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东西被人踢飞的动静。
霍峥炎苦笑。
“会影响到腺体的!别到时候真连最后的筹码都没有了!你还怎么把他定罪?!”
“大不了,我亲手杀了他。”
齐文沉默了很久。
“霍峥炎,你说说看,你这一个月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不是已经确定了就是他的信息素、且也只有他的信息素能让你的腺体有反应吗?在确认之后,你还在找别人的信息素闻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还有其他人?”
“还有,就算他曾经收留过你两周,但那又怎样?你告诉我这两周的时间能不能和两年比?能不能和八年比?你现在为了不让他知道你就是当初那个人,还不要命地吃海鲜……”
齐文一连串地咆哮吐出,气得上头,好不容易顺了口气,才继续问,“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小绫哥的腺体影响到了你,让你喜欢上他了?”
霍峥炎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我是Alpha!”
“但小绫哥是Omega!”
“那是死人的腺体,不会对活人有影响!”
“但他的腺体现在就在你脖子上!活得好好的!评级为S!受到一个S+Alpha的影响,不说轻而易举也算简单!”
两边都变得无比寂静。
霍峥炎痛苦地翻身,手指不由自主地挠着胸口,挠着身上奇痒无比的每寸皮肤,眼睛埋在沙发座上的毯子里,一滴又一滴地无声落泪。
过了许久,他颤抖的声音染上哭腔,“他太好了……齐文,他真的太好了……”
“你不知道……他真的……很好很好……”
“杀人犯能好到哪去?”
“不是他的,不会是他的……他太好了……”
“不是他还能有谁?仅此唯一!A对O的标记仅此唯一!小绫哥腺体上的临时标记还没散,他就死了!仅此唯一!这是唯一的证据!”
“可他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最正直的人,不会是他的……”
“我是Beta,我只信客观的证据,你信我,还是信一个被A影响过的O的腺体?你接近他,得到答案的第一件事就该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而不是一步步自以为是地跟他接触,反而被他影响得更深。”
“你再这样下去……霍峥炎,你爱上他是迟早的事。你已经快失去理智了。”
吃下去的药终于起了作用,海鲜带来的痛痒感终于缓了不少,霍峥炎擦掉眼角的泪,终于找到了反驳的机会,沉沉的声音十分坚定,“可是啊,齐文,你是天才法医,12岁的你,鉴定出的第一个结论,叫做团伙作案。”
“这结论至今还没被推翻。”
“那么,请用你Beta的理智告诉我,杀错人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热热闹闹地回到了民宿里。
蒙寄洲蒙季飞两人又喝得烂醉,迫不得已,李砚凉和闻晟扛着他们回到房间。
二人住在走廊尽头,对门。
把人放下后,看到同样准备回房的李砚凉,闻晟问,“阿凉,有些事我想问问你,你能不能到我这来一趟?”
他就住在霍峥炎隔壁,李砚凉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路过霍峥炎的房间时,李砚凉听到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他停下脚步,去敲门:“你感冒了?”
“咳咳咳……咳……”
这声音听起来,像是要把肺给呕出来,而不是单纯的咳嗽。
“我……咳咳……没事……”
李砚凉关心地问,“我帮你去买点感冒药?”
“不用!咳咳……你回去吧……咳咳……咳……”
闻晟其实对昨天晚上的事还有些耿耿于怀,要不是霍峥炎那一句话,他现在也不至于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还想亲自问李砚凉对小田心的想法,他有点闷气,梗着嗓子说到,“随他去吧,他有时候就是会有这样那样的毛病。”
李砚凉凝视着门,没有做声。
这里的每个房间的格局都像是复制粘贴一样的布置,床和里头自带的卫生间基本上都在同一个位置。
床靠在小阳台那边,小阳台和房间中间隔着落地门,离床只有不到半米,床和门之间则有很远的距离。
李砚凉的顶级听力告诉他,霍峥炎现在的位置,不仅不在床上,而且还在地上。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李砚凉继续敲门,“霍峥炎,你把门打开。”
那气息极弱的声音说道,“不用,咳咳……我一会……一会就……”
咚。
还有什么东西随着闷声一起落在了地上。
李砚凉瞳孔快速收缩,急忙对闻晟说:“把你房门打开。”
霍峥炎隔壁分别是宁观月和闻晟,他不可能要求宁观月开门,正好闻晟又在,所以,只能从闻晟的房间里去爬窗。
闻晟一愣,也发现了不对劲,赶紧上前刷卡:“马上!”
“怎么了?”
听到动静,陈慕青走出来,靠在门边,看着二人。
李砚凉头也没回,“慕青,打120。”径直冲进房间里,开窗,翻身一跨就到了霍峥炎的阳台上。
窗帘没拉上,李砚凉清楚地看到了里头的场景。
那人狼狈地倒在沙发边上,手机还落在了不远处,屏幕裂了一角。
看来刚才第二个声音就是手机。
李砚凉推推落地窗,落地窗锁了!
磅啷——
落地窗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带着血的玻璃碎裂一地,李砚凉伸手进去开锁,迅速将窗户拉开。
这手在满是玻璃砟子的小洞里一来一回,手上立刻挂了彩,玻璃锐利的尖刺上沾满了血痕。
他顾不得手上怎伤口,立刻冲到霍峥炎身边,赶紧把人翻到正面,伸手探鼻息、又摸额头。
“霍峥炎?”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回应,已经失去了意识。
霍峥炎身上全是汗,发丝黏在脸颊边上,十分凌乱。
检查一轮状况,确认他心脏没有大问题以后,李砚凉来不及多想,单手把人抱怀里,开门便看到满面关怀的四个人,“他昏倒了,救护车什么时候到?”
陈慕青:“2分钟,这边有村医院,一会就来了。”
宁观月问:“怎么了?他今晚上一直在喝水……”
陈慕青:“一直在喝水?”
“嗯,他说晚上的东西太咸了。”
闻晟困惑,“啊?是吗,我看到他吃得挺开心的啊。”
陈慕青伸手,“让我摸摸他脉搏。”
李砚凉抱着霍峥炎凑近陈慕青,“怎么样?”
陈慕青皱眉,摸了一阵,说道,“奇怪……心脏和肺明明都没问题,肝和肾也很健康……”
闻晟:“什么意思?”
陈慕青:“他没问题,但是莫名其妙地缺氧,而且影响到了肺部和上呼吸道……还有腺体……”
宁观月看向陈慕青:“嗯?”
李砚凉立刻想起来那天两人的约定,小心翼翼地问,“腺体怎么了?”
第100章 芭蕉
陈慕青眼一眯,感觉到不对劲,又换了个把位去探,看向李砚凉,眼神有点深邃,“不是腺体的问题。可能是血里有些东西阻挡了氧气的吸收,一会让医生给他验个血。”
救护车应声而来,李砚凉跟着车,其他人则在民宿里等结果。
乔老板从后厨探头:“怎么了?怎么听到了救护车的动静?”
陈慕青:“没事,朋友昏倒了,已经送去医院了,乔老板,你先忙。”
乔老板从身后拿出一根穿着沙丁鱼的烤串,放嘴边啃,憨笑:“哦,这样啊,没事就好,你们吃夜宵吗?我在做香煎沙丁鱼,本来是给你们做明天的早餐的,但我闻着调味太香了,我就整了一条自己先吃,你们吃不吃?”
沈从思的肚子“咕噜”一声响了,他尴尬地捂着肚子,脸上通红。
闻晟立马懂了,“吃,吃,来点吧,正好大家都饿了。”
乔老板:“好!马上来啊!客厅坐着等会啊!”
宁观月偷笑:“哎呀,你们小两口真甜蜜,羡慕死了。”
沈从思红着脸反驳:“什么小两口!没那回事!”
闻晟拿着四罐樱桃饮料走出厨房,一听这话,眼里有点失落,他小心翼翼地把饮料摆在沈从思面前,帮腔道,“是啊,我们现在就是好朋友。”
宁观月眨眨眼,“哦~我记得这好像是小田心今晚喝得最多的口味吧?小田心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喝这款饮料呀?”
“哎?是哎!”沈从思开心地开罐,“这个口味的特别香甜,很爽口。”
宁观月正准备说什么,又看到闻晟给她疯狂使眼色,这才明白闻晟的心思,赶紧岔开话题开电视挑了档综艺打发时间。
医院里。
血检结果还得等一阵才能出来,李砚凉坐着陪床。
霍峥炎躺在病床上吸氧,他的美貌跟一众老爷老太格格不入,再加上李砚凉还在旁边,他们俩身边很快凑了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关心起霍峥炎的病情。
李砚凉很快被乔家村村民的热情给淹没了,手上又是水果又是糖。
李砚凉欲哭无泪,“叔叔阿姨们,我没生病,生病的是我朋友。”
“看你面善,你吃,他是病人,他不能吃。”
“是啊,你长得特别眼熟,我总觉得你很亲近。”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
李砚凉只能回答,“我小时候确实来这度假过一次,可是那时我才12岁啊,你们怎么会觉得我眼熟……”
“不知道,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
一个婶婶突然唱起来:“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她这一唱旁边的都跟着一起唱,“在梦里~”
一时间,李砚凉顿感抓耳挠腮、尴尬得脚趾扣地。
“吃吧,这是我们乔家特产芭蕉,超级甜哦!白白的!叶子卷起来,长得像珍珠一样哦~很香甜哦!”
珍珠?
李砚凉的眼神落在其中一把小型芭蕉上。
它跟其他的黄色芭蕉都不同,外皮的颜色贴近米白色,润润的,摸起来油光水滑的,颇有点珍珠表面的感觉。
体型很小,还不如他巴掌大,跟玉似的,很是可爱玲珑。
李砚凉抓起一根芭蕉送到嘴里,仔细嚼了一会,果然,和在考核中喝过的“珍珠茶”有相似的清甜,“咦,好特别,以前怎么没吃过这个品种?是新品种吗?”
“是啊,是啊,我们乔家村最近几年培育出来的新品种,都还没上市呢,后生,我说得没错吧,是不是很清甜,完全没有芭蕉的涩味?”
李砚凉点头,又故意问道,“芭蕉的叶子怎么能长得像珍珠呢?”
“来来来,后生,你看这个。”
刚刚唱歌的婶婶掏出手机翻出来一张图,自豪地摆在李砚凉面前,“这芭蕉叶子,是不是像一簇簇珍珠?”
李砚凉一惊,这叶子简直就是放大版的珍珠茶!
同时他又因这种技术没有失传,而深感欣慰。
真好,看来乔家村当年的存下来的后代,把这力量藏了很久,现在终于又拿出来认真钻研了。
李砚凉咬了口芭蕉,笑着问:“我能买一点回去吗?”
“不不,不用,这一把你一起拿回去,别客气,多得是,咱们这珍珠芭蕉未来的产量,能做到让14亿人都能吃到平价的,不差你这一把。”
事已至此,李砚凉也不好推辞,干脆就收了这把芭蕉。
这时,主治医生拿着块板子走过来,“谁是霍峥炎?”
那是个耄耋老人,却精神矍铄,脸上完全没有油灯将尽的枯槁感,反而显得生机勃勃。
一群叔叔婶婶赶紧答,“这呢,这呢。”
毕竟这里全是认识的,就这么一个陌生面孔,这会突然叫出来一个未知的名字,也就只能是床上躺着的人了。
李砚凉嚼着芭蕉的嘴顿住。
三长老?!
还活着???
他知道三长老从大洪水中生存了下来,但是不知道她如此长寿。
算一算……三长老现在得有将近110岁了,可外表看着跟八十多岁一样年轻。
不对……李砚凉机械地嚼了两口芭蕉。
八十岁好像也不能叫年轻。
只见她步伐稳健,穿过人群,替霍峥炎检查身体,随后严肃地问李砚凉:“你让他吃海鲜了?”
这话如一声炸雷在他耳边响起。
李砚凉惊讶地停下咀嚼的动作,“他……不能吃海鲜?”
三长老责备地问,“你是他朋友,你不知道他海鲜过敏吗?”进而又解释,“他海鲜过敏,虽然是轻度的,但是这样吃,还是会死人的!”
李砚凉手一抖,怀里的糖和果洒了一地。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昏迷中的美人:“我……不知道。”
那他疯了?今晚上在干嘛?
玩命?
别的不说,今晚上,李砚凉一直在数霍峥炎吃了多少只海虾,答案是47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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