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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12-15 09:35:58  作者:匿名咸鱼
  祁原拿过一旁的塑料直尺,一手搭在椅子扶手,语气也很随性:“手,还是屁股?”
  “......”钟寻路第一次听祁原说这么直白的话,愣了一下,觉得尺子打手板实在太过羞耻,足以让他强忍身后痛意,做出选择,“第二个。”
  “手撑桌。”祁原下巴扬了扬。
  钟寻路照做,臀部仍肿胀着,把裤子都撑满了,因姿势而更显挺翘。痛觉神经反复找寻记忆,他有些紧绷,双腿僵直,如临大敌。
  “啪”地一声轻响,祁原根本没用多大力,跟拍灰似的,可再轻的力道落在红肿未褪的臀上也会掀起惊涛骇浪,钟寻路“啊”地一声痛呼,身体前倾,胯骨硌在桌沿,双腿微弯。
  祁原不发一言,似乎在等他恢复姿势。钟寻路缓慢地直起身,道:“我选手。”转头看了祁原一眼,声音愈低,“还能改吗?”
  “能。”祁原淡淡道,“转过身。”
  钟寻路转身面向祁原。
  “伸手。”
  钟寻路权衡利弊,伸出左手,掌心向上。
  祁原捏着他的指尖拉近些,扬起尺子抽下去。噼啪五下脆响,高举轻落,砸在手心不知卸了多少层力,徒留刺刺麻麻的感觉,浅红尺痕刚烙上去便很快消退。
  钟寻路怀疑祁原在逗他。
  刚坐下翻开书,突然有两颗水果糖砸下来,正好降落在他审的题干上。
  “......”钟寻路抓起糖果,包装纸边缘摩擦过左手心,又酥又麻。他确信了祁原真的是在逗他,还搞了个赏罚分明的戏码,于是顺驴下坡,转头问:“有奶糖吗?”
  “没有。”祁原自己没吃糖,坐在一边看知识清单,圈圈划划。
  钟寻路没再说话,余光从他锋利的眉骨描摹到骨节分明的右手。
  “哥,你去哪?”楼梯口遥遥传声。
  “超市。”祁原站在玄关,投了个眼神过去,“想去?”
  “想。”钟寻路噔噔噔走下来,侧面大窗照进来的阳光在他衣袖上飘动,走到玄关蹲下身换鞋,只留个后背和后脑勺给站着的人。
  祁原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截漂亮的脖颈,脊骨微凸,柔软耳垂隐匿在细碎发尾中。
  “你行么?”祁原看他扶着柜子慢吞吞起身。
  钟寻路眨眨眼,“应该行。”
  祁原打量了一下他的行头,拽过来揽着腰,解开裤头绳褪到大腿根,看到内裤不像昨天那样被撑得紧绷,边缘仍有一抹红色。脱掉内裤,浮起的指痕已经消退大半,只剩一片浅红和零星淡痕。
  钟寻路下巴抵在祁原肩头,感觉到身后有手指抚过臀尖,耳根有点烫,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所幸祁原很快放开,帮他穿上裤子,裤头系松一点。
  一打开门,外面刺目的阳光迎面而来,钟寻路眯了眯眼。祁原瞥过来,从玄关底下抽屉拿出一顶鸭舌帽,往钟寻路脑袋上一扣。
  “?”钟寻路把帽沿转正,问:“哥,你不戴吗?”
  “不戴。”祁原拿出手机点开地图,手指划了几下。
  俩人坐地铁来到最近一家超市,周末人流量大,菜品区和零食区尤其密集。他们先去零食区逛了一圈,买了一箱酸奶,钟寻路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逡巡,每拿一样零食就问祁原“这个好吃吗?”“那个我能拿吗?”,而祁原每次的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能”“一般”,当钟寻路拿起几袋速溶奶茶谨慎地问“可以喝吗”时,祁原终于说了句:“不用问我,随你开心。”
  钟寻路却从“随你开心”四个字中咂摸出了别样的味道,一手把奶茶放回原处,一手握住祁原手臂道:“哥,你生气了?”
  帽子早就摘下来,他的眼眸很清澈,情绪起伏时瞳仁就如湖面泛起涟漪。
  这个问题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半岁的弟弟好像总在担心他生气。祁原长久地注视着钟寻路,快要描摹出他眸中波澜的形状时,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没有,别总乱想。”
  祁原揉他头发的动作愈发熟练,至少不像第一次那样把头发揉得凌乱不堪。
  第一次感受到祁原话中软和的东西,钟寻路的隐形狼耳垂下又挺立,心里的钟被轻轻撞了一下,好像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破土而出。
  “我说随你开心,就是本义。”祁原难得多解释了一句,从货架上拿了一包大白兔放进推车里。
  钟寻路又拿了几样零食,俩人往生活区走去。 缺的日用品并不多,他们最终停在卖内衣裤的货架旁。
  祁原看到熟悉的牌子,直接拿了同一尺码的两盒丢车里。
  “怎么拿这么多?”钟寻路愣住。
  祁原:“前两天你跟我借过。”语毕,推着车便走。
  钟寻路按住推车扶手,与祁原四目相对,道:“尺码…”移开视线,“太大了。”随即换了一盒小尺码的放进去,一直到结完账搭上地铁,许久没再开口说话。
  祁原走在后面,将前面那人后颈泛起的薄红一览无余。
 
 
第7章 7
  张姨终于回来,他们也回到千篇一律的学校生活。
  周一晴朗无云,灼热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把室内空气烧得滚烫。班里有人感冒,班主任不允许开空调,下午整个班上课效率大幅下降。一周有两节体育课,一节在周三,一节在周五,有人提议把周三的体育课调到今天下午第二节,既然室外如火炉室内如蒸笼,不如痛痛快快运动一场,热也热得有价值。
  说服班主任和科任老师后,全班呼啦往下跑,女生到处找树荫乘凉,男生开始拉人组队打球,全身暴露在太阳底下,竟还能生龙活虎地跑跑跳跳。
  旁边有个高三班级也在上体育课,祁原和钟寻路坐在田径场旁边的阶梯上,突然有五六个人朝天他们走来,为首之人身材高大、五官英朗,抱着篮球跟旁边同学说说笑笑,走近后对着祁原就是一句:“打吗?”
  “可以。”祁原爽快答应。
  “你们班这节不是语文吗?”另一个男生问。
  “和周三换了。”祁原起身,在太阳底下映出颀长的影子。
  为首那人像是才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跟钟寻路点头致意,又问祁原:“这是…?”
  “我弟。”祁原一语挑明在众人眼中不能宣之于口的关系。
  男生爽朗地笑了一声,调侃道:“我比祁原还大点,看来你得喊我哥了,是不是?弟弟。”
  钟寻路松了口气,祁原的朋友对他还算客气,这种语气没有自来熟到让他不舒服,坦然又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是。”钟寻路应得也很利落,随着众人走去篮球场。
  他们似乎都很讶异祁原会有这么一个连体育课都同行的人,毕竟祁原一向独来独往,跟几个挚友之间也是青春期大男生普遍的相处方式,关系密切而保有距离,但钟寻路看起来同祁原几个朋友风格迥异,却总是出现在他身边,倒是挺像条小尾巴。
  一路上,钟寻路同他们交换了姓名,直爽的性格和利落的说话方式让钟寻路感到格外舒服,几句玩笑便相互熟悉起来。
  “哥,你们打吧,我不太舒服,去旁边坐会儿。”钟寻路不是不能运动,而是兴趣不大,篮球也打得不怎么样。几个大男生一看就是运动细胞发达的人,怕坏了他们兴致,便坐在一边当观众。
  祁原把手机递给钟寻路,又把鸭舌帽摘下来,扣在钟寻路的头上,看了他一眼,对他心思了然,道:“自己找树荫。”
  钟寻路接过手机放进校裤口袋里,正了正帽檐,疑惑道:“你不晒吗?”
  祁原说了句“挡眼”便转身走向球场。
  钟寻路找块阴凉地坐下,双手随意往后撑,目光在球场上游移。祁原平时看着像待在座位上刷题风雨不动的类型,其实动起来有股野性,阳光刺目引起俊眉微蹙,手臂和腿部肌肉恰到好处,发力时青筋暴起,运着球跑动时矫健有力,随性中自带一股凌厉气势。
  人数不够,他们只是散着打了二十几分钟。
  眼看他们就要结束,钟寻路起身往生活楼区走,在小卖部买了几瓶常温矿泉水,经过食堂时顺便央后勤阿姨往其中一瓶加了点食盐。
  回来时他们几人已经结束,或坐或站聚在他原来的位置附近休息,个个汗流浃背口干舌燥,推推搡搡谁都不肯去买水。
  高大男生叫于诚,远远看到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拎着一袋水走来,瞪大眼睛发出惊叹:“哇祁原,你弟好乖,比你小半岁还肯跟着你,帮拿手机还知道给你买水。我弟才读初二,让他帮递个东西都特么嚎半天!”
  祁原坐在钟寻路原本坐的台阶上没说话,一条腿伸直一条腿随意弯曲,散漫中有种张力。
  钟寻路走到近前把水放下,首先取出一瓶递给祁原,“哥。”
  祁原接过水,打绺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动,喉结滑动灌了几口水,舌尖传来淡淡咸味,看向钟寻路的眼神中突然添了丝深意。
  后者与他目光交汇又移开。
  几个男生渴得眼冒绿光,一人一瓶迅速瓜分。
  钟寻路抬头,发现五六双眼睛齐齐盯着他。
  “……”他在祁原旁边坐下,感到莫名。
  “怎么都看着我?”钟寻路转头问祁原。
  祁原瞥他一眼,随口道:“夸你乖。”
  钟寻路一顿,解释道:“一直坐着也无聊,就去买了水。”
  祁原目睹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又迅速低下视线,把惊诧和微妙高昂的情绪压了下去,那双狼耳却精神抖擞地支棱起来。
  “艹,我也想要这么无聊的弟弟。”高诚一口气喝了半瓶水,揪起胸口衣服擦了把汗道。
  钟寻路只觉得脑袋上一圈问号,压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喝完水闲扯几句,下课铃刚好响起,众人各回各班,高诚还喊了句:“哎,以后你哥去玩儿叫他带上你啊。”
  钟寻路点头,跟他说了声“拜”,俊秀侧脸被一道阳光分隔成明暗两边,眼睫翕动,嘴唇微干。
  “走了。”祁原在钟寻路后脑勺拍了拍,把他带得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把水递过去,也没问他在哪加的盐。
  钟寻路犹豫着接过水,“给我喝?”
  祁原撩起眼皮看他:“不然?”
  矿泉水瓶口很小,两个人同喝一瓶,嘴唇碰过的地方想不重合都难。钟寻路一句“你不是洁癖吗”没问出口,拧开瓶盖,嘴唇贴上去时脑海里不断浮现刚才祁原仰头喝水的样子。
  喉咙突然更干了,他无意间多喝了几口。
  开学考发卷讲评一套流程走下来,没过几周又逢期中考。
  这次考试出卷综合度高,考虑到所有层次的学生,算是给被开学考血虐的学生一个安慰。两个月踏踏实实补课,把祁原勾的题掌握透彻,钟寻路考完物理出来感觉良好,接下来的几科心态自然不差,顺顺利利地度过三天半考试。
  下周是万众期待的校运会,学校安排在期中考后就是意在给学生放松,然而十七八的年纪不再像小孩子一般活泼好动,大多数人只把校运会当作可以吃零食玩手机聚众扯皮的自由活动而已,五花八门的运动项目还得靠班长和体委到处拉人,耐力差的都能弄去长跑凑数。
  钟寻路就是一千五里那个凑数的,所幸他耐力不算太差,人长得清瘦腿又长,体委怂恿他的时候说“小路一看就是个长跑健将”,他被迫参赛,从此也学会把态度硬起来,拒绝了其他所有项目。
  校运会当天烈日当空,主舞台上的播音棚隐匿在阴处,主持人仍然拈着纸巾不断擦汗,偌大田径场音乐震天响,各班后勤一箱箱搬矿泉水忙得脚不沾地,大本营里的闲人一股脑往棚里挤,晒是晒不到,人挨人坐在一起却闷得慌,急救点人数越来越多,救助人手供不应求,校医处只能从各班扩招志愿者。
  钟寻路就在播音员念第二遍征集通知时走进洗手间。
  高二年级一千五长跑在下午四点半开始,提前半小时检录。现在还有十分钟到四点,为了保险,钟寻路还是来了趟厕所,洗手出来经过一条长廊时,被三个男生意味深长地打量。
  经验使钟寻路警惕,特地绕开他们走,擦肩而过时却被中间那位身高近一米九头顶青皮的男生挡住去路。
  人换了一批,伎俩却大同小异,连堵人的动作都如此相似。
  还有五分钟检录。钟寻路收起手机,往后退开一步,抬头直视青皮,开门见山道:“有事直说。”
  青皮单手插兜,字正腔圆道:“钟、寻、路,没念错吧?”然后拿出手机划了几下,把屏幕怼到钟寻路面前,贴心地每停留几秒就翻一下页,“看看,你母亲年轻的时候很漂亮,比现在识大体多了,是不是?”
  入眼是用手机二次拍摄的几张老照片。第一张是一栋破旧的房子旁,一位容貌靓丽的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个襁褓婴儿,半个身子探出停在门口的豪车,手里提着几沓毫无包装的现金,赤裸又刺眼;第二张模糊不清,看得出来是偷拍,狭小的客厅里,姿容稍显褪色的女人巴掌还停留在西装革履的男人侧脸,空中票状物体翻飞,抓拍时扯出道道红影;第三张换了个条件好很多的房子,遮挡不住老态的女子蹲在地上,泪流满面地抱住眼前七八岁大的孩子,嘴唇微张不知在说些什么;第四张——
  第四张钟寻路没看下去,双目赤红地瞪着青皮。
  “究竟什么时候收钱什么时候高风亮节,我没怎么研究透,”青皮往后退一步,微微颔首佯作请教,“你是她亲生儿子,应该更了解她,不如帮——”
  “砰”地一声巨响,手机被砸到墙上,屏幕四分五裂。
  飞溅的碎片划过侧脸渗出丝血,钟寻路浑不在意,从堆满旧物的走廊旁抄起一根棒球棍,猛地朝青皮后脑勺砸过去。一切动作发生在瞬息之间,青皮虽偏头闪避,侧颈却挨了一下,皮肉瞬间淤紫。另外两人抡圆了拳头打过来,钟寻路避一下挨一下,攻势不减,像头发狂的野兽,能打中对方一下是一下,检录比赛全然抛之脑后,使劲全力一通猛打,像台没有痛觉的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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