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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殇(GL百合)——酥皮糖糕

时间:2024-12-17 07:29:46  作者:酥皮糖糕
  “我——”
  “姜霂霖!姜霂霖——”魏柏风也似得奔跑着过来,“姜霂霖,你要辞官?你要回齐国?怎么回事儿?是凤黎那边儿出了什么事吗?”
  姜霂霖笑笑:“一切安好。我都和慕辰交代过了不让他同你们说,他怎么还是说漏嘴了啊——哎,这个慕辰!”
  “姜霂霖,我可是一直跟着你的,你一走我——”
  “你是大週的柱国,跟着我作甚,”姜霂霖安抚他道,“我不过是只身回齐国,姜家还在邑洛,你也要在,我们的将士也要在!这里是我大週的西都,是震慑蛮夷的有利之地!你要好好驻守!”
  鼻子一阵酸涩,魏柏极力劝阻:“姜霂霖,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不就一个曲水吗?她还是我——”魏柏正要说什么,看到姜霂霖的眼色,扫了一眼身旁的姜东扬,转而言之道,“她还是我魏柏的嫂嫂呢!我帮你找,直到找到她为止!”
  “我想找个清静的地方。”
  “陈华锦可都知道这件事了!正往邑洛的方向赶来呢,你总得给她个交代吧!她娶得是你府上的人,也是你让她娶了个女子,你总得——”
  “魏柏,”姜霂霖一脸正色道,“我不会忘记我们之间的情义,只是现在天下太平,走我一个姜霂霖没那么紧要。我想四处走走,看看我大週每一个地方的黎民百姓,然后回到齐国,去生活一段时间。”
  四处走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姜霂霖是要自己去找曲水。
  魏柏见无法说动姜霂霖,只得作罢:“我知道我拦不住你,可若是找到了她,可千万要传书告诉我一声。”
  “放心吧。”
  来时身披战甲,走时两袖清风,这一遭山河大权,她姜霂霖拿的彻底,也放的彻底。
  家国的重任她皆已完成,今后的日子她要为自己而活了。孑然一身,寻找她灵魂的归处。
  ————————————
  姬週十四年,姜易姜柱国病逝于邑洛。大週天子准其遗愿,命太史梁阙重修史书,将其女姜霂霖一生功绩皆记载于他一人之身,将这位女将军的存在与她的婚史尽数抹去。
  梁阙的笔下,姜易一生功勋卓著,位居三公,辅佐两朝天子,跟随先皇姬睿打下謪国,为当朝天子射杀謪国遗姬,平定三监之乱,营建邑洛新都。社稷安定,万民和睦,使大週刑措数十年不用,朝野上下,尽是歌颂太平盛世之声。
  姜家嫡女,名姜姝,姬週四年入宫为妃,妃升继后,姬週五年太子姬颂即位,复升为太后。姜家嫡子,名姜亦寒,位居齐国国君,常驻封地。
  姬週十七年,也就是姜易薨逝三年之后,东南淮夷再次叛乱。天子姬颂以柱国之首魏柏为帅,统领阴八师为中军,慕辰为左军,姜东扬为右军,陈国国君陈醉领本族甲士为卫队,前往征讨。
  历时三年击败淮夷。
  天子姬颂驾崩之后,其子即位,三公之中魏家独大。姬颂托孤于魏柏辅佐,并嘱咐其定要谨遵姜霂霖的治国之策:重臣莫更迭,礼制不可疏。东西治江山,我大週可巍巍千年矣。
  姬颂与其子当政时期,为大週最强盛的阶段,被后世誉为“成康之世”。
  ————————————
  “魏爱卿,朕这里有一个戏本子,你看看。”
  姬颂病卧榻上,勉强抬起手递给林小茂一卷绢帛。林小茂小心地接过来,交到魏柏手中。
  魏柏迟疑着打开,原本无意的瞳孔在片刻后倏地放大:“这、这——”
  榻上的姬颂笑笑:“她不愿把自己载入史册,那么写到戏本子里总是不会拒绝的吧……”
  魏柏终于明白过来,平定淮夷之乱的那三年间,为何他总觉得有一股暗中的力量在帮助他们。
  戏本子上,姬颂写到两个相伴不离,皆只有左臂的身影。其一带着面甲,手执长戟,一个以纱遮面,手执银剑。
  “这是真的?”
  魏柏倏然抬眸。
  榻上的人不知何时已经闭上了双眼,甚是安详。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大结局哦!
 
 
第172章 牧羊女(大结局)
  姜易、曲湛、魏灏景等一代老将相继薨逝,昔日柱国之首姜霂霖销声匿迹已达六年。东南淮夷见状蠢蠢欲动,不久便发起战乱。
  姜霂霖的大夫人卢月向皇上请命出征,平乱的第三年,战死沙场。
  陈醉未经任何人同意,把十岁的姜宴私自带上战场。可是她却没能把姜宴看住,致使姜宴走丢。姜宴的失踪让魏柏等人心急如焚,魏柏差些就扒了她的皮。主帅心不在焉,一时军心大乱。
  不过之后,他们莫名其妙的收复了失地,平了战乱,大胜而归。过了没几天,姜宴竟然由姬颂送回了她的手里。
  后来,这件事直到姬颂驾崩,给了魏柏一卷戏本子才得以揭晓。原来在战场上,姬颂竟然见到了姜霂霖和曲水。妇妇二人帮她平息战乱后,本想带着姜宴走,可是又担心姜宴的失踪会引起诸多猜忌,遂将孩子交给他,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再去凤黎接回。
  而姬颂所见已经是姜霂霖与曲水化解矛盾之后,在这之前两人压根就没这么融洽。
  曲水是因听说姜宴被带到战场而来,姜霂霖是因战况胶着,卢月战死沙场而来。
  那时的曲水伤口已经愈合,只是浑身的伤疤和那张不再清秀的脸让她无法再面对姜霂霖。加之这些年来心中太多的不确定,使得二人的再次相遇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情缠绵。
  “孩子还我!”
  这是姜霂霖找了好多年的女子,那一刻,剑锋指着她,她只能看到曲水没有被面纱遮上的双眼。
  “曲水,你为何不肯回来?”
  曲水在躲着她,若非如此,她怎会踏遍天下寻不到。
  “回哪里?我还有家吗?”
  曲水忍着对姜霂霖心生的悸动,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女子,教她一身的本事只为让她亲手毁了她的家族。
  “曲水,你的家还在,你还有兄长,还有你的母亲,还有东扬,还有……我——”
  “姜霂霖,”纵使姜霂霖看她的眼神望眼欲穿,曲水仍打断她的话,“若世上还有曲水挂念的人,那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孩子。”
  那是姜霂霖为她收养的孩子,是她们两个人的孩子。她记得这个孩子叫她娘亲,叫姜霂霖爹爹的样子。
  “姜霂霖,大週将领诸多,姜宴还小,他不该做你的棋子为你逐鹿天下。你放过我与孩子,天下仍旧是你的。”
  姜霂霖哑然,嘴唇微动,一滴泪滑落:“你、你竟如此想我?”
  曲水淡漠回应:“将军是博弈天下之人,曲水低贱,此生能做将军的棋子已是荣幸之至。可姜宴还是个孩子,还请将军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姜霂霖忍着心中绞痛,痴痴地看着对面的曲水:“我何曾想过有一日,我会因一枚棋子而弃了整个天下。”
  曲水心中微动,嘴上却道:“将军机诡无双,怎会有失策之事。”
  “我若真没有,你又是为何要为我断了一条手臂?”姜霂霖的目光落在曲水空荡荡的右臂上,这是她第一次见曲水断臂之后的样子。
  “年少不更事,将军莫怪。”
  姜霂霖几度哽咽:“你是年少不更事,那我姜霂霖就是此生只活在年少了。年少轻狂为一人寻遍天下,直至中年依旧醉心于此。”
  曲水本就是靠着,姜霂霖只把她当做棋子才会对她那般好的这件事情,硬撑着。可事实上,曲家已经毁了,姜霂霖依旧对她说这样的情话,看她的眼神依旧如昨。她依旧真切地感受到姜霂霖对她的心。
  不论她是卑贱的女子,还是曲家高贵的女儿,还是现在这个已经容颜不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棋子,姜霂霖的眼神从未改变过。
  曲水潸然泪下。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为何还要说得这般好听?”
  终于见到曲水柔软的那一面,姜霂霖扯了扯嘴角:“你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愿意承认。”
  “我要你说。”
  “因为我这些好听的话发自内心,由心而生,”姜霂霖深情地注视着曲水的双眸,“曲家内部矛盾重重,根本无须我浪费精力去应对。曲水,你见过曲梦的样子,你应该能想得到的。而且,我若是知道你是曲家的女儿,我是不会和你有一丝亲近的。”
  曲家的血脉,竟然教她这般生厌吗?曲水不禁蹙起眉头。
  “这里有一封信,我以为我永远没有拿出来给你看的必要,可是或许……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中的位子。”
  曲水的剑掉落在地,姜霂霖的这句话何尝不是对她的失望。她走上前接过那封信。
  是魏灏景留给魏柏的那封。
  她曾经以为自己是最无辜的人,可是一封信看下来,最无辜的竟是那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少年,她一直当做亲弟弟的姜东扬。因为她,姜东扬失去了父母双亲,所有的亲人。
  “你别担心,我永远不会让东扬知道这件事,他是个大有前途的孩子,不该怀着仇恨活下去。”
  曲水抬眸,泪水涟涟。
  姜霂霖缓缓抬手,曲水闪了一下子偏过脸去。姜霂霖的手凌空停在距离她面纱一寸的地方。
  “我为你千般万般,从来不是因为这张脸。”
  姜霂霖说着再次试探着凑近,这次曲水没有躲闪。
  只是——只是——
  揭开面纱的那一刻,姜霂霖的心如同刀剜了一样,抽搐着生疼。即便是紧闭双眼,泪水依旧止不住地流出。捏着面纱一角的手颤抖的厉害,那张薄唇也跟着颤抖。
  此时的她只恨自己让曲梦死得太痛快。
  “曲水、曲水——我——”姜霂霖把曲水揽在怀中,再说不出话来。
  这时两人的衣角被人扯了一扯,姜霂霖和曲水偏过头向下看去。
  “这位姑娘,你不是要带我去找陈姨母吗?怎么哭上了?”
  这位姑娘?陈姨母?
  曲水一脸疑惑地看向姜霂霖:“他、他不认识你?”
  没等姜霂霖说话,姜宴就回应:“他们在打仗,二位姑娘怎么在这儿哭上了?”
  二位姑娘?曲水恍然大悟,难道姜霂霖同她一样,都是来护这个孩子的?而非她想的那样是带着姜宴出来打仗的?
  姜霂霖确定了她的想法:“我离开庙堂已经六年有余,姜宴早已不记得我。”
  “那你——”
  姜霂霖深吸一口气:“战线太长,拖延时日太久,听闻卢月战死沙场……我愧对于她。于她于大週,我都必须再战沙场。”
  曲水闻言,静默良久。
  再抬眸时,已是坚定的神色:“两条手臂总能凑齐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吧!”
  姜霂霖饱经风霜的脸扬起嘴角:“走,姜宴,娘亲带你打仗去!”
  ————————————————
  “陈华锦,看不出来啊,有你的!”
  陈醉当下就摔了个狗吃屎,吃痛站起来,一边捂着屁股一边指着魏柏的鼻子骂道:“魏涵煦,你他妈能不能别总踢我屁股!我这屁股都被你踢残了!”
  魏柏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双手抱胸道:“这不是看你的屁股长的好看嘛!”
  “滚滚滚!想看屁股找你兄长看去!”
  魏柏闻言急了眼,追着陈醉满院跑起来。
  “夫君啊,瞎说什么大实话,魏柱国的腮红都红到耳根了!”
  追着陈醉满院跑的魏柏停下脚步,扭过头去看看一脸奸笑的素菁。伸出食指在陈醉与素菁之间来回指了一指。
  “你们两个可真是妇唱妇随啊!好,好好好——欺负我魏柏一个人是吧?我叫姜霂霖去!看她不扒你一层皮!”
  陈醉闻言哈哈大笑:“你找她?她现在忙着数她的羊呢,哪有功夫来管你!”
  魏柏先是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双手一摊:“又数羊?”
  陈醉一屁股坐在磨盘上,口中咂摸了一根狗尾草,拉着长音道:“是啊,昨日丢了两只。”
  “又两只——”魏柏的眼珠都快掉了出来,“不是,我说,她那羊都快丢完了吧?”
  “哎——”素菁摇摇头,“将军说羊不听话,不如她的兵好带。”
  陈醉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姜霂霖还给她的羊群练口号来着!魏柏,我待会儿带你去偷摸看看怎么样?”
  “我的羊用你来看?”
  一个声音传进院里来。陈醉急忙从磨盘上下来,躲到了素菁身后。
  “让我牧羊我还要收钱呢!切——”
  魏柏乐得合不拢嘴:“让你再带着姜宴上战场!以后再不敢了吧?”
  陈醉嘟囔道:“我……我……我不是看姜宴都十岁了吗?就带他上战场见识见识!再说了,若不是我、若不是我把姜宴带到战场上,姜霂霖和曲水怎么肯现身呢?她们两个怎么会相遇?你们又怎么知道她们俩个还活着!我、我、我立大功了好吗?”
  “淮夷作乱,你不仅生生逼得两个已经独臂的人上了战场,还差些让她们俩反目!你还有脸说?”魏柏嗤之以鼻,“陈华锦,你爱玩儿就是爱玩儿,别扯那么多借口!”
  “好好好!我承认行了吧!”陈醉双肩一塌,无奈道,“我是觉得打仗太无趣了才带上了姜宴,只是那孩子太能闹腾了,我一个没看住,他就跑了。那我也没办法啊!还有,她们两个打起来可不关我的事儿!那是你魏家挑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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