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只有做将军的天分了。”曲水戏言,两只眸子格外的亮。
姜霂霖尴尬的笑笑,被曲水牵着手一同自羊群中走了出来。
坐在河对岸真正的羊倌见羊群中忽然出现了两个人,急忙踩着石头过了河。边走边斥责。
“两个女娃娃,闹什么!”
姜霂霖:“……”
曲水:“……”
“别以为这羊都是善茬儿,它若是用它的羊角去撞你,可是能把你们两个都撞倒的!”
姜霂霖看了眼羊群,赞同地点了点头,扯着嗓门问道:“老翁,您这是给哪家牧羊啊?”
“这羊可都是为主君府上放的,”羊倌走近后打量了二人几眼,“主君最宠爱的一个妾如今身怀六甲,可要好好补补身子的。听说她那身子弱的很!”
“哦?”姜霂霖挑眉看向曲水,凑到她耳旁低声道,“看来你有口福了。”
“这位夫人虽是主君的妾,不过却深受主君喜欢,还救了主君一命。若不是她把主君救下,我们齐国在诸侯国中可就站不稳了!”
姜霂霖闻言,意味深长地附和:“确实如此,我也是听说了的。”
“这位老伯,您高寿啊?”曲水相问。
“老伯我今年七十有一!”羊倌说着还伸出手对二人比划。
“如此高寿还要出来牧羊?”
那羊倌咧着嘴笑笑:“这是为主君牧羊,是何等荣耀的事情,老伯我有的是精神!”
“得民如此,夫复何求!”姜霂霖感慨一句,“我齐国有您这样的老翁,是我姜家的幸事!”
羊倌张了张嘴,愣了半天,然后惊叹道:“你这女娃娃竟是姜家的——主君府上的人?”
姜霂霖恭敬地拘了一礼:“晚辈霂霖谢过老翁。”
“霂霖——”羊倌更是惊讶,急忙要跪下身来,姜霂霖上前将他扶起。
“你是主上?我齐国主上姜霂霖可不是个女娃娃呀,她是、她是大週堂堂六大柱国之一啊!”
姜霂霖的头发还未束起,她浅笑着问羊倌:“老翁,您如何能看出我是个女娃呢?”
“老翁我活了七十多岁了,还能连男女都分不出来吗?你的身子就算再结实,可你的胯是宽的呀!”羊倌边说边比划,“男娃的胯和腰是直着下来的,你看你的腰和胯——”
姜霂霖哈哈一笑:“老翁啊,您眼拙了!霂霖是男娃!”
说罢拿过曲水手中的外衫穿上,然后拉着曲水的手走向对岸。
羊倌的目光一直跟随着二人踩着石头又过了河。
“是女娃啊,抱着过河的动作就更显眼了!男娃怎能有如此明显的摆胯!”
姜霂霖牵着曲水的手一路往回走。
“将军,你回屋歇息片刻吧?”
“不了,我还有事。”
曲水努努嘴:“昨晚……昨晚……”
“怎么了?昨晚的事情我们不是都说清楚了吗?”
曲水摇摇头,终于问出口:“昨晚我见军府异常忙碌,是否是与将军登位有关?”
“呵,你很聪明嘛!”
“那……你会有危险吗?”
“你关心的是这件事?”
曲水的表情显而易见的担忧:“将军可否告诉曲水确切的时间?”
“……”
“曲水明白这是机密之事,只是望将军无论到何处都把曲水带在身侧,即使是战场上。曲水如何也是受训过一个月的,不会是将军的负担。望将军不要丢下曲水一个人。”
姜霂霖看着曲水默不作声。她没有告诉她,她只能等几个月而已。仅仅几个月之后大战便会发生,而那时,正是曲水腹中“孩子”已经显形的时候。
可即便曲水没有自作主张“怀孩子”,她也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的。此次的战役,她若不能够打了胜仗登上帝位,必是死在战场上了!
如此殊死一搏,她怎能把她带在身边!姜霂霖望着曲水殷切的目光,只得将她的问题避了开去。
“你先回去,我到军府中去看看。”
“将军,你还未曾答应曲水。”曲水很执着。
姜霂霖没有去看曲水的眼睛,没再说什么,转身就急着要走。像是逃一样。
身后却是传来曲水的呼唤。
“姜霂霖——”
姜霂霖,这个名字,这个声音。教她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
“将军,曲水没有家族势力,曲水唯有站在你的身侧与你并肩作战才算安心。”
就像隆冬时节她冒雪混进圜土之中探望她一样,只有见到姜霂霖这个人她才能安心。她要在她身边,和她一起。
姜霂霖就那么望着她,眼中不曾有过的柔情。这颗沙场上的征战四方的铁血心肠,就这么被一个民间女子渐渐捂热。
曲水回到院子的时候,已经是日中时分。五妹子已经得了令专门侍候她,令她意外的是,林厨娘也在。
再一眼,便是卢月了。这也就不足为奇,林厨娘为何在她屋里了。
“二夫人?”
卢月坐在厅堂的上位,笑吟吟地看着她,又扫了眼她的肚子。
“叶姑娘好福气啊。”
曲水坐在了椅子上,遥看着卢月道:“这是哪门子的福气,过不了多久叶裳又要难受了!”
“你我的贴身侍女都留在了凤黎,现如今你身边也没有个可心的婢女,你现在又身怀六甲,我便把我身边几个机灵的丫头给你带来了。”
说着,几个丫头进了厅堂来。曲水一眼也没有看。
“二夫人,不是叶裳不识抬举,实在是叶裳的生活起居皆要得了将军的令才可应下来。您也是知道的,从前在凤黎城时,素菁与绿绒两个丫头也是有另外的房间住着的,便是偏殿都不得进入。”
“那是因为外面有府兵守着,如今——”
“如今将军照样可以从军府中调了兵将过来守着。”曲水浅笑着道。
“哈——”
在一众下人面前,卢月竟然失了颜面。别人家的府上,正夫人给妾的身边塞几个丫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是到了叶裳这里,怎么就这般的难。
卢月忍着心中生出的懊恼,怪只能怪她家的主君是个将军,凡事都要以军法处置,又偏爱这个小妾罢!
“我本是好意,担心你腹中的孩子,既然叶姑娘不喜,那便作罢了。”
“叶裳倒是想留着她们,这样吧,待叶裳同将军商议过后再给二夫人答复,不过将军的性子二夫人应当知道——叶裳即便是要与她商议,也是要借几分胆子的。”
卢月盯着曲水那张一开一合的嘴,说的那一句都不是扯着嗓门说的,可却是句句扎心,教人难以找出训诫的话头来。
她抿了口茶,教那些丫头们出去,又对曲水道:“好在你如今的身子不似从前娇弱,我又操练了你一个多月,身子应当是不打紧的。”
曲水欠了欠身子:“自然,二夫人乃是将门出身,自然对叶裳多有助益。”
“可仅仅也只有一个多月,将军的本意是要练习很久的。”
“来日方长,”曲水轻挑眉梢,“二夫人。”
卢月在曲水的面前已经学会了自动屏蔽“二夫人”这个头衔,若她次次计较,怕是现在已经被曲水气死了。
“来日方长……若你我都有幸侍奉在将军身侧,确实是来日方长。对了,本夫人听闻你是为了葬父才入得将军府?”
“是姜府,二夫人。”曲水回道。
姜府在先,将军府在后。
卢月纵是耐性再好,面上也再难演下去。她只是想着姜霂霖那张会吃人的脸,才心有几分顾忌。
“本夫人只是很好奇你为何这般受宠?”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被锁了,是将军和曲水发的福利文啊,,,没有福利的文怎么会有灵魂,但是,,就是被锁了!
不想改,可是不改的话审核就不过,,该好好想想怎么用不敏感的文字把这些情节描写出来,,
脑细胞啊,,
原本是个很随性的人啊,可是字数不到3000好像影响积分,主要是想要你们看到这些文字,,从今天起,每章3000字哦,,
又是脑细胞,
第112章 欺人甚
“二夫人是要向曲水讨求闺房之术么?”
话一出口,厅堂中无人不躁动。卢月的脸更是青一阵白一阵,怎么都下不来台。
她腾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厉声道:“叶姑娘,我卢月这般的身位只为将军安心,才来你厅堂中一坐,你如此恃宠而骄,就不怕有一日跌地惨了,被众人厌弃!”
“叶裳不过一介平民,胸无点墨,习惯了直来直去,二夫人若觉得叶裳哪句话说得不妥,大可教教叶裳怎么说?”
“就方才那句话——那句、那句——”卢月难以启齿,憋了半天说不下去。
曲水无比淡定地看着她。可在卢月的眼里,那眼神中分明带着些挑衅的意味。
“罢了!”卢月一甩衣袖,愤愤道,“本夫人是什么身位,与你一介民女有什么好说的!婢女的事情你也不必同将军商议了,只是你自己要小心着些,若是将军的孩子有个什么闪失——”
“有什么闪失难道不正是二夫人想要的么?”
“你!”曲水的宣之于口惹急了卢月,她走到曲水面前,盯着曲水的眼睛道,“就凭你这张直来直去毫无遮拦的嘴,和什么不可一提的房中之术,就想着能够有来日方长?”
曲水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眼睛不眨一下:“叶裳腹中有将军的孩子。”
“即便有,也是妾的孩子!”
“那又如何?有将军的疼爱,叶裳还愁他今后的出路么?”
“你真是嫡庶不分!”
曲水坐在那里,歪着头对卢月笑:“若没有嫡子呢?”
卢月的眼神中冒着火,曲水的眼神满含笑意,二人四目相对,谁也没有退让。
林厨娘眼见二人僵持不下,急忙道:“叶姑娘,夫人给您送了补身子的汤!”
曲水看着卢月的眼睛道:“将军吩咐了五妹子来,你们就不必费心了。汤,带回去罢。”
卢月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你怎知没有嫡子?”
“难不成二夫人又要故技重施?”
林厨娘急忙上前劝住了就要动手的卢月:“夫人,切莫动怒!将军要问责的!”
“将军将军!她现在在哪儿?”卢月一抬胳膊,打掉林厨娘劝阻她的手,回头拧着眉毛问道。
那眼中竟然泛着泪花。
林厨娘一愣,她活了大半辈子,还没见过一个正夫人竟然被一个小妾欺负到哭的地步。
卢月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妥,现在的她毫无颜面可言,更别提什么将门风范,无双才女。
她忍着心中的憋闷,回头狠狠地看着曲水,认真道:“叶裳,你等着——”
曲水勾勾嘴角,没有说话。
卢月转身便出了她的院子,一直往军府而去。
军府中,姜霂霖正在案几前手捧兵书,专心不二地思索着。卢月快步冲进来的时候,守门的士兵愣了神,未敢阻拦。
“夫人——”慕辰在门前唤了一句。
姜霂霖抬头,卢月已经进到了堂中,往她面前一跪。
“怎么跑到军府中来了?”姜霂霖沉眸问道,看着卢月泛红的眼睛,眼底藏了疑惑。
“如月知道夫君治军严明,将军府上下皆以军法来管家。可是如月斗胆问夫君一句,我姜家乃是世袭的大週太卜,我姜家定下的礼法可还作数?”
姜霂霖不动声色:“何意?”
卢月执拗道:“如月只问夫君,我姜家定下的礼法可还作数?”
姜霂霖放下手中兵书,淡淡道:“这是自然。”
“可我将军府现在尊卑不分!小妾当道!叶裳她恃宠而骄,欺压正室!”
姜霂霖的眼神落到兵书上:“她那样的柔弱身子,如何能欺压到你头上。这里是军府,你一个女人家——”
“夫君!”卢月的委屈已经攒到了极点,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如月即便再不受你喜爱,可也是你的正室!”
卢月那般要强的性子,竟会在她的面前流泪诉苦,姜霂霖不禁有些诧异,心中生出了几分不忍。可一想到卢月对自己的感情,那几分刚刚生出的不忍心即刻便被她抹去了。
“将军——”
一个小将跑进来,跑到门前见卢月跪在那里,惊了一下子,将后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姜霂霖抬眸:“何事?”
那小将站在门前不敢上前:“回禀将军,我们的人手不够!”
“哪个地方?”姜霂霖见小将努了努嘴看着卢月没有说话,便道,“说罢,无妨。”
除了自己女儿身的事情不能教卢月知道,好像她也并未有要对卢月隐瞒的事情。
“凤黎!”
难怪这名小将会欲言又止,原来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不过既然是最重要的位置,她怎会没有想到。只是她没有和这名小将言明罢了。
“知道了,这个地方你放心,下去吧,对他们说本将军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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