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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阳便将他这些年收集到的模型给时秋看。
中途林扇还进来给他们送了一次水果。
看完了模型，闻阳像是想找话题，又开始和时秋说这几年看到的电影，还有他淘到的小玩具。
最后他躺在床上，看着端正坐在他椅子上的时秋，没忍住拿出了之前在筒子楼里做的钥匙扣。
“时秋，你的手机呢？”他问。
时秋愣了下，“在这里。”
“送你一个东西。”
时秋将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过去，没一会儿，闻阳就递了过来。
只是这次手机壳外多了一串钥匙链，尾部是一个趴着的白色小猫，有点像小圈。
时秋朝闻阳看过去。
闻阳摸了摸鼻尖道，“我看你很喜欢那只猫，但那是宋乐白的，刚好我在店里跟着学了点雕刻，就雕了一只。”
时秋摸着小猫，看的很仔细。
闻阳咽了咽口水，不经意地问他，“怎么样？”
时秋抬起头，闻阳从床上坐起来，拿手想要拦住他，“我跟你讲，绝对不能取下来，这可是我雕了好久的呢……”
时秋笑了下，“嗯，谢谢你，我很喜欢。”
闻阳摸了下后脑勺，桃花眼弯了下。
在闻阳家里待了整整一天，下午五点他们吃完饭离开。
离开前，闻阳被他妈喊了过去，时秋在车里等他。
“妈，你找我什么事？”闻阳怕时秋久等，没坐下。
林扇笑了下，“没什么，就想问问你，你知道小秋的父母吗？”
闻阳不明白她要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答，“他没细说，但他说他父母对他不好，不怎么管他。”
他凑近了点，“妈，咱们多喊他来家里吧。”
林扇想到时秋细瘦的手腕，面上闪过疼惜，但浮现那双特殊的绿色双眸，和好友的如出一辙。
可好友也没说自己丢掉了一个儿子，更何况闻阳也说对方有父母，不是孤儿，一时心中涌上疑虑。
她看向自家儿子，眉眼里皆是对时秋的喜欢，可对方神情却是十分平静，没有一丝喜欢，自家儿子一头热的可能性更大。
她内心叹了口气，“小阳，妈知道你最近参加了恋综，喜欢是要用心去感受的。”
闻阳似懂非懂，笑着点了点头。
“好，秋秋等我好久了，我先走了妈，下次我再带他回家。”
回去的路上，闻阳莫名地想到了走之前他妈对他说的话，自从知道了时秋和程时漆谈过后，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意，满脑子都是程时漆凭什么？
而且他总觉得，程时漆那样性格的人，时秋肯定是被他给骗了，所以才答应对方的表白。
车子在一个红绿灯停下，闻阳看了眼时秋，又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远处天边一团火红，层层叠叠的云朵堆积，被夕阳照射，呈现出一种让人震撼的亮橘色的光芒。
突然间他开口，似乎是无心的一句，“程时漆还是挺喜欢你的。”
时秋怔了下，转头看向他这边。
闻阳说完就后悔了。
恰好红绿灯过去，他看着前方开动车子。
车子短暂地陷入了沉默。
那天之后，程时漆开始察觉到，时秋在躲着他。
自从他知道时秋恢复记忆后，他们就没有好好谈过。
一开始时秋瞒着他，等他察觉出来后，又发现对方想自己处理裴清泽容焱他们，便也没有插手去管，只想着等他完成这些，回到别墅后再好好地谈一谈。
其实他也很忐忑，害怕想起所有记忆的时秋会如同上一次一样，一言不发地消失，让他怎么找也找不到。
这种恐惧折磨着他，让他想要迫切地去问时秋，或者将人守在眼皮子底下才好。
他也想过是否和去了闻阳家里有关，让助理查了下，在看到闻阳和父母其乐融融相处的照片，程时漆心蓦地疼了下。
他总觉得时秋在这个世界里得到的太少，牵扯也少，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
他害怕时秋是不是会离开？
可能就在某一天凌晨，或者某个早晨，提着少少的包袱，一言不发地离开。
他不止一次做过这样的噩梦。
他俩之间的氛围，不仅别墅里的人感受到了，就连直播间的观众都看出来了。
「不敢想，别墅里的氛围有多沉重」
「为啥秋秋要躲着乘十七呀？」
「可能是体面的拒绝？」
「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就是从去了闻阳家里后开始吧」
程时漆一开始还强忍着，后来就直接想要堵人，但时秋总是能预知他的想法，提前走掉了。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甚至还有流言传出是两人吵架了，更离谱的是，还有人开始深扒恋综刚开拍时，说当时他们不和才是正常的，后边都是剧本而已。
越说越离谱，但别墅里的人都没管，至于导演，当然是乐见其成，刚好省了一大笔宣传费。
其实两人面都没有见，最后还是程时漆忍不住直接在早上守在时秋房间门前，等着他出来。
时秋早就猜到了程时漆会来找他，没想到这么快。
程时漆好似知道他的想法，硬生生被气笑了。
“为什么躲我？”
时秋抿了抿唇，不知道怎么说。
如果他说他想回去，不想再给你造成误会，说不定程时漆立马如同上次得知自己失忆了那样，拉着自己国内国外的医院跑，觉得自己得了什么怪病，或者又是认为自己记忆错乱。
可他确定自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而他穿书这件事情，也不能被闻阳以外的人的得知。
在他思索的时间里，程时漆慢慢靠近了他，眼眶通红，“你是不是还想离开。”
语气嘶哑，明明低低的一声，在时秋心里却宛如炸雷。
他惊骇地抬起头，是被发现了吗？他是怎么知道的？
程时漆看到他这个表情，眉眼沉下来。
肩膀被重重抓住，时秋微微抬头看向程时漆，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又低下了头。
下一秒，程时漆一只手捧起他的脸，不给他任何逃脱的机会，低头亲下去。
感受到唇上的柔软，时秋蓦地睁大眼，这还是在别墅里。
他使劲推开对方，程时漆却纹丝不动，重重贴着他的唇，甚至还有往里的架势。
时秋逐渐不能呼吸，绿色眼眸泛起一层水汽，面露祈求。
程时漆松开了一点。
时秋抓紧喘了口气，然后说，“我们进去说。”
俩人还是贴的很近，程时漆听他说，偶有温热气流撒在唇瓣上，他偏了偏头，又下意识用唇摩挲了下，突然察觉到身后好几道目光，终于推开门，带着时秋进去，关门时，他视线特意偏向了某处，随后又收了回来。
而那一处，刚好站着宋乐白、容陆以及夏和三人。
刚刚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他们三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
宋乐白看到这样一副画面，手脚僵硬，神情要哭不哭的，随后跑出了别墅。
脚步声消失后，容陆依旧盯着那扇门，夏和视线漂浮，耳廓浮上一层粉，脑子里止不住地去时秋被亲时，素来清冷的脸上布满红晕，整个人看着很乖，也让人……很有征服欲。
因为在看到时秋被亲的那一刻，他就有了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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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啦！
明天见！
第52章 他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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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天奶我看到了什么？！」
「快来个人, 让我知道刚刚乘十七亲秋秋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是已经谈上了吗？我震惊！」
「不对啊，不是在小筒子楼那里吃瓜，他们分手了还没复合吶」
「不是, 前段时间到底是谁造谣他们之前是演的来着？乘十七这性子真的是能演出来的吗？」
「我怎么感觉更像是小情侣闹矛盾了……」
「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所以裴清泽他们就都离开了？」
「裴清泽是一码事, 他们应该还没在一起吧？但是看秋秋的动作又不太像？」
「好好好，继续吃瓜」
「你们难道没发现吗？刚刚宋乐白容陆夏和也在」
「好家伙, 这……」
「哈哈哈哈更刺激了」
……
别墅隔音很好, 门被关上后就听不见里面的声音了。
夏和缓过来后，看向旁边一动不动的容陆, 说, “你应该不知道吧？他们之前谈过, 我来这里就是程时漆用来膈应裴清泽的。”
容陆手插进口袋里, 闻言不以为意, 嗤笑了下，“相比起这些, 我看到的是未来，是以后的合拍。”
他偏头看过来, “既然已经分过手，那就说明不合适。”
夏和眨了下眼, 视线移到那扇被关上的门上, 不说话了。
他突然想起前些天从小筒子楼回到别墅时, 程时漆对他说让他离开的事, 他想了很久，和老父亲通了电话。
然后驳回了程时漆的想法。
他想继续待在别墅，拍完恋综。
因为他也这么想。谈过又怎样, 既然分手了, 那就说明不合适。
那他也有机会。
*
门内, 时秋舌尖舔着那块被程时漆咬破的唇肉，打着商量。
“可以不亲了吗？你咬到我了。”
程时漆眉头一皱，上前一步，弯腰想要看他的伤口。
这姿势有点危险，时秋怕他又亲了上来，偏头躲开了。
程时漆手一顿，眼睛死死盯着他：
“不让我亲，那你和我保证，不会离开。”
时秋手指蜷了蜷，不知道该怎么和程时漆说。和程时漆待在一起的几年里，足够他了解对方是什么样的性格。
天之骄子，不管做什么都很优秀。但唯独少了共情力。
哪怕和他说了，他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愧疚执着，甚至想过回去。
程时漆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眼眶弥漫着浓厚的紧张担忧。
时秋上前一步，摸了摸的他头发。
“你不要着急，等我好好想一下，我再告诉你。”
从参加恋综以来，时秋很少服软，自从恢复所有记忆以来，更是一个人扛着一切。之前还有裴清泽他们让他转移下注意力，如今他们走了，时秋就忍不住想这件事情。
程时漆也察觉出来了，但时秋不想说的，他也没有办法，只好通过这样的方式来逼迫他，可惜时秋还是不愿意说出来。
但被这么摸一下，心里的不爽焦躁瞬间被抚平。
他得寸进尺道，“那再抱一下。”
时秋还在犹豫，程时漆就已经微微弯腰，朝他抱了过来。
大手揽着纤瘦的腰肢，手指克制地停在起伏的上面，程时漆头埋在时秋的脖颈里，重重吸了口气，感觉这才活过来。
时秋任由他抱着，过了好几分钟，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了，才挣扎了下。
程时漆意识到不能再抱下去，只好依依不舍地放开。
*
这一天里，容陆和夏和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说他们看到时秋被亲的那一幕。
闻阳早上出门去了趟学校，晚上才回来，自然也没有察觉到。
时秋心情不是很好，早早就睡了。
这一晚上，他又做梦了。
梦的开头如同每一个童话故事一般温馨，时秋成功地陷入进去。
做完手术回家时已经半夜了，每天都是如此，唯一不同的是，那天是他的生日。
心血来潮去了便利店买了一个小蛋糕，坐在外边的小桌子上吃掉，路边刚好摆了一辆垃圾车，他走过去扔掉时，刚好遇到垃圾车主人。
粗糙的脸庞，发白的头发，年过半百，看到他扔掉的盒子，特别热情地对他笑了下。
“今天生日啊？”
时秋愣了下，没回话。
他在很长的岁月中，除了和病人护士有过沟通，也就只剩下偶尔来找他的闻阳。
这还是他这么多年，在一条街都遇不到一个人的凌晨，有人主动和他说话。
还是带着关心意味的。
在他怔愣间，那人已经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温热的鸡蛋。
“生日要吃鸡蛋啊，无病无灾顺顺利利。”
时秋僵硬地握着手里的鸡蛋，许久才说一句，“谢谢。”
随后他又往包里翻了翻，发现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礼的后，只好将手里买的还没开封的矿泉水递给了对方。
后来，时秋也在想是不是薛定谔定律，之前从来没见过，怎么自从那次之后，他们总是能在夜间碰到。
地点位置还都不一样，有时是在躲雨的超市里，有时是在暖黄的路灯下。
时秋总是会在偷偷溜走的时候被对方喊住，然后尝到了对方制作的味道独特的咸菜、咸鸭蛋、放了葡萄干的馒头等等。
卖相不好，但味道还不错。
再之后时秋也会买一些东西放在包里，然后过去的时候，作为食物的交换给对方，就会得到一句，“怎么又破费，阿姨这些东西都不要什么钱……”
他不爱说话，也没有提到自己的职业，直到他们在医院碰上。
梦里主人的情绪也会影响光影，明明医院大半天都是明亮的，雪白的瓷砖和地面，永远打扫消毒及时的床铺。
可梦里的医院却变得十分昏暗，对方在看到他那一刻，宛如看到了救星，沾上血的手指紧紧抓住他的白大褂，周围声音嘈杂，嘶哑哽咽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入耳中：
“求求你，救救我儿子——！”
“救救他吧！！！”
“他才二十五啊！！！！”
……
不要再想了，不能再往后了，时秋迫切地希望自己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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