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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没有氧气的条件下，火焰根本无法燃烧，在最开始的时候没能挣脱出去，珍妮芙再想逃脱已是不成了。
刘谨安继续加固土壤的封印，为防万一，他直接将珍妮芙送下离地面数十米的位置。
完全隔绝了她生存的可能。
而从始至终，她身旁的莫瑞尔都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仿佛被攻击的龙与他毫无关系。
赵思莫他们快步跑来与刘谨安会合。
“珍妮芙死了吗？”胡建业问。
刘谨安谨慎地感受着土地的震动，直到地下不再有动静，他才松了口气：“应该死了。”
当然，他不会马上把珍妮芙放出来。
因为莫瑞尔还在，他无法确定对方的立场。
莫瑞尔并没有看他们，似乎无论他们做了什么，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只是望向布鲁斯：“布鲁斯，多年不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布鲁斯神色复杂地看向莫瑞尔：“而你却丝毫未变，老师。”
莫瑞尔听到“老师”这个称呼，眼中闪动了一瞬，但很快归于平静。
他的沉静令布鲁斯出离愤怒，他走上前，一拳砸向了莫瑞尔的脸庞。
人类的力量对龙族而言不值一提。
莫瑞尔感受不到疼痛，他只是眉头紧锁：“你在做什么？”
“是我要问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布鲁斯眼眶发红，“三十年前，你也是这样淡漠地眼睁睁看着我爸妈，还有整个圣马丁城的居民，被珍妮芙屠杀殆尽！”
莫瑞尔不解地看向他：“那我应该怎么做？”
布鲁斯咬牙：“你明明有能力阻止她的不是吗？你也是巨龙，而且她来圣马丁城，不就是为了找你吗？”
莫瑞尔还是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阻止她？她杀人是她的行为，与我无关。”
布鲁斯也不知道自已在执着什么，可是这件事已经困扰了他三十年。
他一定要一个答案：“那你还不如让她把我也杀了！”
莫瑞尔却摇摇头：“不行，我答应过你的父母，要照顾好你。”
布鲁斯再也顾不得自已的绅土风度，他指着莫瑞尔怒骂：“是他们救了你，你为何不救他们？你还有心吗？”
莫瑞尔坦然道：“我没有心。”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刘谨安直接用了感知异能：“他，他真的没有心……”
这怎么可能呢，没有心，生物还怎么活？
不合常理啊！
安东尼沉吟片刻，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古籍有记载，龙族的心脏和其他种族不同，他们不需要心脏供血，而是依靠强大的肉身进行血液循环。”
对于巨龙而言，心脏实在太小，用它来供血只怕会血氧不足。
所以，龙族逐渐进化出了用体内自循环的能力，无需心脏也可以存活。
安东尼继续道：“心脏存放着龙族的七情六欲，没有了心，龙族就失去了情感。”
刘谨安了然：“难怪莫瑞尔对圣马丁城被屠杀而无动于衷，面对同族的死也不以为然。”
可是为什么呢，莫瑞尔是生来就没有心，还是……
布鲁斯也听到了安东尼的科普，他冷静了下来：“莫瑞尔，请你告诉我真相。”
莫瑞尔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是不愿意告诉你。”
布鲁斯苦笑：“我连得到一个真相都不配吗？”
刘谨安突然想起，在他收缴的女巫药剂里面，似乎有一瓶真言药剂。
效果是让喝下药剂的人口吐真言。
他拉过布鲁斯，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告诉了对方真言药剂的效果，并把那瓶药剂交给了他。
布鲁斯让刘谨安帮他遮掩一下，自已去背包里取了两瓶酒。
刘谨安负责转移莫瑞尔的注意力：“你和珍妮芙是什么关系？”
莫瑞尔坦然道：“她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同族。”
“我还以为你们是夫妻。”刘谨安调侃道。
莫瑞尔想了想：“她似乎有这个想法，但我拒绝了她，后来她也放弃了，就把我留在了身边。”
刘谨安好奇道：“珍妮芙看上去不像是个会轻言放弃的龙。”
莫瑞尔点点头：“是的，因为她发现我在面对她的时候，硬不起来。”
刘谨安：“……”
杀了那么多的人，最后还赔了自已的性命，就换来了一个不爱自已的老公。
他都替珍妮芙不值。
布鲁斯已经准备好了，他递给莫瑞尔一瓶酒：“你答应过我，等我长大了，要陪我喝酒。”
莫瑞尔记得这件事：“对不起，我食言了。”
“虽然迟到了二十多年，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履行这个承诺。”布鲁斯与他干杯，“cheers！”
布鲁斯喝下了自已那瓶酒，一滴不剩。
莫瑞尔犹豫片刻，也喝下了自已那瓶。
成了！
布鲁斯激动地冲刘谨安使了个眼色，两人就这么眼巴巴地等着药剂生效。
毕竟莫瑞尔是强悍的龙族，女巫的药剂对他有没有效果还未可知。
一秒，十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莫瑞尔的双眼逐渐变得迷离，呈现出不正常的绯红色。
“应该成功了？”刘谨安不太确定。
布鲁斯：“试试就知道了。”
他轻咳一声：“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莫瑞尔：“伊凡·莫瑞尔。”
刘谨安催促他：“你先问点比较私密的问题试试，比如他为什么面对珍妮芙的时候硬不起来？”
莫瑞尔道：“因为我不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布鲁斯的灵魂，但他那时候太小了，我想等他长大。”
刘谨安：“……”
布鲁斯：“……”
众人：“……”
好像问出了不得了的东西。
第142章 求你恨我
布鲁斯的脸涨得通红，什，什么话！
那时候他才十一二岁好不好！
刘谨安还在那不嫌事大地问：“那你是什么时候爱上布鲁斯的？”
莫维尔：“也许是我发觉自已开始期待和他见面，盼望着他早点长大的时候。他十岁的生日宴上，切了好大一块蛋糕给我吃，他说我是他除了父母以外最重要的人。”
布鲁斯赶紧捂住刘谨安的嘴，生怕他再问下去，会问出什么更加恐怖的答案。
刘谨安好不容易挣脱了对方的束缚，忍俊不禁道：“我不开玩笑了，你自已问吧。”
布鲁斯这才正色道：“莫瑞尔，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
莫瑞尔眼底闪过一抹挣扎。
但仍是抵不过真言药剂的威力。
他用他毫无感情的语气说道：“我是银龙族，我的父亲和赤龙一族的族长订下婚约，要我迎娶珍妮芙。”
“我不愿意娶不喜欢的龙，所以我选择了逃婚。”
逃婚并不是那么容易的，龙族追杀了他三天三夜。
他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晕倒在荒郊野岭。
被跟随商队回城的布鲁斯父母救了回来，成了小布鲁斯的启蒙老师。
本来日子也就这么温馨地过着，龙族寿命悠长，可能十年百年都想不起来找他。
“偏偏你十岁那年得了怪病，你的父母遍寻名医，也治不好你。”
刘谨安递给布鲁斯一个询问的眼神。
布鲁斯仔细回想：“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我病得很重，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什么都做不了。”
莫瑞尔继续道：“别人看不出来，我却知道，那是龙族的寻龙魔法。”
“龙族可以通过这个魔法，找到他所要龙最亲近的人，并得到那个人的记忆，从而无需伤害到被寻找的龙，就可以知悉对方身在何处。”
“唯一的代价便是，那人孱弱的身体无法承受如此强大的魔法，势必不可逆转地走向衰落，直至死亡。”
“为了治好他的病，我只能找到杰卡娜女巫，请求她给我一瓶包治百病的治愈药剂。”
“她答应了我的请求，但代价是她要取走我的心脏。”
随着莫瑞尔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刘谨安只觉得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他眼角的余光迅速瞄了眼布鲁斯，对方果然也是一副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表情。
一切都已经真相大白。
但这样的真相，真的是布鲁斯可以承受的吗？
如果不是布鲁斯的父母救了莫瑞尔，布鲁斯就不会被龙族的魔法诅咒，莫瑞尔也不必用自已的心脏交换治愈药剂。
失去了七情六欲的莫瑞尔，自然对珍妮芙的屠城行为无动于衷。
“他不是失去了七情六欲吗，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救我？”布鲁斯掩面痛哭。
刘谨安同情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人做错，每个人都做了他认为是对的事情。
可是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
“活着比什么都强。”刘谨安心里也很沉重，“好在罪魁祸首已经伏诛，你父母的仇，还有圣马丁城千千万万的生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布鲁斯点点头，他擦干眼泪：“我原本是想，如果莫维尔是这场屠杀的帮凶，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杀了他。”
“那现在呢？”刘谨安问。
“他是为了救我，才放任了珍妮芙的暴行，这叫我怎么下得了手？”布鲁斯沉沉地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莫维尔，“我宁可把我自已的心给他。”
刘谨安想到杰卡娜的储藏，他连忙问安东尼：“女巫小屋里有没有找到类似龙族心脏的东西？”
安东尼遗憾地摇摇头：“人族破碎的心脏倒是不少。”
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布鲁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失去了七情六欲，还是想要保护你，但他现在这个样子，与其让他回归龙族，成为龙族的杀戮机器，不如你把他带回去。”刘谨安建议道。
他知道他这个提议有点强人所难了，但他更不愿意将来若有一天面对龙族的时候，强大的莫维尔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布鲁斯抿了抿唇，犹豫片刻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愿意跟我走吗？”
莫维尔默然。
他们都知道，真言药剂的时效过去了。
布鲁斯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你看，这世上总是有那么多巧合，总是造化弄人。”
刘谨安的语气坚定：“布鲁斯，这不是你的错！”
布鲁斯闭上眼睛，痛苦地摇了摇头。
“怎么能说不是我的错呢，是我让他失去了七情六欲，是我害死了圣马丁城所有的生灵，是我害死了我的父母！”
“啪！”
刘谨安惊诧地看向莫维尔，莫维尔也呆呆地看着自已的手。
他刚刚打了布鲁斯一巴掌。
巨龙的眼中闪过一抹不知所措，但他还是认真地对布鲁斯说：“求你恨我。”
布鲁斯垂眸。
他哪还有力气，哪还有立场去恨呢。
“刘谨安伯爵，”布鲁斯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先回去了，我会将尾款补上，请您回城之后移步班图商会领取。”
刘谨安点点头：“布鲁斯，你……”
“我没事。”布鲁斯摆摆手，“自从创立班图商会之后，我一直致力于帮助贫困儿童，现在看来，我做得还不够。”
“我会用我的余生去赎罪，尽我所能去帮助需要帮助的人。”
布鲁斯行了个绅土礼，转身离去。
“他真的没事吗？”刘谨安自问若是他遇到这样的情况，恐怕早就崩溃了。
赵思莫轻笑道：“小甜甜，不要小看布鲁斯，他知道自已该做什么。”
段海平出奇地没有指正赵思莫的称呼：“小安，往好处想，至少他大仇得报之后，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
刘谨安一愣：“小段，你叫我什么？”
段海平理所当然：“小安啊，怎么了？你能叫我小段，我不能叫你小安吗？”
刘谨安还想说什么，却见莫维尔竟然也跟了上去。
他一头雾水：“他跟着布鲁斯做什么？”
张瑶瑶眼中氤氲着难掩的亮光：“这就是即便失去了情感，也要誓死追随的爱情吗？”
德洛萨啧啧两声：“仙品，实在是仙品。”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是看到同道中人的喜悦之情。
第143章 启程
刘谨安没有去理会远去的莫维尔。
他是个外人，莫维尔和布鲁斯之间的事情，他不好干涉。
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视野之中后，他便转身操控土壤，将埋入地下的珍妮芙送出地面。
珍妮芙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好厉害！”德洛萨忍不住赞叹，“保存度如此之高的龙族遗骸，把她整个卖出去绝对是天价！”
刘谨安好奇道：“这又是怎么个说法？”
德洛萨解释道：“龙族很难狩猎，基本上有卖龙族材料的，都是拆解开卖的零部件。”
王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还有倒卖龙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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