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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段海平的关系，在京都高层之中恐怕早已不是秘密。
这种左手转右手的事儿，容易引人诟病。
虽然决定不参赛，刘谨安对赛制还是挺感兴趣的：“跟我说说比赛的流程吧。”
段海平知无不言：“为了精简友谊赛，我把报名的限制定在了三级异能者上。低于三级的异能者，就算来了也只能是一轮游，不如直接排除在外，减少不必要的场次。”
刘谨安认同道：“这个很有必要，减少场次的同时保证了友谊赛的高水准，毕竟是军方主办的比赛，基本代表了当代异能者的顶尖战力。”
他突然想到：“你不报个名吗？异能军的兵不服老许和老杨，难道就不会不服你吗？”
段海平耸肩道：“也有不服我的，被我打服了。”
刘谨安眉眼微弯：“还真是简单粗暴，你继续说，我不打断你。”
“异能军每支小队出十个人，加上每个小队的队长，共计一百一十人。预计对外再接收一百零六人，凑够二百一十六人，满员为止。”
二百一十六位参赛选手相对合理一些，第一场淘汰一半，剩下一百零八人。
第二场再淘汰一半，就剩下六十四人了。
接下去就是六十四进三十二、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八进四、半决赛和决赛。
一共八场。
“就光是一对一对打啊？”刘谨安顿觉无聊，“那有什么可看的，观众能买账吗？”
段海平：“你有何高见？”
刘谨安清了清嗓，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可以把前三场，也就是二百一十六到一百零八，再到六十四，最后剩下三十二人，合并成一场比赛。形式也不用按部就班地一对一战斗，完全可以想一些有趣的淘汰赛嘛！”
他看向段海平：“你身为老总，肯定也举办过不少活动，你得有噱头，有吸引力，才能吸引赞助商，才能开源节流，把活动办好嘛！”
段海平老怀甚慰道：“安安，你现在越来越有当总裁的风范了。”
刘谨安厚着脸皮接受了对方的夸奖：“段总谬赞了，还是段总教得好啊！”
“其实你说的我都想过，”段海平解释道，“但是军方不比企业，它代表着一个国家的军事力量，尤其是在末世，它更是人们的精神支柱。”
“我和汤军长都认为，如果是其他主办方，当然可以按你说的，在比赛中加入娱乐元素。那样的比赛当然更吸睛，更好看，也更吸引赞助商的目光。”
“但是安安，还有很多挣扎求生的普通人，他们需要看到军方的态度，需要军方的坚持带给他们力量，需要军方强大到不可侵犯的程度。”
“唯独不需要军方和他们拉近距离，你明白吗？”
第433章 汤老的提议
军队象征着力量，是国之重器。
都说军民一家亲，按理说，军人来自于人民，服务于人民，和段海平口中的军队应该远离人民相悖。
但要是放在末世的前提下，军队远离普通人民群众，或许才是最好的状态。
这样人们就可以忘却末日带来的威胁，心安理得地享受军人的付出。
人类是很容易遗忘的生物。
看不见苦难和战争，他们就会活得更加快乐。
刘谨安微微蹙眉，他能明白段海平的意思，但总觉得哪里不妥。
回想过往，回想那段屈辱的近代史，闭关锁国未尝不是一种保护人民的做法。
华夏当时的统治者，将国外日新月异的变化，尽数挡在海关之外。
看不见，听不见，便自以为可以独善其身。
可结果呢？
泱泱华夏，地广物博，万代传承何其伟哉？
却在八国联军的铁蹄之下，战火绵延，山河飘摇。
百姓被推入水深火热之中，那个时候，比之末日惨状，不相伯仲。
不过，他没有反驳段海平的意思，从段海平的角度来看，按部就班的比赛的确更易于掌控。
不出彩，但也不出错。
“小段，我倒是觉得，这个小朋友的意见很好啊。”
门外传来中年男人雄厚的嗓音，刘谨安循声望去，原来是汤文翰。
段海平微微颔首：“汤军长。”
刘谨安也学着段海平行了个军礼。
汤文翰摆摆手，笑着坐在了两人身边：“行了，这里又没外人，不用这么拘谨。”
他递给段海平一个眼神：“刚刚听到你们在聊友谊赛的事情，还听到了小段你说军部应该远离人民群众的话。作为过来人，我劝你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段海平点点头，在安安面前，他总是有些情不自禁：“我明白的，我也只和自已人多说两句。”
“隔墙有耳啊，”汤文翰还是很看好段海平的，不希望他被一些有心之人抓到把柄，“越是身居高位，就越要时时警醒。不能因为有了战功，更不能自恃强大，将规则和法度视若无物。”
段海平微微蹙眉：“老头，在我媳妇儿面前，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汤文翰顿时哈哈大笑：“你小子，真该让他好好管教你才好。照你这性子，说不得哪天就行差踏错，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去了。”
要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刘谨安心中忍不住给汤军长点了个赞。
看人真准。
不过按照异能之书的记载，上一世汤文翰和段海平压根没有什么交集，毕竟那时候的段海平还接触不到这种层面的大人物。
否则有这么好的前辈叮咛教导，段海平也不至于被主角团钻了空子，成了异能之书里最大的反派。
说来也好笑。
异能之书从末世开始之后的内容，都是段海平书写的。
在他的笔下，鸠占鹊巢的顾乐天成了主角，反倒是他自已成了反派。
刘谨安还从没见过有人把自已写成反派的。
段海平还算给汤老面子，没有把他赶出去，不过脸色已经比锅底还黑了。
汤文翰轻啧一声：“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你就比不上这个小朋友情绪稳定。”
段海平直截了当问他：“您这次来所为何事？”
“闲聊，”汤文翰干脆把段海平阻挡在外，“你该干嘛干嘛去，我不跟你聊，我跟小朋友聊。”
刘谨安尴尬地自我介绍道：“汤军长，我有名字，我叫刘谨安。”
“刘谨安，谨慎平安，好名字。”汤文翰慈祥地拍了拍刘谨安的肩膀。
谨慎平安吗。
刘谨安想起他的养父母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初衷，是希望他谨小慎微，安分守已，不要去打扰顾乐天优渥的生活。
原来他的名字还可以这样解读吗？
“咱们言归正传，”汤文翰不问自取了段海平桌案上的纸笔，“我认为，今时不同往日，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与民同乐，体现军民鱼水情。末世带给人民的创伤和损失太重了，他们需要有看得见、摸得着的精神支柱，将他们的希望支撑起来。”
他随手勾勒出几笔，连绵的山脉在他笔下成形。
段海平看了许久也看不明白画的是哪里，他虽然在京都长大，可由于双腿残疾的缘故，很少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刘谨安就更看不懂了，只能看得出这是山。
但世上那么多山，谁知道汤老画的是哪一座。
可当汤老画出长城的轮廓，他和段海平就瞬间明白了这是哪里。
八达岭。
“说来也巧，老祖宗们为后代修建了长城，不仅挡住了匈奴倭寇，还挡住了大部分变异生物。”汤老道，“我们的清扫工作，也几乎是沿着长城开展的，基本保障长城之内，不会受到变异生物的滋扰。”
“可是长城之外，还有崇山峻岭，还有肆虐的变异生物。”
“所以我提议，不如将第一轮淘汰赛，定在八达岭外围，以狩猎变异生物的数量来确定进入下一场角逐的人选如何？”
第434章 悔不当初
段海平并不看好这个提议：“长城以外的地区我们也用无人机检测过，至少出现过五级变异生物的活动痕迹。您应该明白，变异生物的成长速度，比异能者更快。”
“如果连异能军的精锐，面对五级变异生物都畏缩畏脚，那么我们的军队还怎么带给人民以生的希望？”汤文翰坚持自已的看法，“我们不能遮住人民的眼睛，捂住他们的耳朵。我们应当让他们看到现实，同时看到我们优秀的异能者面对变异生物时的勇气和协作，不屈和强大！”
段海平反唇相讥：“您就不怕他们让民众看到的，就只是鲜血和死亡吗？”
汤文翰呵呵一笑：“那不是还有你，以及小安安嘛。安安，你会支持叔叔的，对吗？”
不等刘谨安回话，段海平就讥讽道：“一大把年纪了，还好意思让别人喊你叔叔？安安喊你爷爷还差不多。”
汤文翰耸耸肩：“小安安愿意喊我什么就喊我什么，我都爱听。话说回来，小段的脾气这么差，安安要不你跟着我，我帮你找对象？你想要男人还是女人？要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人脉广，都能给你找来。”
“老头，过分了啊。”段海平占有欲十足地将刘谨安藏在身后，生怕对方觊觎一般，“他是我的人。”
汤文翰看向刘谨安：“小朋友，你怎么说？”
刘谨安失笑道：“暂时还没有离婚的打算。”
汤文翰只得遗憾地摇摇头：“好吧好吧，要是小段敢欺负你，你就跟叔叔说，叔叔帮你找他讨回公道！”
段海平：“……”
还要脸吗，快七十的老头让安安喊他叔叔？！
真是个老不修！
许是察觉到了段海平的怨念，汤文翰不再挑拨离间，而是说回正题：“关于我的提议，你们考虑一下，至于危险性什么的，你们暂时不要考虑这些。我只能说，出了事，我一定扛在你们前面。”
刘谨安和段海平对视一眼，他们都没想到汤军长的决心居然这么大。
他们还一直以为汤文翰在跟他们开玩笑。
段海平：“一旦选择野外作战，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都是成倍增加。即便我们把方案递交上去，王司令也不会同意的。”
刘谨安想不到段海平在这件事上相当保守，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的做法。
因为不想连累他们，因为有了软肋，所以段海平宁可求稳，也不会选择激进。
刘谨安太了解段海平了，他知道这家伙骨子里其实是个赌徒，越难越有挑战性的东西，对他来说才越有吸引力。
所以在汤文翰问他有何看法的时候，刘谨安回答道：“我讲不出什么大道理，我暂时还不了解军部，也说不出什么战略性意义。但我觉得，末日的降临对普通人而言是毁灭性的灾难。他们的压力太大了，失去了网络，绝大多数的人都失去了娱乐的途径。”
段海平附和道：“他们活着都要拼尽全力了，哪来的时间娱乐？”
“你说得对，”刘谨安点点头肯定了段海平的说法，旋即话锋一转，“但是有句话说得好，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见过光明。那些人不是生来就为了工作，他们有自已的精神食粮，有自已的娱乐途径。”
“突然有一天，这些娱乐全都没了，他们的精神世界必然遭受重创。他们是需要活着，但更需要快乐地活着。”
段海平默然，他无法反驳刘谨安说的这些话，甚至很能理解刘谨安的意思。
将心比心，倘若有一天让他和刘谨安分开，那他的世界也必然崩塌。
汤文燕听罢，眼中多了几分岁月凝聚成的赞赏：“年轻人，你是第一个在我面前提出，要关注人民群众精神世界的需要。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话题，我之前倒是没往这方面想。”
刘谨安微微一笑道：“因为您的生活很充实。”
汤文翰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而后转头对段海平说：“二对一，你输了。”
段海平想说怎么能这么算，可他已经被刘谨安说服了，并且打算给本次的友谊赛附加了新的任务。
“既然你们都有心想搞这个娱乐复兴计划，那我陪你们就是了。”段海平提起笔，重新修改了赛制：“汤军长过目，若无异议，待会儿我便让人打印一份送去王司令那里。”
汤文翰接过纸稿，平铺在桌上。
刘谨安也趁机探头去看。
修改后的赛制，将第一场比赛的地点设置在八达岭周边，时限两个小时。
每位参赛选手都将携带记录仪，方便记录击杀数量。
一级变异生物记一分，二级变异生物五分，三级变异生物二十分，四级变异生物五十分。
看到这，刘谨安便调侃道：“怎么不写五级变异生物？你担心他们打不过？”
“五级变异生物对绝大部分参赛选手而言都难以战胜，如果真的有人能击败五级变异生物，那也就不必计算积分了，直接从淘汰赛晋级。”段海平解释道。
原来如此，刘谨安继续看下去，确认没什么问题之后便挪开了目光。
这时候汤文翰也发话了：“得再添一句，遇到危险请求救援人员实施救援者，视为淘汰。”
刘谨安深以为然：“救援人员的确必不可少，不过这么快就定好了？是异能军的人吗？”
段海平淡淡道：“异能军的小队队长全部参赛，至于其他人，实力还比不过参加比赛的人。”
刘谨安狐疑地询问汤文翰：“异能军没有可用之人，那是从哪请来的救援人员？”
汤文翰老神在在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凭二位的实力，帮忙当个临时的救援人员绰绰有余。小安安，你刚刚也是支持改赛制的嘛，所以你当然要担负起这个责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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