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脆响中,他艰难地分出一根神经思索——祁原的手为什么跟皮带不相上下?
钟寻路双手撑着沙发面奋力起身,被祁原一次次压回去,还拿来两个抱枕塞到他腹下垫着,使得被扇打的部位被迫高高翘起,从腰、臀峰到大腿,漂亮的线条起伏有致,最高峰尤为明显。
祁原用力极大,一巴掌抽下去能凹陷出可怕的幅度,几下就能把整个臀面烫一轮,软白臀肉被抽得乱颤,无论身体怎么滑动,臀部始终翘在危险的最高点。
“唔…!”
钟寻路手往肚子下伸,把两个抱枕一气扯出来,一个顺着力道飞到茶几另一边,另一个好巧不巧砸在了祁原的脸上。
钟寻路动作一僵,心脏狂跳,撑起上身,那半听冰啤仿佛在大脑里晃荡,尚未站稳便急急忙忙迈步,被茶几一角拌了下腿,狼狈地朝前倒下去。
祁原眼疾手快,搂着他的腰一把捞回来,顺势按在自己腿上,把钟寻路的裤子彻底脱掉甩在地上。两条白皙的长腿不停扑腾,祁原把他的衣服往上撩,露出浅浅的腰窝。右腿稍稍抬起,把通红的部位顶得更高,一手按着腰,一手继续落巴掌。
那处已经染过一轮色,红艳薄肿,巴掌挥动的速度很快,一左一右,臀肉色彩的变化肉眼可见,就像画家用涂满红色颜料的手往臀面上印,一巴掌下去那块肉便深一个色号。钟寻路从未见过能把手挥得像武器一样的人,身后被火燎过般,伤痕叠加的臀尖快要烧起来。
起初声音很清脆,听得钟寻路耳根发烫,而后祁原愈发使劲,几乎砸出了木板着肉的砰砰声。长了眼睛的巴掌地毯式覆盖,没有一块皮肉躲得过啃咬,以极快的速度肿胀起来。
“啊、啊…!”
钟寻路脑子发懵,分不清是酒精还是疼痛的作用,完全趋于人类规避危险的本能,窄瘦的腰肢胡乱扭动,双腿踢踢蹬蹬,踹到茶几发出声响,为了遮挡凌厉的巴掌,两只手齐齐用上,手背紧紧贴着发烫的臀肉,任祁原怎么扯都不移开。
祁原便照着打,重重的巴掌抽在白嫩的手心,效果比臀肉更甚,不消几下就一片通红。钟寻路顶不住把手缩回去,再不敢挡。他身子一滑,就被祁原往上提溜,姿势不变,疼痛不减。
太疼了。
没有退路,没有尽头。
钟寻路拼尽全力剧烈的挣动了一下,如愿滚到了地上,艰难地直起上半身,裸露着红肿挺翘的臀瓣,一把抱住那条挥动的手臂,低低地说:“哥,你别生气了。”
“理由。”祁原低沉的声音响起。
“没有理由。”钟寻路缓缓抬起头,“上周五你不回家也没有理由,那你打我…又有什么理由?”
他的眼眸黑白分明,自下而上盯着人看时,很像一只害怕被抛弃却又倔强的小狗。
“我有通知你,且没有大半夜在包厢喝酒。”祁原难得耐心地解释。
钟寻路仍固执地抱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松手。”祁原不为所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冷冷道:“滚上来,别逼我去抓你。”
一瞬间,钟寻路仿佛罪犯听到了死刑裁决,反倒恶向胆边生,双目赤红地盯着祁原,把毕生的勇气和力量孤注一掷,撑着祁原的膝盖站起身,扑过去握住他的手臂,一口狠狠咬在他肩上。
祁原吃痛,低喝一声“松口”,钟寻路却恍若未闻,像绝地反击的小狼,初露锋芒的獠牙叼住敌人的皮肉,死不松口。
暴露在空气中的红臀又被狠狠地抽了几下,钟寻路方才退开,留下一个深深的咬痕,再多用点力怕是要破皮。
果不其然立马被祁原按了回去,一连十几下巴掌落下来,臀肉不复柔软,渐渐僵硬胀痛起来,一片深红。
巴掌太快,抽遍一轮不过一两分钟的事,钟寻路的眼眶瞬间通红,忍耐程度到达临界点,说话时声音都在颤抖:“哥,你停手吧,算我…算我求你。”
“求你了!太疼了…”
“哥…”这声“哥”尾音拖得很长,充满了哀求。
祁原总算停下,静静看着脱力地趴在他腿上的人。
良久,钟寻路撑起上身,转过来看着祁原,双眼红得可怕。二人对视了很久,钟寻路胸膛不断起伏,好像连呼吸都很费劲,还是跟上次一样蓄了满眼的泪,只不过这次没兜住,在他偏过头掩饰的瞬间滚落下来。
“疼的,还是委屈的?”祁原终于有点松动,看着那滴晶莹的眼泪问。
钟寻路把头转回来,黑亮的眸子与他直视,嘴唇微动,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终低低地说:“委屈的。”
钟寻路自己都不相信他会如此直接地把心里话说出来。
奇怪地,明明捱过了这么一顿狠打都能忍着,当“委屈”二字从舌尖溜出来,他就像按了什么开关一样,糟糕的情绪在瞬间无限放大,只想痛痛快快地宣泄出来。
眼泪源源不断地流下来,钟寻路记不清上一次哭成这样是几年前。
“这是我第一次去ktv,”为了不让太丢人的哭腔泄出来,他把声音压得很低哑,“他们递我酒,一开始我拒绝了。后来他们说新同学不给面子,我才喝了半听。”
“郑叔说你每周五都会去同学家玩,所以我才没通知你。”
钟寻路缓慢地眨了下眼,羽毛般浓密的眼睫沾上泪珠,眉眼寥落。
“如果你会生气,那我以后不去ktv了。”
祁原一直看着他,看他抬头、抿唇、落泪、垂眸,看他蹙眉、喘息、忍耐、委屈,心脏被什么锋利又微小的东西刺了一下,抬手擦去他的眼泪。
“没人不让你去ktv。”哪知钟寻路像个坏掉的机器,眼泪越擦越多,祁原干脆捧起他的脸,用拇指大面积地一抹,“以后去玩给我发短信,电话要接,不能喝酒。不然你死在哪我都不知道,明白么?”
钟寻路“嗯”了声。
“哭什么,眼泪那么多。”祁原扯了张纸巾去擦。
“没有。”没控制住,音有点飘,更添委屈。
祁原第一次感觉到有点无措,看着钟寻路就像在看一只耷拉着耳朵的小狗。他回忆着抚摸小狗的方式,揽过钟寻路把他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一手搭在他后背,一手贴上他后脑勺。
感觉到肩膀很快湿了一块,祁原不太熟练地揉着钟寻路的头发,一边像摸小狗一样从他的后颈开始沿着脊骨往下捋,时而轻轻拍一下。
钟寻路叫了声“哥”,头埋着肩声音有点闷,伸手抱住祁原,调整姿势时不经意间头发在祁原颈侧蹭了蹭。
“好好说话,别撒娇。”祁原发誓,这是他第一次哄一个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小动物,只能沿用哄小动物的方式,生硬又柔软,“不哭。”
钟寻路不知靠在祁原肩头缓了多久。他掉眼泪总是无声的,不知是性子犟不愿哭出声音还是嗓子喑哑发不出声。
委屈是被爱的副产品。人都是如此,一个人时没有眼泪,当有人来问“怎么了”,向你心尖柔软之处戳一下,坚强便如山倒,情绪全线崩盘。
擦过眼泪的纸巾被他攥在手里,最终也没多大用处,温热的泪水还是在祁原肩头衣料晕染了一大块。祁原有洁癖,钟寻路起身时看着那块湿痕,从茶几上又扯了张纸巾去擦。
衣服很薄,稍微用点劲儿擦在上面时如同擦过皮肤,钟寻路眼睫轻颤,小心翼翼地挪动手指。
“十二点了。”祁原握住他的手腕,没让他再擦下去,“洗澡睡觉。”
钟寻路眼尾仍有浅红,瞳仁像水洗过一般黑亮,几缕乱发自然垂落耳侧,像利爪仍在,却暂时收敛起来的小狼。
好像这顿打敲碎了它的一颗獠牙,祁原生硬的拍哄捋顺了它背后的毛发。于是它的耳朵又支棱起来,除却被驯化,本质上野性不改。
钟寻路抬眸看他时,祁原仿佛看见那双狼耳在微微抖动,没忍住在他头顶拍了一下,扫了眼他身后,问:“能走?”
钟寻路点头,迈开步子,用极其缓慢的速度掩盖不自然的姿势,跟他一比,残障人士简直健步如飞。
祁原瞥了一眼,见人没有开口求助的意思,便视若无睹,从他身边经过径直上了楼。没想到冲了个澡出来,某道身影依然固执地跟楼梯抗争,撑着扶手中场休息。祁原收回目光,刚碰上房间门把手,便听底下传来一声:“哥。”声音恢复往日清朗。
祁原转身,应了个音节。
“我走不了,能…”钟寻路抿抿唇,羞早就羞过,现在倒也没多窘迫,只是有些犹豫,“能扶我一下吗?”
祁原没答话,直接走下来,手绕过背,生生把人扛起来,一路走到钟寻路房间,步履稳当。
“……”钟寻路被放趴在床上时,脑袋里的血还没倒流回来。祁原走时,钟寻路边找衣服边说:“一会儿我自己上药,太晚了,你先休息吧。”
祁原没应声,开门走了。
第6章 6
为了不让伤处沾水,钟寻路在浴室折腾了将近半小时,在雾气缭绕中走出来时,困极累极。回到房间趴在床上,拿出伤药用棉签沾了,胳膊使劲往后拐,结果因为姿势本身不好使力,身后又火烧火燎,身子往后稍微一转便牵动伤处,费了半天劲也只能涂个潦草。
钟寻路筋疲力尽,只好拿着药和棉签,走到隔壁房间门口。
万一祁原睡了怎么办?他洗了很长时间的澡,现在估计已经快一点了,何况说要自己上药的是他,叫人家先休息的也是他。
可自己弄无异于再上一遍刑。
站在原地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敲了门。里面出乎意料地传出一声“进”。
钟寻路开门,看到祁原靠在床头,头发比平日柔顺许多,应该是刚吹完,整个人看起来锋芒尽褪,手指在笔电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知在忙什么。钟寻路走到床边,视线不自然地从祁原脸上移开,问道:“我发现自己涂不了,可以帮一下吗?”
祁原目光根本没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冷淡道:“不帮。”
钟寻路一噎,像根杆一样站了许久,空气都凝固起来,祁原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中,钟寻路慢慢地下蹲,单膝跪地以防牵动伤处,像每一次疼得受不住时那样双手握住祁原的手臂,低声道:“哥。”
然后静静地盯着祁原,“刚才说错了,我一个人弄不好,你帮我一下吧。”
蹲下的钟寻路比祁原稍矮一截,从祁原视角看去,刚洗完澡的钟寻路眉眼低顺,敛去狼崽子的野性,那双狼耳好像耷拉下来了,自下而上地看着自己,和几小时前跪在地上求他别生气一模一样。
祁原似乎才入耳,撩起眼皮看他,把电脑放在一边,道:“趴过来。”
钟寻路把药递给祁原,放轻动作趴到祁原腿上。他穿着浴袍,膝窝和肩背隐约透出被热气蒸出的薄红,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祁原把浴袍撩开堆在腰上,露出红肿的臀瓣,丢掉棉签,直接用手抹药。手指擦过指痕棱起的皮肤激起战栗,臀上熟悉的痛感热浪一样被掀起来,钟寻路腿都在抖,却咬着牙没吭声,直到祁原帮他揉揉臀肉时才松了神经,痛觉和困倦便同时席卷而来,吞噬了最后的意识。
次日,钟寻路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祁原房间,惊得睡意立刻去了一半,环顾四周,连床头柜上物品的摆放都与昨晚无异,自己躺在床的左半边,右边床单明显有褶皱。
竟然跟祁原同睡了一晚。
幸亏他睡相良好,没有乱动掀被子的恶习。
祁原有洁癖,怎么忍得了跟自己睡一张床?钟寻路帮祁原叠好被子,回自己房间洗漱完下楼,却没在沙发上看到熟悉的身影。
平时周六祁原一般会在房间里待一整天,钟寻路本以为他全天都看书学习,有次经过时却听到游戏bgm,跟自己来到这儿的第一天时听到的一样。
难得出一趟门,也许是跟朋友有约。
钟寻路第一次一觉睡到中午,眼看快十二点阿姨还没来,可能是有事告假,祁母近一周都待在公司,也不知是真忙于工作还是不愿着家见到什么人。
他干脆用手机点了份鸡扒饭和冰奶茶,没想到外卖还没到,祁原就回来了。
“哥,你去哪儿了?”钟寻路在沙发上,从侧躺变为坐起来,动作太大牵扯到身后,皱了皱眉。
祁原走过来,把一袋东西放到茶几上,道:“去书店买点资料。”坐在钟寻路旁边,“物理的给你。”
钟寻路一愣,把一本物理知识清单从袋子里拿出来,随意翻了翻,道:“谢谢。”然后踟蹰着问:“昨晚——”
“我睡客房。”祁原简短道。
“对不起,”钟寻路有些面热,“昨晚太困,不小心就睡过去了。”
祁原没接话,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怎么样?”
一如既往地生硬,钟寻路险些反应不过来,“好点了。”
手机突然来电。钟寻路感谢这份外卖及时地打断了这个对话,刚站起身就听祁原问:“外卖?”
钟寻路“嗯”了一声,没迈开步子就被祁原拉回沙发坐下,他丢下一句“别乱跑”便去拿外卖。
祁原穿了件纯白短袖卫衣,难得压住了不符年龄的成熟,透出一股清爽挺拔的少年气。往常身上沉稳冷淡的气息总是让钟寻路忘记这个人只比自己大半岁。
钟寻路把身体重心倾向一侧,尽量不让伤处摩擦沙发,其实他说谎了,身后还肿得发烫,比之刚挨完打更甚。
点的这家鸡扒饭味道不错,钟寻路很快吃完,坐在椅子上喝了几口冰奶茶就上楼。祁原起身走来,瞥了眼钟寻路手中的奶茶,道:“少喝冰的。”然后走上楼梯,朝另一个方向去,“拿新资料来小书房。”
新资料除了那本知识清单,还有本易错题归纳,选题经典,难度稍高,祁原勾的几道题已经是章节里最简单的,钟寻路做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四道典例三道拓展,错了整整五题。
钟寻路连奶茶也不喝了,暂时放到一边,直到里面的冰块融化奶茶味道渐淡也没碰过。祁原拿过钟寻路的草稿纸仔细检查他的运算过程,发现有两道题是最不该犯的计算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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