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狼是极有耐心的生物,狼群会等待机会。
不久,有灰狼看见一只老虎闯进沙克尔的领地,再打听,老虎竟掳走了狼王。
它们不知道沙克尔狼群狼王移位,但有老虎挑事在前,狼群改变了想法。
寒冬已过,原野之上的猎物再度丰沛,但狼群不会嫌弃自己的领地过大。
沙克尔虽然才在和牧弋的交手中落败受伤,但前去挑衅的几只灰狼也没有在沙克尔爪下讨到什么好,还被沙克尔追着驱逐回安德的领地。
沙克尔的离开,让另一波灰狼找到机会,它们沉浸在战胜了黑狼和竞争者的喜悦中,甚至有些得意过了头。
狼群畅通无阻杀到沙克尔的狼穴,狼穴内只有卞凡孤云两只灰狼。
姐弟俩寡不敌众,卞凡和孤云难敌群狼,只会抓兔子的卞凡直到倒下前都挡在姐姐面前,它还拼死带走了一只灰狼。
狼群想接纳母狼,但虚伪的劝降又怎能打动孤云,它才亲眼目睹弟弟倒地,又怎会选择加入仇敌的阵营……
靠钻空子抢来的领地还没捂热,灰狼群庆祝之时,牧弋寻了过来。
牧弋曾在安德狼群学习狩猎,领头的灰狼虽没和牧弋搭过几次话,但发现是眼熟的白狼,领头的灰狼还是热情地把牧弋邀约过来,它想邀请牧弋加入狼群。
它们原先在安德狼群的时候,狼群内部流言纷飞,大多真假参半,但白狼和黑狼的恩怨,它们都有目共睹,灰狼群也有利用白狼夺回冰湖边的领地的意思。
牧弋怔了片刻,假装看不透灰狼群的心思,它端出叙旧的姿态,笑着点头。
背过身之后,牧弋的狼脸上只余冷笑。
夜色降临,巨大的黑幕罩住圆月,从第一只灰狼的惊叫开始,不间断涌出的狼血染红了白狼的毛发,牧弋屠尽滞留在沙克尔领地内的灰狼,将狼嘴中最后一缕狼毛吐掉,没等周身戾气散去就跑回卡罗和贝塔身边。
——
深入森林之后,沙克尔面前突然没了灰狼踪迹,老狼王坡着脚,惊觉自己落入圈套。
两波灰狼本就是一伙,无论是佯装争执,还是挑衅狼王,它们的目的都是调虎离山。
一路的追逐忍耐几乎耗尽了沙克尔的体力,灰狼群隐匿在丛林中,沙克尔能闻到周围浓密的狼味,但也猜不出困住自己的灰狼究竟有多少只。
狼群狡猾,它们知道沙克尔难搞,但车轮战下,沙克尔终于伤痕累累倒地,只剩最后一口气的老狼王虚弱喘着粗气。
胜利的群狼对着天幕嚎叫欢呼,倒地的老狼王却闭不上眼,萦绕着自己残躯的狼嚎声此起彼伏,尽显得意。
沙克尔当然知道自己中计,它也知道自己恐怕走不出森林,但狼穴内还有两只小狼……沙克尔咬牙,用最后的力量跳起朝最近的灰狼发起攻击。
只要拖住灰狼群,卞凡和孤云或许能等到牧弋和卡罗贝塔回来。
那灰狼被沙克尔咬断了前肢,灰狼惊惧之下,不敢再留沙克尔全尸。
狼群一拥而上——
沙克尔永远合上了双眼。
沙克尔的领地内自有同伴前去收割,森林中的群狼将目标,再次转向安德。它们已经夺取了黑狼不敢下手的沙克尔的领地,只要再杀掉安德……狼群日后就能高枕无忧。
它们的黑狼王最是自负记仇,肯定不会走远。
安德果然没有离开,稍作休养后的黑狼返回领地探查情况,黑狼发现了沙克尔零落的尸身,再探,却正入灰狼群下怀。
有了沙克尔的教训,狼群从一开始就不对安德三狼留手。
安德陷入苦战,狼王依旧有意无意护着灰狼兄弟。
狼耳被撕咬开的时候,安德疼得眼底发黑,短暂晕厥之后,再睁眼,围住自己的群狼竟转变了目标。
安德从没想到会有一只白狼突然闯进战局,牧弋浑身是血的模样看起来比灰狼群更疯,更恐怖。
趁乱,安德悄悄将肚子上两个血洞的阿斯送离战局,自己和阿野,却再次加入到群狼厮杀中。
再后来……灰狼群死杀逃窜,临时搭伙的几只狼互相都不想搭话,只是默契地占领水源,配合这提防灰狼群返回报复。
就这样,一直到霍森到来。
“不是阿斯,再晚几天,你就只能见到白狼尸体了。”安德面不改色胡扯。
“你是怕小弋回过神,先把你杀了泄愤。”霍森无情戳破黑狼意图,安德干笑两声。
“霍哥……”刨坑的白狼从灌木后立起狼身,冒出一个被灌木遮挡住狼身的脑袋,白狼声音中带着哽咽,“我找不到你,以为你……”
白狼在霍森面前时乖顺得像只小猫,和杀狼不眨眼的时候,简直判若两狼!
“别瞎想,我能出什么事。”霍森叹口气,它掠过黑狼,准备走回自家小弋身边。
“霍森,狼在第一次发//情//期前,情绪也会起伏不定,具体表现就是焦躁不安。”早不说晚不说,黑狼幸灾乐祸的狼嚎偏要等牧弋过来才萦绕在霍森身后,霍森的身体,不可避免地僵了僵。
……它确实没想到这个原因。
养狼,真是麻烦。
东边来的风微微撩起猎狼犬脊背上的金色长毛,霍森被牧弋一路扯着前肢,牵引到离狼群四五百米的灌木后。
“小弋,你是不是……”霍森欲言又止。
“霍哥你不要听安德乱讲,我才不是……才不是……”黑狼的狼嚎声不小,牧弋也听得一清二楚,白狼的耳朵都烧火了,“我只是担心霍哥安危。”
“嗯,我知道。”霍森的目光虚虚飘向远方,听完安德的话,它反倒松了口气,只是发//情//前的焦躁的话,那陪着自家小狼度过特殊时期就好了。
霍森本来就打算在白狼的特殊时期前,应下牧弋的请求,只是中途出了些意外,白狼睡……
算了,这个先揭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从没有把霍哥当成泄//欲的工具,我是真的喜欢霍哥,霍哥你不要生气。”见霍森偏过头,牧弋紧张得不敢多动,白狼轻轻咬住霍森的毛发,微微扯动。
“小朋友,年纪轻轻哪里学来这么多荤话。”霍森面色咻地沉下。
两月不见,小弋的嘴越来越脏,说出口的话语愈发不堪入耳,也不知是谁把好好的小狼教坏了。
牧弋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它刚才的解释,简直是在欲盖弥彰,白狼懵掉的脑子不知该如何解释,它和霍森的关系,本来就十分紧张,现在还说错话……
“霍哥不会又不要我了吧?”白狼一着急,不管不顾又把自己靠在了霍森身上,两只前爪一齐扒住霍森的脑袋。
“我什么时候又不要你了……”霍森感觉牧弋简直是莫名其妙!
“我真的害怕,害怕再也抓不住霍哥。”扒住猎狼犬脑袋的白狼不知何时,整只狼都趴在了霍森身上,感受到熟悉的压迫感,霍森的眼角青筋四起。
话不说清楚就压自己身上,牧弋这什么臭毛病?退一万步讲,不也是白狼睡完就跑,还不止一次。
阴雨天天色昏暗,但从周围的亮堂来看,白日还没下班,霍森这次不打算惯着白狼,它准备直接起身,把不甚清醒的牧弋直接踹进湖里。
但有时候天意难违。
随着白狼情绪又一次崩溃,一股浓烈的香气不受控制地钻入霍森鼻腔,还在挣扎的猎狼犬愣住。
白狼,好像发//情了。
可真会挑时候……
公狼之间也会被对方的信息素影响,霍森前几个春天都没有真正进入特殊时期,如今被白狼身上的信息素刺激,也即刻陷入情//潮,牧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刚才白狼还对霍森的脖颈又咬又舔,但随着异香出现,白狼就停下了动作。
猎狼犬不知道牧弋有什么打算,但总归避免不了某些事态的发展,它没有如白狼所愿,随波逐流,霍森将白狼从身上踹开,牧弋又一次陷入迷茫。
它的霍哥……怎么又轻易就把自己踹开了……
虽然说公狼的特殊时期,会让公狼变得焦躁,对待同性产生极强的攻击倾向,但……进入特殊时期的公狼,难道不是自己吗?
不等牧弋考虑清楚,霍森狞笑着靠近白狼,春天,本就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猎狼犬被动进入发//情//期,它情况也没比牧弋好上多少,莫名的焦躁也占满霍森的内心。
想撕碎小弋。
白狼被猎狼犬撩翻在地,牧弋不敢置信地盯着欺身压在自己身上的霍哥。
“牧弋,你自找的。”
…………
从未有过这种体验,牧弋的狼头又一次被霍森咬住掰正,水汪汪的两对眸子对在了一起。
这简直是太疯狂了!
第38章
一狼一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一看就是没有避狼耳目的意思,灰狼耳聪目明,几百米的距离就和听隔壁墙角差不多, 不远处趴着的几只狼从白日起就都听见了牧弋变调的哀哀狼嚎。
黑狼黑着脸, 其他几只灰狼的面色也都不太好看, 狼群原先立在头顶的耳朵纷纷软趴趴耷拉下来, 它们在试图减少那不堪的污言秽语入耳。
前几日白狼发疯的姿态还历历在目, 没有一只狼想靠近霍森和牧弋躺着的方向, 嘁嘁狼嚎持续到半夜,才有隐隐停下的趋势。
紧绷了近一月的神经骤然放松,牧弋这一觉睡得极沉,霍森眯着眸子假寐,白狼的脑袋沉沉砸在霍森蓬松的尾巴上。
本来用来遮挡身形的灌木现已一片狼藉,深绿色的草木间裹着一簇又一簇长毛。
“霍哥,我错了,你放开我……”白狼低声呓语,霍森睁开眼, 想挪挪尾巴,没拨动, 它侧过狗头, 发现牧弋正蹙紧眉, 两只后腿交错, 狼尾紧紧夹在腿间。
仔细看, 能发现白狼的后腿还在不自然抽搐。
霍森板着脸僵硬地偏过头。
……好像是做得太过分了。
是狼就会在特殊时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霍森是成年猎狼犬,牧弋还是它格外喜欢的小狼。
同先前对白狼的纵容不同,昨夜的事态完全由霍森主导, 最开始理智还在的时候,霍森由着牧弋胡来,但到了后来……
带了些惩罚目的示好,已经由不得牧弋想停就停了。
“小崽子,瞎逞能。”霍森低下头舔掉牧弋梦魇后眼角渗出的泪珠,纵然自己方才做得过狠,但也有白狼也犟着一口气不肯求饶的缘故。
直到入梦,嘴硬的小狼才终于松口。
霍森不是狼,但它却足够了解狼,也了解牧弋,它清楚地知道牧弋的特殊时期将持续一个月左右,它在意的是,这个时期内——牧弋恐怕会比往常还要黏犬和排外。
情/动之时的异香随着白狼的冷静渐渐散去,但若贴着牧弋的尾根嗅闻,还是能闻到公狼特殊时期才有的信息素的气味。
霍森也把自己靠在了白狼身上,它闭着眼,身体已然十分疲惫,大脑却异常清醒,眼皮刚合上,牧弋缩头畏尾的表现就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回放。
刚才的情/潮夹杂了过多情绪,愉悦掩盖住许多东西,现在冷静下来,霍森才觉察到自己今日的失控。昨夜恍惚中,有那么一瞬间,它是真的想咬断白狼的脖颈,让牧弋永远不能离开。
霍森低估了自己对牧弋的独占欲,更是高估了自己对狼的耐性,在听见白狼因为其他狼的死亡崩溃报复时,比心疼更甚的是……嫉妒。
哪怕是沙克尔,哪怕是自己亲手把白狼送到狼群中,霍森依旧嫉妒得发疯,它的小狼,怎么能因那群讨厌至极的臭狼而崩溃流泪。
霍森,你已经完全被靠在身上的白狼拿捏住了。
猎狼犬恨恨叼住牧弋狼尾,它的意识也开始沉沉浮浮,纵/欲之后的疲惫终于盖过愤恨,它强势卷走霍森最后一丝清醒,猎狼犬和白狼在夜色下一同相拥而眠。
不比牧弋彻底放松,霍森到冰湖边后,紧绷的弦始终没有松弛,天才蒙蒙亮,霍森就被树上高歌的鸟儿唤醒。
霍森偏过头,白狼还紧闭着眼,狼头已经从霍森的尾巴根上挪开,牧弋睡着睡着,就把自己滚进了霍森怀里——尽管现在白狼的体格,霍森已经拢不住了。
牧弋的狼尾依旧紧紧夹在□□,霍森低下头舔了舔白狼的狼耳,还在睡梦中的白狼蹬了蹬后腿,接着蹙紧了眉。
白狼俨然一副亏空的模样,霍森也慎重起身,猎狼犬做好腰酸腿软起不来的准备,结果站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没啥大事……霍森还走了两步,发现只有尾巴底下的那个不能说的地方,隐隐约约还有些胀痛。
“啧……”
原来是小弋太虚。
特殊时期还得有段日子,牧弋不能总这样虚下去,霍森果断离开了还在沉睡的狼群,把自己蹿进密林中。
回到木屋之后,猎狼犬在两脚兽的照顾下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霍森许久没有狩猎,有些手生。猎狼犬缩在灌木中蹲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进攻的机会,它逮住了一只小鹿。
为了让牧弋喝到新鲜的鹿血,霍森将鹿的四肢咬断,给鹿留了最后一口气吊着,把鹿拖拽回冰湖的过程霍森也十分小心。
呦呦鹿鸣将群狼唤醒,鹿鸣声勾起群狼捕猎的本能,霍森把小鹿丢到白狼面前,对身后虎视眈眈的四只灰狼龇牙威胁。
“我的,谁想抢可以试试。”
本来也没想抢的四只狼不耐烦地仰天长啸,霍森掠到阿野身前,獠牙却对准了安德脖颈。
四只狼默契噤声。
重物突然砸到身上,白狼即刻起身,但又因为颤抖的后肢跌了回去,看见自己面前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野鹿,牧弋下意识朝小鹿的脖子咬去。
牧弋的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热血一股脑全涌入喉咙,白狼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出息……鹿都不会吃了。”霍森认命走回牧弋身边,低下头帮白狼将小鹿开膛破肚。
还同牧弋幼时一样,霍森专挑肚子上的嫩肉给牧弋喂食。
“霍哥不要把我当小狼,我长大了。”没成想白狼反倒不乐意了,牧弋对霍森递过来的嫩肉照接不误,霍森闻言冷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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