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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将报废(GL百合)——吕不伪

时间:2024-12-17 07:30:46  作者:吕不伪
  想着,我的手有意地摆动着去探寻类似的形状,可这里阻碍物实在太多了,膝盖下杂乱的不明物体也硌得我生疼。这里不是一个武器库吗?怎么会这么乱?就算没人认真打理,也不该让这些危险的东西乱糟糟的堆在一起啊!
  正抱怨着,我的手忽然打到了什么坚硬而不寻常的东西上。说它不寻常,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上面的雕花,像是扶手。我连忙停下,摸了过去,细细感受着。果然,扶手之下,是一个四方的平面,像是可以坐。
  难道,这就是阿克所说的宝座?我努力在颠簸中保持平衡,又向宝座下方摸去,然后我便失望了。宝座下方是封住的实体,就连正在震动的地面也是一整块,连条裂缝都没有。
  可阿克说,武器和芯片都在宝座下面。
  “阿克?”我发送消息,“怎么找?我找不到。”
  阿克没有回应我,她很安静。看来,在这满是噪音又充满黑暗的房间里,一切都只能靠自己。我收了心,努力让自己静下来,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把椅子上。一摸座位,我竟感受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磁铁。
  是可移动的、大小不一的、方形磁铁。这座位上也不是平面,有一块凹陷下去,同样方方正正的。我试着推了推,忽然明白了:华容道。
  那么,出口在哪?
  我向前探了探,便摸到了椅背。在这座位上,三面都被包围着,唯一没被围住的一面,自然就是出口了。
  人类自以为高明,可这种益智游戏,根本难不倒我。我可是机器人,拥有智慧的机器人。
  想着,我推动磁铁,不过几下,便寻到了最优解。只差一步,曹操便可以到达出口了,胜利就在前方。
  可不知怎么,我的手分明已扶在那块磁铁之上,心却莫名慌乱起来。我在犹豫什么呢?我不明白。这可是关乎阿克性命的大事!而我,竟在犹豫。
  算了,不管了。我一狠心,猛然将最后一块磁铁挪向自己。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地板停止了震动,扰人的轰鸣声消失,头顶的灯也亮了。我也被骤然明亮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只能听到面前的椅子发出了一声响。
  等我好不容易睁开眼时,我便看见面前这把“宝座”下方已向两边侧开了一道门,里面放着一把枪,和一件如同梳子一般的东西。但那东西很奇怪,只有又细又长的九个齿,像是针。
  这就是芯片吗?我忽然觉得头痛,眼前一阵晕眩,不禁扶住了面前的椅子。不、不行,阿克还在等我。
  我强打精神,拿起宝座下面的东西,便连忙回身。这一回身,我才觉得不对。这怎么不是在地下通道?这里……像是在高处。窗外只有几朵白云,安静地飘着。
  阿克还倒在地上,目光呆滞,肢体僵硬。我勉力起身奔向她,一路磕磕绊绊,总算回到她面前。
  “阿克,”我说,“你看看,是这些吗?”我脑子很乱,又很痛,说这话时,心里的恐惧竟没来由地又多了几分。我在害怕什么?我怎么在害怕?
  阿克仍然双眼无神,她有些抽搐,神情动作像极了我第一次见她时那般。“救我,”她说,“救、救我。”她说着,指向了自己的腰腹。
  我愣了愣,大脑一片空白,只看向了她的腰腹。鬼使神差地,我抓住了她的衣服,用力一扯,便在她衣服上撕出一个口子。
  看一看,是熟悉的针眼。摸一摸,里面没有针。可是,这九根齿的奇怪东西,又是做什么的?难道……
  身体里像是传来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咚咚咚的,让我难安。我想要思考,可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得诡异,也变得陌生。明明震动已经停止,我却觉得天旋地转,甚至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一下又一下地从内冲击着我的咽喉,想让我如同人类一般做出不雅的呕吐动作。与此同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离我远去了。
  不行,受不了了,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我真的受不了了!谁来救救我?谁能来帮我?阿克、阿克,作为我唯一的同类,你可以帮我吗?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
  “阿克,”我唤着她,手还在忍不住发颤,“帮我好不好?帮我……”说话间,那怪模怪样的东西,便被我插入了她身上的针孔,严丝合缝。
  阿克忽然间安静了,她不再说话、不再动弹,连故障带来的病态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正要再仔细观察,身后却传来黎之的笑声。她的笑很轻,可我对她太过熟悉,这笑声根本逃不过我的耳朵。
  “黎之?”我连忙循声回头看过去。果然,黎之就站在远处的窗边,一手扶着歪斜的柜子,一手叉腰,站着。她明明在笑,可眼泪已流了满面。
  “你、你要做什么?”我紧紧握着枪,挡在阿克身前,问。可是,就连我此刻说话的声音,都让自己觉得陌生。像是被设定好的话语从我口中自然脱出,而我已不知该如何控制,更早已不知这些话该不该说。我这是怎么了?我究竟是怎么了?
  黎之看着我,用手背迅速地擦了一把眼泪,又问我:“怎么还握着枪呢?是想杀了我吗?”她虽然这么问着,但看起来并不怕我。
  我摇头,却沉默。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为什么我的手里会牢牢握着一把枪?为什么在我面前的,会是黎之?我、我……我像是在保护自己。不对,我究竟在做什么?
  “琬序……”黎之唤了一声,又向我走来。
  “你别过来!”我近乎本能地抬起手,将枪口指向她。我好像很惧怕她,我的心中也的确有一股莫名的、巨大的恐惧。这恐惧笼罩在我的上空,即将压下来,像是要将整个世界如同抹墙腻子一般抹平。而我被陷在深潭里,逃不出去,也死不踏实。我是在害怕自己被报废吗?好像是、应该是,可怎么又有哪里不对劲?我、我怎么了……
  “琬序,你拿枪指着我?”黎之问,“你竟然还护着她?”
  我抬头望着她,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的系统呢?为什么我的程序开始卡顿?为什么在我最需要这一切的时候,这该死的系统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谁能告诉我,我究竟该怎么做!谁来救救我!
  “不、不……”我的嘴唇在动,可声音已不由自己控制了。我现在,是在说话吗?为什么感觉这么奇怪?
  “琬序,”黎之看着我,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地摇头,“我累了,我真的累了,我不知道还能再用什么办法了,我真的累了,很累、很累。这辈子,都过得很累。小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一想到未来,我还是会继续这种生活,就更累了。琬序,我没办法放弃你,可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说着,笑了笑,掏出了遥控器,指向了我。
  “不、不要。”我挡在阿克身前,却没放下手里的枪。这像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我究竟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琬序,”我听见,黎之在叫我,“我真的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可是,对不起,琬序,”黎之说,“我想为自己活一次了。”话音落下,我清楚地看见她按下了按钮。
  “不要!”在她按下按钮的一瞬间,我大叫出声,却仍旧将阿克死死地护在身后,又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我并没有听到子弹划过空气的声音,只听到了一声苦笑。有什么东西落在地上,像是遥控器。我还没反应过来,随即便是莫名的“哗啦”一声,像是窗子被骤然推开,接着便又是一声巨响——
  世界安静了一瞬。
  “达成成就:弑主。玩家已通关,历时23天4小时27分。”这是阿克的声音。
  什么?弑……主?
  我连忙睁眼,却只看到了一扇窗子,被风吹着一下又一下地打在墙上。窗子外只有几朵浮云,窗子里,什么都没有。
  
 
第30章 不是黎之,是我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发病是为什么吗?”同协机器医院里,医生这样问我。
  我垂着眼:“应该是四年前,受伤时。”
  “这是你的记忆,还是你读取的他人记录?”医生问。
  我盯着地板上不规则的花纹,不回答他,只说:“四年前,我扮演机器人。情节是,机器人混迹在人类社会中,意图颠覆。为了辨别这些机器人,专家设计了一场爆破。人类会因为本能而惊吓逃跑,但机器人不会。在那场戏中,我扮演机器人,在爆破发生时,我不能逃跑。”说着,我顿了一下:“然后,出了意外,我受伤了。我知道,在后续诊断中,我的第一次发病记录,被放在了这里。”
  “然后呢?”医生问。
  “然后,就被公司钻了空子,”我说,“我是群演,合同不算完善。公司用我有精神疾病的理由,躲去了一大笔赔偿金,只给了我一点小钱,打发我,但根本不够我治伤。”我说着,抬眼看她:“但我觉得,那不是我第一次发病。”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逃呢?”医生问。
  “我想演好这一场戏。”我说。
  “这些是黎之和你说的吗?”医生问。
  我摇头:“她不知道,那不是我第一次发病。现在想想,我发病,应该是在我第一次手术之后……黎之不知道这些。”
  “第一次手术?”医生问,“具体是哪次?”
  “肩胛骨的手术,”我回答,“你们用金属重塑了我的肩胛骨,并且用了用于机器人的合成皮肤,帮我修补了外观。在我休养期间,公司在赔偿上一再拖延,并且还找了真的机器人来取代我的工作……然后,我才发病了。”
  “你认为自己发病的表现是?”医生又问。
  我盯着自己的手指,忍不住去撕指甲周围的死皮,一不小心多用了几分力气,我的手指便渗出了血。在手术后的三年里,我也没怎么流血。一方面,是我的身体机能下降,连月经都没有了;另一方面,是黎之照顾得太好了,我从来没有磕着、碰着。除了那次,在多字多福公司,我自己割伤了自己。
  “那时候,我想,如果我真的是机器人,就好了,”我说,“这样,我的工作就不会被抢走,黎之也不会那么辛苦,一边工作,还要一边忙着帮我讨回公道。我也不会活得这么累,不用像现在这样,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梦想拼死奋斗,我只需要按照被设定好的程序生活就好了,没有痛苦,只有效率。”
  “一开始,这种想法是很普遍的,”医生说,“但是还不到医疗介入的地步。你还记得,第一次因为这事被送来医院,是为什么吗?”
  我略有哽咽,但还是努力平静地回答着她的话:“我想早点恢复,吃止疼药时,不自觉地加大了剂量,好像不疼就是好了。可是药物会麻痹我的神经,在药物的副作用和心理因素的双重影响下,渐渐的,我失去了进食的欲望,也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但黎之在我身边时,有她照顾,我的症状还没有那么明显。直到黎之出差一周,我在家养伤,病情加重,我再次出现了厌食、无力的症状,没有任何的精神动力让我去行动。然后……”
  “然后怎样?”
  “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时候,我又发病了,不吃、不睡、不动,但周围没有人及时干预,我就这么待着……直到,黎之回来了,”我说,“我们曾经养过一只猫,叫虎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虎子乱钻,卡进了烟囱,出不来。那几天,我不吃不喝,也没及时发现虎子不对劲,连累着它也被困了几天、饿了几天,直到,黎之回来。她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得多。救出虎子之后,她就带着我来了医院,然后,确诊了。公司也终于找到了借口,不管我了。”
  我说到这里,哽了一下。我实在不敢想象,当时的黎之有多么痛苦。我生病了,赔偿也没有拿到,治病却又是一笔高昂的开销。她一定也纠结了很久,才卖出了自己的设计稿给竞争公司,从此背上骂名。这甚至影响了她后来的工作,我想,后来她在工作中多次被打压,应该也和这件事有关。
  “嗯,是的。看来,你很擅长分析自己的情况,”医生浏览了一遍评估表,又问我,“那你觉得,你现在的自我认知水平,恢复得怎么样?”
  “很痛苦。”我说。
  “嗯,那你为什么恢复了自我认知?”
  医生在评估我的精神状态,但这话听起来实在像是审问。我沉默着,不回答。医生叹了口气,又问我:“是因为,黎之去世了吗?”
  黎之,去世?我猛然抬起头,看向她。医生似乎也很不忍,但她还是问了。而我又回想起了那一天——黎之彻底放弃我的那一天。
  在黎之打开窗子一跃而下之后,很快,救护车从远处飞驰而来。我立在窗前,看着地上留下的那一滩血迹,大脑闪出了一片马赛克。我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反应能力,只能站在那里,直到面前的场景消失在我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我曾经看到的画面,是黎之将我从四合院带走之后的画面……
  “吞咽功能障碍,瞳孔对光反射消失,情况很差。”医生说。
  “还有什么办法吗?”黎之像是在哭,但她极力忍耐着哭腔,以至于她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沙哑,像是吞下了一块坚硬的石头,又被石头划破了喉咙,“还有办法吗?”
  “有一项新技术,”医生说,“在她脑死亡之前,在她的大脑中植入设备,刺激她的神经元,维持她的基本活动。那设备是我们参考家政服务机器人主机的设计生产的,在功能上最为贴近人类生活。设备可以联网,监护人有管理权限,可以根据病人的身体状况下达一些简单的指令,比如,让她关机,让她充电。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功能,你们可以自己探索使用。”
  “关机?充电?”黎之不解,“像是……机器人。”
  “就是让她休息,让她补充能量,只不过是用设备系统能听懂的语言,”医生解释说,“充电是真的充电,因为那设备需要电能支持。当然,除此之外,她还必须补充人类需要的能量。因为她现在已失去了基本的吞咽功能,所以我们还得给她插管。但现在技术进步了,她不用随时带着管走来走去,需要的时候自己操作就可以。我们会在她手腕上植入设备,能随时显示她剩下的能量,方便及时充电。这些指令都已经写在代码里,你不用担心。有这最先进的设备,病人会有一些基本的自理能力,照顾起来也会更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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