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道一路望过去,前面刚好是西沉的太阳,暮色余晖洒落在柏油路上,照映着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
“哥哥怎么出来散步了?”汶家光问。
“随便走走。”岑今山看着逐渐沉入地平线的太阳,表情平和,仿佛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散步,散着散着就遇到汶家光刚好回来,而汶家光也在远远的地方就看到了他。
汶家光提着轻了不少的小布袋,眼皮半耷拉着,腿也很酸,他没扎过马步,突然做这些动作,一双腿可吃不消,走路都摇晃着,身后两个影子时不时碰撞到一起。
走没几步,岑今山拿过他手里的小布袋,在他面前蹲下身,“上来。”
“我好重的。”汶家光觉得最近自己好像胖了不少,有点不太好意思,但奈何双腿实在没力气,最后他还是趴了上去,抱住了对方的脖子。
岑今山背起他,“还是轻。”
说完,他还颠了一下后面的身子,汶家光没有再说话,趴在他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脸庞压在他肩头,像是累坏了。
柏油路上的两道影子重叠在一起,被落日余晖无限拉长。
那道影子的步伐不急不缓,它看上去好似一个人在无边的孤寂中踽踽独行,可实际上是一个人在背着另一个人。
夕阳下有两个人在相依着,这件事无人知晓,只有橘红色的天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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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站后好冷清啊(T▽T)感谢每个愿意看我文的宝子
新文屯屯再放上来,最近入秋转凉了,宝子们注意保暖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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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家光之后再没去过武馆了,因为自那次扎完马步后,回来第二天他的腿就痛得走不动路,早晨醒来想下床,结果发现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站起来后腿直打颤,最后是岑今山抱着他去洗漱的。
“以后要量力而行知道吗?”岑今山抱着他走下楼。
“嗯......”汶家光的头靠在他肩上,闷声应道。
岑今山抱他到餐桌前吃饭,吃完饭周婶给他搽药酒,一整天他都走不大动路,老老实实在楼下坐着,拿着手机和陈潮雨聊天,比起代铭和傅羽书,偶然结识的陈潮雨和他更亲近些,两人偶尔会联系,汶家光也和对方说自己的生活现状,说一切安好,每天和哥哥在一起很开心。
汶家光坐在沙发上和陈潮雨有一下没一下地聊着,晚上岑今山回来了就抱着他去浴室洗澡,当然,是他自己洗的,岑今山只是抱着他进去,他自己坐在小木凳上洗,搓完身子后岑今山再进去抱着他进浴缸里。浴缸里照例丢了个药材包,汶家光的身子缩在宽大的浴缸里,抱着腿坐在里面发呆,他时常泡着泡着就发起呆,总要定好闹钟才行,有时岑今山会在外面敲门提醒他。
泡完澡被抱出来的时候,汶家光问:“我是不是得回学校读书了?”
暑假已经快结束了,代铭申请了国外的大学,和傅羽书同一个学校,过几天两人就要一同去国外读书了,汶家光这才想起自己还没读完高三,别人在教室里奋笔疾书时,自己每天都在无所事事,难免觉得不思进取。
岑今山把他放到床上,说道:“你想去学校吗?不想的话可以请专业的老师在家给你补习。”
汶家光以前在学校总过得不好,加上次的事情,岑今山怕他回学校后回想起来心理会出什么状况,也不想勉强他,只要汶家光想,他还可以再休学一年,但汶家光却说:“还是去学校吧。”
“没关系吗?”
汶家光点头,傅羽书他们都读大学去了,自己还在读高中,总觉得落别人一站,虽然这半年来每天呆在家里很开心,早上睡得饱饱地醒来,不用和不熟的人沟通,跟着周婶打理庭院,睡一会儿午觉,醒来后和周婶在厨房忙活,等做完饭,有时岑今山提早回来,他们一起吃晚饭,吃完饭到书房里看书,晚上相拥着入眠。
日子十分平淡,但他很喜欢,心里很安稳,像飘了许久终于落地了一样。
岑今山摸了摸他的头,“给你换个学校好不好?”
“嗯。”
“之前那个学校,是不是有老师针对你?”
“啊?是,哥哥怎么知道?”汶家光想起以前那个一直有意无意针对他的老师,没想到岑今山连这也知道。
岑今山说:“你同学和我说的。”
话落,他又故意补道:“就是那个说我坏话的男生。”
上次和傅羽书他们出去玩回去后,在路上告别时,岑今山看出来了汶家光和代铭之间有些变扭,当天晚上便问了汶家光怎么回事,他其实有点想象不出来汶家光和人闹矛盾的场景,汶家光总是逆来顺受的,几乎很少生气或者是和人闹变扭,他设想过许多原因,却不想是因为自己。
他还记得汶家光当时的反应,小孩讲完来龙去脉后就握住岑今山的手,急切切地解释:“他说的不对,我说他了,我知道的,你很好,特别好。”
岑今山没想到平日里温良顺服的人会替他出头,心下有些诧异,挑着眉问:“这么护着我?”
“是啊,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汶家光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岑今山看着他脑袋上翘起的一撮毛,又问:“要是我干了什么坏事呢?”
汶家光当时说:“那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他对岑今山有着毫无底线的包容和信赖。
看着汶家光这般全心全意向着自己的模样,岑今山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一个小自己十几岁的小孩这样无底线偏袒的感觉太奇妙了。
现在他又故意提起这件事,果不其然,汶家光脸都皱起来了:“是,之前他说你不好,怎么能这样。”
他还有点小记仇呢。
可假如岑今山后面不提人说他坏话这件事,汶家光其实也不会这么说,不得不承认,岑今山确实很喜欢看小孩护着自己的模样。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下,道:“可以和我说说吗?关于那个老师的事,之前你都不和我说这些。”
岑今山不介意他有小秘密藏着,但他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后依然沉默,这似乎早就成为了他的习惯,岑今山只能一步步慢慢引导他,希望他以后学会主动吐露自己的委屈。
汶家光犹犹豫豫地开口道:“就是那个老师,他好像很不喜欢我,老叫我起来回答些好难的问题,我答不上来,他就一直让我站着......也不是说罚站,就是他在上面一直讲,没有叫我坐下,我只好站着。”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脸往被褥里缩了下,露出圆圆的眼睛,“我这样说老师是不是不大好?我也不是故意不和你说的,只是好像从小到大都这样,我习惯了......”
他没有得到过伸张,从来没有。
小时候遇到这种事,也曾一度认为是自己的原因,是自己太过呆笨,回答不上来问题,所以老师才会这样,但是他心里确实有些难受,甚至怕老师打电话给岑今山告状说自己上课不认真听讲,他逆来顺受惯了,如今岑今山主动问他,他也就有了一点敢诉说的勇气,于是便小心翼翼又委委屈屈地和岑今山说。
听完,岑今山轻蹙起眉,“这不是你的原因。”
“以后遇到这种人,我们可以有很多手段......”岑今山这时候就暴露出商人的本性了,差点教坏了青少年,赶忙收住口,弯起眉眼装出温和和煦的模样:“不,我是说下次遇到了记得告诉我,我来处理,好吗?”
没察觉到他话头转得生硬,汶家光头埋在他胸膛里,瓮声瓮气地问:“嗯,你、你觉不觉得我呆呆的?”
因为腿酸,汶家光泡完澡后没穿睡衣睡裤,难得穿的浴袍,他在床上蹭来蹭去,浴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一双光裸的腿在被褥下和岑今山的胡乱交缠在一起,衣摆都被撩到了腰处,底下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岑今山一只手隔着布料覆在他腰际上,一边问:“有人这样说过你?”
“以前岑与这么说过,说我呆呆的。”汶家光倏地想起以前岑与对他的评价,他不知道岑今山会不会也这样觉得,心里很没底气。
“他还说什么?”岑今山被子下的手摩挲着那细腰,上面没有一点多余的肉,摸起来却温温软软。
“唔......哥哥别挠我痒痒,其实也没说什么,就是说我看起来很好骗。”汶家光抿唇笑着躲了下腰腹上的大手,上面有一点薄薄的茧,摸得他想笑。
啊......那确实。
岑今山心里这么想着,可话到嘴边又变成夸赞:“不,你很可爱。”
他想尽量让汶家光自信点,这是个很乖巧的孩子,他应该收到更多夸奖才对。
对方没有否认岑与说的,也没有赞同,而是说他很可爱,汶家光的大脑几乎被可爱这两个字给填满了,整个脑袋都晕乎乎的,但还保持着一丝理智,他磕磕巴巴地说:“可、可爱是形容女孩子的,我是男孩子。”
话一说完,他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他也不能算是完全的男孩子,毕竟下面长着女生的器官,好像被夸可爱也可以?
见人聊着聊着又开始游离,岑今山干脆真的用手指挠了他痒痒肉,汶家光立马缩起了身子笑得直打颤:“别、别这样,不要......哥哥放过我好不好?”
汶家光不停在床上扭着,想躲避男人的手,浴袍被蹭得要掉不掉的模样,大半个莹白的胸膛都露了出来,粉嫩的乳尖儿半遮半掩在蓝色浴袍之间,像夏日熟透未经采摘的红果一样,在暖色灯光下晃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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