人际关系就像蜘蛛网一样紧密,有点什么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同学嘴边滚一轮。
祁原成绩一直稳定年级前三,又是这个年纪的女生最容易被吸引的冷气质,即使他众所周知地不好招惹,大家也乐得把他当水中月暗搓搓地养眼。倒不是没有胆大的凑上去试试,只是祁原不知是眼光太高还是压根对谈恋爱没兴趣,连拒绝的话都说得冷硬直白,一句“我不喜欢多余的靠近”堵死了所有追求者的路。
听说祁原突然多了个弟弟,还是耐人寻味的私生子,大家都睁圆了眼睛看好戏,新学期第一天八卦给打了支兴奋剂,钟寻路把书本一沓一沓搬到长久空无一人的祁原旁边时,周围人都在悄悄观察祁原的反应——高一一整年,全班只有祁原没同桌。起初那儿坐了个女生,据说祁原私下找老师说不需要同桌,她才被调走的。
然而祁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整理好书和笔记,戴起耳机开始写题。
还有五分钟上课,钟寻路匆忙收拾桌肚,手肘不小心碰到桌面摞着的一沓课本,好巧不巧就掉在祁原身侧。
“……”钟寻路抿抿唇,尽量自然道:“祁原,能帮我捡下数学课本吗?”
祁原笔尖刷得飞快,毫无反应。
周围人被这里的僵持吸引住目光。
钟寻路深吸一口气,轻轻摘下祁原左耳机,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在哪儿?”祁原抬眸,对他擅自摘耳机的行为略微不悦。
“你脚边。”
祁原捡起书递给钟寻路,把耳机重新戴上。
钟寻路松了口气——祁父强制把他们安排做同桌,对他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
跟祁原这种人说话非得吊着心不可,指不定这颗定时炸弹哪天就爆了。
同学们眼冒八卦精光,但也不会无礼地去戳人痛处,心照不宣地假装不知钟寻路和祁原的关系。女生们看新来的男孩子长得清俊少年气,连着几个课间都凑过来逗他说话。
问来问去无非是“从哪个学校过来的”“对新环境还适应吗”和有关老师和班级的零星八卦。钟寻路倒不觉得烦,跟这些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了解一下即将要生活两年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但旁边那位就明显不耐烦了。
祁原把素白的校服衬衫穿得像西装,笔挺熨帖,小臂一层薄薄的肌肉彰显力量,两条笔直的长腿在狭小的课桌下显得无处安放。
他戴着耳机也不堪其扰,紧紧拧着眉。钟寻路赶紧在他掀桌子发作前把女生们都糊弄散了。
接下来的一整天,除了传资料时必要的交流,俩人几乎无话,好像礼貌用语都不想说,却又诡异地和谐。
第2章 2
下午回家车上,依旧一路无话。
吃完晚饭,祁平远刻意避开妻子叫来俩人,说根据前班主任的反映,钟寻路物理这科比较薄弱,而一中向来有开学考的传统,为了在下周出个像样点的排名,只能让各科都站在尖端的祁原给钟寻路补补课。
今天一天里在学校听了太多明里暗里的试探和有关身边这人的八卦,钟寻路觉得和祁原的距离又远了一截。他给大部分同学的印象都不算好,冷冷淡淡,永远游离在正常学校生活之外,好像对任何活动都提不起兴趣,也就偶尔和朋友打打篮球,课余时间几乎都在做题,自有一道磁场,禁止其他人扰乱。
班上同学还挺大方,不知是不是觉得钟寻路看起来容易受欺负,连“祁原曾经和同学发生冲突把人打到指骨骨裂”的光荣战绩都透露给了他,就差没直说一句“你这个哥不是啥好惹的人,小心点”了。
因而祁父提出要补课时,钟寻路下意识看了眼祁原。他被迫多了个同桌,有被一群嗡嗡嗡的女生吵了大半天,此刻心情想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祁父说完,祁原未置可否,直接转身上楼。他身高腿长,两级阶梯并作一级走,钟寻路在后面追得费劲。
“祁原。”钟寻路在走廊叫住他。
祁原转头示意他有话快说。
“补课的事你同意了?”
祁原“嗯”了声,转回身边打开房间门边补充道:“周一到五每晚八点到九点,”抬了抬下巴示意方向,“在二楼小书房等我。”
没等钟寻路回应,门已经砰地一声紧紧关上了。
“……”
要适应祁原难以捉摸的脾气,恐怕还需要时间。
钟寻路用半小时洗完澡并整理了下壁柜,把要用的物理资料和笔带上,顺便拿上叠好的浴袍走出房间。在祁原的房门口踟蹰了一会儿,还是没敢敲门,把浴袍又放回自己房间后才走去小书房。
没想到推门时祁原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他显然也刚洗完澡,t恤外面披了件深棕色薄外套,随性地翻着一本书。
宽大的书桌前只有两张椅子。
钟寻路走过来,把另一张椅子明晃晃地拖远了些再坐下,离祁原起码有两张椅子的距离。
祁原看着他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挑了挑眉,单手握住椅背,连人带椅生生给拖了回来。
“……”钟寻路险些栽下去,看了祁原一眼,把今天布置的作业摊开在桌面上。
祁原看着五题错三题红叉遍布的页面,拧起眉,在原题上圈圈画画,又找来习题集上相对应的几道典型例题,精挑细选,最终圈了八道选择题让钟寻路订正完作业后独立完成。
答案有看不懂的地方,祁原便以简练的语言在题干上抽丝剥茧,教会钟寻路每一类型题的解题套路和模板,让他自己完善步骤。有问必答,且出乎意料地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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