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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仪执事见该选的不该选的都选完了，请初心殿的总掌教说完接下来的安排便宣布登仙大典顺利结束。
拜完师后，弟子们还需要在琉璃峰的初心殿上一段时间的学，待通过结业考试再回师傅身边继续修行，当前先修整，五日后正式开学。
“凌灵？”江行弈叫了两声，见小豆丁还满眼星星地看着姬寒彧，拍了拍他的脑袋瓜，“小师弟，走了。”
“啊？哦。”凌灵回神，摸了摸发烫的耳朵爬起来，发现宾客们早已离场，长老们正带着弟子各自离开，姬寒彧和谢玉堂也边说着什么边往外走。
“太好了，”孟晓晨走过来拉了拉凌灵的手，“听说我师尊的闲云峰和玄夜圣尊的孤云峰最近，以后我们一起去上学吧！”
“好啊，”凌灵笑着应下，又问，“你御剑怎么样？我灵力低微，飞不了那么远。”
“我自己飞一飞还行，但是带不了人……”孟晓晨尴尬地笑笑，扭头问走在他身旁的韩羽，“师兄你呢？”
因为刚才晚了一步拜师，孟晓晨这个本家小少爷只得喊韩羽这个半个月前才认识的、比他还小半岁的远远远房亲戚一声师兄，不过他并不在乎，喊得那叫一个顺口。
韩羽没什么表情：“还行。”
“那以后师兄带他好了。”孟晓晨愉快地说。
凌灵有点不好意思：“我会尽快学会御剑的……”
韩羽冷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快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为什么嫌弃我？
凌灵忿忿地努了努嘴，以及刚才聊天时他就发现了，都是八九岁的年纪，他和孟晓晨都在换牙，这家伙的牙齿却都又白又整齐。
说好的尴尬期呢？
“师兄等等我！”孟晓晨见韩羽和杨云风都走远，忙跟凌灵挥挥手追了上去。
“这么快就交到新朋友了？”江行弈走过来，伸手弹了下凌灵脑袋上的冲天发髻。
“别动。”凌灵打开江行弈的手，这男人根本不知道要把这么长的头发绑得这么一丝不苟对他这个年仅八岁的理工男有多难，这儿又没有发蜡，他平时都随便扎一下，今天可是弄了半小时才弄出一个上得厅堂的效果。
“不用担心那小子不肯载你，”江行弈笑道，“你大抵还是住我的鹿鄂峰，以后还是我送你。”
凌灵一愣：“大家不都住师父那里吗？我也应该住师尊的孤云峰才是。”
“师尊喜静，孤云峰上连个掌管日常事务的执事都没有，你又不能辟谷，住那儿连饭都吃不上；而且师尊没等你就走了，大抵也是让你留在鹿鄂峰，由我继续照顾你的意思。”
前半句凌灵还想反驳，他上辈子为了赚生活费做过一人食博主，做饭溜得很；可听完后半句便失望地叹了口气，随即又充满戒备地瞪着江某人。
群仙峰虽然山峰众多，但大部分的山之间都是相互独立的，这帮修仙的大多数时候又都只在各个山顶上的殿宇楼阁里活动，来来去去都靠飞。
凌灵的御剑术菜得一匹，鹿鄂峰和闲云峰又分别在初心殿所在的琉璃峰两侧，要是还住那里，确实需要江行弈接送，保不齐这家伙会以此要挟他继续帮他试药还不让告诉师尊。
“放心，我从不对同门师兄弟下手，以后不会让你和我吃一样的东西。”江行弈说得一脸真诚。
“……好吧。”凌灵认命地低下头，蔫头巴脑地跟在江行弈身后走出了扶风大殿，内心又是一阵萎靡。
自己平时要上学，师尊又病弱，估计动不动就得闭关休养，好久都见不到一次，这样怎么培养感情嘛！
群仙峰也就作为新手村的琉璃峰不那么陡峭，其他的山峰大多都是崇山峻岭，这扶摇峰也不例外，扶风大殿外是个大平台，平台边上就是垂直90度的悬崖，又高，跳下去能直接被超度的那种。
眼下其他人都在赤月宗执事们的指挥和帮助下有序离开，谢玉堂也送完了贵客，和杨云风他们在一块。
他指着孟晓晨说了些什么，杨云风仰头笑起来，笑声苍建爽朗，姬寒彧则没什么表情地站在一旁。
“师尊。”凌灵和江行弈快步走过去行礼道。
“凌灵随本尊住孤云峰，”姬寒彧随口吩咐，“行弈去将他的衣物拿过来。”
真哒？！
“弟子遵命！”凌灵感觉自己又活了，声音那叫一个中气十足。
江行弈闻言则怔了怔，暗自思忖：师尊之所以收凌灵为徒，也是和紫阳圣尊一样寂寞了？
算算他已经一个人住了一甲子了，确实很久。
可师尊他不是……
姬寒彧：“有问题？”
“没有！弟子这就去！”江行弈颔首应下，召出飞剑回鹿鄂峰去了。
“小灵儿，”杨云风和有事要走的谢玉堂道完别，扭头看向凌灵眯着眼道，“老夫今日没选你，你心中可有气？”
“弟子不敢。弟子虽然也很想拜圣尊您为师，可如果您选了弟子，弟子就要错过我家师尊，于弟子来说是终身憾事，”凌灵拍完两边的马屁，又小声补充道，“听闻圣尊是我师尊的大师兄，弟子虽过于年幼，但也斗胆喊您一句师伯，如此，弟子和圣尊也算不得是外人了。”
虽然这本书是HE，但既然他这个主角开局如此废柴，说不定还会遇到许多波折和危险，这金大腿抱一条是抱，抱得上两条更好，以后万一真有过不去的坎，多个大佬帮忙也能少吃点苦头。
嗯，我真是个小机灵鬼儿，凌灵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
“哈哈哈！好个有趣的小家伙，”杨云风抚须大笑，“许久无人这般和老夫亲近，老夫便认了你这个小师侄。”
对杨云风来说，年岁早已只是一个数字，若按世俗的年纪排资论辈，赤月宗绝大部分人都得喊他一声祖宗。
不过修士乃红尘之外的体系，凌灵年纪虽小，但认了姬寒彧做师父，喊他一声师伯合情合理。
其实江行弈他们几个都可以这么喊他，只是他不太出闲云峰，他们一般不太敢这般套近乎，都随众人喊他紫阳圣尊。
凌灵这样厚脸皮的确实少见。
“多谢师伯，弟子今后定常去闲云峰叨扰，还望师伯别嫌烦。”凌灵甜甜应下，乖巧地回到了姬寒彧身边。
“玄夜啊，今日你虽强行出关，可这两口血也算吐得值，”杨云风又扭头看向姬寒彧，笑道，“这娃娃好生机灵，往后你在孤云峰也不会寂寞了。”
原来师尊是为了赶来收我为徒才提前出关的？
凌灵看着姬寒彧袖口的血渍，心中一阵感动：“师尊，弟子虽然天资愚钝，但今后一定尽心侍奉您，不叫您再为弟子操劳。”
“本尊出关不是为你，不必多心。”姬寒彧淡淡瞥他一眼，便和杨云风行了个道礼，转身跃出悬崖飞离了扶摇峰。
“是。”凌灵眨了眨眼，师尊的声音近听更好听了！
“小师弟既然出关了，不如陪老夫手谈一局去！”杨云风说完，跟着飞走了。
以姬寒彧和杨云风的修为，早就不用御剑，两人御风而行，一前一后很快便不见身影。
凌灵抬起手挡在眼睛上看着姬寒彧消失的方向，感慨道：“我那清冷师尊飞起来真是跟神仙一样好看。”
“别看了，”孟晓晨跳到剑上提醒道，“你再不走要追不上你师尊啦！”
“走走走，我…咦？”凌灵一顿，左右查看，却没发现江行弈的身影。
卧槽，我那么大一个男妈妈呢？
凌灵吞了下口水，这才想起江行弈已经回鹿鄂峰去帮他拿行李，也就是说，他的专属滴滴司机已经无了。
孟晓晨也想起他不会御剑，扭头看向还在地面的韩羽道：“师兄，你帮帮他吧？”
想起刚才这小屁孩那鄙视的眼神，凌灵硬气地想：不用！我王境灵今天就是摔死、死下边，从这儿跳下去，也不会要你车我一里路！
他挺直腰杆、抬头挺胸、满脸堆笑：“那就有劳韩羽师兄了哈。”
笑死他有恐高症好伐，哪敢跳？还是让人载比较香。
韩羽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小嘴里才不情不愿地吐出两个字：“过来。”
“好嘞！”凌灵欢快地回了一句，屁颠颠地走过去，见孟晓晨都飞走了，韩羽的剑还没召唤出来，便问，“韩师兄，你的剑呢？”
“不用剑。”韩羽冷冷说完，一脸嫌弃地揽住了凌灵的腰。
？
凌灵还没来得及再问，便被抱着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蓝袍飞舞、白衣猎猎作响间，两个小豆丁像跳楼一样快速下坠。
韩羽愣了一下，旋即调动体内灵气稳住两人下坠的身体，在峭壁上踩了一脚，抱着凌灵朝高空蹿起，向前飞去。
“啊————”
凌灵上辈子最怕玩的项目就是跳楼机、过山车和蹦极，来了之后许久才习惯踩在什么安全措施都没有的长剑上飘，平时也就敢在鹿鄂山那个小院子上空盘旋几圈，出门去别的山头都是江行弈接送，他还要躲在人家身后、紧紧抓着人家袍子的那种。
如今两人脚下空空直接跳崖，比蹦极还要刺激，当即吓得大叫起来，双手死死抱住韩羽的脖子，连什么时候停止下坠的都不知道。
第4章 牵手
韩羽被他抱得不能呼吸，皱着眉把脑袋别到一边：“放开！你要勒死我？”
“QAQ……”凌灵泪眼婆娑，“我、我怕高，能、能不能踩在剑上……”
“……”韩羽无言地看了他一眼，松开一只手挥了挥。
很快，一柄雪白的宝剑以极快的速度破空而来，蓝色的剑穗随风而动，铮铮剑气在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虚影。
宝剑到了两人跟前后快速放大身体并沉到韩羽脚边，像一条小船般稳稳地接住了两人。
凌灵像只把自己焊死在韩羽身上的钢铁考拉，双眼紧闭，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在小脸上留下两条湿湿的痕迹，打湿了细软的汗毛，像只被水洗过的桃子。
韩羽掰了半天也掰不动抱在脖子上的手和缠在腰上的脚，只得蹲下来将人放在剑身上，铁着小脸道：“放手。”
屁股碰到一个坚固且稳定的地面，凌灵终于敢重新睁开眼，打眼瞧见韩羽冷冰冰要杀人的眼神，连忙把人放开，抱着自己的膝盖可怜巴巴地缩在一边。
哎，竟被一个八九岁的小屁孩鄙视，我可真是丢21世纪男大的脸啊……而想到这里，他那将将八岁的泪腺又争气地地分泌出几颗泪珠来。
韩羽嫌恶地擦了擦脖子，见他竟如此娇气，几乎当即就要翻白眼，又在良好教养的驱使下生生忍住，无声地摇了摇头，转身快速往前走去，想离这个娇气包远一点。
谁知刚跨出去便觉屁股一凉，他拉住裤子猛地扭头，顿时目眦欲裂：这黄口小儿竟然不知何时牢牢拉住了他的裤腿，方才要是再多走一步，裤子就整个被他扯掉了！
“你！”一直淡定冷静的小脸上终于出现一点裂痕，韩羽拉着自己的裤头咬着后槽牙，“给我放、手！”
“你能不能飞慢点，我……”凌灵仰头，眼泪又Prada Prada地掉下来，他抬手擦了一把，但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涌出。
真不是他想哭，而是头一次飞得像赶去投胎那么快，没带防风眼镜的眼睛受不住，被活生生吹出来的生理泪水。
这具身体的灵力实在太低微，他虽然已经进入了炼气境，但毕竟不是自己修炼的结果，□□上的锤炼和提升恐怕连孟晓晨都远远不如。
群仙峰远看宛如仙境，实则又高又冷，顶着这刺骨的寒风快速移动还没个铁□□，那酸爽谁飞谁知道！他刚来时抖得简直像筛糠，如今只有眼睛受不住已是进步巨大了。
天晓得他这个坚定的理工科唯物主义者穿过来得要多久才能适应这反科学反牛顿反重力的交通方式，完全没搞懂动力原理啊喂！
韩羽不情不愿地放慢了速度，见凌灵依然在擦眼泪，又扯不出他手里的衣服，终于失去耐心，冷冷道：“可笑！玄夜圣尊有那么多选项，居然收你这个连御剑都怕的人为徒，还……当真是鬼迷心窍，大错特错！”
凌灵本就不明白这个刚认识的小屁孩对他哪来的敌意，闻言立刻怒目而视：“不许你说我师尊坏话！”
怒归怒，让他放开手心里保命的布料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上凌灵虽然厚颜无耻但理直气壮。
开玩笑，这柄剑起码飞了有几千米高，他一个炼气初期的菜鸡要是掉下去，恐怕还得再死一回，拉住韩羽的裤子就等于拉住了安全带。
韩羽又恼怒地扯了扯裤子，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可这云衣布料轻薄如纱，大力扯出来肯定要破，用灵力把人震开又可能把凌灵这个弱鸡震下剑去，到时候就算自己把他捞上来，指不定还要怎么哭闹，一时间竟拿他有些没辙。
“我知道我没灵根，家里也没资源盘我，”凌灵用手背重重擦了擦不争气的眼睛，垂下眼盯着宝剑雪白的剑身继续道，“但我会证明师尊选我没错。”
“你如此天资，大可不必勉强，免得连累旁人，”韩羽依旧冷着脸，“他选你也未见得是因为看好你。”
“我知道，”凌灵低声道，“但没关系，我不在乎原因。”
而且他能想到，姬寒彧会做出这种决定，当然是作者安排的。
否则一个比杨云风小了大几百岁的超凡境半仙，本身就是几百年难遇的天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选一个毫无灵根的人做弟子？
玄夜圣尊在这个世界再厉害、品级再高，也只是个纸片人，得按作者写好的剧本来。
别说刚才反应剧烈的众人，只怕姬寒彧自己都很困惑，就像一个被系统强行设定要做某件事的角色觉醒了自己的人格和思想，所以虽然收了凌灵做徒弟，言行举止却没有一点乐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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