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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罹(古代架空)——李秀秀

时间:2024-12-18 09:28:09  作者:李秀秀
  只不过李然没想到,尽管他已做到了这种地步。父皇还是没有断了要让他离开金陵的念头。
  南稚说,如今别无他法,除非父皇死了。
  南稚说,下手要快,一旦父皇立下旨意,便是回天乏力,他或许此生都无法再踏足金陵。
  他不甘心。
  为了那个位置,他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父皇,太子,皇后。
  李然握紧了拳头,猛地睁开了眼,露出其中的狠绝。
  谁挡他的路,他就杀谁。
 
 
第34章 
  金陵城里大雪连着日子下,没断过天。雪积的厚了,白色埋没了一切。
  腊月见了底,眼见的离新年越发近了。
  除夕前一天,崔子安的父亲兄长回了金陵,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易景明。
  易家早年间也算个大家,只不过后来渐渐便没落了。那时候王家正是兴盛之时。金陵四大家大半风光都被琅琊王氏占尽,称得上是首位。易家依附着王家,也算是风光无限。
  只不过后来将军府背上了叛乱的罪名,王家顺势被先皇打压,世家小辈再无人能出头,说没落就没落了。易家受其牵连,凋谢的更快。易家多出武职,直至今日,朝中的易姓只剩下了那么零星几个,易景明便算是其中佼佼者。
  可虽说是混上了一官半职,易家干的依旧还是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守着边境苦寒之地,离金陵天遥地远的。又穷又受罪。
  崔子安前脚得了消息,后脚就有易攸宁的下人过来叫他去四喜楼。
  崔子安难得的心情好,三言两语将手上的事物交代了下去,然后便驾马从禁军营一路疾驰到了四喜楼。
  他大步走上了楼,伸手一掀帘子,里面几个人一起抬头望他。
  这几个人都是小辈,自幼相识,向来亲近一些。
  易景明先笑道,“子平你这把刀怕是保不住了,子安这个头窜的快,都快赶上你了。”
  “你不是给他寻了好东西吗?”崔子安看了眼人,“他现在还看不看的上我那把旧刀还说不定呢。”
  “好东西?”崔子安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也是刀吗?”
  “今年从胡人手里从得了把好刀,那破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我正好拿回来送你。可别说我这当哥哥没记挂着你。”易景明说完又提醒人道,“你别听你大哥打岔,他就是舍不得他那把刀,赌了又不服输存心耍赖呢。”
  崔子安也只有在大哥崔子平的面前才会乖顺一些,平常那股子张扬跋扈的劲头都藏了起来,自己寻了个空位挨着易攸宁坐了下去。他这才注意到对面大哥显得略有些空荡的右边衣袖。
  刚才的笑意凝在了脸上,崔子安手都握在了一起,他问,“哥,你手怎么了?”
  易景明和易攸宁对望了一眼没说话,席间的气氛一下子冷落了下来。
  近年来胡人进犯不断,边境与洛北都不安宁。王公贵族,朝臣官员都还躺在早些年战无不胜,无一敢犯的美梦里。朝中无人重视,拨下来的银子越来越少。文书写了一封又一封,却迟迟不见回音。战士们吃饭都成问题,拿什么去跟人打?
  洛北守的艰难,崔子平的胳膊就是这样没的。
  最后还是崔子平开的口,他看着崔子安说,“今日我和父亲面见了陛下,陛下体谅我断手之伤,已为我安排好了新的去处。上面旨意已经下来了,让我去八大营当护军校尉。往后我大概都要留在金陵了,也好,还能看着你小子些。”
  八大营原属京营,是先皇在位之时亲自增设的。后来南后掌权,提携起了仪鸾司,皇城里有禁军,八大营渐渐便成了无用的摆设,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其中护军营更甚,顶了个军营的名头,说白了就是杂役军而已。
  而崔子平是什么人,是十七岁就随父亲上阵杀敌,十九岁就封了将军,战功赫赫闻名遐迩的人物。
  “我去找殿下,让他撤旨。”崔子安听罢站起身就准备往外走,却被易攸宁拉了回来。崔子安满心的委屈,忍不住发了脾气道,“拦着我做什么?大哥他守着洛北十几年,刚刚受了断手之辱,人这才刚一回京,南后便急不可耐的要拿下他手中兵权。护军营是个什么地方?残兵败将无用之人也配得大哥去给他们做将领?”
  崔子安正说着,崔子平也发了火,猛地扔出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他站起了身,那截空荡的衣袖越发显眼。
  崔子安个子的确窜的快,现在已然是比崔子平要高出一些了。但尽管如此,崔子平却更显威严,他看着人道,“什么叫残兵败将?什么叫无用之人?你可知道护军营中有多少人是王大将军的旧部?你可知道你口中无用之人那是曾经令胡人闻之丧胆,战无不胜的白袍军!”
  崔子安紧紧攥着拳头,说不出来话。
  他并非有意折辱白袍军,只是一时难以接受才会口无遮拦。困在这金陵的只他一人便罢了,像大哥这般意气风发征战沙场之人,如今失了右手夺了兵权不算,还要被这般折辱。要如废人一般葬送在金陵。这让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是因为我吗?”崔子安突然问道。
  自古以来,世家只求自家屹立不倒,不理皇权之争才是明智之举。若不是因为他与殿下走的太近,南后也不会因此忌惮父亲和大哥,更不会那么着急的拿掉大哥手中的兵权。
  崔子平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拿过了他放在桌边的那把刀。
  “愿赌服输,以后这把刀可就交给你了。”
  那把刀是父亲给大哥的,他那时候很不服气,不服为何自己不能像大哥一般上阵杀敌。但也不敢去父亲面前闹,便憋着气非要让人把那把刀让给他。那时大哥说他还太小。
  “那我长大了就可以跟你一样,成大将军了吗?”
  “我们打个赌,等你什么时候个头高过我了,我就把这把刀送给你。”
  崔子平一边递刀一边道,“太子殿下与你曾是挚友,你想帮他是人之常情。更何况我和父亲本就还欠着太子当年的恩情,这是我们该还的,与你有何干系?只是夺权之路向来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能守住赤子之心的人少之又少。太子要守住天子皇权不旁落他人之手,便不得不走上这条路,他没的选。但你是自己踏上这条路的,往后遇到的处境或许比你今日所尝还要难上千倍万倍,悔恨懊恼是最无用的东西。我们是做臣子的人,择君而栖,要做的便只是忠君之事。其他什么旁的什么事情,思之过多就是僭越。先皇当初也是贤明之君,和王大将军良友知己一般的君臣之谊让多少人称赞不已,最后将军府还不是落得那样的下场,这些还不够你看清吗?”
  崔子安缓缓触摸刀身,然后忽的猛地一把握起,提着长刀一言不发的掀开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易攸宁本想跟上去,却被崔子平拦住。
  “由着他去吧,他此刻心里不舒坦。”
  原本热热闹闹的一顿饭到最后闹的有些冷清,三人站在楼上,看见崔子安骑着烈马在东安大街上近乎发泄般纵马狂奔,一路疾驰而去。
 
 
第35章 
  “行了。”崔太傅手上黑子没落下去,反而扔回了一旁的棋罐里,抬眼瞥了眼面前有些心不在焉的李祁,哼了一声道,“我看你今日也没有这个心思。”
  李祁闻言轻轻磨着指尖的棋子,垂着眉眼依旧没提上半分精神来,嘴上先认错道,“是学生的不好,惹先生不悦。”
  “是因着洛北王的事情吧?”崔太傅端起茶杯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茶沫,抿了一口后问。
  “南后是想将手伸到洛北去。可洛北王镇守一方,这么些年不知养了多少亲信,哪里会是那么轻易撼动了的。反倒是如今崔家日渐势大,那些世家眼里向来容不下出挑的,长此以往洛北王只怕会成了众人眼中的眼中钉,怀璧其罪,手里的兵符成了烫手山芋。南后这么一出,长久来看倒是顺势帮了崔家。”李祁顿了一会儿,看着棋盘上的残局,又轻声道,“这本不是件坏事。”
  “可你又偏偏觉得洛北王劳苦功高,才打了胜仗回京,崔子平还因此失了右臂,是有功之臣,不该得这样令人寒心的安排。”崔太傅嗤笑一声说,“君圣臣贤,歌谣满路。自古以来就不是一件什么易事,何况放到如今的大晋,便更是痴人说梦。南后的确无法轻易撼动崔明在洛北的势力,但向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南后未必就不及你看的长远。她此次看似被逼无奈将成安王驱逐出京,实则只是缓兵之计罢了。一月之余,其中的变故不知会有多少。她是看准了这些事情虽无关痛痒,却可乱你分寸。情义无用,萧远,情义无用啊。”
  李祁听罢无言,指尖的白子握回手心攥紧,转而又轻放进了棋罐里。
  棋子碰过罐壁,发出寂静而清脆的响声。
  自从那夜在毓秀坊端王李游见过苏慕嘉之后,隔了不到两日就差人送了些金银财宝过来,一道送来的还有四个美人和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瞧着就七八岁的样子,扎着两个辫子,大大的眼睛里全是惊恐与不安。
  苏慕嘉瞧了一眼后,抬眼笑道,“王爷的好意我领了,不过这小孩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大人您误会了。”送东西的下人立马笑嘻嘻的解释道,“王爷说她是您兄长当时救下来的,待在府上王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想了想,便给您送过来了。”
  “王爷有心了,那劳烦回去告诉王爷一声,年里日子有些忙,赶明儿得了空我便去府上拜访。”
  “是。那奴才这就回去给王爷复命了。”
  等人走了,苏慕嘉坐着没起,看着小姑娘懒洋洋问道,“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看着人满眼警惕,双手紧紧捂在胸前,没吭声。
  旁边站着的一个美人见状立马上前殷勤搭腔道,“大人不知道,几日了就没见她说过一句话,多半是个哑巴。”
  苏慕嘉闻言目光虽只是淡淡朝说话的人瞥了一眼,眼里的冷淡却让那美人心中忽的一颤,立马便噤声了。
  “没有规矩。”冯管家眼色瞧的快,很快就上前呵斥道,“主子没问你话,多什么嘴?我看你那嘴是不想要了!”
  姑娘家哪见过这阵仗,自知犯了错,立马就跪在了地上。
  “行了。”苏慕嘉出声制止道,“先把人安置下去吧。”
  “得嘞。”冯管家领了命令,又犯了难。苏慕嘉身边一直便没什么人,除了丫鬟下人就是小十三。这宅子也不大,唯一一间像样的院子里苏慕嘉住着。突然来了这么几个女人,还是端王送来的,总不能和他们这些下人住在一起。他犹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转回来小心翼翼问,“那奴才给这几位安排到西苑住去?”
  “西苑不是一直荒着吗?”苏慕嘉坐正了身子撑着下巴抬头问道,“收拾出来又需得一大笔钱,你出银子吗?”
  冯管家被人说的一噎,然后便领会了苏慕嘉的意思,知道他没将这几人放在心上,于是立马道,“奴才们住的那院子地方还多着呢,奴才这就把人安置下去。”
  “等一下。”
  苏慕嘉看着被冯管家带走的一群人说道,“那小孩留下来。”
  其余人一走,屋子里顿时就清净了下来。
  “真的不告诉我名字吗?”苏慕嘉站起身朝人走近了些问。
  小姑娘还是没吭声。
  苏慕嘉也没生气,偏头朝站在一旁满脸好奇的小十三说,“好像真是个哑巴,和你一样。”
  小十三闻言立马变了脸,反驳道,“我才不是。”
  苏慕嘉没管小十三的反驳,继续和小姑娘说话,“那以后你便叫小十四,记下了吗?”
  苏慕嘉说完后发现小姑娘仍然没什么反应,他觉得有些没劲,有些嫌弃的和小十三说道,“怎的比你还蠢,你那时还知道哭呢。”
  小十三听出了苏慕嘉是在骂他,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苏慕嘉正想笑话对方,忽的心口猛的一滞,体内熟悉的感觉让他瞬间收了笑意。
  不出所料,喉间很快涌上一股腥甜,哪怕尽力忍着,还是有些许粘稠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苏慕嘉漫不经心的伸手擦去唇上的鲜血,这时候一直毫无反应的小姑娘忽然哭了起来。她看着苏慕嘉手上的鲜血,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画面,开始不受控的大声尖叫,哭喊起来。
  苏慕嘉下意识的将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然后皱着眉看着眼前突然哭的撕心裂肺的小姑娘。
  “嘘——”苏慕嘉将食指放在了唇上,手上原本的鲜血不在,变的干净如初。他放柔了声音哄道“安静点,我就给你变个戏法怎么样?”
  于是小姑娘开始慢慢抽噎。
  在人的注视下苏慕嘉又重新将手背到了身后,再拿出来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手心里却躺着一块儿枣泥酥。
  小姑娘这下彻底忘记哭了,愣愣的看着。
  小孩子看着眼前的诱人的糕点,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拿了去。
  “那是我的。”小十三有些心疼的看着小姑娘把那块枣泥酥放到嘴里,有些怨念的道。“你什么时候从我身上拿去的?”
  “我没教过你吗,无论什么东西,谁有本事东西便是谁的。”苏慕嘉如是教道,又随口吩咐道,“她往后住我们院子,你去给她把房间收拾出来。”
  苏慕嘉把人安置完,面不改色的让小十三把人带出去。
  人刚一走,他便再也忍不住了。
  转身撑在桌子上,弯腰吐了一大口鲜血出来。
  又来了。
  体内的毒一月发作一次,周回从前每月会给他一次解药。可这次因为周阳阳擅自出逃,周回写信来,说让苏慕嘉务必保证周阳阳可以安全回长安,才会把药给他。
  解药一次不吃也死不了人,只是会折磨人而已。
  据说从前那些被下了这种药的死侍,最后大都是因为不能忍受这种痛苦而选择自我了解。
  苏慕嘉缓缓的蹲到了地上,最后整个人在冰凉的地面上蜷缩成了一团。
  体内像是有千万只虫子在饮血食肉,细碎而折磨的剧痛几乎一瞬间将他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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