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秒,贺斯珩以为自己听错。
第二秒,贺斯珩不确定地问:“啥玩意儿?”
谈璟:“你的内裤。”
“……”
贺斯珩被惊得从长椅上跳起三尺高:“靠!你变态啊!!!”
谈璟抬眸看着他,黑眸在夜色中依旧沉静:“和你的望远镜相比,彼此彼此。”
贺斯珩耳根子更热:“都说了我不是要看你的裸体!”
谈璟唇角浅浅勾起:“过程不重要,结果如此。”
就像他指使大王去偷贺斯珩写给谈琬的情书,结果傻狗给他叼了条内裤回来。无论最初的动机是什么,最后的结果导向,依旧逃不脱变态。
贺斯珩半信半疑,重新坐回长椅另一端,与他隔着最远的距离,脸色古怪地问:“你真偷了啊?没事偷这玩意干嘛?”
谈璟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你得去问当事狗。”
“……”贺斯珩简直无语:“它都已经走了我怎么问它?”
就算还在这,这狗也不说不了人话吧?
谈璟一本正经地说:“让它今晚托个梦给你。”
“算了算了,”贺斯珩决定不再计较,“第一天晚上还是让它去找你吧。”
谈璟眉梢一抬:“你连狗狗鬼也怕?”
“……谁怕了?”贺斯珩愤愤解释:“我是觉得你更舍不得它。”
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自然地反方向转过脸,小声嘀咕:“啧,好心当作驴肝肺,我真不该——”
“对不起,”谈璟忽然说,“我狼心狗肺了。”
他突然的道歉反而让贺斯珩怔了怔。
竟然……这么轻易就道歉了?
贺斯珩挠了挠眉毛,纠结了几秒,有些别扭地说:“行吧,勉强原谅你。”
“这么爽快?”
“看在你今天可怜的份上。”贺斯珩强调。
却又听见谈璟问:“那我再道一个歉,也能被原谅吗?”
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了?
贺斯珩又一次体会到这人脸皮的厚度,同时又忍不住好奇心:“你还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损我的缺德事?”
谈璟顿了顿,沉默半晌,才开口:“当初一直没把谈琬恋爱的事告诉你,对不起。”
贺斯珩一愣,转回头看向他。
男生敛着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直直地下垂,他眼窝偏深,瞳孔乌浓,眉眼被刻画的每一笔都浓墨重彩。
路灯的灯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下,落下一个灰色的影子:“我不告诉你的原因,不是想看你笑话。”
谈璟偏过头,对上他澄澈的琥珀色眼睛:“我只是,怕你难过。”
时隔四年才终于诉诸于口的解释。
时隔四年得到的一个道歉。
贺斯珩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舒爽解气,像是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猝不及防的心情占据情绪表的大半。
慢了很多拍回神后,他张了张嘴:“哦……”
意义不明的单音节字,不像是回应。
“哦是什么意思?”谈璟并不满足他含糊的回应,“原谅还是不原谅?”
贺斯珩还真连自己都不知道。
原谅?一句话道歉就原谅了,显得他多好哄似的。
不原谅?人都道歉了,还不原谅,又显得他油盐不进。
贺斯珩抓了抓头发:“我考虑考虑。”
“别忘了,”谈璟一眨不眨注视着他,声音柔软地放低,“我今天很可怜的。”
“……”
第18章 检讨
南北中学的改卷效率很高,月考成绩在第二天早上就出来,贺斯珩毫无悬念的年级第一。
谈璟再次缺考的事已经传遍年级,又让众人咋舌。
二次缺考的谈璟本人也被班主任喊去办公室谈话,听说是家里有急事才缺考后也没追究,但连着两次缺考被视作学习态度有问题,还是让他走了个写检讨的流程。
这不是谈璟第一次写检讨,但仍旧像第一次那样生疏。
贺斯珩看他憋了半天也没写出个屁,压住幸灾乐祸的嘴角:“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你以前不是写过一次吗,还没学会怎么写?”
谈璟懒懒托着腮,签字笔在修长指间转动:“那次不是抄的你的?”
贺斯珩这才想起来,似乎确实是这样。
两人上小学的时候,贺斯珩因为行事张扬,免不了跟人结梁子,被人在背后嘴。有一次,别人说他坏话的时候,就刚好被谈璟撞见。
谈璟那时候还是病秧子一个,却没料也是个刚王,冲上去就干。
自然是没打赢,脸上挂满彩,还好贺斯珩及时赶到,下意识以为他被人欺负,别人主动打的他,于是也冲上去就干。
这次一挑三,贺斯珩打赢了,也把教导主任引了过来。
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谈璟先动的手,因为那几个男生骂了贺斯珩。可谈璟又死活不肯说,他们究竟骂了什么内容,那几个男生也支支吾吾不敢交代。
先动手打人的自然理亏,所有参与打架的人都被罚跑两圈,谈璟和贺斯珩额外再交一篇检讨。
谈璟概不认错,跑一圈就受不了了也要坚持跑完,不觉得自己有错,于是检讨一个字也憋不出来,最后贺斯珩实在看不下去了,把自己的送给他抄。
谈璟写了半天,纸上就多了三个字——检讨书。
贺斯珩又一次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要不要我教你?”
谈璟笔尖一顿,却又听他说:“叫声爸爸,我帮你写。”
他的要求在谈璟的意料之中。
谈璟偏过头,意味不明地问:“你很想让我这么喊你?”
贺斯珩以为他真动摇了,琥珀色的眸子饱含期待:“当然。”
谈璟懒懒道:“那你就继续想着吧。”
贺斯珩:“……”
又被耍了一通,贺斯珩恨恨磨牙:“你就慢慢憋吧。”
*
傍晚放学时分,夕阳染红半边天,暖洋洋的余晖洒在篮球场。
贺斯珩举球往上一投,手臂肌肉拉扯出漂亮的线条,篮球精准投入篮筐。
刚打完一场,他浑身都湿漉漉,额前的碎发被洇湿,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贺斯珩气息微喘,单手叉腰站在原地,嫌弃不带劲的同伴:“周雨,能不能行啊,今天这么废。”
周雨苦着张脸:“我都输钱了,你就让让我吧。”
打球打得口干舌燥,贺斯珩揪着领口扇了扇风,冷笑:“你活该,谁让你压谈璟赢。”
周雨为自己辩解:“我这不是被那个小苹果那一通叭叭给蛊惑了吗?”
贺斯珩不客气拆台:“我看你是被谈璟那张脸给蛊惑了。”
这厮开学那两天就可劲花痴谈璟的脸,别以为他不知道。
周雨反而理所当然:“珩哥,你就体谅体谅我吧,哪有Omega能抵挡住是S级Alpha的魅力?”
他说着就露出一个迷之微笑:“真不敢想象,要是我能被班长咬一口,我会是个多快乐的小O。”
贺斯珩被他这花痴的微笑恶心得浑身都冒鸡皮疙瘩。
他嫌弃地抖了抖,心说快乐个屁,疼着呢。
说曹操曹操到,贺斯珩扭头就瞥见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朝这边走过来。
“哟,检讨写完了?”他欠了吧唧地调侃。
谈璟给他丢了瓶饮料:“托你模范例文的福。”
嘴硬心软的家伙,还是给了他以前写过的检讨范文。
贺斯珩笑了下:“这是感谢费?”
谈璟答得含糊:“分红。”
贺斯珩没懂,但谈璟没给他追问的机会,丢下这句,就转身走了。
贺斯珩一脸奇怪,这家伙是专门来给他送水的?
他扭头,撞见周雨仿佛见鬼的脸。
贺斯珩:“……你这什么表情?”
“我在纠结……”周雨满脸不敢置信,“是该先震撼班长亲自给你送饮料,还是该先震撼你竟然主动给他发检讨模板帮他。”
“不对!你们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难道要跟他AA恋?”周雨捂着心口倒吸一口凉气。
贺斯珩面无表情:“有扳手吗?”
“啊?要扳手干嘛?”
“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有什么黑洞。”
“……”
周雨连连后退,护住自己的恋爱脑:“在撬开我的脑子之前,你先跟我细说分红是什么意思,你跟班长合伙做什么赚钱生意了?”
“鬼知道他说的什么鸟语。”
贺斯珩自己还懵逼呢。
他看了眼手里的饮料,撕开包装纸,压下瓶口盖,玻璃弹珠落入瓶内,细密的气泡在粉色液体中上涌。
贺斯珩仰头灌了一口,冰凉的汽水驱散运动后的燥热,气泡在舌尖舒爽地炸开,清甜的草莓味盈满整个口腔。
草莓味的波子汽水。
好久没喝,还跟小时候一个味道。
第19章 爽飞
月考之后,期盼已久的运动会紧随而至。
不过,在贺斯珩看来,这又是一次和谈璟的比试。
历届运动会,每班都会派出一个学生作为举牌手。为了给自家班级赚足视线,大家默认推选出班上最好看的那一个去当举牌手。
总而言之,这是一次变相的班草竞选。
运动会前一天,一班的学生果不其然在争论贺斯珩和谈璟谁更适合当举牌手,且自然而然地发展成全班匿名投票。
贺斯珩去年就是班上的举牌手,原本对这件事情还满不在乎,但是今年,他势在必行。
不为抛头露面出风头,只为力证他比谈璟帅,比谈璟人气高。
贺斯珩把这当作比考试成绩更重要的比试,也理所当然地觉得谈璟同样会跟他较劲。
然而,到投票时,贺斯珩却瞥见他的那张投票纸上,写的并不是他自己的名字。
贺斯珩以为自己看错,抽走谈璟手中的投票纸,更近距离确认一遍,也更惊讶:“你写的我名字干嘛?”
谈璟坦然:“为了让你去当举牌手。”
贺斯珩有点懵,又为某个猜测而有点小欣喜。
这是不是说明谈璟在他面前自愧不如,变相承认他更帅?
贺斯珩强压住隐隐往上翘的嘴角,清了清嗓子,状似不经意问:“你知道举牌手一般都是班草或者班花去当吧?”
谈璟语气平静散淡:“知道。”
进一步得到确认,贺斯珩已经被爽飞。
看不出这家伙,很有自知之明啊!
贺斯珩正得意时,又听见谈璟说:“很久没见你穿西装了。”
举牌手会被要求穿正装,男生西装,女生礼服。
贺斯珩下巴微扬,轻声哼哼:“明天穿出来帅死你。”
谈璟看着他这副尾巴快翘上天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好,我拭目以待。”
班上四十个人,贺斯珩以二十一票的成绩,成为一班的举牌手。
原本这个票数,贺斯珩是不满意的,但知道这二十一票里,有谈璟亲自承认他更帅的那一票,他已经爽了,另外那被谈璟抢走的十九票,也不在乎了。
举牌手的正装一般是由学校提供,贺斯珩嫌学校提供的衣服不合身,在自家衣柜里随便挑了身量身定制的基础款西装。
运动会当天早上,贺斯珩好好梳洗了一番,对镜系好领结,又随手把顺毛的刘海往后抓了抓,再用定型喷雾一喷,帅气利落的发型就此搞定。
又想了想,把前段时间取下来的黑色耳钉重新戴回耳朵上。
“完美!”
贺斯珩对着镜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神清气爽走去餐厅吃早饭。
餐桌上,贺云朗从经济晨报里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一眼,欲言又止。
“怎么了贺老板,被我帅到了?”贺少爷今天人有多帅,心就有多飘。
贺云朗嘴角直抽:“你是要去上学还是要去相亲?”
贺斯珩被他一噎:“我参加运动会呢,当举牌手!”
贺云朗还是不能理解,语气还带着点嫌弃:“你去年不也当过举牌手吗,也没见你这么骚包。”
舒秋倒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暧昧:“珩珩这是有喜欢的同学了吧?”
贺斯珩差点一口牛奶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妈!您乱说什么呢?”
舒秋一脸无辜,且有理有据:“那你没事打扮得这么帅,不是为了吸引心上人的视线,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这是为了帅死……”贺斯珩忽然觉得“为了帅死谈璟”这个理由也挺幼稚的,索性不说了,“算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
顶着贺云朗和舒秋八卦又暧昧的目光,贺斯珩硬着头皮吃完早餐,出门的时候,还听见舒秋女士在身后给他加油。
“儿子加油!争取早日把人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啊!”
“……”
深深体会到对牛弹琴的无力,贺斯珩已经麻木到懒得再辩解,面无表情走出门,坐上停在门口的黑色宾利。
学校离家里有一段距离,他和谈璟每天上下学都是由家里专车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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