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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个西川就支楞起来了，张嘴就开始侃侃而谈，“为了创造出只有咒术师能使用咒力的世界！听她们说，这还是因为莱洛你的存在更改的呢，最开始是说创造一个只有咒术师的世界，比现在的目标更难，但现在不一样，感觉已经一步一步在靠近了！理想实现以后，就再也不会有咒术师因为那些猴子而受伤了，这是多么伟大的理想！”
男孩眼里闪着光，脸颊泛红，话语里满是崇拜。
可莱洛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不是这样的，盘星教是为了净化整个世界而存在的，让全世界都失去负面情绪，让他们没有再能产生伤害世界的咒力的能力，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而且不只是普通人，你们都是猴子！
可现在的莱洛不敢往深了想，因为他怕自己会崩溃，有很多细节其实很明显，比如教主从来没有叫过这些咒术师为猴子...
在绝望的最后一刻，他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些事，教主也是这么想的吗？”
西川毫不犹豫，“当然！教主就是这么想的！”
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是在让小水母安心，教主其实是在担心他自己，一直都将他当做重要的人。
可惜效果适得其反，听到这个回答的小水母沉寂了很久，久到西川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西川怕他还想不开，小声提议，“要不然，我之后来看你的时候偷偷给你带吃的，你想吃什...”
“不用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川觉得这句话突然有点冷漠，配着空灵的声音感觉怪怪的，“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会。”
就算觉得奇怪，西川还是没有强行留下，想着给他留点自己思考的时间。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
说着，从床边站起，走到门口推开门，然后重新关上。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橘色的灯光散发着自己的温度，沉默在房间里蔓延。
终于，没有上锁的窗户被人推开，暖光们迫不及待涌从大开的窗口涌出，无数光斑零零洒洒拥抱进深蓝色的黑夜，让它染上属于自己的温度。
即使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扇窗从来没有上锁，拦住他的，只是他对家人的信任和在意，害怕不听教主的话会让他更生气。
但现在，他所以为的唯一的家人到底存不存在还不知道呢。
透明的水母飘出窗口，朝着那个未知的方向奔去。
第31章
深山林, 充裕的绿叶和巨树相交错，某个无人靠近的绝对深处，两只眼睛长出树枝, 只有半只胳膊的奇怪生物蹲坐在地上。
怪物周围的地面长满了各色的花朵，梦幻而又迷人, 和怪物自己狰狞恐怖的模样格格不入。
“....”
它发出一段奇怪的声音, 完全不像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 但如果有人正在旁边，却会瞬间明白其中都意思。
找到了...伤害同伴的罪魁祸首。
接着猛地消失在原地。
另一边，东京都立高专，教室里灯火通明, 所有人聚集在此, 却集体异常沉默。
“查出来了？”
从一堆书页里抬起头, 乙骨忧太的眼下黑眼圈更加严重，听到这话，摇头否认，“还没有，这些书里连沾上边的相关内容都没有。”
“我也是....”胖达吐着灵魂抬起头，他眼睛已经看到头昏眼花，现在看什么都冒着星星，“真的能找到吗, 我们都找了半个月了, 书都快看吐了。”
真希放下手里显得有些陈旧的书，反手一棍子抽熊猫屁股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
向上推了推下滑的镜框, 她的声音在胖达耳朵里是如此冷漠无情。
“快找，别磨叽。”
胖达苦着脸重新低头翻书, 嘴里嘤嘤嘤的声音都不敢发出。
教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
屋内白炽的灯光吞没了从敞开的窗口散入的月色，半空中皎洁的明月也影响不了他们分毫。
一段时间之后，月色躲入旁边的漆黑夜幕，屋外的景色也不在清晰，事物都只有朦胧的轮廓。
“终于！看完了！”胖达大吼一声，一下站起来，手上跟打拳击一样舞动。
乙骨忧太抖着胳膊举手，虚弱的开口，“我也是...”
“鲑鱼！”
这不像是在看书，像是在受刑。
毕竟他们已经连着刷了半个月的书，每天上完课就开始翻，而且最近没什么任务，虽然外面的咒灵数量正在回涨。
但这让所有人真真正正刷了半个月的资料，还全是古籍，有些残破不堪的地方还要连蒙带猜的看内容。
简直是折磨。
“但是....”乙骨忧太再次开口，“我这边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相关内容。”
刚刚还在兴奋的胖达因为这句话也跟破了气的娃娃一样，又没了兴致，“我这边也没有。”
“鲑鱼...”
“这已经是最后一批能找到的有可能记录书了，”真希说。
结果一无所获，这半个月算是白受折磨了。
按理说不可能一点资料记录都没有才对，那只水母咒灵的能力和特性和咒术界完全契合，不可能存在这种情况。
除非是，以前从未出现过。
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真棘手了啊。
看着前排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的黑色高马尾女人，气氛一时间又凝聚了起来。
“那个，有没有种可能跟西方有关，”乙骨忧太提出自己的想法。
真希抬头，镜片反光挡住了眼里的神色，“西方？”
“嗯，之前水母咒灵最后一次来学校的时候，它不是喊过一句话吗，”乙骨分析道，“它说我们应该接受净化，这类似的话。”
大家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
乙骨接着说，“跟净化地球这件事最相似的，就是西方的那个诺亚方舟的神话传说。”
“对哎，放下洪水将地球全部清洗干净，只留下专门的一些动物和人类，清理世界的想法简直一模一样。”
揪揪自己毛绒绒的耳朵，胖达回应道。
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相关的方向，虽然新结论让他们半个月的努力打水漂，找错方向了。
“好，”真希也认同这个说法，“那我们从这个方向再去找找资料吧。”
胖达：....
乙骨忧太：…
狗卷棘：…
不！！！他们刚刚还以为解脱了，结果还要重新开始！！！
“不过呢，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再去找相关内容的书。”
教室的灯熄灭了，从里面走出几个行尸走肉般的东西，他们统一脸颊消瘦，眼圈浓厚，四肢无力，恨不得是飘回宿舍的。
当教室里空无一人，重新恢复寂静，一直在角落的白发教师才低语出声。
“洪水清除世界，诺亚方舟吗...”
他上半身靠在墙壁上，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牙齿磨蹭了一会塑料棍子，最后后槽牙用力咬碎糖果。
酸酸甜甜的糖果咬碎之后，部分黏在牙齿上，让人感觉到嚼劲。
夏油杰来的那天，他逃了，没有直接和夏油杰碰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但他知道，当初指使水母咒灵杀死乙骨忧太的事很有可能是误会。
那小家伙根本不是他的咒灵，或许连咒灵的身份都要打上问号。
一想到那是自己说的话，就觉得无语。
但不可否认，夏油杰的对于那只水母的存在或许比他们知道的要多。
抬起手磨蹭着下巴，不然，把那小水母拐回来试试，反正它看起来也不打算藏着掖着自己的目的。
而且现在盘星教的主要扩张手段已经不完全依赖洗礼，这项活动成为了类似于底牌的效果。
不需要时时刻刻展现给别人看。
他买甜品的时候，都听到老板在抱怨自己没有抢到洗礼的次数，现在一个月也就十几个名额，稀少的很。
一根棒棒糖的时间，就敲定了诱拐小水母的决定。
既然做出的诱拐的想法，那就先要找到诱饵。
喜欢吃咒灵的话，去找几个特殊的特级吧。
他会喜欢的。
啊对了，不是还有那只小蛇吗。
只是杰，不好意思要夺人所爱了。
五条悟完全没有考虑过失败的结果，从头到尾都是相当自信的想法。
盘星教教主的房间里，夏油杰还没有睡觉，大门外这时候传来敲门声。
推开门进来的，是西川。
几步走到夏油杰面前，小孩现在已经可以镇定自若的汇报内容。
最开始的一段时间，他每次站到夏油杰面前都会紧张，汇报的磕磕巴巴，而现在已经非常流畅。
“今天莱洛最开始有些钻牛角尖，还好后面被转移到注意力，问了一些问题就想明白了。”西川攥紧袖子，神经崩紧。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也就从无法控制的慌乱，到艰难伪装自己的慌乱，对于自己崇敬的教主，他根本放松不下来。
“问了什么问题？”夏油杰站在窗边，目光沉沉的望向那浓郁的墨色天空。
“咳，”这次西川咳嗽了一声，他觉得自己今天的回答非常好，“他问我，教主有没有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为什么觉得他会受伤，为什么不让他吃饭，为什么创立盘星教，以及，教主您是否像我回答的那样想。”
还不等夏油杰继续询问，西川抢先回答，“我的回答当然是肯定的！”
接着絮絮叨叨将全部过程都吐露出来，越听，夏油杰脸色却奇怪。
这些确实是他心中所想，但莱洛的反应对让他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好像有什么事就要拦不住了。
“西川，你先出去。”夏油杰突然打断西川的话，生硬的命令道。
原本面色红润的男孩霎那间失去血色，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出于对教主的信任，什么都没问，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背靠着紧闭的大门，抿紧的嘴唇微微颤抖，脑子里疯狂的就想着自己那句话说错了，或者惹得教主不快。
难道说，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回答吗？
他不敢继续衍生的想下去，没想到刚刚还在评判莱洛不该钻牛角尖，现在自己又做出了同样的事。
松开紧握的拳头，像是跟谁妥协了，背部离开大门站直，准备离开这里。
但刚动一步，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教主，你是不是在骗我？”
莱洛！？他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等等，西川想起了那扇从未上锁的窗户，可他为什么这么做。
就不怕教主更加生气吗？而且第一次听见他这么称呼教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系列的疑问充斥了整个大脑，将最开始的那些所谓烦恼全部挤散。
好奇和探索秘密的冲动让他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甚至贴近了几分，想要听的更加清楚。
就像夏油杰所预感的那样，在西川关上门的下一秒，窗口就出现一个半透明的咒灵。
浓墨般的云彩融入他的身体，每一根纤细的触手，翻飞的边缘，以及本就涌动着黑色星辰的伞帽。
就像是来自夜幕中的神秘精灵。
很熟悉，因为那是他的小水母，也很陌生，因为从未见过的姿态。
就像是那真正的来自深渊的的执行者，高高在上，冷漠无情，如同注视蝼蚁般凝视着世间。
或许这就是祂本来的姿态，只是因为他，因为其他原因，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
如今影响的因素消失了，也就恢复原样了...
水母在空中缓慢的浮动着，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优雅和特殊的韵律。
整张窗户都被水母遮盖住，透过玻璃甚至都无法直视祂的全貌。
如果不是在深山郊区里，而是在城市中，误入这里的人们会沉迷于祂神秘精致的外貌，震撼于祂巨大的体型。
夏油杰这时才发觉，曾经那个巴掌大的小水母，已经长大了，或者说，早就长大了
只不过一直在自己身边，所以就一直保持着小孩的模样。
“教主，你是不是在骗我？”
空灵的嗓音打断他的思路，不像往常那样在耳边响起，而是将每一个音色笼罩整个头颅。
冷漠，平淡，却又直击灵魂，长期听取下去，会不可控制的沉迷其中，成为祂最忠实的信徒。
这是独属于外神的能力，甚至只是一个被动效果。
夏油杰勾起唇角，没有打开窗户，“你比我更适合做这个教主。”
“......”
祂沉默着，身体里星辰浮动形成的波纹倒映在玻璃上，等待自己想听到的答案。
“...好，既然你真想知道，”夏油杰注视着水母，嘴角的弧度缓缓下落，最终成为了一条直线，“那么我回答你。”
“是的，我骗了你。就像你所想的那样，我并不是你的同族，我不能变为水母，也不知道深根于本能的任务。”这段话越说心里越苦涩，虽然早就做好要坦白的准备。
但面对莱洛听见他的话变得越发危险的气氛，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受。
“可是，你能吞食咒灵，能吸收。”莱洛回到了那个状态，祂很委屈，又有些不愿意相信。
“我只是一个拥有操纵咒灵能力的咒术师。”听出了小水母的变化，夏油杰心里升起了一丝期望。
或许，祂并没有那么看重同族的身份，还是有感情的存在。
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丸子，放在手心，夏油杰讲解道，“咒灵被我吸收后就会变成这样的东西。”
说着，张开嘴将丸子塞了进去，等丸子完全进入喉咙里，彻底吞下。
“我把这东西吃下后，就可以操控这只咒灵。”
夏油杰心念一动，身后出现一只长满眼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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