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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锦也一心都在想今天的事，就点头回屋收拾去了。
杨川松了一口气，忙把手里的底裤给晾到了绳上。
回想起早上的事，杨川一张老脸都红透了。
第13章 曲家村
苏家也已经收拾妥当，苏再道从昨天起就没吃药了今个反而觉得精神了。
他靠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妻儿忙活，就知道今个这趟不是就光看病这么简单。
知道他们是有事瞒着自己，可他不多问，一切听安排就是。
杨川安排好了人，进屋就把苏再道给背上了马车。
苏云锦瞧见家门口有人走动，心里就有点担忧。
杨川拍了拍他，安慰说:“别怕，有人盯着，这人出不了这个胡同。”
苏云锦没想到他也安排了人，不过他也松了一口气，“吓死了，我就怕舅舅的人会跟着。”
杨川刮了下他的鼻子:“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这一路上没人能跟的上。”
许秋没见过杨川这么跟谁轻声细语的说过话，他啧啧称奇，心想这小哥儿是有本事，杨川这样的人他都能制服了。
“杨老大，走不走？”
杨川点了下头，他撩开车帘子，说:“爹娘你们和小弟先走，我和锦哥儿跟在后面，赶车的是我过命的兄弟，路上有事只管跟他说。”
许秋也忙搭话，“是，婶子大伯，有事只管说，我会安全的把你们送到的。”
姜清莲也不问到底去哪，就听着他的安排，“好，路上劳烦照顾了。”
苏再道半靠在马车上，身上盖着被子，他对杨川说:“杨川，费心了。”
杨川忙说:“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锦哥儿是我夫郎，你们就是我爹娘，为自己爹娘费心，都是应该的。”
苏再道看着他，开怀的笑了:“你像极了你爹，有担当。”
这话苏再道说过。
杨川笑的敦厚，又跟着交代了许多。
苏云锦一直想上车跟他爹娘交代两句，可没想到杨川比他交代的还仔细。
等马车走远了，苏云锦才问，“我们坐哪一辆？”
杨川吹了声口哨，一个汉子就牵着另一辆马车从巷子里出来了。
他把马车交给杨川然后扭头就走。
杨川伸手拉苏云锦:“上车，我来赶车。”
苏云锦看了看那个探头探脑的人，问:“那人怎么办？”
杨川把他扶上车，“你看。”
苏云锦看过去，就见他舅舅派过来盯梢的人已经被两个汉子纠缠住了。
杨川上了马车，赶着就走，等他走远了，那两个汉子才放开了盯梢的伙计。
那伙计忙拉马车去追，可哪里还能追的上。
他觉得刚才那两个来纠缠的人是故意的，他干脆一扭头回了布庄去找姜明去了。
从镇子往县里去就一条大路，倒还算平坦，只是路上马车多，又都差不多一个样，帘子一遮谁也不认识谁。
许秋架车稳，到了县城后他故意绕了两圈才把人送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他刚到，杨川带着苏云锦也就到了。
两人换了马车，杨川拍了拍他，“辛苦了，回去后帮我看着点。”
许秋摆了摆手:“放心，我回去了，镇上兄弟还等着呢。”
杨川点头从怀里掏了个荷包给许秋:“请兄弟们喝一顿，帮我招呼好。”
许秋也不跟他客气，接过荷包就走了。
苏云锦看着杨川，“怎么让他走了？”
杨川说:“后面跟上来人了，只认了我俩的这辆马车。”
苏云锦惊讶，他在马车里还偷偷往后看了来着，根本就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杨川撩开车帘，姜清莲和苏云灿都有点紧张的看着杨川。
杨川朝他们安抚一笑:“没事，许秋谨慎，是故意多走了两圈的。”
姜清莲拍了拍胸口:“我就觉得马车在转圈。”
苏云灿也说，“可不，我听到几次卖烧饼的吆喝声。”
苏再道被他娘俩逗笑了，“芝麻胆。”
苏云锦见一家子都好好的坐着，心里也就安稳了。
他抬脚上了马车，杨川放下帘子，赶着马车就绕过了县城，径直的往县城边的村子里走。
路有些颠簸了。
苏云锦觉得越走越安静，就忍不住偷偷往外看。
杨川回头看他:“没事了，这边没什么人走动。”
苏云锦一听就掀开帘子坐到他跟前去:“我们去哪？”
杨川指了指前面:“曲家村，那老太医就住这。”
苏云锦问他:“他不是在县城吗？”
杨川说:“他儿子在县里开了家医馆，他爱清净就在村子里侍弄药材。”
苏云锦满肚子的疑惑想问杨川。
杨川咧了咧嘴，小声说:“等安顿了爹娘我再给你细说。”
苏云锦点了点头，也就不多问了。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进了村。
一进村就能闻到一股药草味。
杨川轻车熟路的上了小道，一路把人带到了一套三进院的宅子门口。
大门关着，杨川抬手拍了拍门，有个孩子的声音隔着门板问:“谁？”
杨川回他:“我。”
说了等于没说，那孩子把大门漏了条缝伸头出来看。
一见是杨川他立马就推开了门，然后撒丫子就往东院跑，边跑还边喊:“师傅，那个混子又来了，你快把酒藏好了。”
杨川“啧”了声，骂道:“你个小屁孩，怎么说话呢？”
苏云锦只觉得杨川跟这家人关系不错，不然这小孩不会就这样对他们敞着门。
杨川抬脚就要进院子，却被苏云锦拉了一把:“别，好歹经过主人家的同意。”
杨川挠了挠头，真就等在了门口。
不多时院子里就出来个老者，他虽然满头的白发，可精神气却好的很。
他见杨川等在门口，觉得怪新奇:“呦，今个怎么这么规矩，前年来了不还翻墙来着。”
杨川“嘿嘿”一笑，把苏云锦往面前拉了拉:“这是我夫郎，我成婚了。”
苏云锦朝那老头弯了下腰:“您安好。”
曲老头朝他点了下头:“你这小哥儿是不是被这混子骗了，怎么会愿意嫁给他？”
苏云锦还没开口，杨川就急了，他指着曲老头就要发火:“你这老头……”
苏云锦拍了拍他的胳膊:“杨川，不好这么说话。”
杨川看了看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立马就收了声。
曲老头和院子里的小汉子面面相觑，心想:这汉子也有听人话的时候。
车帘撩开，苏云灿扶着姜清莲下了马车。
两人到了院门口就朝着曲老头行礼。“给您问安了。”
曲老头笑呵呵的摆了摆手，“你们是？”
杨川接话说:“我娘和小弟，车上还有……”
曲老头打断他:“把你爹背进西院吧，我给瞧瞧。”
第14章 曲老头
倒不是曲老头会算，而是他一早就闻到了药汤子的味。
这么重的味道不用瞧就知道这人已经病了多年。
西院有两间空屋子，虽然没人住，但也收拾的干净。
院子里晒满了药材。
苏再道这一路累的够呛，等进屋一躺下人就虚的直冒汗。
曲老头吩咐跟前的小汉子:“田生，去烧热水，备银针。”
何田生应了一声，跑出了屋。
曲老头看了脉，半晌才问:“家中吃的药方可带了？”
姜清莲忙掏出药方给他看。
曲老头看了一眼，“这药方吃了多久了？”
姜清莲说:“半年多了，也是县里的大夫给开的药方。”
曲老头点了下头，瞧着药方没问题，他又问:“还吃了旁的？”
姜清莲一顿，看了看苏云锦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川咳嗽了一声，曲老头了然，这是有事瞒着病人。
“那成，我再开一副药，每日再针灸调理，不敢说能瞧的好，但至少比现在强。”
苏云锦心下一喜，“真是谢谢您了，诊金我们可以给双倍。”
曲老头摆手，“我多年不看诊了，今个给你爹看病也是瞧在你相公的份上，这诊金就不必了，但伙食费和汤药费还是要给的。”
苏云锦没听懂，不要诊金要汤药费他能理解，可伙食费的意思是……
曲老头又说:“你爹得住在这，我每日好施针，也好随时换药方。”
姜清莲一听，忙道谢，“哎呀，老先生，您真是大善人啊。”
曲老头留下了人，就开始研究起药方。
今晚这三进的院子也住满了人。
何田生屁股没挨板凳的忙了半天，这会还正忙着洗碗。
苏云灿端着杯盏进了灶屋，何田生抬头看他，“你要什么？我帮你拿。”
苏云灿摇头，“我来帮你洗碗，今天麻烦你了。”
何田生愣了一下，忙摇头:“不用，我自己洗。”
苏云灿已经挽起了袖子，“我闲着，找点事做。”
他说着就挤到了何田生跟前，何田生脸都红了，他没跟小哥儿挨这么近过。
其实苏云灿压根就没想过这小汉子已经十三了，他一直以为他最多十岁左右，所以只把他当孩子看。
苏云灿问他:“你是跟着曲大夫学医的？”
何田生点头:“是，我学成了也要自己开医馆。”
苏云灿见他小小年纪却挺有志向，“真厉害，那你要努力。”
还好灶屋的油灯不后亮，不然苏云灿一定能看见何田生红透的脸。
这边两个“小孩”愉快的洗着碗，那边的药房里气氛就有些沉重了。
曲老头知道了前因后果，心里也就有了数:“你们放心，索性下的是慢性药，你又发现的早，还有得治，只是也不是一两日就能有效的，你们先住下，至少住上半年。”
苏云锦只听到了“有得治”，这几个字:“曲大夫，真的太感谢您了。”
曲老头摆手，“别老叫我大夫，生分。”
杨川乐了，“那叫啥？曲老头？”
曲老头白了他一眼，又扭头去看着苏云锦，说:“我儿子同你爹娘一般大，你说该叫我什么？”
苏云锦一愣，试探说:“阿爷？”
曲老头立马乐了，“对，往后就叫我阿爷，杨川你听着没有。”
杨川就知道这老头要占他便宜，可只要他能治病，那就算是叫他太爷他也干。
“行！曲阿爷。”
曲老头乐眯了眼睛。
杨川朝苏云锦眨了下眼睛，苏云锦看了看他，也抿嘴笑了。
姜清莲把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突然就开朗了。
自己的锦哥儿没找错人。
这汉子比谁都可靠。
晚上一家人都住了下来，苏云锦哥俩挤在了一张小床上。
曲老头就笑话杨川:“你夫郎怎么不跟你睡一屋啊？”
“你这老头真不会讲话。”杨川说着扭脸去后面的院子里抱了坛酒来。
“来吧，曲阿爷，陪您喝点？”
曲老头斯斯文文的拿了个酒盅出来。
杨川给他倒了一盅，然后自己直接抱起了酒坛子。
毕竟他可好几天没喝了，今个这么好的机会，他可得多喝点。
曲老头笑话他是山猪，逮到好的就知道乱造，不会细品。
杨川也不反驳，搂着酒坛子就喝了个痛快。
第二天一早，苏云锦就把苏云灿拉了起来，毕竟他是要跟杨川回家的，这半年就要苏云灿来照顾爹娘了，他不放心，就想多交代几句:“小灿，你要照顾好爹娘，院子里的事你也多帮忙……”
苏云灿揉着眼睛:“哥，你已经交代了好多遍了。”
苏云锦也觉得自己啰嗦了，他笑了声，“那你再睡一会，我去找杨川。”
苏云灿笑着看他:“哥，大哥他是不是待你很好？”
苏云锦问他:“为什么这么问？”
苏云灿笑的贼兮兮的，“因为我觉得你一会不见他都要找他，肯定是他对你很好，不然以你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解决的个性，从来不会找人商量的。”
苏云锦梳头发的手一顿，是啊，跟杨川在一起才几天，他就已经习惯身边有杨川了。
苏云灿见他发愣，又调侃:“哎呦，一向精明的哥哥想相公的时候也会发呆啊。”
苏云锦抬手拍了他一巴掌:“不睡了就起来帮田生干活，他一早就起来忙了。”
苏云灿“哦”了一声，爬起来收拾去了。
那边杨川已经收拾妥当了开始给苏再道端茶倒水了。
姜清莲闻到他身上有酒味，就问他:“喝酒了。”
杨川忙闻了闻自己的衣裳确实是一股酒味:“没办法，曲老头爱喝酒，他让我陪他喝，我也不好拒绝，毕竟还指着他给爹瞧病呢。”
姜清莲给他倒了杯水，“可不敢多喝酒，要坏身子的。”
杨川忙接过水，一口应下:“我知道了，娘。”
苏再道喝了药，这会倒挺精神，“杨川，锦哥儿还有事要做，可他跟前没有人撑腰，你得护着他。”
杨川郑重的点头:“爹，娘，你们放心，锦哥儿有我护着，谁也欺负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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