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触手怪进入恋爱游戏》
《宰x4》
第2章 等身手办
拆掉一个快递没花多久。
地板上胡乱堆放着纸箱的碎片和里面垫着的泡沫海绵,太宰治对着里面那个“易碎品”陷入沉思。
那是一个漂亮的娃娃,冰冷温润,触碰到他就猜出了材质——约莫是类似陶泥,部分应该是空心的。是一位瘦弱的青年,棕发,阖着眼,看得出来浑身上下没什么肉,锁骨的地方尤其突出。
苍白美丽,且非常精致逼真,连发丝和睫毛都模仿了,仔细一看连人体最微小的部分都做到了真实。扫开柔软的发丝是一截耳垂,太宰治甚至在隐蔽的地方看见了细小的疤痕。
完全和真人一样,又和真人等大,这样的娃娃定制起来价格一定昂贵极了。
唯一的问题是。
这个,没有穿任何衣服的娃娃。
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已经不是接近复刻的相似了,这就是他。太宰治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一点,因为某些极小的伤痕也和他一模一样。双胞胎也无法做到如此的地步。
任何的工艺都无法做到如此真实的技术,所以这一定和某种超自然力量相关。
有人大费周章制作了一个他的等身手办,又寄过来,太宰觉得这恐怕是本年度最好笑的恶作剧了。
他把沉重的娃娃抱出来,成功在底下找到了另一个包裹。
拆开。
那是一套黑色西服,和一条红围巾。
……
“你知道如何杀死太宰治吗?”
“这……他防备心太强了。”
“是的,他就像猫一样,所以……”接下任务的人冷漠地叙述,“要勾起他的好奇心。只要够有趣,他就是那种明知道前方是陷阱,还会一脚踩入的人。”
“所以你做了什么?还有,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成功让他露出了某种癫狂危险的笑意:“我的能力吗……十分邪典,你真的要听吗?”
“当然。”
“我可以制作陶俑,没有灵魂的陶俑,用某种不太常见的材料。”
“这……做了有什么用?诅咒本人?他不是对所有异能力免疫吗?”
“你猜。”标志谈话休止的句子落下。
……
“啊。”
太宰治感叹了一声。
他大概明白一些了。
这人偶……他把它放在沙发上,没给它套衣服,因为那没有生命的胳膊实在是太僵硬了,怕不是抬起来就要折断。
而且他微妙地不想瞧见那套黑西装。
Mafia首领呀。
平行世界的自己。
真有够出息的。
“睡着了就是好啊。”太宰开了两瓶清酒,“我也想陷入永恒的安眠。”
人偶自然不会答话。
就算它看起来再真实,它也只是个空心的陶人。手搭在大腿上,微微侧过头去,细软的棕发垂着,纤长的睫毛上落了灰,太宰凑过去给吹掉了。
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太宰用手指描摹它的脸部轮廓,又一点点摸下去,仔细检查一遍它的身体。他不是江户川乱步那样一眼可窥见全部的痕迹学大师,也不是森鸥外那样对人体掌握细致的医师,但当他真想要从一具尸体……
哦不。
人偶。
当他下决心要对一样事物投入全部的精力时,他和真相之间的那层隔膜,几乎是不存在的。所谓常人难以企及的领域,只是他微微打起精神时的玩具。
太宰略有点微妙地看了会儿人偶的那张脸,他最擅长玩弄人心,于是在每张脸上投入的时间也最长。
该说不说……
他自己长得还真可以。
太宰完全不觉得当下和自己模样的人偶面对面坐在沙发上这个场面恐怖,他只觉得有趣。甚至有闲心在检查完全部后拿出手机,凑过去以jk少女的活力拍了张漂亮的合照。
当然是他单方面漂亮。
他们就像双生子一样。
国木田见到了一定会吓一跳的吧?一定会一边搓着鸡皮疙瘩一边后退,脸上显现出好玩的神色。欺负他实在是太有趣了。
“真可怜啊。”太宰治又摸了摸人偶的发顶,“就算是你,也没有算到会以这种形式被送到我面前吧。”
“说不定,在你的世界,你已经达成了长久以来的愿望,见到了三途川的风景。”
他的声音很懒,喝了些清酒解闷,有一搭没一搭地絮叨着,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太宰治才不信这个人偶做出来就是为了好看,它身上一定有什么他不清楚的秘密。
“笃笃笃”
厚实的带有回音的闷响,是太宰曲着手指敲了敲人偶的脑壳。那双漂亮的鸢色眼睛睁大了:
脑子居然是空心的!
那这个太宰治动起来又有什么用呢……空有一副好看的皮囊。
总不能是用作……那方面的吧。
它也不够软啊。
既然是空心的,那么里面藏有窃听器的可能性便存在,太宰皱着眉思考片刻,终是放弃了敲开人偶脑壳看一看的想法。
一来这个人偶看起来完全是一体的,不可拆卸,坏了估计也不可修复,二来……敲裂自己的脑壳总感觉怪怪的。
“无聊啊。”他又喝了一口清酒,这种酒精度数不高的饮品几乎可以当水喝,他比常人更难进入那种酒精麻痹神经的飘飘然,“你什么时候会醒来呢?”
原先刚下班的时候,才日落,暖黄的光线由地板反射至整个房间,苍白的人偶看着还不算可怖。
此时暗下去,太宰又只打开了一盏冷色调的日光灯,人偶的脸上便萦绕着一种白到透彻的荧光——完全是死人白。
也不知道是光影错觉还是什么,太宰治靠在人偶边上喝酒的时候,那死人白的脸上,鸦羽似的睫毛忽然颤了颤。
就像是一个久病未愈,昏迷许久的植物人,马上就要从无尽的梦魇里醒过来了。但在那之前,他仍需要和笼罩自己的黑暗纠缠。
“诶。”
太宰治注意到了那错觉般的小细节。
他更起劲了。
他放下酒杯,凑过去几乎和人偶面贴面,轻柔的呼吸带着酒意,拂动了发丝。于是他清楚地看见,人偶的眼睫毛真的颤了颤。
在太宰治的注视下。
它睁开了眼睛。
无机质的鸢色眼珠子没有聚焦,仅仅是维持在睁开这一动作。漂亮是漂亮,也更像恐怖片的场景了。
太宰心里却有了一种奇妙的感受。
因为他,这具空壳才有了生命。
那么……要让他完全醒来,需要做什么呢……如果只是气息靠近就能做出反应,那更近一步呢?
太宰治不介意于对自己下手。
……
他尽可能地把气息,乃至某种更玄妙的东西灌进这个空壳。
太宰能感受到这一动作对他带来的影响。
陶泥制成的人偶在愈发灵动、柔软,而他本人则是感受到了一股难熬的疲惫空乏,那疲惫感来自比骨髓还要深的地方。
唔……也许是灵魂。
这似乎触摸到了灵魂的范畴。
就像是把生命共享,将灵魂分割,太宰治垂眸等待,等待结果。
他有些许疑问,需要见到活着的个体才能得到解答。
……
于是太宰看见那无神的眼珠子移了一下。
光落进去,带来水润的光泽。
与此同时,寂静的房间里,被暂停的生命重启时的第一次呼吸、第一声心跳,是那样清晰。
太宰治发自内心地笑了——这个玩具看起来还没有损坏。
紧接着,笑容凝固在他脸上。
血顺着人偶苍白的小臂往下滴,它毕竟还处在生物与非生物之间,手指还未软化,硬得像是什么钝器。
而现在。
他正在被这钝器剖腹。
作者有话说:
#弄脏首领宰的代价#
解释一下,设定方面是借了点犬夜叉的设定再加上魔改,桔梗复活就是被人挖了坟取出骨灰烧成陶俑,结果她的灵魂已经投胎成戈薇,在彻底复活时便出了差错。
其实……就是活死人嘛。
我不管,这是手办,会动的手办~
但是此时太宰并不知道他到底和什么东西贴贴了,那可是骨灰啊(思索)
#他好重口#
第3章 哲学三问
医院的病房在傍晚总是格外宁静,宁静到有些无聊。
刚从ICU里出来的青年仍旧陷于昏迷,苍白地躺着,安详极了。
整个房间里只有点滴微弱的声音。
国木田最后往病房里看了一眼,落到那被夕阳染上霞色的输液管上,无血色的手背和青紫的经络格外扎眼。
他转过身,暗暗叹了口气。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那天。
他还是放心不下,敲响了太宰治公寓的门,也许这也在太宰治算计中,因为他要是晚到几分钟,这人就要死于大出血了。
在门外,他就已经嗅到了过于浓烈的血腥气。
国木田当场变了脸色,摸出备用的钥匙,冲进公寓——
血色在地板上蔓延,他熟悉的搭档正躺在地板上,一只手捂着肚腹。
做出这一切的凶手……就趴在太宰身下,同样昏迷着。
国木田一边摸出枪警惕,一边试探了一下太宰的心跳和呼吸,确认存活后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冷静地报出了地址和情况。
房间里应当是没有其他人了。
国木田稍微松了口气,看样子,太宰应该是把凶手解决了……呃,同归于尽。
他扶起太宰,准备先给搭档做一点止血的急救。
他看见被太宰压在身下那人的脸。
……
吧唧。
……
是国木田松了手,太宰掉回血泊里,两点血渍甚至落到了他的皮鞋上。
国木田独步,完全宕机了。
两个太宰治!
一个还没穿衣服!
还那么多血!
那、那……
正试图加速运转的宕机大脑里闪过几行字,最后定格:
救命要紧!
……
总之不提国木田那天的三观碎得有多猛,太宰治这个生命力超绝的人类个体,在医院的及时抢救下,还是没能见到三途川。
只是陷入昏迷,虚弱得不像话。
数次病危通知让侦探社的人接近三天没睡好觉,那同样被送进医院的“凶手”,分裂出来的第二个太宰治,一时间竟没有什么人关注。
江户川乱步除外。
但乱步先生只看了一眼,仿佛是得到了什么信息一样,他不再关注那个睡着时若人偶一样的太宰治二号。
“虚弱的原因,不是因为大出血。”他只这样说。
“他也是太宰。”
乱步猫一样的绿瞳显得他很冷,冷静的声音,冷漠的决断。
“不用管他。”
说是这么说,可不能真的不管。太宰治二号的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只是莫名虚弱,躺了足足一天才起来。
最要命的是,在国木田紧张的目光里,那茫然的眼睛缓缓眨了一下,抖落了几根发丝,也抖落了更重要的什么东西。
“我是谁?”
“我在哪儿?”
“你是谁?”
喑哑的声音带来的三连问直接把国木田击倒了。他捂着心口,愈发疼痛的脑仁在叫嚣:
这次太宰治醒了一定要问他要精神损失费!
太宰治二号傻得出奇,只知道看着窗外发呆,国木田好声好气解释了半天太宰治是谁,你大概是谁,我大概又是谁,发生了什么,现在又要做什么。
他自己都要把自己绕进哲学三问了……
他讲得口感舌燥,拿起病床边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深深地吸气:
“明白了吗?”他想着太宰治这人拥有绝顶的智慧,即使失忆,这一番解释应该也能让他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也是太宰,而且你把另一个太宰送进ICU了。”
哪知道这个太宰治二号只是动了动脖子,几乎没什么肉的胳膊抬起来,苍白的指尖无力地指了下窗外,很难想象就是这双手捅进了太宰的肚子。
“夕阳的颜色很好看。”
他说。
国木田独步,眼前一黑。
在国木田觉得自己要进icu的前一刻,他看见这位二号,很轻微地勾了勾唇角,那是他分外熟悉的微笑,太宰治每次捉弄人都喜欢这样笑,很欠揍。
这人果然也是太宰治。
失忆了也带着捉弄人的本能吗……不,还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失忆了。
仿佛知晓国木田的想法,床上的太宰治收敛了一下笑意,用没什么情感的声音叙述,就像这件事与他无关:
“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
指尖敲了敲太阳穴。
“这里,空荡荡的。”
国木田不知道他说的空荡荡是物理意义上的空荡荡,否则他还要再度裂开一次。太宰治二号没被送去做其他检查,要不然他此时应该上生物学的报纸了,这具空壳完全由神秘学的力量支撑着。
不明真相的国木田只觉得太宰这模样竟有些脆弱,打心底滋生出一点微末的怜惜,又软下声:“要是想不起来,就别太纠结了。慢些时候总会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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