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杵在外头貌似还蛮丢人的……这句话方子泓没有说。
放在平时他肯定会说出来,但现在多了个师祖,且一上来态度便是这般冷硬。
反正他不能说自己是宫邵徒弟。
淇水如蒙大赦般连连点头应和:“对…对, 先进去吧师父。”
宫邵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转身便回屋去。
黑衣男子看着他的背影, 幽幽地道:“淇水,进去。”
淇水有些转不过脑袋,但还是有些讷讷地应了一声,先进去了。
黑衣男子随后,只是在经过方子泓的时候,不知是有意亦或是无意,看了一眼方子泓。
方子泓:“……”
他表示这个师父大可不认了。
楚秋倒是眯了眯眼,说:“他们……有过节吗?”
“要进去吗?”江知缇问。
楚秋摇了摇头:“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解决,我们继续守在这儿便好。”
“那我呢?”方子泓弱弱问。
楚秋只是眯眼笑,不答。
江知缇:“如果你想待会被当做靶子的话。”
方子泓立刻狂摇头。
突然,他手边有金光微闪。
这道金光突兀,立刻便将江知缇与楚秋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方子泓微微皱眉,抬起手便浮现出一轮木制方卦法盘。
江知缇不合时宜地来了一句:“我觉着你什么时候应当换个好法器了。”
这法盘好些日子没见,竟然斑驳损旧许多,也不知道方子泓私底下用来干嘛了去。
方子泓撇撇嘴:“反正趁手,没事还能当个砸虫盖儿。”
“……你是说你把它当武器扔出去砸毒虫了?”江知缇眼角抽了抽。
方子泓:“对啊,一砸一个准。”
他说着,低头端详法盘,旋即脸色一变,道:“不好!”
“怎么了?”江知缇皱眉。
方子泓收起法盘,面色凝重道:“城主府那边出事了。”
他先前在城主府四周安置了法阵,这会的金光闪烁不是别的,是法阵遭到了破坏。
……
“我就说怎么一直不见踪影,原来是全往这边儿跑了!”方子泓一边施展小轻功飞檐走壁一边愤愤叫道。
“别嚷嚷了!待会掉下来你别指望我俩拉你!”江知缇皱眉,看见他那显然不太稳当的落地道。
三个人很快便赶回城主府,才到大门便与几个黑衣人对上。
“好家伙!”
方子泓堪堪刹住脚步,稳住身形便抬手,那轮方卦法盘又出现在他手中,附近的法阵顿时显现,连同那个被破坏的法阵,一览无遗。
江知缇与楚秋两人对视一眼,便冲到方子泓前面去与黑衣人交手。
抽出利剑一道寒光掠过,江知缇飞身便踢走一个试图上来攻向方子泓的黑衣人,紧随着甩出剑去,剑刃划破另一个试图从被破坏的法阵进入到城主府内的黑衣人后背。
楚秋仍旧眯着眼,有黑衣人朝他面门而来,他抬手便掐诀凝聚灵力凌空绘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起手瞬间升起一堵土墙来挡住了黑衣人的攻击。
五行门子弟没有法器,但擅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法,施展时需配合手诀灵力绘符箓及念词,实力是否强悍大多取决于弟子对于五行之法的领悟,也看五行中哪一行对弟子更为亲和。虽弟子能以绘符与念词来动用五行中的任意一行,但威力总不如亲和自己的那一行,弟子时常修炼运用的也基本是亲和一行。
楚秋主修土行,辅修木行。尚在村里还未拜入师门时便有一过路道士说他有五行之缘,竟与五行中其中两行的亲和,是个应当拜入玄门修炼得道的苗子,还是个百年难遇的好苗子。只是那道士道行不深,没能看出那所谓的与楚秋亲和的两行,竟恰好是对克的两行——木与土。
五行相克,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克即相互制约,约束,控制,与生相对。假使与楚秋亲和的这两行之中是木更为亲和,那么楚秋主修木行也未尝不可,也不至于拜入外门;然却是被克的土更为亲和他,他再如何主修木行,修炼起来远不如土行来得事半功倍。
土墙瓦解,楚秋原地借力飞身又躲过一记攻击,他抬眼,大致扫一下人数,喃喃自语:“不太好对付了……”
起初没有察觉有几个黑衣人,只是一打眼不过七八个而已。
结果一回头才发现,何止七八个,照现在看来少说也有十几个黑衣人。
他们才三个人,方子泓后辅固阵,只有他与江知缇冲在最前面与这些黑衣人交手。
黑衣人实力确实与江知缇说的那般不强,楚秋抬手又解决一人。只是人数多,像苍蝇一样,多少烦人。
剑光一掠,黑衣人已经清了大半,江知缇留了一个活口,剑刃抵住那人脖颈便问:“说!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第075章 素素中毒,长孙明叛变
他们追杀的是那个妇人才对, 为什么会来城主府?这是江知缇疑惑的问题。
楚秋堵了那人逃跑的后路,眼见四下无处可逃,被俘虏的黑衣人目光一凝, 方子泓见状大惊, 道:“他要自尽!”
没等江知缇阻止, 黑衣人已经口吐鲜血,倒地没了呼吸。
变故来得太突然, 楚秋直接上前去掀开了黑衣人尸体的衣服,道:“这是死士。”
只见衣服下有一抹刺青, 图案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认出这是一枚图腾纹样。
然未等他们思索这纹样是何意,城主府内隐约一阵慌乱。
三人一对视急忙入内,刚至主厅, 便听见有妇人惊呼——
“素素!”
腥风掠过, 衣袍猎猎,有黑衣人一手持刀,一手挟持住了还穿着单薄衣衫的素素。
素素显然是被吓坏了,整个人失声尖叫,哭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放开她!你要什么冲着我来!”
李芙显然也是急忙追出来的, 青丝跌散, 面上有血痕,双目紧紧盯着黑衣人, 通红欲裂,咬紧了牙关。
而她的丈夫长孙明已经倒在一边不省人事,身上没有血色, 应当是昏了过去。
“阿娘!”素素哭得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黑衣人不为所动, 他手里挟持着素素,江知缇与楚秋不能对他动手。
方子泓皱紧眉头,咬了咬牙,道:“你放开她!我们就放你走!”
尽管不知道这些黑衣人为何会到城主府来,但黑衣人手里是素素的性命,他们不能轻举妄动。
“这位……兄台,虽然不清楚你为何而来,但你可否松开点?这小姑娘快要被你勒死了。”楚秋眯着眼,道。
他这话一出,黑衣人正好挟在素素脖间的手微微一滞,低头一看,素素此刻也满脸通红,整个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模样确实和楚秋说的一般。
楚秋飞快地给了江知缇一个眼神,江知缇早心领神会,长剑立刻飞出,率先打在了黑衣人的手上!
黑衣人吃痛不由得撒手,素素顿时失重掉下来,楚秋起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地面顿时升腾起一碗口粗壮的藤蔓稳稳接住;江知缇二指引着长剑,轻功一跃,很快便与黑衣人打成一片。
方子泓早在这个空档间将府邸被破坏的阵法修复完成,此时的黑衣人无异于瓮中之鳖,眼看着逃不出去,黑衣人目光一凝——
“又来?”
这次江知缇赶在黑衣人动作之前打断自尽,将黑衣人活捉翻身回到地面。
李芙抱住素素,面色惊慌未定,她紧紧揽着又急忙松开,查看素素的情况,却不料看见素素通红到有些发紫的面色——
“快!松开她!”距离较近的方子泓也发现了,赶紧上来查看。
小姑娘的面色很奇怪,一开始他们以为是被吓到,哭着上气不接下气才会这样,但这通红的面色里隐隐泛紫,显然不是那么简单。
楚秋率先把素素翻了个面,只见素素的后脖颈处有着两个似乎是被什么活物咬了的齿痕。
“是毒虫。”楚秋道。
齿痕边缘有些泛黑,且形状不似寻常虫蛇咬后的齿痕那般常见,大抵是毒虫。
李芙面色顿时难看起来,她的目光猛然扫向此刻在另一旁不省人事的长孙明,随后直接跑过去,双手揪起长孙明的衣领,便是冲着长孙明的脸狠狠扇一巴掌!
她这个莫名其妙的举动令人费解,清脆的巴掌声吓了方子泓一跳!
“您这是做什么!”方子泓急忙上前。
李芙双目泛红,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
她不说完,又冲着长孙明踢了一脚。
这样又打又踢,饶是长孙明再如何昏迷不醒也不得不苏醒过来。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这明明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下得去手,啊?!”
“我爹对你那样好!结果你转过来要害他?你到底要什么!”
李芙见他转醒,又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往日病弱苍白的千金小姐,此刻歇斯底里。
“那些人,到底和你有什么关系?是不是全都是你引过来的?还有杀人的那些,是不是!”李芙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长孙明木然地看着她,任由她打骂,不反手也不反抗,似乎是在静静地欣赏此刻她歇斯底里的模样。
良久后他才牵动嘴角,发出一声轻笑。
“呵。”
“你笑什么?”
他这个笑声,不光彻底惹怒了李芙,也让方子泓三人不解。
李芙想继续朝他动手,被方子泓拦了下来。
“您冷静一下!”方子泓道。
李芙已经快失去理智,她盯着长孙明,目光犹如看向仇人:“我怎么冷静?这个人渣!全都是他招惹来的,是他跟那些人有勾结,他要杀了我爹,而且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女儿?我从来就没当过她是我女儿。”长孙明嗤笑道。
楚秋:“那你怎么和江湖人扯上关系的?”
“怎样不重要了,你们问再多也没用。我知道的不多,事到如今,我也只是他们的一枚棋子,还是被他们丢弃的棋子。”长孙明面无表情。
江知缇抓着黑衣人过来,楚秋准备去问黑衣人,却看见江知缇摇了摇头。
“怎么了?”楚秋问。
江知缇一捏黑衣人的双颊,迫使黑衣人张开口,只见内里一片红,唯独少了舌头。
这是一整根舌头都没了,顺着往下去,隐隐还能看见喉头处一片麻赖。
也就是说,他们哪怕活捉了这些死士黑衣人,也是徒劳——因为都是哑巴,他们问不出半点有用的东西。
楚秋眯着眼,“啧”了一声。
……
另一边,医馆。
“你来做什么?”
宫邵看着男子,语气不善。
男子笑笑,现下只有他与宫邵,淇水三个人,倒没有方才面对江知缇等人那般的冷冽。
“你离开了那么久,作为师父,我担心你,过来看看你,不是很寻常吗?”
宫邵:“……”
宫邵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你只是想看看我如何,那么就这样,你能离开了,司鱼。”
“还有,带上这个小子,一块走。”宫邵指了指一旁鹌鹑一般,不敢吭声的淇水。
“我没有心思帮你带小孩,我也没有心思跟你纠缠。”宫邵说。
第076章 遥月事变,莲璃蹊跷
“是吗?”
司鱼只是倚着墙, 笑了笑。
莫名其妙挤在两人中间的淇水缩了缩脖子,他试图再说些什么,却传来一道妇人的声音——
“果然, 你也来了。”
不知何时醒来的妇人此刻坐在床头, 面色依旧苍白, 目光平静地看向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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