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朝这个方向看过来,几个女服务生霎时屏住呼吸。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依然能看到他幽深冷淡的眸子,淡漠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他视线似乎在游离没有目标。
忽然,急促的脚步声从女服务生身后响起,一道修长的身影越过她们。
与之而来的是男人喜悦的声音:“霍少,事情办好了。”
角落里的男人薄唇倏忽轻轻勾起,像是寒冰融化似的。
33层的露台。
秋风徐徐,头顶的太阳伞哗哗作响。
冷傲天脸上带笑,眼角的疤痕因为挤压成了一条弯曲的小蛇。
“听说,你家招标的人路上遇到车抛锚没赶上招标。”
“中标的是哪家公司?”
“非常不起眼的一家公司,报价比谢氏集团的底价高10万。”
冷傲天眼睛微眯狠狠抽了口烟继续道:
“我上来的时候电梯在32层停了一下,我看到霍家那位小公子了,啧,常丰元不愧是霍家的狗。”
裴郁之眼皮微跳,没想到冷傲天已经知道霍峤的身份了。
他忽而笑了下:“有点意思。”
第37章 霍峤:裴郁之,我请你喝酒
“潭水湾水域的项目第一期招标主要是基础工程,挖沙、运土之类的。”
“谢氏集团本身就是房地产起家,完成这些项目确实如鱼得水,但是谢氏集团如今内斗严重,稍加利用一下就拿到谢氏的报价底价了。”
霍峤:“后面的痕迹擦干净,尤其是不要牵连到仲家。”
“您放心,都处理干净了。”年轻男人擦了擦额头的汗,“不过常总那个人疑心重,这次谢氏没中标,另外两家东苏本地企业今天也没到场,看起来确实奇怪。”
霍峤随意道:
“只要不牵扯到仲凛,常丰元和东苏的其他生意人有什么龌龊,我不感兴趣。”
年轻男人松口气:“好的,这样的话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俩人谈完正事,年轻男人又跟霍峤说了些近期魔都霍家的要紧事。
在听到霍老爷子准备给二房长孙的儿子赠送股份,霍峤的母亲不仅不反对,反而相应提出,兑现霍峤出生前霍家许下的承诺时,终于变了脸色。
“少爷,这件事儿是上周老宅聚餐,我给霍董送东西时无意听到的,因为当时气氛很紧张,我不好多待,后面发生了什么就不知道了。”
说完后,年轻男人有些不好意思。
霍峤抿紧唇说:“你不要留在东苏了,我会尽快安排你回魔都。”
“是,少爷。”
年轻男人很快离开,霍峤蹙着眉头,明显有些冷郁。
母亲怎么会突然提起当年的事?
二十几年前霍家资金出问题,是当时如日中天的崔家伸手帮了一把。
当时能拿出几个亿的现金帮霍家,不过是因为当时他母亲未婚先孕了。
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签协议,但俩家确实说过,要把霍家百分之20的原始股划拨到当时还是个婴儿的霍峤名下。
但是在霍峤出生后不久,崔家突然出事,霍峤的母亲底气霎时大减,霍家自然不会主动提转让股份的事。
后来崔家慢慢恢复元气,霍家更是迅猛发展。
当时的几亿放在现在,连百分之0.2的原始股都拿不到。
所以承诺的百分之20的股份,因为种种原因,只兑现了百分之12。
而这百分之12的股份,让霍峤成为了霍氏集团第二大持股人。
这个节点提起剩余百分之8的股权归属,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他那个贪婪无度的父亲,背地里怕是又做了什么。
‘咚’。
凳子挪动的声音迫使霍峤眼睫动了下。
他冷漠地撩起眼皮,一张出乎意料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紧迫感立即袭上心头。
他颇有些无奈地想:
【--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在我梦里不消停,在现实里也不消停。】
裴郁之喉咙紧得难受,心神飘着,胡思乱想着。
霍峤也会做梦?
他都梦到什么了?
和他一样,也是那些瞧一眼,想一下就面红耳赤的废料?
等等,在梦里他是上面那个吧?
想到在霍峤的梦里,自已是被压的那个,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霍峤没理会他脸上10086个表情。
他低头看了眼时间,淡淡道:
“午宴还有十五分钟开始,这里的服务生来来回回,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喜欢我,就别发癫。”
裴郁之:
“---光链公司是你找来搞常丰元的吧?”
霍峤倏然抬头,“你想说什么?”
裴郁之见他终于感兴趣了,不由磨了磨牙根:
“呵,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要跟你谈谢瑾川他妈跟你爸的事儿,他们两个的联系可是很密切。
啧,你故意胡说些什么我喜欢你,真是病得不轻!”
霍峤动动唇问:“到底什么事?”
察觉出霍峤语气中的紧张,裴郁之忽而笑了。
他倚在凳子上,右手放松地放在桌面上,指腹摩挲着咖啡杯,趾高气昂地开口:“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霍峤募的呼吸一顿:【这狗逼真他妈难缠。】
在心里狠狠骂完,他深吸口气一字一句道:
“好,我求求你,你说吧。”
裴郁之:
妈的,可算知道说一套做一套是什么意思了。
两个长相英俊,气氛又剑拔弩张的情敌,像是达成共识一般,各自不情不愿地将身上的硬刺收起来。
裴郁之脸上的不情愿更明显。
----总觉得自已吃了大亏。
凭什么霍峤毫无真心地说一句求求他,他就要将查到的事全部告诉霍峤?
可裴大少爷一句话一个唾沫钉。
嗯,他被自已钉死了。
“你爸每年都会通过海外一家拍卖行转移一些人钱给陈芙。”
“这事我知道,一点小钱不值一提。”
“---一个月前,他通过抵押又逾期未收回的方式,卖掉了名下不到百分之1的股份。这也不值一提?”
霍峤心脏重重一跳。
因为裴郁之的话跟他刚才听到的消息竟然莫名串联起来了。
【怪不得她这个恋爱脑突然清醒要霍家将剩余的百分之8的股份转给我。】
【谢瑾川的身份不是个光彩的事,尤其有舅舅施压,他绝不会主动泄露。】
【这么说是谢瑾川知道自已身世后,撺掇着陈芙,又找到他那里。】
【如果我没猜错,他跟爷爷提过要将谢瑾川接回霍家,她被刺激到,所以才用这百分之8的股份做要挟。】
裴郁之勉强听懂了霍峤一连串的心声。
他或者她,说的应该是霍峤的父母。
原来在他心里,这两个人都不配让他称呼一声爸妈。
“裴郁之,晚上我请你喝酒,去成昀的club怎么样?你还有什么消息,我可以花钱买。”
霍峤语气郑重。
裴郁之则若有所思。
还去成昀的club,啧,霍峤也不怕他俩擦枪走火?
这么想着裴郁之立刻漫不经心回:“好啊,现在过去?”
第38章 招蜂引蝶
club经理笑得脸都木了。
终于将两尊活佛送到二楼安静的卡座。
转身的同时他脸上的笑立刻垮下来。
这他妈什么事啊?
昨天摔桌子砸板凳,还差点报了警。
今天就笑呵呵一块来喝酒。
这就是如今年轻人的友情?
呵。
他木着脸下楼,距离一楼还有几个台阶时,一眼看到吧台旁清瘦了许多的熟悉身影。
他快走几步嘴里蹙眉道:“苏酥,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了,脚上受的伤都好了?”
苏酥站直身体恭敬地开口:
“经理,多谢您关照我,我已经好多了,店里正是忙的时候,我想着赶紧回来帮忙。”
经理这时不由露出点笑容来:
“那就好,你那些常客,这些日子经常问你,你去忙吧,好好开几单。”
苏酥虽然常给club惹麻烦,但同样的,他也能开出比别人更多更贵的酒。
送经理离开,苏酥舒口气。
很快他脸上挂起温和谦逊的笑容准备朝场内去。
这些天脚底受伤,他没法做兼职,收入一下缩水了很多。
今天他一定要好好开几单!
临走前,苏酥鬼使神差地朝略显幽暗的二楼楼梯看过去。
他去过几次东苏大学,前几次也见到过裴郁之,可对方对他十分不耐烦。
成昀说裴郁之对他格外不同,苏酥一点都没看到。
可就是没看到,才让苏酥对裴郁之更加感激。
裴郁之几次帮他,没有目的。
反倒是他先入为主,用奇怪的眼光看裴郁之,将他安在被宠坏的纨绔公子哥上。
晃了晃头,苏酥不再多想,脸上挤出笑朝人群走去。
club二楼。
昨晚被裴郁之踢坏的茶几已经焕然一新,地毯和沙发也没有破坏过的痕迹。
像是昨晚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裴郁之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周遭,眼神晃来晃去,就是不看坐在他正对面的霍峤。
已经有服务生上来送酒,长相姣好的男生半蹲着轻手轻脚地将酒摆放好。
“要我把苏酥叫上来吗?”霍峤随口道。
裴郁之一顿,终于将视线落在霍峤黑灰的眼睛里:“叫他干什么?”
霍峤晃着酒杯,棕色的液体波光潋滟,他错开视线随口说:
“请你喝酒就是让你尽兴,他不是喜欢你?而你也帮过他几次,我以为你对他有点意思,怎么?不是?”
想到苏酥主角受的身份,以及他那股子缠人劲儿,裴郁之语气多了点烦躁:
“啧,我那是顺手帮他,你介意?”
霍峤手指微微用力,杯中的冰块撞在杯壁上,发出脆响。
“那算了。”
气氛再次变得凝滞,服务生将果盘和小食摆好,躬身离开。
裴郁之说完那句话,也觉得有些不妥。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平和的面对面跟霍峤坐着,没有剑拔弩张。
裴郁之却总觉得他屁股底下有根针在扎他。
让他坐立难安,浑身别扭。
“艹,成昀这破店,什么破烂沙发,坐着这么不舒服。”
裴郁之烦躁地嘟囔一句,又左右挪动一下身体,右腿从左腿上放下,紧绷的大腿变成松散放松的姿态。
霍峤半抬着眼,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薄唇倏然抿紧。
“你看什么呢?”裴郁之语气算不上好,声音绷着。
霍峤烦得很,心里骤然骂道:【看你大,骚货。】
裴郁之脸上陡然出现空白。
啊?
什么玩意儿?
骚货?
霍峤竟然会骂这种话?
不是,霍峤这狗东西把他当什么人了?
裴郁之砰得一声站起身,脸黑沉沉地盯着霍峤。
霍峤有些诧异,他抬起眼说:
“怎么?不喝了?这酒是我朋友存在这儿的,你尝尝,尝完了,我们好好聊聊陈芙的事儿。”
他一本正经,让裴郁之有口难言。
难道要告诉霍峤,老子能听到你在心里说我是骚货?
裴郁之神色几变,最终又气闷地坐回去。
他可算知道了,昨天听到霍峤说什么梦。
梦里裴郁之必定是被霍峤压的那个。
他不爽地端起一杯酒,昂头灌进半杯。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并没把他的烦躁浇灭。
找机会,得让霍峤知道知道,到底是谁上谁!
他复杂的心绪霍峤无从得知。
他的喜怒无常,霍峤也有些习惯了。
“常丰元应该跟陈芙有点什么,我猜的,没有证据。”
安静片刻后,裴郁之主动说起正事。
霍峤眼皮一跳:“常丰元和陈芙?”
裴郁之冷笑:“常丰元是你母亲的学弟,陈芙是你父亲的情人,是不是有点意思。”
霍峤:“你也说你没有证据。”
裴郁之:“男人的直觉。”
他自然不能说,他是靠着剧情诸多疑点,得出的最合理的猜测。
“常丰元依靠你母亲才有今天的成就,但是他私下跟陈芙有金钱往来,而且是不被你父亲知道的。
除了男女关系,我猜不到他为什么做。”
剧情中,谢瑾川在霍峤死后被霍家认回。
霍峤母亲的身体一下就不好了,公司的事务处理起来有心无力,常丰元是在外代表她的代理人。
剧情慢慢弱化霍峤母亲的反抗,常丰元在几场重要的董事会中,代表霍峤母亲投票,不是弃权就是缺席。
谢瑾川在被认回霍家后不到一年,进入霍氏集团董事会。
跟常丰元明面上不站队,暗地里帮忙的态度脱不了干系。
“他这个人你应该比我更了解,我想,你一定查到了什么,
不然也才会假借一个小公司抢到元醇的标。
再退一步讲,你是霍家正儿八经的继承人,
而常丰元,说不好听了就是你霍家养的一条狗,
你想收拾他,需要什么证据?”
霍峤神色微动,仔细看还有些警惕:
“谢瑾川是你发小,你跟他小时候就认识,你又为什么要帮我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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