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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12-15 09:35:58  作者:匿名咸鱼
  周围人早被吓得退避三舍,就这两三分钟里,几乎没有来上厕所的人了。
 
 
第8章 8
  目睹的人不想惹事,根本没人制止或通知老师。
  那三人本意就是侮辱,若非手机被砸、钟寻路先动手,他们压根没打算动手,本以为钟寻路自知不敌会自动避战,不料他被刺激得发了狂,扬起拳头就冲上来。青皮不是不敢打,只是闹大了还得一通操作撤处分,麻烦得很,不值当。仨人权衡利弊,把钟寻路推到墙上,从走廊另一头离开。
  几人留了手,钟寻路伤得没有上次重,最严重的地方就是小腿肚青了一块,走路跑步不好发力。
  他垂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手机尸体,站在原地大口喘气,许久眼中怒红才褪去。
  从小到大,母亲跟他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要接受权力的施舍”,教他自立自强、自尊自爱,教他把表里不一的生父拒之门外。
  小时候生的那场大病,醒来后换的单人病房;初中时突然搬进的大房子和母亲银行卡上多出来的五十万元;母亲生命最后半年的医药费。
  再多的那些他曾刻意忽略的东西,回忆不完也不愿去回忆了。
  这一刻他才醒悟,成年人教给孩子的,可能是自己一生都做不到却又渴望做到的。饱汉不知饿汉饥,钟寻路断然不会鄙夷母亲的选择,如若没有那些钱,自己活不到今天,母亲这辈子该受的、不该受却为了他而受的罪也数不胜数。
  他只是悲哀,不知为母亲还是为自己。
  脑海里,几张照片像坏掉的胶卷一样循环滑过,心脏被什么东西撞出轰隆巨响,地动山摇。钟寻路咽了下唾沫,心绪像麻花一样拧成一团,慢腾腾地往外走。
  倚在出口处墙边,拿出手机翻通讯录划到某一页,手指在上方悬停,发了很久呆,最终还是没点下去。
  上次厕所架后,祁原虽警告他不要再捅娄子,过后却说以后出事直接找他,省了挨人家揍这一步。
  此刻他思量再三,到底没有遵从。——能以什么样的立场要求祁原帮他?
  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面前时,外面恰好传来一千五开始的枪响。
  祁原把蹲在墙边的钟寻路拽起来,对上他微微失焦的眼眸,捕捉到他侧脸细细的一道血痕,发觉异样,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
  为了长跑,钟寻路穿的是短裤,小腿处骇人的淤青暴露无遗,其他地方倒无伤大雅。
  伤痕入目,祁原面色彻底沉下来,一字一顿问道:“为什么不先来找我?”
  顿了顿,话语里竟然退了一步,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信任与否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随即紧紧攥住钟寻路的手腕,“保护你教导你却是我的责任。”
  钟寻路的手腕被攥出红痕,祁原一路拽他一路挣,就是挣不开。
  “说过的话不听也是你的自由,但我今天要打死你,能不能逃开就是你的本事了。”祁原把人拉进不远处的器材室,往登记台上一甩,砰地一声把门踹上再反锁,把所有窗户关紧。器材室是学校活动区里唯一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此刻像座密不透风的监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钟寻路理智尽失,抓起桌上的秒表朝祁原砸过去。祁原侧身躲开,从置物架上拿了条麻绳下来,大跨步上前把他翻个面按在台上,反拧双手用绳子绑住手腕。
  钟寻路激烈挣扎,手腕上红痕被磨得愈深,双腿往后踢蹬,在祁原裤子上踢出好几个鞋印,很快就被绑住小腿,就像条鱼在砧板上扑腾,对即将劈下来的刀无比抗拒。
  祁原寻遍置物架,拎了面大彩旗出来,抽出半米长的旗杆,走过来扯下钟寻路的裤子,高高扬手,重重抽下。
  细杆发出嗖嗖破空声,抽在臀上炸起尖锐的疼。钟寻路从没挨过这样狠厉的责打,杆杆抽进肉里,疼得周围皮肉都在痉挛。没挨几下他便“呃呃啊啊”地痛呼出声。
  杆子落得又狠又快,两三分钟就抽遍一轮,肿痕棱起,深红边缘泛青。
  之后每打一下钟寻路都扭着腰往右躲,而祁原不厌其烦地重复“挪回来”,耐心地等他趴回原来的位置再打下去。
  约莫二三十下,臀肉早不复白皙,道道棱子交错,重复承受的小块皮肉淤青点点,尖锐的痛意此起彼伏,最终漫成大片泼油似的痛。
  最后一句“挪回来”,钟寻路久久未动,汗涔涔地趴在台上,使尽剩余力气攥起拳头往台面重重一锤,喘着粗气。
  祁原意外地没计较,丢开旗杆找了柄乒乓球拍来,解开绳子。
  手脚得到解放,钟寻路却没力气挣动,手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余光瞥见祁原手中之物,面上闪过一丝绝望,半是质问半是嘲讽道:“祁原,你除了打人还会什么?”
  “打狼崽子。”祁原冷冷道,立刻按着他的腰打下去。
  球拍很宽,覆盖面积大,一记下去便染红半边臀肉,浮起的棱子单是暴露在空气中都疼痛难忍,拍子气势汹汹砸下来压扁每一条痕,伤上加伤,反复折磨。
  “啪啪”的声音比巴掌稍闷,但格外洪亮,回荡在紧闭的器材室中尤为慑人。
  钟寻路死死咬着下唇,冷汗直流,转过脸飞速擦掉眼泪,来不及擦的流经唇缝,舌尖触到一丝咸涩。
  “哥,你怎么能、唔…!这么打我?”钟寻路刚喊了祁原大名,此时后悔激怒他,又改了口。
  “走廊有监控,过后我让人调出来,先挑事的不会好过。”
  祁原没搭理钟寻路的质问,突然摆出一句,几秒后风格骤变,走近些用小臂压住他的腰,一左一右疾风骤雨般拍打,每打一下便吐出一字,像从牙关挤出来一样,“以后出事再不通知我,替、你、擦、一、次、屁、股,就、打、你、一、次、屁、股,”
  “唔…啊、啊...!”
  臀瓣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一片大红。钟寻路感觉身后一跳一跳地疼,脚不住蹬地,上身被死死压着不能动弹。
  “听明白没?”球拍用力往台上一甩,乓啷一声响。
  钟寻路被放开,眼泪流了满脸,低声道:“…明白。”
  臀部热辣的痛意快把他逼疯,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被祁原及时捞上来。
  祁原扬手扇了一下高肿的臀瓣,钟寻路疼得腿发颤,慌忙转身把饱受锤楚的部位藏到后面,双手死死捂住,看着祁原,眼泪啪嗒啪嗒掉,“哥,你别这样好吗,我挨不住了,放过我吧…”
  祁原自始至终面色平静,看着钟寻路湿漉漉的眼眸,不为所动,“疼么?”
  因为一直在抖,钟寻路点头显得不太明显。
  “疼就学乖点。钟寻路,你叫我哥哥,我不可能不管你。等你能自己摆平所有事,”祁原眸如深潭,暴怒过后死水一般静,“就不必强付信任了。”
  钟寻路瞳孔蓦地放大,这句话本应挑不出错处,他却觉得心脏被一根细长的针刺穿,绵绵密密地疼起来。
  “不是!哥,我说错话也、也做错事了,我不是不信任你!”他从没这么慌张过,以至语无伦次,“对不起、对不起…哥,我是觉得自己没有立场向你求助,觉得…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他垂眸时眼睫扫下来,越说声音越低。
  祁原终于有点松动,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父母是商业联姻。你应该也能看出来,二人并不和睦,很少住在家里,从小到大,我跟他们任何一个都不亲近,尤其是父亲,我们水火不容。因为…”难得有些迟疑,“他间接导致了我爷爷的离世,并把老人的遗物全部销毁,唯一一件被我藏起来的就是你摔坏的那副眼镜。”
  人生百态,各有各难。钟寻路听得心惊。
  “我并不介意你的出身,也不想了解我们生母之间的是非恩怨,上一代人的痛苦,何必加之当下。”祁原讲起这些,丝毫不像在剖白内心,仿佛一个旁观者在陈述故事,语气无波无澜,“所以,以后出任何事必须先跟我说,不要顾忌那么多有的没的。”
  第一次听祁原一次性说这么多话,一字一句像千万根冰凌铺天盖地落下,不断升温、软化,变成缕缕雨丝将他的身躯包裹起来,细密而温柔。
  钟寻路许久才回过神,一时没控制住,刚收好的眼泪又唰地一下滚落,眼眶通红,嘴唇因情绪涌动而微微颤抖。
  活了十几年,只有两个人对他说过“你可以信任我”这种话,一是母亲,二便是面前与他同父异母的祁原。
  母亲走后,一支漂泊无依的小船终于靠了岸,从此风雨中溯流而上也有人作伴。
  心防被冲撞,势不可挡。
  钟寻路走上前,伸手慢慢地抱住祁原,头埋在他颈窝里,闻着熟悉的沐浴液淡香,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两具温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
  祁原就站在原地随他动作,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托着后颈,片刻后放开,转而去拿那两样工具,走向置物架放回原处。
  钟寻路像树袋熊一样环着祁原的脖子挂在他身上,逼得祁原只能一步步慢慢走,他前进,钟寻路后退,俩人活像在跳舞。
  放完东西,祁原背靠墙壁站立,抱着钟寻路轻揉通红肿胀的臀肉。后者埋在祁原怀里泪流不止,一口咬在他肩头发出含糊的呜呜咽咽近似兽类的悲鸣。
  钟寻路太久没有这样哭出声音。平日总是无声地掉眼泪,此时抽噎不止快要断气,像是把十七年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器材室要淹了。”祁原淡淡道。
  钟寻路清了清嗓子却毫无用处,声音喑哑得像被沙子磨过。
  “哥,我想再…”他把某个即将脱口而出的字眼咽回去,换了个,“再缓一会儿。”
  祁原捋了下他的后背,算是默许。
  谁知钟寻路发泄够了,累得两眼一闭,挨着祁原肩头安静睡去。宽松的领口歪斜,露出漂亮的锁骨,幼狼的耳朵再度耷拉下来,一小时前疯狂的野性褪去,白皙的脖颈暴露在敌人面前,毫无顾忌。
  防止人滑下去,祁原拦腰往上一提,抱得更紧,钟寻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身上。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郑叔。]
  [是,原定下午六点结束。]
  [小路不舒服,先送他回家。]
  [您五点半到学校后门就行,谢谢。]
 
 
第9章 9
  郑叔到得很快,约莫十来分钟就把车停在了学校后门。
  钟寻路仍然安静地靠着祁原,裤子被规矩地穿好,挺秀鼻梁上细密的汗已经挥发,缓慢安稳的心跳只隔着一层皮肤,腰肢很软,脑袋顺从地挨着祁原的颈窝,好像累极了。
  祁原收到短信,捏了捏钟寻路的后颈,稍稍低头便被他的发丝蹭过侧脸,在他耳边低声叫了声他的名字,无人回应,又拍了下他的后背道:“小路。”
  “.…..”一片寂静。
  夏天傍晚暑气退散,俩人都没带外套,被打开来透气的窗吹来丝缕凉风,祁原转身弯腰把钟寻路背起来,双手握住他膝弯往上,好像回到发烧那个下午。
  不远处田径场的喧闹声早已稀薄,只余当日收尾赛事的工作人员和选手在走动,学校后门冷冷清清不见人影,祁原背着钟寻路走出去,把人抱进车后座,自己在旁边坐下,再把他随时可能往旁边倾的头托过来抵在自己肩上。
  “寻路这是怎么啦,比赛累成这样?”郑叔从后视镜看了一眼。
  祁原“嗯”了声,瞥了眼他的发旋,拿出手机随意翻翻打发时间,车偶尔颠簸,钟寻路一往下滑就立刻被揽回来。
  停车时暮色正浓,落日余晖铺洒暖黄光亮,钟寻路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后肿胀部位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疼痛唤醒,登时睡意全无,偏偏周身一副骨头散架的疲累,整个人绵软无力,睡一觉后更是酥进了骨子里,从祁原肩头退开些,眯了眯眼才适应浓艳的昏黄。
  挺拔的身影走在前面,钟寻路跟上去,匆忙间牵动伤处疼得抽气,强忍着大跨步追上祁原道:“哥,能借我只手吗?”
  嗓音裹挟着未褪的睡意,像蒙了层雾。
  祁原头也没回,把左手往后伸。钟寻路便握着他的手臂,一路慢腾腾地跟在后面,远远看去就像大人牵着小朋友在走,还不自觉放慢脚步陪后面的人慢慢挪。
  行走间,指腹不可避免地在手臂上摩挲,肌肤相贴,触感微凉,钟寻路正想说点什么打破沉默,便听祁原开口问:“冷么?”
  “不冷。”钟寻路道。说话间已经走到楼梯口,整栋房子静得连风声都没有,好像两个人零星的对话就是房子唯一的生气。
  “能走?”祁原回过头,扫了眼钟寻路腰部以下的地方,看到他腿还有点僵。
  钟寻路本来条件反射想说“能”,话到嘴边又莫名胆大地改了口:“不太能。”紧接着就被祁原一抱腰扛在肩头。
  “别!这样太——”钟寻路一惊,对于祁原两次都大张旗鼓地把他扛起来百思不得其解,刚要说点什么阻止又觉得自己未免太多事,话说到一半又咽回去。
  “太什么?”祁原又把他放下来。
  钟寻路脚着地时扶了下祁原的肩膀才稳住身形,没想到他竟然接了自己的话,一时语塞,抿了抿唇道:“没有。”
  “那要像喝醉那晚?”语出惊人。
  “……”钟寻路试图在祁原深黑的眸中寻找笑意,结果失败,但他还是觉得祁原在逗他,于是拒绝得很果断,“不用了。”说完又心虚似的往回补了一句,“哥。”
  那样上身相贴,整个人的控制权都被别人牢牢掌握住的抱三岁小孩一样的姿势,他不想再回忆下去,也不想放任自己的脑子去思考当时祁原的表情和心情。
  祁原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再询问意见,直接一手揽腰一手扶臂,一步步扶他回房间。
  转身离开时还拍了下他后脑勺,扔下一句:“有进步。”
  门“啪嗒”关上,钟寻路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哥在说什么,后知后觉地有些恼怒,又讶异于最近祁原逗他玩的频率越来越高。
  祁原一向游离于一切学校活动之外,而钟寻路除了一千五跑外没报其他项目,次日除了要早起没有别的令人紧张的事情。钟寻路洗完澡出来,听见隔壁房间隐约传来游戏音乐声,边想着祁原竟会在非周末时有闲情逸致打游戏,边跑到一楼餐厅倒了杯果汁,想了想又添了一杯,拿一杯喝一杯地往楼上走,停在某间房门口,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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