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噩梦傀儡师[无限]——尘酒不是玖

时间:2024-12-20 19:29:00  作者:尘酒不是玖
  看来他们自己是辨别不出来了。
  谢铭迟叹了口气,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没再说话。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赝品,哪还能说服别人呢?
  但这是万无秋的傀界。
  魂线在他身上,这个傀界不是由他来解,而是由万无秋找到傀界。
  也就是,找到谢铭迟。
  找到身上真正有他魂线的谢铭迟。
  办法绝不是一个个把“谢铭迟”们的心剖开来确定,只能让万无秋自己来辨认。
  他在哪?
  他认得出来吗?
  谢铭迟心里升起一阵无底的害怕,他怕万无秋认不出自己,又期待万无秋快些来,亲口告诉他,他是真的。
  可又怕在万无秋辨认之后,彻底确认他是个赝品。
  那时候,他就会消失。
  连同他那些酸甜苦辣的记忆,永远消失。
  他害怕极了,只能垂下头去,焦躁地揉着自己的手腕。
  雪原中不断有人进来,屋内的人一遍遍证明着自己,谢铭迟跟着他们,到最后都近乎麻木,心中掀不起什么波浪。
  直到又一次敲门声响起,依旧是最后进来的那人去开门,但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谢铭迟感受到一阵不可能来自雪原的灼热。
  滚烫得像岩浆。
  屋内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感觉,大家纷纷站起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迟迟没有等到刚才那个谢铭迟带新来的人进来。
  “怎么回事?他们人呢?”
  “有谁看见刚才那是谁吗?”
  “没有……太远了。”
  “那好像……是万无秋,”有一个谢铭迟说道,“我看到了他的影子,是他的。”
  谢铭迟沉寂如深潭的心再次活跃起来,很多人像他一样站起来,朝门口望去,却没有见到万无秋的影子。
  连刚才去开门的那人都没了踪迹。
  忽然,在大厅的中央,凭空出现了一个透明的、云雾缭绕的光球。等到云雾散去后,那上面竟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里面的场景和他们所在的地方完全不同。
  是泮宫。
  不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万无秋,一个是十几岁时的自己。
  谢铭迟回忆了一下,这个时候,他应该刚进泮宫没多久,因为不远处的田公子还拄着拐,俨然一副伤还没养好的模样。
  而他正站在泮宫门口,嘻笑着朝远方的人打招呼:“阿无!快些快些,我专门去外面买了馅饼,是你最爱吃的那家!”
  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画面中出现了万无秋的身影。
  他明显也被面前这一幕整得头脑发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记得,自己是要去找傀界的。
  要去找到他的阿迟。
  现在就有一个阿迟在他面前朝他招手,但他却从心底里觉得奇怪。
  犹豫片刻,他走上前,接过“谢铭迟”手里的馅饼。
  馅饼是热的,烫意透过包装的纸袋传到手上,像极了他刚才穿过的那片火山岩浆。
  万无秋抿了抿唇,然后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
  是谢铭迟的脸,嘴角的弧度,看向他的眼神,都和记忆中该有的样子别无二致。
  万无秋踌躇着开口:“你……”
  “你先别说话,”面前的人说着,脸上带上了一丝紧张,但还是极力用笑容掩盖住,“你觉得,我是谢铭迟吗?”
  万无秋沉默了,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谢铭迟”说:“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我希望我是真的,阿无,你明白我什么意思吗?只有你才能辨认出来对吗?你一定能认出我来对吗?”
  万无秋迟疑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面前的人脸上显露出凄苦:“那……那我是真的吗?”
  长久的无声之后,万无秋摇摇头。
  那人问:“是……不知道的意思吗?”
  他心里还藏着一丝侥幸。
  “不是,”万无秋抬起头,看着他,斩钉截铁道,“你不是他。”
  随后,赝品如白烟消散,甚至没来得及留下一句话。
  场景迅速变化,这一次,谢铭迟看到的光球中的地点是万府万无秋的院子里。
  与此同时,房间里有一个他惊呼:“少了一个人!我旁边这个人突然消失了!”
  谢铭迟朝那边看了一眼,很快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所有在这个大厅的人,都会一个个消失,到万无秋面前,由万无秋辨认真假。
  如果被万无秋判定为假,那么这个人就会像刚才那样消失。
  现在轮到了第二个。
  谢铭迟心里紧张起来,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突然消失。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的见到万无秋。
  万一他认错了怎么办?
  谢铭迟坚信万无秋是世上唯一一个能在这种情况下认出自己的人,但同时,他又会不由自主去像认错的后果。
  明明在进傀界之前觉得死亡也没什么,但真的亲眼见过那样轻飘飘的死亡,害怕才如洪水般淹没上来。
  与此同时,还不断有人自雪原上来,进入大厅的不少,而选择冻死在外面的也不少。
  那个尸体堆成的小包,现在已经成了一座小山。
  人太多了,用不了多久,大厅中的人数就会超过三百、四百……
  只要万无秋没认出来,复制品就会越来越多。
  也许多到最后,他自己都会混淆真实和假象,分不清自己认识的那个谢铭迟究竟是谁,甚至可能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一遍遍地确认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爱人。
  也许会有这么一个时刻,万无秋心中会突然觉得——面前这个难道不就是我真正的爱人吗?
  到那时,他们两个都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万无秋,万无秋……
  谢铭迟在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默默祈祷。
  一定要认出他,一定不要忘记他。
  不管真实的谢铭迟是不是他,他都一定要出去。
  ……
  雪原不分白昼黑夜,光线不会移动,没有任何可以计时的工具,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到这里究竟已经过了多长时间。
  也许是三天,也许是一星期,也许是一个月。
  也许已经过去了一年两年。
  所有人都在煎熬,不知道何时自己才能迎来解脱。
  谢铭迟盯着光球上的场景,疲惫已经深深笼罩了他,但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
  大多数时候,万无秋只要和“谢铭迟”说几句话就能确定他的真假,但也有些时候,他会多观察一些时间,从和他相处的细节上判断。
  谢铭迟看不出他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在他看来,万无秋总是毫无征兆地判断了对面人的真假。
  大厅中的人在慢慢减少,雪原上的人却还在不断涌进来。
  这大厅似乎永远不会被新来的人填满,会自己变大似的,他们每个人从头到尾都有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空荡地看着一切。
  有些人熬不住了,觉得自己一定是假的,就悄悄离开了大厅,到外面那座尸山边上等死。
  所有的一切,周围的人,连同空气,似乎都能把一个人压死。
  “你不是他。”
  万无秋再次判下了一个复制品的死刑,像之前许多次一样,光球中出现了白光。
  谢铭迟知道,那个复制品消散了,现在,又要有一个“他”到万无秋身边去了。
  只是这次,他觉得这道光线格外刺眼,似乎整个笼罩了他,灼烧得骨头都是烫的。
  心中有一个预感在不断膨胀,催着他快些睁开眼睛。
  看到自己还是小孩的模样,但已经不再身处大厅时,那股密密麻麻的恐惧再次爬上心头。
  轮到他了。
  万无秋很快就要来辨认他了。
  谢铭迟紧张地抓住衣角,眼神四处看着,寻找那个身影。
  很快,他听到了什么声响。
  转过头,原来是有人打开了万府的大门。
  是万无秋。
  而且是没有同样变小,依旧是二十多岁模样的万无秋。
  四目相对后,万无秋像曾经许多次那样,走上前来,却什么都没说。
  谢铭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眶有些温热,问:“你……你觉得我是真的吗?我是真的,还是复制品?”
  等了很久,没有等来万无秋的回答。
  只有他伸来的手。
  “可以陪我烹一壶茶吗?”
 
 
第191章 烹茶
  从前, 谢铭迟陪万无秋烹过很多次茶。
  受万夫人之命,万无秋得把烹茶煮茶的技艺练得炉火纯青,谁都挑不出毛病, 哪怕是皇帝喝了, 也只会赞不绝口的那种。
  但万无秋其实不算喜欢茶, 只是因为他烹茶时谢铭迟会翻墙过来,怕打扰他所以只会静悄悄地看着他, 所以他经常练。
  每当隔壁院落传来扑鼻的茶香,谢铭迟就知道自己该去陪陪这个可怜蛋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万无秋的院子里先传来茶香, 而是他伸出手来,想要带着谢铭迟去看他。
  谢铭迟犹豫了片刻, 又问了一次:“你判断不了我是真是假,所以要和我再相处一会儿吗?”
  万无秋没有回答, 那只手依旧伸到他面前:“去烹茶,好吗?”
  谢铭迟低了低头,没去看他的脸,伸手把自己缩水的手放到万无秋宽大的手掌里, 轻声说了句:“好。”
  如果他是真的, 这只是陪万无秋度过的又一段时光而已。
  如果他是假的, 那就当作这是最后的温存就好了,他不亏的。
  这么久过去, 他被万无秋耳濡目染,早就学会了他那一套。
  自私一点,先保证自己能接受到的都是好处,同时小心一点,保证自己心尖上那个人不会受伤。
  世家大族嘛, 从小学的就是利益最大化。
  他这个边陲小寨里走出来的孩子也该学一学。
  从前翻墙的时候太多,以至于谢铭迟现在想起来时,都能记清楚自己手是抓着墙头的第几块砖石,脚蹬的是哪一片墙,反倒记不太清从万府正门进来的路。
  现在这么走着,被万无秋像牵小孩似的牵着,他心里还有一阵奇异的感觉。
  昔日威严庄肃的万府,在傀界里显得格外冷清,没有一个洒扫仆妇,也没有一个跑腿小厮,连万夫人那强大的威压都不在。
  虽然没有人,但此刻谢铭迟却觉得格外自由。
  他不禁晃了晃手,说:“你说,要是万府早些年就是这副模样,你一个人在府里,岂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撒泼打滚没人管,不穿衣服在府里乱晃都没人管。”
  万无秋被他逗笑了,说:“就算没人,我也不会不穿衣服乱晃吧?万一突然有客人来呢?”
  谢铭迟想了想:“那就给他们一点长公子的震撼。”
  万无秋脚步慢了下来,谢铭迟本以为是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了,但是紧紧相握的手却告诉他,万无秋已经笑到发抖了。
  半晌,万无秋才缓了口气,说:“你这是跟贺岐学的,还是跟程州学的?”
  谢铭迟说:“他俩也没有干过这事吧?”
  “你怎么知道?”万无秋低下头来,眼神温柔,“万一你去上班的时候,贺岐在家里就是这样呢?”
  谢铭迟如梦初醒,惊到:“他跟谁学的?我可没教!出去可得好好问问他……”
  话没说完,他就闭嘴了。
  好不容易把话题扯远了一点,怎么就又给扯到傀界上了呢。
  谢铭迟郁闷了,决定还是乖乖闭上嘴。
  要出去,那也得他是那个真的才行啊。
  万无秋突然问:“你想起来那个巫者是谁了吗?”
  谢铭迟下意识眼神一闪:“……没,你忘了,我没见过他的脸。”
  “噢。”万无秋不说话了。
  很快,两人一起到了最东边的院子,那就是万无秋的小院,刚一推开门,熟悉的感觉就扑面而来。
  在这片不算太大的小院里,承载了太多他们两个的回忆。
  他们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在这里。
  谢铭迟抬起头来,看向自己翻墙的那片墙头。
  那片瓦片是专门被替换过的,之前有一次因为瓦片太滑,谢铭迟翻墙的时候直接摔了下去,不过之后再翻,丝毫没有滑的感觉。有一天他格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才发现那片墙上的瓦片换成了粗糙的一种。
  造价更低,看起来也不如原先的瓦片好看,但就是防滑。
  万无秋松开了谢铭迟的手,走到井边拿起了水桶,准备打水。
  谢铭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陪着万无秋,而且不会打扰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时候,他就想和万无秋保持一些距离。
  万一他冷不丁来一句“你不是他”,谢铭迟不至于在面面相觑之间还让他看见自己哭。
  目光扫视了周围一圈,谢铭迟没看见自己常用的那架梯子,奇怪问道:“我梯子呢?”
  万无秋愣了一下,看向自己常放梯子的那个杂物堆,却也没看见梯子的影子,想了想,道:“这段时间,应该是母亲第一次发现你会翻墙过来的那几天,她把梯子收走了。”
  谢铭迟:“……”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年龄也对得上,好像就是这么小不点的时候。
  但看着万无秋现在还是长大的模样,谢铭迟就有点哀怨。
  他左右看了看,死了借助物品的心,面朝墙站好,往后退了几步,随后做了个起跑的姿势,助跑后猛地一蹬墙,伸手抓住墙上的砖瓦,翻身跨坐在墙头上。
  许久不翻,技艺有点生疏,手上擦破点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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