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亲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反应过来,被触手打了一下。”
是吗?
只是这伤口,看着却不像是触手造成的抽击伤,倒像是炸伤。
没有多问,刘谨安只是点了点头,回到胡家人身边休息。
长夜漫漫,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保存体力很有必要。
见识过胡建业的实力,不少人巴巴地过来混个脸熟,甚至还有二十出头的女人暗戳戳地自荐枕席。
危难当头,面子、年龄、尊严,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都不值一提。
被夸得飘飘然,胡建业下意识地挺直腰杆。
在刘谨安的默许下,他正色道:“大家守望相助是应该的,击退海怪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没有大家替我们吸引触手的注意力,我们也不能一击即中。”
“希望接下来大家再接再厉,我们一起活下去。”
一片欢呼声中,刘谨安注意到那个叫老邢的中年男人神色落寞。
他走上前:“你怎么了?”
老邢叹了口气:“我朋友被抓进船舱了,我担心他……可是我不能违背规则,我不敢进去找他。”
规则,违背规则。
刘谨安在想,小说里主角团的武力碾压,应该也算是违背规则。
那为什么他们违背规则没有被规则处罚,反倒还得到了灵宝,就因为他们是小说的主角吗?
还是说,嘉林河的馈赠,要的就是敢于打破规则的主人。
当然,想是这样想,刘谨安不会这么快冒险尝试。
索性还剩下十四天,如果没有其他线索,那最后一天他完全可以尝试打破规则。
“放心吧,你朋友不会有事的,”他安慰地笑了笑,“总要心怀希望,万一希望成真了呢?”
……
直到启明星的光芒熠熠生辉,船上都是风平浪静。
刘谨安趁休息时间,走遍了所有能走的地方。
能够活动的范围只有甲板,甲板的边缘有空气墙围堵,根本不可能下水。
他也试着攀爬桅杆,但最高只能爬到三米,再往上又会碰到空气墙。
异能倒是不受限制,只是举目望去,四面八方都是苍茫大海,这艘船是唯一的孤岛。
无论是什么异能,放出去也不会有任何回应。
刘谨安只得放弃下船的念头。
甲板和船舱相连,为了不破坏规则,探索之旅只能到此为止。
时间一到,王贵踩着点,手里牵着他的女儿,微笑着邀请众人回船舱。
“大家好好休息,我为大家准备了换洗的衣服,早餐已经送到各位的房间,请尽情享用。”
说完,王贵转身回到自已的房间。
刘谨安也循着记忆中的房间号回房。
一眼便看见床上多了一整套衣服,还有摆放在桌上的丰盛早餐。
他将裤子拿起来,仔细碾磨,放在鼻子前闻了闻。
有皂角的味道,很好闻,其中混杂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小时候,他养父母从来不会给他洗衣服,更遑论给他买肥皂或者洗衣液。
他衣服脏了,就在田里找皂荚树,用它的果子揉碎了清洗衣服和身体。
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换上这身衣服,刘谨安试着拉伸胳膊。
还挺合身。
忙碌了一夜,刘谨安却不急着爬上床睡觉。
他单膝跪地,耳朵紧贴地面,手指敲击木板。
“咚咚。”
声音悠远,且有回声。
果然如他所料,船舱底下还有一层,一般货轮都会将货物储藏在货舱。
重物放在底层,可以帮助稳定船身,起到避免翻船的作用。
像他们所在的这艘船舶,船舱足有二三十个小房间,每个房间都配备了独立的卫生间。
船舱外面还配置了足够容纳百人的甲板。
这么大的船只,如果没有货舱压重,不可能平稳地在海上航行。
然而翻遍整个房间,刘谨安也没能找到趁手的工具,把木板撬开。
他看着嵌入木板的铁钉,忽然灵光一闪。
有办法了!
第31章 底舱(含牵手+拥抱)
段海平被传送过来的时候还没睡醒,一身松垮的真丝睡衣,隐约可以窥见藏在领口后的饱满胸肌。
狭长的星眸紧闭,收敛了往日的锋芒,倒是将他的俊美凸显了出来。
仔细端详男人的眉眼,刘谨安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最帅气的脸庞,不愧是反派,连外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忽的,男人的睫毛颤了颤。
刘谨安见证了从贪睡小猫到凶猛雄狮的转变。
“醒了就开始干活,”他的目光掠过男人因怒意而危险眯起的眼睛,指了指地上的木板,“听话,把钉在木板上的铁钉抽出来,我需要能容一个人下去的空间。”
听到对方如此自然地使唤他,段海平被气笑了,压抑着怒气道:“我刚睡醒,连饭都还没吃。”
召唤物还要睡觉?
召唤物还要吃饭?
只一个眼神,段海平就看懂了刘谨安的意思。
他扯了扯嘴角,在开刀和罢工之间选择了开工。
“这才对嘛,小段好好干,我分你一个包子吃。”
说着,刘谨安搬了架椅子,坐在一旁悠哉地吃起早餐。
段海平:“……”
胸中怒火中烧,段海平毫不吝啬地运转异能,把房间里所有的铁钉都从木板中抽了出来。
“没让你把所有的都拔出来!”
刘谨安悚然一惊,连忙阻止了小段肆无忌惮的破坏:“我给你指,你按我指的位置来。”
这还差不多。
段海平心里平衡了,看着刘谨安半跪在地,匍匐着挑选木板,心里别提多痛快。
哪有他段海平一个人干活的道理?
在两人齐心协力之下,总算开辟出通往底舱的洞口。
刘谨安分出一个包子递给段海平:“小段,吃吧,垫垫肚子。”
段海平本想板着脸拒绝,奈何五脏庙空空如也,肚子咕咕作响。
只好接过对方手里的包子,把它当成刘谨安,一口咬下大半。
刘谨安盯着段海平发出声响的小腹,眼里满是新奇:“你真的会饿啊,召唤物也需要吃东西吗?”
说话间,还试图伸手去摸。
段海平忙把包子咽下,护住自已岌岌可危的真丝睡衣:“你干什么!”
诚实的刘谨安:“想摸摸有没有腹肌。”
段海平:“……”
他这是,被调戏了吗?
刘谨安想要靠近,换来的却是段海平警告的目光。
他叹了口气:“不让摸我就不摸,还是张宝好,毛茸茸的,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段海平据理力争:“那是它蠢,一头蠢猪,只能任人宰割。”
刘谨安扶额,有一个会和自已斗嘴的召唤物真让人心累。
他倒是从未怀疑过小段的身份。
开玩笑,要是他召唤来的是段海平,他早就成一具尸体了好吗?
那个嗜杀成性的家伙,怎么可能有闲心跟他在这逼逼赖赖?
入口是开辟出来了,但要不要下去,刘谨安一时难以抉择。
他的目光停留在规则单上,第二条规则清清楚楚地写着:太阳落山前不允许出门,太阳落山后不允许留在船舱。
按字面意思来说,白天只要他不出这个门,都算是遵守规则。
即便他下到底舱,也不算出了门。
可万一他因此被传送出去,非但得不到灵宝,还白白错失剩下十四天的历练,同时也不能照看老胡他们了。
他刚才感受了一下,一晚上过去,他的异能已经上涨了五分之一。
再过几天,他的异能就能达到二级。
这样的速度比吸收铖石快得多。
“小段,你先下去,把下面的情况告诉我。”
刘谨安深思熟虑过后,决定暂缓下底舱的计划。
还有十四天的时间,他完全可以继续历练,等到最后两天开始再下去寻找线索。
被气的次数太多,段海平已经可以做到面无表情地面对。
他指了指自已:“所以召唤物的职责就是替主人送死?”
刘谨安微笑道:“很高兴你有这样的觉悟。”
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段海平妥协道:“行吧。”
他站在洞口的边缘,在跳下去的前一秒,长臂一伸,将少年拥入怀中。
刘谨安显然没想到小段敢这么做,失重感令他下意识攀附周围所能触碰到的事物。
落地的那一瞬间,他恍惚间在想,原来小段是有腹肌的啊。
还那么结实,手感也很不错。
“摸够了吗,嗯?”
身下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刘谨安赶忙起身,若无其事地把手背在身后。
摸什么,他听不懂。
段海平冷哼一声,捂着闷痛的胸口,在刘谨安的搀扶下站起身。
“我没有被传送出去,看来底舱是允许在白天进入的。”刘谨安喃喃自语,“不对,不只是白天,如果按照规则二的逻辑,晚上也可以在底舱出没。”
见刘谨安在想事情,段海平没有出声打扰。
他找了个还算干净的箱子坐下,刘谨安不找他,他坚决不会给自已找事干。
鼻端充斥着腐朽潮湿的气息,刘谨安微微蹙眉,环顾四周。
底舱的光线很暗,只有狭窄的光从木板间的缝隙钻进来,他想了想,牵起段海平的手。
“跟紧我,别丢了。”他叮嘱道。
段海平死死盯着他们交握的手,眉头皱得很紧。
感觉到手臂传来的阻力,刘谨安回头,不解地问:“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
“没什么。”
刘谨安不疑有他,指尖凝聚出小光团,为两人照明。
大抵是太久没人来过,底舱的木板上杂物随处可见。
他微微躬身,想看清地上的东西。
却有一道黑影从他身边掠过。
“小心!”段海平没有多想,手上施加力道,迅速将人拉进怀里。
猝不及防的少年下意识抱紧男人的脖颈。
肌肤相贴,呼吸相闻,他们之间的距离难分你我。
四目相对。
黯淡的光晕,带着难以言喻的暧昧,在彼此的眼中鼓动跳跃。
第32章 全军覆没
“一只老鼠而已。”
刘谨安率先打破了僵局,若无其事地松开双臂,仿若刚才紧紧环抱男人脖颈的不是他一样。
怀中余温尚存,段海平原本染上红晕的脸颊,在看到刘谨安迫不及待地撇清关系的动作后,瞬间变得铁青。
“是啊,”他冷哼一声,“算我多此一举。”
又生气了?
刘谨安不知道哪里又惹小段不高兴,不过就对方这喜怒无常的性格,还是别理会的好。
惯的他。
眼看刘谨安越走越远,段海平傻眼了。
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好好好,这下连手都不牵了?
“小段!”前方传来刘谨安的呼唤。
段海平心中一动,正要回应。
却听见对方继续道:“这有个箱子上锁了,你赶紧来把锁弄断!”
段海平:“……”
一个小时怎么这么久,他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在刘谨安催促下,段海平还是不情不愿地施展异能,铁锁应声而断。
打开箱子,内里是些陈年旧物。
青铜制的酒杯,裂纹青花瓷器,最底下还有一柄年代久远的桃木剑。
刘谨安将那柄桃木剑取出仔细查看,剑身已遭虫蛀,发霉腐烂。
却也能从寸许完好的部分中,窥见桃木剑当初的风华。
他略一思忖:“这些东西,看着像是祭祀用品。”
辟邪的桃木剑,装有黑狗血的瓷碗,摆放在大米两侧的青铜酒樽。
他曾在乡下见过诸如此类的驱邪做法,小时候奉若圭臬,长大才知道这是封建糟粕,当不得真。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想,刘谨安又让小段开了好几个箱子。
里面的东西千奇百怪。
有为生魂引路的招魂铃,有祈福用的通神手鼓,还有些刘谨安也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这就很奇怪了,一艘货轮的底舱不放货物,放的却是一些祭祀用品。
难不成这艘船的主人是神婆道土之类的人吗?
走着走着,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底舱的尽头,锈迹斑斑的铁钉悬挂着一件大红喜袍。
在阴暗潮湿的货舱深处,它是唯一的艳色。
刘谨安操控着小光团,将喜袍的款式和布料尽收眼底:“防水防潮防虫蛀,这布料可不简单。”
见多识广的段海平摩挲两下喜袍:“这是一种特制的丝绸,用的是云城特有的云锦蚕丝制成。”
“这种丝绸水泡不烂,虫咬不坏,很是珍贵。”
刘谨安挑眉:“懂这么多?”
段海平别过头去,下巴微扬,用眼角的余光偷瞄刘谨安。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谨安嘀咕着,将喜袍取下。
他总觉得这件大红喜袍是重要的线索。
“小段,你这么了解丝绸,再跟我讲讲它有没有什么典故?”
没人应声,刘谨安疑惑地催促:“小段?”
一转头才发现,小段已经消失了。
一个小时原来这么短暂。
接下来的时间,刘谨安把底舱转了个遍,除了些用来除潮除湿的沙石,并未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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