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上去的本人再退一步:
江元青目光从护臂上投向秋南亭,招手让他过来。
秋南亭:“我?”
“嗯,这是霍辛炎,霍听霍长老的曾孙子。辛炎,这是秋南亭,他就是紫霞山上的那个弟子,你要想给老子递什么信,就让他帮你吧。”江元青说完也不管这两个小孩是否反应过来,踏着剑如一道虹光离开。
秋南亭勉强支持着脸上礼貌的笑,对着霍辛炎拱了拱手,“霍师兄。”
霍辛炎看着比秋南亭还面嫩,面上带着些肆意和天真,身周真气凝实,一看就是有着雄浑资本捧着修炼的天才。
他也不客气,抄着手仔仔细细看了几眼秋南亭,道:“听说是你自已想要去紫霞山上去的?”
“正是,我早在入宗前,就对天宇老祖仰慕不已。”
霍辛炎面上表情不好,“谁都对老祖仰慕好吗!凭什么偏偏选中了你!”
秋南亭其实也好奇,要说原主,确实是天赋斐然,跟当初的男主就只有一线之差,或许男主是存了几分惜才之心,也或许是想要将自已的绝学传承下去
可是他出现在男主面前,那可是完完全全一副悲催模样。
难道是他的爱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直觉?
但是这个理由也不能跟霍辛炎说起,他只好回道:“或许是老祖恰好缺了个打扫房间的人,他忙于修炼,生活上确实缺少顾看。”
“我,我也会打扫房间!你将我带上去,我给老祖说,我会帮他打理好紫霞山的!”霍辛炎不由分说抓住他的手,大有一副不答应就不让人走的阵仗。
秋南亭无奈,“霍师兄,紫霞山有结界,若不是老祖允许,没办法上去。”
“那我就在山脚下等,你上去跟老祖说,有什么消息你再带下来。”说着,霍辛炎就凭空唤出一把通体晶红的长剑,那剑往两人脚下一铲,秋南亭眼前一晃便发现已经被人带着御剑飞行了。
秋南亭深吸一口气,靠着被拉着的那只手稳住了身子,脸上的笑都维持不下去了,“师兄,你连宗主都信不过,怎相信我会将消息带给老祖呢?”
霍辛炎在空中猛地转身,看得秋南亭心惊肉跳,他那张颇具妍色雌雄莫辨的少年脸庞皱成一团,故作粗声粗气道:“若是没给我把消息带到,我就削你!”
他的护体灵力还分了一半给秋南亭,拦住周身呼啸的狂风,不知道是怎么说出来这么凶悍的话的。
秋南亭听了只觉好笑,他点头,暂且答应霍辛炎会帮他带消息。
“这还差不多。”
被霍辛炎放在紫霞山入山口,秋南亭便顶着灼灼的目光往山上走去,进了结界,还能依稀听见身后忿忿不平的嘀咕声。
发现秋南亭回来了,树藤早在山下就开始缠着他的手。这些修炼的日子里,他偶尔散发出的木系真气让树藤很是亲昵,与树藤靠很近时,甚至能从树藤身上的灵力波动,察觉到它想表达的简单意思。
秋南亭小声问手上的树藤,“老祖今日在做什么,现下还在修炼吗?”
树藤明显对他一回来就问老祖的话不太高兴,拉着他的手晃悠了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把自已柔软的尖尖往秋南亭脑门上靠。
秋南亭哭笑不得地把他抓在两只手里,像摸宠物一样揉揉树藤的末端,这根巨蟒似的千年灵植才精神起来。
“谢谢你。”
上到山顶,秋南亭便径直进了院子往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大开着,阳光直直照进屋子里,空气中显现出些泛着光的微末。高大的白衣男人坐在光里,无瑕白玉般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几近透明,有种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的错觉。
没有任何情绪的双眼淡淡垂着,盯着面前案上的纸张,听见动静,眼皮缓缓掀起,看向门口。
秋南亭规规矩矩站在门框外面,对着老祖行了个礼。
“弟子打扰了。”
“无妨。”
见他打完招呼还没走,应星晖将案上的东西挥至一边,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有何事?”
秋南亭赧赧挠了下侧颊,“有位师兄托我给老祖带话,他也想上山来服侍老祖。”
应星晖没管案上的东西,径直走到门外来,站在秋南亭面前,冷冷道:“不必。”
“好吧。”
想也是这个答案,秋南亭低着头后退一步,打算下山去跟霍辛炎一个早就有答案的结果。
岂知他正要转身,应星晖双指一并,一道温和的剑光挡在了他面前。
“老祖还有什么要给弟子吩咐的吗?”
应星晖盯着他的头顶,“你想让他上来?”
树藤本来跟在秋南亭的脚边,听见这道声音,藤身翻来覆去的不舒服,发现自已不小心被应星晖的余光瞟到,飞快爬出了院子。
秋南亭摇摇头,“没有啊?”
应星晖伸出一只手握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过来,把他的脸往上托。
“老祖忙于修行,有我一人已是极为打扰,弟子自然再多一个人上来打扰了。”秋南亭以为他不信,陈恳解释道。
应星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紧紧盯着秋南亭的眼睛,似乎在审视他的话是真是假。秋南亭被他这样注视着不免慌乱,视线还不自觉往那双薄唇上看。
天呐都这个时候了他在想什么!
片刻之后,应星晖终于松开了手,淡淡道:“嗯,修行之路,需心无旁骛方能有所成就。你既在紫霞山清净之地,就认真修炼,勿被俗事所扰。”
秋南亭连忙点头称是,这就下山去回绝了人家。
“嗯,去吧。”
被松开脸颊之后,秋南亭摸着已经变烫的脸,匆忙往山下跑去,速度之快,树藤都差点没追上他。
霍辛炎果然还在山下翘首以盼,远远看见秋南亭的身影,整个人都贴到了结界上,大声问他:
“你可算下来了,老祖怎么说!”
秋南亭跑到人面前,从结界里出来,眉心掠过一丝淡淡的紫光,喘了口气给了他回复。
霍辛炎听完并未勃然大怒,连两撇眉毛都垮了下来。
“到底为什么?老祖怎么会选你不选我呢?”霍辛炎凑近他,再次把他仔细看了一遍,“好看是好看,可老祖修无情道,怎么可能被美色所惑,况且我难道不好看吗?”
秋南亭默默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差点凑到自已脸上来的人。
“天赋嘛,哼,连金丹都结不成,难不成还是天才吗?”
霍辛炎百思不得其解,非想从秋南亭身上找出点儿什么,忽然他想到点什么。
“哎!师弟,你是从入门到现在都还没结丹成功吧?”
秋南亭试探着点点头,“是的,师兄可是有何赐教?”
霍辛炎小嘴一咧,抓着他的手一扯,那把火焰似的剑就又把两人给一铲而起。
————
巨大光幕悬挂在历练堂的正中央,宛如一片璀璨的星空,其上流动放映着各式各样的宗门任务——从简单的采集灵药、护送弟子,到高难度的探索秘境、猎杀妖兽,任务等级由低到高,色彩斑斓,让人目不暇接。
光幕上的文字时隐时现,如同星辰闪烁,每当有高级的任务被人接取,便会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弟子们纷纷上前想要目睹一眼门内高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气息。
“你没来过这儿?”霍辛炎见人没有要跑的样子,松开了手。
“远远见过,但没进来过。”秋南亭之前逛宗门,就大概了解了一下每个建筑的用途,至于这种接任务的地方,他感觉还暂时没有需求,便没有进去看过。
霍辛炎听完他的话满不在意地点点头,把手按在旁边的一个小光幕上,用神识看可以接取的任务的明细。
等他把手拿起来,秋南亭才问道:“师兄,你是要接任务吗?”
“唔,嗯,给你挑一个任务,然后我们一起去做。”霍辛炎拉着秋南亭的手,“来,你把手放这儿,然后用神识进入,看里面有个任务地点是‘风雨镇’的。”
秋南亭缩了缩手,“师兄,我还不急着接任务,我还未到金丹,出宗门不安全。”
“我知道,可是我金丹了呀,我可以保护你。我们接个组队任务,这个最多可以有五个人呢,若是不满三个,就会自动跟别人匹配,我们好几个人出宗门,肯定安全的。”
“可——”
“别可是啦,你现在在筑基迟迟难以进阶,正是需要历练的时候。出去见识见识,打打架,再悟悟道,很快就可以金丹了。我之前就是几个师兄师姐陪着出去做了几个任务,回来就进阶了。”
霍辛炎叉着腰,在秋南亭耳边念念叨叨,恨不得把他脑袋里的神识抓出来塞进光幕里。
秋南亭纠结片刻,考虑到最近修炼进益颇少,对于怎么压缩真气毫无头绪,听他这么劝也动了些心思。
只是这位师兄先是气势汹汹想要上紫霞山,被老祖拒绝后又风风火火想把自已弄出宗门,即便看上去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其实也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别有所图。
秋南亭迟疑地把手放了上去,问道:“师兄这般积极想与我一同做任务,是想探听老祖的消息吗?其实我平日里在紫霞山很少与老祖打照面,可能”
“我不指望那个!我就想多观察观察你,看看老祖究竟看上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了!”
第67章 每天都被无情道追着问到底爱不爱(6)
最后秋南亭还是跟霍辛炎一起接取了那个历练任务,虽然霍辛炎那理由实在让他迟疑,但是好歹应当不太会是什么想让自已在宗门外遇害,然后取而代之的可能。
霍辛炎看他接完之后便心满意足,走到历练堂门外席地而坐,等待组队匹配。
秋南亭则留在里面,研读任务信息。
风雨镇地处凡人聚居地与仙门地界的交界之处,其中有钟、连、姜三世家,家主均为筑基期前期的修土,但也不过都是三四灵根的边缘修者,且家族内部能够修炼的人屈指可数。
不过对于风雨镇的大多数凡人来说,他们已算是这方寸世界中的绝对主宰。
本来仙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样三个家族在风雨镇发展,一方面是为了管理这部分的边界,但另一部分也明显是因着这样水平的家族极好拿捏。
本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仙门各家都不太理会风雨镇以及更远的地方,凡人界自然有他们的法度。
可这次风雨镇主动向仙门各家上报,怀疑钟家疑似有魔气的痕迹,修者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重视这块地方。
但总的来说,其实真正的高阶修土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只在那般灵气贫瘠的地方,能化出什么魔来,大概率是什么低阶修土未成形的心魔。
所以也就有了,把调查解决这件事作为历练任务的结果。
秋南亭在小光幕里翻找,发现这个任务除了背景以外,给出的关于魔气的信息并不多,只有连姜两家举报的上书和部分凡人的目击证词。
凡人的证词均类似于在半夜经过钟家附近的时候会听见奇怪的声音,就像闹鬼一样,其实只能算一种价值不高的佐证。但是连家与姜家则是直接由家主提出,从钟家的方向感应到了邪恶的气息,就连靠近钟家的时候,都觉得天地灵气尤为稀薄。
文字中没找到能够用来分析的有效消息,秋南亭神识回归,料想只能到现场才能查找一二。
他手还未来得及从光幕上拿下来,那识别到他身份的光幕便一闪一闪地吸住了他的手,秋南亭感应到这个光幕想要告诉他什么,又把神识给浸了进去。
片刻,他走出历练堂,跟坐在门外晒太阳的霍辛炎讲他们的任务已经匹配上其他三个组员了。
其中有两个同他俩一样一起报名的,是一男一女,均为金丹中期,和霍辛炎一个等级。另一个是独自报名的女生,金丹后期。三人均是内门弟子,那位独行的女性则是某位长老的亲传弟子。
总之只有秋南亭一个人不是金丹。
也好,至少他不用在什么武技都还没学会的时候去宗门外面挑大梁。
“你没用过这个是吧,现在把自已令牌拿出来,神识去看,就会发现跟外面连了四条线,我们有什么短讯便可以直接通过宗门里的令牌进行交流了。
你跟那三人说,我们明日午时在宗门口汇合,现在你有什么要准备的就去吧,我明天午时前会来紫霞山下找你。”霍辛炎拿着自已的令牌跟他讲解,之后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可以走了。
“师兄,明日不必来接我的,我自已走到大门去就行了,我认得路。”虽然他不会御剑飞行,但是修仙之人的脚程也不会太慢,他早点出门完全来得及。
“你当我是为了接你专程跑这一趟!”霍辛炎递给他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老祖神识遍布紫霞山,若是能在紫霞山口看见我一眼,说不定我就多了几分机会!”
秋南亭又想笑又不敢让霍辛炎瞧见,弯着嘴角低头跟他行礼,道先告退。
上得紫霞山,早就等候着他的树藤蹦蹦跳跳过来,哥俩好似的围着他的肩颈,哭唧唧地给他看主藤上两道不浅的剑痕。
剑痕足有半个手掌宽,露出里面深绿色的植物汁水,痕周散发着凌厉的灵力,秋南亭光是用手接近,都能感觉一阵眩晕。
秋南亭大惊失色,慌乱地把主藤整根捧起来,举到藏书室去,找布条给它缠上。
虽然这种包扎对树藤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它颇为受用,其他没受伤的细藤也围过来,把正在给它处理的秋南亭紧紧缠住。
“是老祖练剑的时候误伤了你吗?”秋南亭悄悄问道。
树藤摇晃两下,重重指着门外。
看来确实是了,否则这山上也没有什么能把它弄出这种伤痕的。
“下次老祖练剑你就赶紧躲起来。老祖修的无情道,练起剑来肯定不会管有没有伤到别的东西或者人的。”给他把受伤的地方都包上,尝试性地给他输了一点儿自已的真气。
他修炼时树藤常伴身侧,以至于他们之间的力量排斥很小,再加上木系的真气本就对灵植有好处,树藤趴在他肩膀上,偶尔享受地晃晃尖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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