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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撞(近代现代)——匿名咸鱼

时间:2024-12-15 09:35:58  作者:匿名咸鱼
  上课不到五分钟外面便下起瓢泼大雨,室内空气得不到流通,闷得钟寻路头昏脑涨,他感觉脑袋里每根神经的每一处都在被撕裂、翻搅,剩下奄奄一息的脑细胞残片在吐出浑浊的热气,整个人仿若在蒸炉和冰窖来回跳转。与冷硬的椅子接触的部位也作起妖来,热辣难当,钟寻路怀疑是不是又肿起来了。
  这节课祁原明显频频扫来目光,钟寻路眼皮彻底耷拉下来前的最后一秒,余光瞥见祁原转过了头。
  这一觉只睡了十来分钟。
  钟寻路醒来时,发现竟然还没下课,伏在桌面上缓慢睁眼的自己吸引了全班几十个人的目光。脑袋像灌了铅,慢吞吞地直起身,稍微转动一下头都会引起闷闷的钝痛,使费力扭动脖子的钟寻路看起来像年久失修的机器。
  这场雨来得猝不及防,气温骤降,像一颗颗雪花往骨头上撞,钟寻路冷得嘴唇发颤,发现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校服外套。
  心下了然,艰难地转头看去,发现祁原并不在座位上。
  “你哥刚出去打电话了。”前桌女生转过身来小声说了句。
  钟寻路正想答话,就看见身穿单薄短t的祁原从前门进来,跟讲台前的班主任说了句什么,班主任点点头,祁原回到座位把东西收拾好,又照着自己的标准帮钟寻路也捡好书本,看了眼他滑到肩膀以下的外套,道:“穿好。”拉上书包拉链,“郑叔很快到,送你去医院。”
  钟寻路脑子几近麻木,一张满是病气的苍白的脸仰起来,低垂的眼眸像匀速播放的录像带缓缓抬起,盯着祁原久久没反应。
  “.…..”祁原蹙起眉,手背贴了下钟寻路的额头,伸手帮他把外套一拢。
  “…哥。”钟寻路回魂,脑袋往领子里缩了缩,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喑哑不堪,吐出的音节带出滚烫的热气,咽喉烧起一把火。
  好巧不巧,祁原瞥到桌面上及时截获的冰咖啡,拿过来塞进钟寻路的书包里,力气比收书时大几分,也不知有意无意。
  他把两个不轻的书包都挂在自己左臂,叫钟寻路站起来,再绕过椅子抬起钟寻路的右手环在自己脖子上,背一顶,手一颠,把人背了起来。
  下课铃正好响起。几十个人竟不像往常一样成群结队往外冲,都边收东西边往俩人这边瞟,好像看见什么惊为天人的画面。
  十七八岁的交际网既复杂又纯粹,性子冷的祁原站在空白地带,像孤岛下坠落的鲸,沉默却壮阔,当有星月映入海中靠近它、触碰它,两者共同闪烁,引人注目。
  祁原力气很大,背得极稳当,两手握着钟寻路膝弯。钟寻路的上身紧紧贴着祁原宽厚的背,被膝弯传来的温热触感激得脚趾微蜷。
  出了教室空气更凉,阴风迎面扑来,雨幕不见颓势,令人难以想象这是初夏中的一场雨。
  钟寻路打了个寒战,垂眸看向祁原裸露的手臂和脖颈,把披着的外套袖子扯过来垂放在前面,隐约盖住他的手臂,再把僵直的上身往前贴,双手环住他脖子,几乎是紧抱的姿态。
  “哥。”
  祁原感觉右肩被一个下巴抵着,细软的头发不经意蹭过颈部,发烧的人吐息滚烫,与旁边皮肤冷雨飘落的触感对比鲜明。
  “嗯?”祁原不记得这样的对话是第几次发生了。
  “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背上那人说话很慢,一字一顿,似乎每个字都费了很大力气。
  祁原想说什么,最后又咽回去了,“少说话。”
  过了许久,祁原以为他已经睡过去了,钟寻路却突然开口,语气笃定:“你生气了,因为我想喝咖啡。”身体一僵,不知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下去,像在恳求:“哥,别生气。你不要打我。”
  “.…..”祁原握着腿把人往上颠了颠,淡淡道:“你烧傻了。”
 
 
第5章 5
  钟寻路睡了一路。
  郑叔为人热心,揽下了前去交涉安排优先诊断的事。
  祁原把钟寻路放在候诊室的椅子上,自己也在旁边坐着。钟寻路胸口上下起伏,挺秀的鼻梁上细汗凝成一滴滑落,唇色苍白,坐在硬质椅子上也没东倒西歪,直直地靠着椅背,像条脱水的鱼。
  问诊、挂水、拿药、坐车,钟寻路一直半梦半醒,强撑着眼皮吃下半碗粥后又吃了含安眠成分的感冒药,愈发困倦。
  回到家时,祁原在车门半蹲着,拉过钟寻路的手重复之前的步骤,钟寻路不知是吃过药绵软无力还是故意作对,搭一次滑一次,祁原消耗着剩余不多的耐心换了好几个姿势让他趴到背上来都没成功。
  郑叔在一旁看得着急,说要不我来吧。
  祁原说不用,站在原地盯着阖眼睡的钟寻路。
  “娇气。”祁原“啧”了声,伸手从他腋下穿过,握着肩背和腰一用力,把人从车里抱了出来。
  钟寻路刚退烧,体表温度没之前那么烫,上身面7对面贴着祁原,双手自然地垂在祁原背后,下巴磕在他肩上。祁原一手拦着他的背,一手托着他的屁股,留两条瘦长的腿在后面微微地晃。钟寻路身高将近一米八,已经算得高挑,又没几两肉,被快高他一头的祁原用抱小孩的姿势抱着,显得更纤瘦。
  把人抱回房间的路上,钟寻路几次往下滑,祁原托着他屁股往上颠,钟寻路反应激烈,环着祁原脖子的手猛地收紧,身子更贴近些,好像这样就能躲避某种疼痛。
  他含糊地发出几个音节,“别碰…疼。”
  祁原转而去搂他的腰,放趴在床上替他上药。
  裤子一褪,通红肿胀的臀瓣暴露在空气中,臀峰上几道深红肿痕交错。钟寻路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口中模糊几句“别”字开头的话。
  “不打。”祁原压着脾气,边抓着脚腕把他扯回来边道。
  ——他从没被一个人折腾成这副样子,背一路抱一路,回到家还得好言好语哄着。
  起先钟寻路会无意识地乱动,闷哼几声,而后祁原一声低喝“别动”,他在意识模糊中竟也能听懂,立刻安安分分地捱到药上完。
  替他掖好被子回到自己房间,已经过了十点。
  祁原快速冲了个澡,周身疲惫和酸痛一扫而空,随便抽了张作业卷子做完便睡觉。
  (3)
  那边钟寻路同样沾枕即眠,睡得全身细胞都舒展开来,感冒症状缓解不少,身后还有些微疼痛但行走坐卧不再受制。
  捞过床头手机一看,已经接近九点。钟寻路心头一紧,用最快的速度换衣洗漱,拎上昨晚压根没打开过的书包走出房间。
  步履匆匆走下楼梯发出噔噔声响,却见祁原一如往常坐在沙发上看书,钟寻路走近才发现他翻的是自己的物理错题集。没穿校服,姿态也很放松。
  “.…..”钟寻路主动开口,声音虽不如病时喑哑,却也不及平时清朗,“哥,你…等了我两个半钟头?”
  祁原撩起眼皮,一脸看傻子的表情:“请了假。”下巴往餐厅抬了抬,“吃完早饭把姜汤喝了。”随即继续翻看那本错题集。
  钟寻路把书包丢到沙发上,走进餐厅吃完早饭,端着杯姜汤走过来,稍作犹豫,然后坐在了祁原旁边。
  “昨天谢谢。”喝了口姜汤,清清嗓子道。
  祁原没抬头也没答话,在某两页纸中来回翻看,道:“这题有误,一会儿十点来小书房。”
  这是要把昨晚错过的时间补回来了。
  钟寻路无言以对地看着祁原上楼的背影,感觉自己回到了处处要人管制的幼儿园。
  睡得好干什么事都顺溜,一个小时下来钟寻路顺利限时完成祁原给他勾的题目,拿着红笔一题题改。
  六题只错一题——按照祁原指点,切入快,思路清晰,顺一遍解题步骤时行云流水,成效初显。
  祁原拿过习题集扫了一眼,没像往常那样直接开始讲解错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几颗水果糖,道:“手。”
  钟寻路迟疑着伸出右手,手心向上。
  祁原又道:“双手。”
  “?”钟寻路只好照做,双手侧面贴合,像只小狗向主人讨要吃的。
  祁原把糖放到他手心,钟寻路用目光数了数,正好五颗——对了五题。
  “奖励。”祁原简短道。
  钟寻路登时像手心被烫到一样握着糖收回来,刚想放进口袋里,就听祁原问:“不吃?”
  钟寻路难以避免地回忆起昨晚某个诡异的拥抱姿势,违心道:“哥,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不是么?”祁原淡淡道。
  “.…..”钟寻路拿出一颗,剥开包装含进嘴里。假装没看见祁原眼中的戏谑,翻到习题集后面的解析开始圈圈划划。
  开学考如期而至,年级打乱次序考试,钟寻路运气不佳,被分在对面楼的顶层,光是考场与教室间的奔波就烦不胜烦。一中高二上期末才分文理,连带信息技术通用技术等等零碎的小科目,三天半考下来去了人半条命。
  钟寻路文科比理科稍占优势,但半月补课下来,不免对物理抱有一定期待。成绩在下周一前不可能出,大家都很喜欢考完刚好碰上周末的考试,最后一科结束铃响,整栋教学楼人声鼎沸,躁动不安,楼梯间人头攒动,个个都急着往原教室赶,收拾东西好去浪。
  过去十年里,周末对于钟寻路来说不过是个有机会让母亲过得更舒服的日子,因为他能提前写完作业,把狭小的房子上上下下打扫一遍,再做点母亲爱吃的菜,坐在桌边期盼她推开门时的一个笑容。
  这个周末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周末——考前前桌女生问他考完试要不要跟班上几个同学去唱k,在另外几人的极力怂恿下,他终于应下。
  祁原座位上早就空空如也,钟寻路猜想他一定又像上周五那样要去朋友家住。
  前桌催他赶快收拾好书包,钟寻路和六七个人走出教室,最闹腾的一男一女走在最前面,一会儿商量打车时谁跟谁坐一辆,一会儿又兴致勃勃地口头列起歌单。
  六点刚过,黄昏方至,天空像刷着一层暖黄的颜料,温温吞吞地压近地面,一中附近树木繁茂,凉风过梢发出簌簌响动,归巢小鸟振翅掠过天空,仿若橙黄画布上移动的墨点。
  钟寻路心里仿佛也有一只小鸟在轻灵地跳动。
  …
  来的几人都是班里挺能闹腾那一类,对别人家里那点秘事毫不关心,一场考后狂欢几乎弄成了迎新party,前桌还联合其他几个女生怂恿钟寻路露两手,不见外地把他往台上推。
  虽然钟寻路最终以不会唱歌推脱掉,两个小时下来他还是倍感放松,把这月以来所有糟糕情绪倒垃圾式地宣泄出去。
  十几岁爱玩爱闹,有人提议把主灯光调暗营造氛围,另一个嘻嘻笑着直接把主灯关掉。
  “啪”地一声,亮黄色灯光消失得无影无踪,徒留挂满天花板的小彩灯四处扭转,五颜六色的灯光杂乱交错,打在装修精致的歌台,打在每一张恣意张扬的笑脸。
  钟寻路刚被怂恿着灌了半听冰啤,在他们几个叽叽喳喳讨论鸡尾酒味道的声音中,靠着沙发背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思维愈发迟缓。
  似乎又回到了发烧那晚的身体状态,眼皮直往下耷拉,呼吸粗重,视线模糊,眼花缭乱的灯光让他想起走在大城市街道上环视霓虹灯时光怪陆离的感觉。
  按下开机键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一条短信。
  9:20
  [祁原:短信不回电话不接,被拐卖了?]
  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此人面带嘲讽的样子。
  钟寻路花了好一会才聚焦目光在那条信息上,心底浮上一丝疑惑和后知后觉的悸动。点开短信往上翻了翻,才发现一小时前祁原就发来第一条短信,隔了十来分钟又发一条,九点整时还打了通电话,可能包厢里声音太大,盖过了来电铃声。
  8:26
  [祁原:在哪?]
  8:41
  [祁原:。]
  一通电话后。
  9:05
  [祁原:回电话。]
  钟寻路一手撑着沙发,缓慢地坐直了身,眨眨眼,手指跳跃给祁原改了备注“哥”,拨了个电话过去。
  [哥,我跟——]
  [别废话,在哪?]
  […云峰路六号盛名ktv。]
  [下楼等我。]
  没等钟寻路应声,电话“嘟”地一声挂断。他撑着沙发扶手,慢腾腾的站起身,向另一边坐着的几个更不清醒的解释了下先走的原因,背起书包往楼下走。
  钟寻路在这方面被母亲教育得极好,抽烟酗酒等一系列不良习惯都没有,即便有也没那经济条件去支撑。从小到大碰酒的次数屈指可数,半听啤酒已是他喝过的最高量,此时不止是微醺。
  步子迈得还算稳当,只是慢得像在挪动,双目些微涣散,眼前景物晃成模糊的重影,钟寻路像个在黑暗中摸索道路的行者,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身体温度骤升,与发烧那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酒精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根神经里,蒸发出的热气麻痹着骨髓,全然放松的舒适与身体和大脑脱节的失控感齐头并进,钟寻路觉得在楼下等的十分钟已经耗尽他今晚仅剩的精力。
  祁原没有叫郑叔,一个人打车过来。
  他穿着全黑夹克,微眯着眼朝ktv大门走来,身高腿长,几步便到面前,拉住钟寻路手腕便往回走。
  钟寻路醉酒之下身体有些不协调,几步路走得跌跌撞撞,把一个简单的拉着走的动作弄成了街边强硬的拉拉扯扯。
  祁原一言不发,没有分给坐在一旁阖眼休息的钟寻路一个眼神。
  车在大门停下,祁原付了钱,绕到车的另一侧,把钟寻路从车里拽出来站好,双手握住钟寻路清瘦的腰往上一提,轻松把他抱离地面,看起来就像生生举着一个人。
  钟寻路感到脑袋剧烈地一晃,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平时难以企及的高度时,环视四周,后知后觉地一阵心悸,惊疑不定叫了声:“…哥?”
  祁原没有回应,一路举着人走到客厅,手一松把他丢在熟悉的沙发上,握住脚腕往下拉了拉,大致摆成趴在沙发边的姿势。
  脱掉外套,卷了卷袖子,把钟寻路裤子脱到膝弯,扬手就打。
  上周的伤刚好不久,熟悉的痛感再度来袭。钟寻路脑子反应迟缓,身后神经却异常敏感,刚挨了一下就差点从沙发上蹦起来,低低地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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