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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言说夜晚(近代现代)——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时间:2024-12-16 09:40:46  作者: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德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那些没来得及转移的财产都被冻结了,手头上还有的这些都给你!”李乃军视对方为唯一的救命稻草,又央求道,“我现在每天担惊受怕,听到一点动静都觉得是来抓我的,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别给我,我也帮不了你。”阿德耸了耸肩膀,一脸的事不关己,“那些小弟我是说不通了,你也别指着从别的路子逃出去,这道上所有人都盼着挣那2000万呢。”
  “哼!”眼见自己已沦为弃子,李乃军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怨毒的声音,“那他们就祈祷我别被抓着,我可不会像韩恕那样死扛到底,我被抓的那天就是他们一起落马的时候!”
  这话要挟得一点不高明,阿德舔了舔嘴里那口茶黄的尖牙,笑了。
  “不过,德哥,还是你够兄弟啊,这个时候了还来见我——”李乃军自己止住了话音,突然感到了不对劲,他们之间没有这样的交情。他转身想拉开车门逃跑,但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后脑勺。他听见身后传来阿德冰冷的声音:“我也是为那2000万来的。”
 
 
第32章 思危(二)
  李乃军插翅难逃的时候,公安这边迎来了一位重要的案件关联人。
  小梅楼的老板娘梅思危终于从北京回来了,还主动上门接受了询问。
  询问室里,面对眼前的何絮飞与张钊,她笑容莞尔,落落大方。她说自己刚从北京国家会议中心回来,此次她受邀参加的是全国青年企业家合作大会,与贸促会、国资委的各位领导还有300多名国内优秀的青年企业家代表共话发展,实在是与有荣焉。蒋贺之与沙怀礼站在询问室那面只能单向视物的玻璃之后,微微细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女人。梅思危说的都是真的,青年企业家合作大会的现场照片已由官媒登出,她是一众绿叶中最耀眼的那朵红花。
  蒋贺之对老沙说:“我们已经调查出,这个梅思危是湖南农村人,本名叫梅小兰,二十年前南下洸州谋求发展,结识了‘新湘军’的老大胡石银,成了他的情妇。我在钟山医院的高干病房跟她打过照面,她当时伪装成了一个护士,应该是去跟韩恕提前串供,好对抗反贪局的审查。”
  话音还未落地,询问室里的梅思危居然转头对着只可单向视物的特殊玻璃窗,朝蒋贺之微笑着挥了挥手,好似知道他正在玻璃窗后谈论自己。
  她明明已经三十大几,但一张紧致的鹅蛋脸上看不出一点岁月的痕迹,笑起来更是眼斜飞、眉似黛,令人如沐煦煦春风。
  沙怀礼的手机适时响了。他接起电话,瞬间变得恭谦、谨慎,只听他连连“是、是”,然后就收了线。
  “我的老领导,省厅的老厅长。”沙怀礼主动向蒋贺之解释,“退休都三四年了,从没主动跟我联系过,倒为了他这个干侄女给我打了这第一个电话。”
  蒋贺之微微蹙眉。他听出来了,这个干侄女就是梅思危。
  不一会儿,又一个电话打进了沙怀礼的手机。沙怀礼看看号码,面色一凛,然后接起电话,语气比方才更恭谦、更谨慎了。
  “你看,才请来问了两句话,领导们就一个一个地来电话了。”收了线,他扭头看了蒋贺之一眼,叹口气道,“就这点时间,这都已经是第三个了。”
  梅思危跟着胡石银在洸州钻营了近二十年,自然认下了不少位高权重的干叔叔、干伯伯,蒋贺之冷笑道:“这就是他们说‘上午抓下午放’‘下午抓傍晚放’的原因吗?”
  “不是不抓,你们连个证据都没有,怎么抓?人家也有话说,我在自己的地方招待朋友唱唱歌总可以吧?”沙怀礼又叹气,道,“物证没有,人证也没有,人家可是省内杰出企业家、慈善家的代表,不能但凭你蒋三少高兴,说抓就抓吧?”
  蒋贺之无话辩驳。洪兆龙一伙在洸州作威作福多年,那些受害者宁选择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敢出面指证黑社会。他微微蹙眉,看老何继续盘问梅思危,而所有问题,这个女人都答得滴水不漏,甚至还主动要求上测谎仪。
  老何问:“你认识谢安德吗?”阿德的全名叫谢安德。
  梅思危答:“认识。”
  老何又问:“我们查到,你名下有一家叫臻雅的医美妇科机构,阿德则有一家叫新摩丽的模特经济公司,他虽不是股东或者法定代表人,但我们已经摸排出他就是幕后真正的老板。你们两者是什么关系?”
  梅思危道:“商业合作关系。有时我招待朋友,会请他为我找一些垫场的礼仪小姐,他也会带他旗下的一些模特到我这里来做些小小的美容手术,不过我开设臻雅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漂亮点,它完全不是我的主业,也没有盈利的目的,所以每次他带他签约的模特过来,我收的都是友情价。”
  老何道:“有人反应,阿德靠那家模特经济公司胁迫一些受骗的女孩从事卖淫活动,你对此了解吗?”没人反应,没人敢反应,这是专案组自己推断出来的。
  梅思危淡淡道:“谁反应你们应该去问谁,或者直接去问阿德,我不清楚。”
  测谎仪的数值没有明显波动,蒋贺之又细了细眼睛,他发现即使用微表情心理学来鉴别这个女人,她也毫无破绽。
  老何拿出一张岑菲儿生前的照片,问:“这个女孩,你认识吗?”
  梅思危接过照片看了一眼:“不认识。”
  老何又拿出一张杨彩诗的照片,问:“这个呢?”
  梅思危还是淡淡地回答:“不认识。”
  老何的表情严肃起来:“那我提醒你一下,这个女孩是在针对小梅楼的一次扫黄行动中被我们警方发现的,你真的不认识她吗?”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眼熟。”梅思危交换交叠的双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微笑道,“我国的刑事诉讼法规定‘重证据轻口供’,我觉得何副队你们还是应该在证人证物上多花点心思,一味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意思。”
  老何被呛得脸色一变,顿了片刻才说:“这个女孩在你的小梅楼里化名为‘杨思偲’,自称已经二十岁,实际上她才只是个十五岁的初三学生,你知道吗?”
  “不管什么原因,选择出卖自己这条路,只怕她成年之后会后悔这样的草率决定。不过也不能全怪一个女孩,这更是社会监管不力的过错。我一直认为,现在的家长和学校在孩子面前都过于‘谈性色变’,其实应该多加强对他们的生殖健康教育,让他们从小建立自尊自爱的价值观,提高他们的法律意识。”梅思危摇头一叹,面露痛惜之色,便用一番冠冕堂皇的话把一腔过错全推到了杨彩诗本人乃至家长、学校和社会的头上。
  张钊扭头与老何对视一眼,一下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了。
  “想问问两位警官,我现在可以走了吗?”梅思危眼波袅袅一转,指了指桌上的测谎仪,意思是自己已经通过了测谎,她笑着说,“虽说‘以测代侦’不可靠,但我是真的还忙着,我下午跟万良书记有约,还要跟他汇报一下我这次在北京参会学习的心得呢。”
  梅思危学医出身,已是难得,没想到她法律功底也很扎实,还能狐假虎威、适时以市委书记的名头向办案人员施压,连老沙都不禁连连称赞:“这个女人可真不简单呐!”
  这个时候,蒋贺之这边的证人终于来了,还是上回颐江公馆的那个陆金融。梅思危身高167,体型体态都与颐江公馆窗口的那个女性身影相似。蒋贺之怀疑梅思危就是那个神秘女人,本想通知陆金融辨认照片,可对方一听,断然拒绝,非要跑一趟公安局、见一回真人。他在电话里说,那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啊,当然能见真人见真人了!
  “好像有点像,好像又不像,”隔着单向透视的玻璃窗,这位陆老板遗憾得连连摇头,说,“这位漂亮是漂亮,可跟‘聂小倩’还是差得远。”
  陆金融以前是跟老何联系的,这回也主动要了蒋贺之的联系方式,没见到心中“非鬼即狐”的女神,他悻悻地走了。
  蒋贺之也感到失望,按约定在玻璃窗后敲了三下,传递给老何的意思是,没进展,可以放人了。
  梅思危走出询问室的时候,盛宁正巧来找蒋贺之交换案子的最新进度。两人刚刚碰上面,便见这个女人莲步轻摇,一晃一晃地走了过来。
  梅思危先来到蒋贺之的身前,冲他笑了笑,喊了他一声:“蒋三少。”
  蒋贺之立即严肃地纠正道:“这里没有蒋三少,只有祛邪除恶的人民警察。”
  显然,邪是她,恶也是她,但梅思危毫不介意,反倒大大方方地表态说:“你们祛邪除恶,负重前行,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更该好好配合你们办案,义不容辞了。”临了,她还不忘提一句令她念念不忘的蒋继之,“我对二少倾慕已久,上回没能见到实在可惜,麻烦三少什么时候也跟二少说一声,小梅楼的大门永远对他敞开。”
  与盛宁擦身而过时,梅思危停下脚步,也朝他点头笑了一笑:“盛处长。”
  “我们见过?”一阵梅花幽香从盛宁面前拂过,令他的心莫名地、浅浅地动了一下,他把这种异样感觉理解为“眼熟”。
  “我以前在你们检察院的宣传片里见过你,一眼万年,希望今夜还能在梦里见到你。”说罢这番有些轻佻的场面话,她便扭动腰肢,蛇里蛇气地走了。
  这种步态多半有舞蹈功底,盛宁不禁回过头,一直望着女人摇曳而去的背影。
  “怎么了?”蒋贺之问。
  “我觉得她有点像我姐姐。”盛宁轻轻蹙眉,“说不上来,可能是仪态气质。”
  梅思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专案组没有证据,只能自己卧底收集证据。然而公安那边没有形象、年龄都符合的年轻女性,决定由检察这边出人。检察院里,盛宁动员道:“愿者自己报名,这也是检警协作,共同办案。”
  说是自己报名,但要成功卧底模特经纪公司,那自然得具备成为模特的先决条件,简单点说,得是美人。于是随盛处长话音落地,众人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苏茵。
  眼见只只贼亮的眼睛都盯着自己,苏茵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她嘟嘟囔囔地说:“我妈说,公检法中,检察院工作权限最大,工作强度却最低,不用像法官那样对所办理的案件终身负责,也不用像公安那样天天跑一线,直接跟犯罪分子打交道……”
  “谁说检察院就不跑一线了?你不是说过你舅舅就是检察官么,你忘了你入职宣誓的时候怎么说的了?”盛宁听出苏茵不想跑一线、入险境,冷脸道,“‘维护公平正义,维护法制统一’,现在就是要你维护公平正义的时候。”
  “去吧去吧,这不是夸你呢嘛,不是美女还去不了呢!”叶远也在一边嬉皮笑脸地胡乱帮腔,“如果你这回因公牺牲了,我会替你争取最高级别的抚恤金的!”
  “因公牺牲?”苏茵本就害怕和洪兆龙那伙黑社会打交道,一听更要哭了,“我能不能不去啊……”
  “个人服从组织,下级服从上级,现在组织和上级都让你去,”在盛宁的观念里,公事上就没有讨价还价一说,遂面孔更冷上两分,“你不去,难道我去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这话一下就醍醐灌顶了,苏茵冲领导眨了眨杏核似的大眼睛,拍马屁似的来了句,“论漂亮,这世上谁能有我们盛检漂亮呀!”
  盛宁抬手就给了苏茵一记栗子。然后说,不去就不去了,你回去把检察官入职誓词抄写五遍。
  “五遍?这么多——”
  “十遍。”
  苏茵摸了摸额头,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犟嘴了。
  “唷,当上代理局长以后,这官威是与日见长啊。”
  说话的人是佟温语,温软的声音透着一股顽皮劲儿,显是已经从项北溺亡的阴霾中走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本该在休假中的佟温语居然提前回来了。她还说,苏茵不用去阿德的模特经济公司了,因为我已经去过了。
  她用潜藏的针孔摄像机拍下了一份新摩丽公司的模特经济合约,还带回了不少偷拍的照片。其中有几张是阿德和一些上过娱乐节目的小明星、小模特的合影,揽背勾肩,很是亲密。
  佟温语说,胡石银不还有一家影视公司么,我推测,这家影视公司就成了他们违法犯罪的背书。阿德的套路应该是利用一些女孩想出名或者想赚外快的心理,对未成年人就先诱骗再恐吓,对成年人就承诺对她们进行形象、气质、才艺能力等全方位打造,但告诉她们还得先通过整容或者美容“提升一下自己”,诱骗她们签下欺诈性的美容贷款合同,等她们发现真相时已欠下了巨额的高利贷,只能心甘情愿地被小梅楼里的那些客人玩弄了。
  盛宁接过合同,不禁皱了皱眉,阿德他们很巧妙地把高额的贷款利息写成了女孩若未成名须偿还的“营销费”“公关费”等等,这份合同甚至都不一定够得上法律意义上的高利贷合同,只能作为补充证据,而不能单单凭它向阿德他们追责。
  佟温语继续说:“不过我还打听出来,这家模特经济公司才成立不到三年时间,应该是阿德他们与时俱进的结果,可能更早的时候,他们是以酒店或者制衣厂招工的名义诱拐年轻女性卖淫。”
  盛宁道:“洸州是座打工城市,有很多典型的两代民工家庭,譬如杨彩诗,她很小年纪就随父母来洸州打工,经过十余年的努力艰难扎下根来,却仍被困在了社会的最底层。像杨彩诗这样的女孩还有很多,而不法分子正好就利用了她们的懵懂未知和急于改变命运的心理。”
  佟温语安慰道:“洪兆龙这群人确实非常精明和狡猾,不过我相信,随我们越查越深入,他们总有彻底露出马脚的那一天。”
  盛宁闻言点了点头,又对佟温语道:“师姐,我以为你还要歇一阵子,没想到,你已经一个人做了那么多。”
  佟温语却笑笑说:“不是一个人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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