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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表最强疗养院(玄幻灵异)——龙沙雕

时间:2024-12-15 09:52:25  作者:龙沙雕
  赛科尔立马原地起跳——没跳成。
  它就剩颗头了,还能怎么挣扎呢?
  生死存亡之际,赛科尔猛然从猫头中蹿出来,意图随便找个躯壳开溜。还没离开小潘恩半米远,就被死气一把攥住。
  不久前它蹂躏乌鸦有多轻易,N拿捏他就有多轻易。
  康柯看看N手中那道珍珠白的身影:“诺克斯,这就是你的上一任?”
  好猥琐的老头。
  丑倒不丑,正常样貌,只是赛科尔一直佝偻着身体,眼神从浓密的白眉毛下不停偷瞟,闪烁着叫人不舒服的算计和打量。
  他的魂魄上也布满蓝环章鱼一样的黑圈,看得康柯有点……
  康柯:“明天想吃碳烤小章鱼。”
  N语气暴躁:“什么碳烤,一听就不健康。你们还要不要问最终神战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这话,赛科尔的神情瞬间变得更加灰败了。
  朝辞怪好奇地揣着手晃荡过来:“先说说N的事。你选的继承人,因为什么失忆?”
  “……”正头碰头凑在一起分零嘴的朱丽叶和潘恩逐渐呆住。
  一连串逻辑链从她们脑中闪过:
  N,巫妖王,是这个魂魄的继承人?那这个魂魄,岂不是上一任巫妖王?
  可是,红发的神明又对诺克斯说,“这就是你的上一任”……所以,诺克斯是N??
  小潘恩:“嘶。”原来巫妖王真来学院当了老师?
  “——嘶。”所以那个带孩子的亡灵法术老师,真是巫妖王?
  朱丽叶比她多嘶一声:“上一任巫妖王,小潘恩,你是怎么斩断他的头颅的?”
  厉害啊,她都不知道,自己骑士的武技竟已臻至化境——
  小潘恩:“哼哼……了。”
  朱丽叶:“嗯?什么?”
  小潘恩咽下嘴里的烤蘑菇:“我背着你的床传送,中途掉下来的时候,靠背意外砸断的。”
  康柯:“?”
  背着床传送?为什么要背着公主的床传送?好抽象,朱丽叶公主的人好癫啊。
  整个院,几乎没有一个正常人的院长如是想。
  但是会被抽象砍断头颅的赛科尔更抽象。康柯工作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死的巫妖王。
  “……吧。”被N拎着的赛科尔发出虚弱的声音。
  康柯凑近了些许:“你说什么?大声点。”
  赛科尔两眼无神:“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这罗曼大陆,他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第46章 (2.5更合一)
  N箍着赛科尔的脖子冷笑:“装什么有骨气。你要是真不怕死,会为了活下去附身在死猫身上?会被斩断了脖子,只剩一颗头颅,也想苟延残喘?”
  他眯起眼睛,将赛科尔拖近,原本追人喂饭的那股子无害劲儿就被令人战栗的危险气息冲散了:“赛科尔,我清楚你是个怎样的人,别想着找机会逃跑。”
  朱丽叶左看右看,既弄不清楚朝辞为什么特地当面挑明N的身份,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在意最终神战的历史。
  但比起这个,她虚虚地发起小声的提议:“那个,有什么事咱们不能进城堡里谈吗?”
  作为一个习惯了把谋划藏在幕后的人,露天谈事令她难受得浑身有如针扎,这不安全感仿佛被迫在大街上果奔。
  小潘恩更难受,贴着朱丽叶低声问:“这城堡,怎么门口连一个守卫都没有?”
  建校期间,目睹了数波贵族派来的刺客被生擒,充作西南建设劳动力的朱丽叶:“……”
  她都听朝辞说了,如今的温特城堡不是公爵城堡,而是什么“西南地区免费劳工招聘市场”。
  朱丽叶:“……可能因为,求贤若渴吧。”
  ·
  N对自己的过往并不在乎,所以也不介意露不露天谈论。
  最后还是康柯体贴地将人都赶回书房,免得朱丽叶公主听个故事,被焦虑出高血压。
  “N的事……”赛科尔一直拿眼睛偷瞄康柯,似乎对康柯很好奇,“八岁之前的我不清楚。我是在白岛群礁上捡到他的,那时候他就是八岁。”
  康柯边听边翻手边的大部头,在倒数几章找到白岛群礁的介绍。
  那是一片位于东南沿海的礁石群,临近浅滩。
  周围没什么特别的物产或者地方,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温暖的洋流总会从附近的海域,“捎带”一些东西搁浅。
  有时候是旧日的神器,有时候是一些白骨。
  据说,如今的圣子巴尔德,也是圣殿的人当年在白岛群礁上捡到的。
  赛科尔眯起眼睛回忆:“捡到他的时候,是多少年?哦,对,是罗曼1066年。”
  “那一年,神战结束。我从巫妖塔里出来,听说白沙岛因为神战沉入海底,海水有时候会把战场上的遗物卷到岸边,很多人都守在白岛群礁希望捡到宝贝……”
  “我去的时候,人基本已经散光了。只有不死心的三四个人还在蹲守。”
  “海水将一具孩子的尸体卷上岸,那些人一看孩子身上的衣服破得像乞丐,就没了兴趣。但我能看出来,那孩子很特别。”
  “他还没有死,一些混杂的神力残留在他身体里,给了他活下去的机会,而他的求生意志又足够强,支撑他熬过了互相冲撞的神力不断撕碎他的内脏、又飞速再组带来的痛苦。”
  朝辞饶有兴趣地接茬:“所以,你捡到他的时候,他还活着。那他后来又是怎么变成骨族的?”
  赛科尔咳嗽了一声,觉得这人明知故问,就非得让他当着N的面,说出自己是怎么将N转化成骨族使役,如何奴役的吗?他又不是活腻了。
  不过……
  赛科尔又看了几眼康柯,恶向胆边生:
  “N刚入巫妖塔时,一直沉稳又可靠,是我手下用的最得力的使役。打扫、烹调、照料琐事,他能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我一直以为,他天生就是这种逆来顺受,只要能活下去,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性格,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差点被他杀死。”
  现在的N,可靠吧?贴心吧?都是装的!
  我的现在,就是你的未来!
  赛科尔猛地向康柯挪近几寸:“九百多年前,我就见识过他现在这副模样。”
  “那时候的他弱小得连骨鸟都打不过,所以他乖顺……蛰伏,就为了未来有一天,能宰了压在他头上的人。”
  “你看看我,看看我的下场……你不怕吗?”
  他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嘶嘶低语着煽动人心的话。
  然而康柯只是平淡的看了眼他:“N的故事结束了?那说说神战吧。”
  “……”赛科尔僵住。
  【哈!他这算是恐吓到硬茬子了。】系统骄傲挺胸,【咱爹那也是从最低维的世界,一路爬到总局巅峰的狠人——咱就是说,爹现在没进步,不是因为不爱拼,是因为爬到头了,再往上,那可就是总局长的宝座了!】
  它这通嘚瑟,开的是脑内频道,旁人听不见。
  N抱着手臂靠站在康柯侧卧的贵妃榻边,冲着赛科尔毫不客气地冷嗤了一声: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怂货大概也不知道神战的细节,觉得自己说不出有用的情报会被宰,才这么铤而走险,居然当着我的面挑拨……”
  “神战结束才出巫妖塔……说得真好听。应该是神战一开始,就屁滚尿流地夹着尾巴躲进巫妖塔,根本不敢出来吧?”
  “你……!”赛科尔装出的老谋深算顿时被打破,“谁说的!我至少知道白沙岛的沉没地点,还知道多方势力都曾试图找过那处最终神战的战场——只是沉没地被某种类似试炼的屏障拦着,需要‘钥匙’才能进去!”
  康柯坐起身:“什么钥匙?”
  “……”赛科尔又哑巴了。
  康柯哂然一笑,正准备改问沉岛地点,一旁忽然响起雷文迟疑中带着些许低郁的声音:“也许……有个地方会有记载。”
  康柯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就听雷文更低声地道:“——但是九年前,我将那个地方一把火焚毁了。”
  房门边,本就为了兄长曾做下的数起灭门案而来的朱丽叶微微一动。
  她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特定的数字:“九年前?就是你十二岁登基的那一年?”
  雷文的第一起灭门案,就发生在那一年。
  根据能查到的传闻、资料的记载,12岁的雷文在独自屠杀了泰罗家族后,放火焚毁了整个泰罗庄园,随后赶到现场的人只来得及从庄园内找出大量焦尸,里面不乏无辜的孩童、女眷。
  九年过去,本就被大火焚毁的庄园里,更不可能再留有什么线索。
  但朱丽叶犹豫片刻,还是按下小潘恩阻拦的手:
  “其实……三个月前,记忆之神曾在西北降临,险些引起大规模的伤亡。我和小潘恩合力杀死祂时,捕捉到了残留的神力,应当能够再现庄园当年的某些场景。”
  如果她的兄长是因为本性嗜杀而屠杀泰罗家族的,那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当年的灭门案,是否还有隐情?
  她不认为眼前这群人会调查没有意义的事,不如主动加入:“要去试试吗?”
  ·
  在场的人,大多行动力很足,也就只有N是个老宅男,出个门都要做半天的心理斗争和准备:
  “等等!你们两个,别以为出门就能逃过吃蔬菜。给我把这两个盘子里的剩菜吃完再走!”
  “还有,院里怎么办?没人管,谁知道那群小崽子会不会死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院里有保护机制?死去的人会送回滞留处?……行吧。那把最后一点卫生打扫完就走。”
  N说的“打扫卫生”,是指处理赛科尔的残魂。
  本身就是早该死在千年前的残魂,如今彻底送去长眠,也算是回归正轨。
  一行人蹭了朱丽叶的传送卷轴,抵达泰罗城堡时,刚好过子夜。
  夜风穿过废墟而来,似乎夹带着焦木火灼的气息。
  远远地传来钟鸣,铛铛连响十二声。
  朱丽叶悄然牵起雷文的手——
  菇菇受大惊:“你做什么?!”
  朱丽叶被她哥吓一了跳:“拿你当锚点啊,不然怎么重现记忆?是要把庄园怎么建成的都看一遍吗?”
  孤僻菇的神情在“好像有道理”和“不想和人肢体接触”间徘徊挣扎,最终瓮声瓮气道:“……那你搞快点。”
  “?”朱丽叶感觉自己拉的不是哥,是被迫忍受恶霸调戏的黄花大闺女。要不是正事要紧,她都想故意磨蹭,好好逗逗她哥了:“——都准备好了?那我们,进门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倾泻的月光凝成幻影。
  曾经富丽堂皇的庄园再现在废墟上,门口停留着大量的马车。
  打扮讲究的贵族们从马车上下来,互相寒暄,而康柯注意到,雷文的目光从幻影再现起,就落在了人群的东方。
  12岁的小雷文正从马车上下来,无视周围人像看见什么脏东西似的反应,自顾自地越过这些忽然噤声、刻意避让开的成年人们,沉浸在自己的思辨世界里。
  康柯还没见过大雷文脸上出现这种神情:“你在想什么?”
  “很多。”雷文沉静下来时,依稀能看出他和伊瑞尔相似之处,并不是指样貌,而是那股子萦绕在眼角眉梢的自我厌弃和沉郁。
  “礼服的制式有没有穿对,有没有给父母或埃尔多利亚家族丢脸……这个世界,到底还有没有与之抗争到底的必要。”
  12岁的他,已经经历了两轮父母在他的眼前被人谋害,稚嫩的内心里是充斥着仇恨的。
  这仇恨来源于父母的枉死,来源于所有人都对此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
  来源于他明明知晓杀死父母的帮凶,且手握着复仇的力量,却要为了建立理想乡,不可以直接冲上去大开杀戒。
  他无法在仇恨和理想间找到平衡,无法与自己和解。
  于是每天都在自我拷问,在皇宫那间浩瀚如海的图书馆中翻看艰深晦涩的哲思书籍,试图从中寻求答案。
  朱丽叶面露犹豫,片刻后还是道:“我想,那时候的你,大概还是更偏向于选择理想。”
  否则也不会如此自我克制。
  如果她调查得没错,泰罗家族也与当年克莉丝汀公爵的死有关。
  明明怀揣着满腔仇恨,雷文却依旧正常来泰罗家族赴宴,在受尽冷眼时佯装未觉……
  “哎呀!”幻象中,忽然传来小姑娘的呼痛声。
  康柯循声望过去,就见刚刚还一脸深仇苦恨的小雷文跌坐在地。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但呆坐在地的那几秒足以体现出他的僵硬失措,大概又在内耗“糟了,给埃尔多利亚家族丢脸了,怎么办”之类问题。
  但他爬起身后,仍是礼貌地伸手,将撞倒自己的小姑娘扶起来:“你没事吧?”
  头上别着小白花的小姑娘呆愣几秒,似乎没有发觉周围大人对小男孩的嫌恶,眼中含着星星凑近他:“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庄园门口衣香鬓影,成年人送往迎来、互相客套的笑里都藏着冰冷的算计和刀。
  只有他们俩,此时此刻共享了一瞬属于孩童的、纯粹真挚的热情。
  但很快,小姑娘就被疾步走来的父亲拉开,泰罗庄园的主人向着雷文看似恭敬的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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