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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煞·双生枝(GL百合)——林平

时间:2024-12-23 07:51:03  作者:林平
  她的尊严太强了,病痛在剥夺她作为人最后的体面,污垢与恶臭将麒凤仙人拉到旁人避而不及的秽物里,她宁可难受也不想让公主碰她。
  「公主不要为我做这些事。」
  「本公主心甘情愿。」
  张子娥闭上眼仰头任她摆布,她的力气不足以让她反抗。她不知公主是如何眼睛都不眨地完成这些的,她像是一株野草,在哪里都有活下去的坚韧。
  战地去不得,梁国回不去,天下之大,而如今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越往北走,难民越少,道路越难,小苍山行走到半路,偶遇一商队,领头人是位善心的白面书生。一听她们说要去边关,书生好生劝阻,说襄王在镇守边关,仗就没停过,连所有的商队都绕道。
  「周五姑娘,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
  「再难走的路,也走过了。」
  听到她们铁了心要去,书生送了一架马车和些许盘缠,还说商队里新鲜玩意多,问她们有什么看上的,可以带走。苏青舟不敢所求过多,再三道谢,最后取了个不易叫风吹灭的小灯,翻身上马同商队告别。
  书生并非大方散财的活菩萨,他是个眼尖的商人,利总在善之先,今日投桃,是求他日报李。路上他们彼此或多或少品出了各自身份,肚子里装满了明白,嘴上却只字不提。虽说好人要做到底,送佛要送到西,但襄王心意不明,他不敢擅自把人送到跟前,不如朦朦胧胧留个情义,落得进退自如些。
  他望马车愈行愈远,在冬日里不合常理地掏出那把标志性的折扇,抿唇不语。
  通往边关之路漫漫,荣损与否,便全靠二人造化了。
  寒夜无边,雪大如鹅毛,远方几声惊响震若炮轰。绽开的烟花冲上天际,划破雪雾,绚烂如花海。
  是新春了。
  苏青舟伸手接住大片雪花,经过一冬颠簸,手上粗糙生茧,长了大大小小的冻疮,雪花落在手心里,融化在红肿流脓的冻疮上。若是叫贤妃见了,定逃不掉一阵数落。但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活着,比在宫墙里,比在战场上,都要快乐,每一天都有新的期许,纵使是两个没有着落的亡命人。她明白其中不乏为了活下去,而自欺欺人地强装欢喜,但摆脱了权谋与厮杀,这般由原始的求生欲令她心中如释重负般敞亮。
  亡命天涯,是绝顶浪漫之事。越在绝境,越背离理智,便越显浪漫。
  背后焰色绚丽,她掀开车帘,唇边笑着,同张子娥道一声新春如意。
  冷风灌入,张子娥护着手中小灯,裹紧棉被欲言又止。万象从坠马那一刻起跌落进无底深渊,这位昔日的金枝玉叶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情况并不比她好上太多,龙气稀缺,纤纤羸弱,她只需顾着保住小命,而她的公主要在她面前挡下世间一切污秽与恶意。
  是她,给予了她撕开穷途末路的勇气。
  烟花太高,她蜷缩在马车里看不到,她只看得到她的笑容,在花火下流动着不同的光彩。
  她清楚地明白公主待她好是因为龙气,但那又如何呢?
  那一刻,她想,她敬她,佩她,或许爱她。
  不敢说有几分。
 
 
第 97 章 单刀直入
  「有位自称是周五姑娘的人求见。」
  守卫听有女子求见襄王,下城楼一见,果然模样生得清丽,咋舌之余,不敢怠慢,还以为是某些人曾经欠下的风流债。
  李明珏刚从前线下来,将军帽放在桌上,心中一凛:她竟然还活着?
  「所谓何事?」
  「求医。」
  「把人送到秦医官那里,」李明珏低眉一想,不对,便问,「几人?」
  「两人。」
  「只救周五姑娘,另一个,不救。」
  「那她们互换身份怎办?当如何分辨哪一位是周五姑娘?」
  问得好,襄王不免冷笑了一声,答道:「另一个是长得像没墨的。」
  秦医官最初听到小吏同她这般说,以为李明珏又在鬼扯,如今一见,确实弄明白了到底怎么一个没墨。这姑娘眉眼淡得跟一道轻烟似的,手拨弄一下,就怕散了。听秦医官说不救张子娥,话音方落,苏青舟顿时两眼一红,殷殷切切地拉着她的手说道:「医者仁心,请您救救她吧。」
  「王命不可违。」秦医官摇头无奈道。李明珏虽不说,她大底也猜到这两位并非寻常百姓家的姑娘。且不提那位淡若轻烟的病秧子,说话这位气度着实出挑了些。女儿家柔柔软软的五官,挑哪一件儿出来单看,都是婉约清秀的底子,偏偏凑在一处,却有了伸屈自如的韧劲,一蹙眉便哭得楚楚动人,一凝眸又有决断不由分说的魄力,哪里是小门小户里能养出来的妙人。
  苏青舟松开手,没有再不依不饶,泪水也瞬时止住。她明白李明珏的确没有立场帮她,她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利益纠葛,更谈不上关系亲近,从前的来往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更何况,这呆子还抢过她的地,要过她的粮,绑过她的小相好。想到此处,她悔了当初放任张子娥因私造作,真该用条狗绳把她给拴好。她知道没什么希望,若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有脸千里迢迢来到诀洛低声下气地求人……苏青舟身子微微一晃,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命运没有立即杀死她,而是慢慢扼紧喉咙,先施舍一点希望,再抢予更多绝望。
  她一心想拿下宋国,是打算在宋地站稳脚跟,这样来日纵使梁王不传位于她,也可和诸国分庭抗礼。军旅数年,终于等来了这一日,眼看宋国屏障已破,尚未来得及筹谋,便遭人算计,一切仿佛回到了起点,多年的努力顷刻随水东流。天顺的二十六年冬天尤其寒冷,开裂的手,发肿的脚,她不记得在多少个张子娥高烧昏睡的夜里,她从袖子里伸出冻僵了的手,从稻草堆下抄起木棍,把那些个想侮辱她的臭男人打开。
  冻疮破出的脓水粘在指腹与木棍之间,冷到了没有知觉。
  以前哪里受过这般罪?她恍惚想到,若她是个乖顺的女儿,是否已经在梁王钦点的哪户人家里,做了深宅大院的夫人,又何苦来受今日这等苦?
  她笑了。
  她笑她是个傻子,宁愿处在今时今日,也不愿在院墙里享福。
  她从不乞求另一个人给予她什么,她如果想要,会自己去争取,哪怕是头破血流。
  在绝望的终点,绝望蜕变成勇气,她走到死路,却愈发像个活人。
  苏青舟从袖中取出用布包好的箭头,这箭她想解毒或许用得上,一直随身带着。如今,它也派上了用场,虽然,同一开始预想的不一样。公主把箭尖抵在手臂上:「那我就要和她受一样的伤。你救我,我就把我的药都给她。」
  秦医官愣在原地,她以为她会像其他人一样跪下来哭哭啼啼,或是干脆彻底放弃,但她却陷入了另一种疯狂。这个女人的反抗从未停止,脑子除了目的,再无其他。
  真的是疯了!
  秦医官见苏青舟把箭放在手臂上,只要她再一个摇头,箭锋就会划破细腻的肌肤。年轻的姑娘,有断臂赴死的决心,两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不一般的关系?
  「周姑娘你冷静一点。」她想要安抚。
  「秦医官,我与她同命同气,断不可独活,若是她死了走不动了,无异于我死了走不动了。您若坚决奉命,周五不敢求您违背王命,但也不要阻止我,奉陪到底。」
  门被一把推开,一个人影骤然闯入,一道凛冽的劲风乍时迷了眼,转瞬之间便从苏青舟手中夺下。苏青舟一惊,抓住那人手腕想夺回箭,明亮的双眸狠狠盯着。
  李明珏嗤笑道:「这么盯着我做什么,倒显得本王像个坏人了。」
  同矫健的身手不同,她说话时总有几许调笑意味,微抿的薄唇扬起讥讽的弧度。
  她们单单见过一次,还是个灯火昏黄的雨夜,一算已是五年前。阔别重逢,苏青舟檀口微张,惊讶于第一反应竟是——她真好看!
  她甚至有些瞧不起自己这下意识,但襄王独特的气质着实难挡,她陷在对自己的鄙夷同对美貌的震惊中反复来回,手上越抓越紧。
  看够了没有?抓得人疼了。李明珏面无表情地瞥了眼被苏青舟抓牢的手腕,再瞥了眼她,这微妙的眼神让公主后知后觉地松了手。
  「尽知道欺负秦姐儿心软,要死哪来那么些废话?」她没时间在这里多费唇舌,转身将箭放到案上,从药匣子里随手拿了点药,回头说道,「救,把姓张的也救了,五公主几岁了?别在本王面前寻死觅活。」
  她的不耐烦写在脸上,人已站在了门边,对门口侍从将手势一打,大声说道:「如今两军盟好,用大礼送五公主回梁都,务必声势浩大。」
  两军盟好?照这番话,襄王是没想反朝廷。这是苏青舟听后的第一反应。
  而张子娥不同,她猛眨了几下眼,没想到李明珏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这话说得有心了,诀洛目前立场不明,若为了撇清关系,默默送人回梁都,必定会被打道回府。她还正想说凭公主和襄王的关系,争取造些声势,让别有用心之人无机可乘。不料襄王竟把主意都想好了,这确实出乎她的意料。早知公主与襄王有私交,没想到竟能到这地步,她一时欣喜,一时心中不是滋味。
  张子娥别扭地抿了抿嘴,微微伏身谢道:「多谢襄王。」
  「你谢什么?五公主回梁都,与你有何干系?」李明珏抬手一指,说,「绝对不许放她出城。」
  「不行!」张子娥脱口而出。
  哈?李明珏眉心轻轻拧起,回眸审视张子娥,没想到当初这张不舍得点墨的脸上,也能盛满如此人间烟火的表情。可这副自以为是的架势,从未改变。这是谁的地盘,她的死活在谁的身上,还敢这么大声地讨价还价?平原城山洪死了多少人,陶府大水死了多少人,天下粮仓毁于大火,又有多少人被活活饿死?这场一心由她挑起的战火燃遍了中原大地,一身血债,她多少条命都不够还!
  张子娥自知方才失言,她抓紧袖口,鬓边随着落下几缕细碎的乌发,抿唇声音弱弱地说道:「公主没有我不行。」
  「放屁!天下谁没了谁不行。」李明珏甩袖轻蔑道。还以为这人会挤出什么好词来,结果竟是这般无趣。
  苏青舟摇了摇头,同张子娥眼神相交,又低下头来拍了拍她的手背:「罢了,你与她说不明白。」
  张子娥轻轻牵起苏青舟的衣袖,将她拉到耳边,轻声耳语道:「龙……龙气为重……一定要找到龙翎。」
  李明珏一横眉,看她们俩磨磨唧唧,淅淅索索,看得不耐烦。有那么些话好说吗?她还有千言万语说给还在诀洛城里那两位呢!还没说完?烦得要死!
  「有完没完?」她给身后的士兵打了个眼神,「送五公主走。」
  苏青舟正准备起身,却被张子娥拉下一吻。额头方一相抵,苏青舟猛地心悸,还未来得及闭上眼。
  士兵愣在一旁,刚准备去拉人的手,在空中尴尬地停了一会儿,再愈发尴尬地垂下。就连一向看惯生死离别的秦姐儿,都惊讶得张口愣着,心中不住惊讶道,大庭广众之下,这两个女子表达不舍的方式竟是如此直白。
  哈?李明珏拧眉站定,到嘴边的脏话硬是没抖出来。
  艹!就你有老婆!
作者有话说:
青舟,排行第五,化名周五,又名Friday。她永远是快乐的,因为Happy Friday。
啊,我好爱暴躁明珏。
明珏:一年没见老婆能不暴躁吗?敢在我面前秀???找死???
秦姐:拆人鸳鸯是要遭报应的。
明珏:你看我怕吗?
邪教的糖真好吃,双公主我的爱。
 
 
#塞垣春#
第 98 章 内视反听
  诀洛城,昨夜方落了一宿春雪。
  一整面朱墙下,雪末飘摇,不知是何人疾行的步风,惊了檐上新落的白雪。
  此时赵攸与彭老正在殿中议事,他们共事许久,彼此坦诚,早已不是从前那般表里不一的客套。谁想襄王驻守边关一年,硬是能把昔日的冤家凑成今日共镇诀洛的主心骨?无巧,的确不成书。
  赵攸行至梨花案前,拿起一叠奏疏,抬袖请彭简书落座。年关方过,当谨防春汛与疫病,鼓励农户耕地畜牧,手头的事要一件件详谈。他正欲开口,忽而殿外脚步声急,定是前线有报!
  赵攸站起身来将袖一甩,还未正过身……
  「岳城外三十里,襄王下落不明!」
  士卒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直接把赵攸定在原地。岳城外寻人最为复杂,何况又是小雪天气。他侧身与彭简书一对视,双双不语。
  茫茫大漠,怎么找?
  「漠北可有动静?」
  「并无动静。」
  赵攸顿时没了主意,他倒是希望李明珏被漠北给擒了,这样至少知道人在哪里,可以见招拆招。但找人,无非是找而已,哪来的什么良方,即使他连夜奔赴岳城,也无济于事。目下急需能改变规则的变局之法……对了!他一拍脑门,猛地想起李明珏曾提起梁国五公主的隼识得她!当初把张子娥扣在诀洛,秦姐儿早说会遭报应,赵攸感叹她一双华佗妙手,一张刀子嘴,当真是天下第一灵验。虽说李明珏下令绝不放张子娥出城,但如今生死难料,不若用张子娥换隼解难。赵攸将此事同彭简书一提,互许稳妥,正准备派人把张子娥送来,亲自带人去梁国易隼,谁料又来一信使。
  「禀赵大人、彭大人,张子娥逃了。」
  一前一后,来得好生巧。
  一惯温文尔雅的赵攸闷声锤了下桌子——这家伙真是命不好!这下他要如何与人交涉?那梁国五公主,虽未曾见过,但一听就不是好说话的茬。
  「何时逃的?」
  「就在昨晚。」
  「可有马匹?」
  「有马车一架。」
  「快马?」
  「秦医官说她身体未愈,不宜疾行,应尚未走远。」
  「消息可有走漏?」
  「不曾走漏。」
  赵攸长舒一口气,好在张子娥逃走一事尚未传入梁国,他如今快马动身,定能赶在她之前,如此一来至少还留有周旋余地。可是梁都之大,他不能报上姓名,又如何能见到五公主?
  思虑间,殿外款款走来一女子,她身披红锦狐裘,墨发云朵般堆在白腻的颈子边,一挪步,头上那支嵌宝凤钗便在寒风中轻摇慢摆。彭简书眨了眨眼,眼皮子都皱了起来,还以为是自个儿老眼昏花。此人举手投足间,气韵大不同于常人,比闺阁小姐多些轻款娇媚,若拿来同风尘烟花一道论,便是千般亵渎了。虽称不上稳重,更和端庄相去甚远,却别有一番落落大方的敞亮。
  她美得很直接,令人无法忽视。
  他再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了走来的女子是谁,想都没想,立马转回身去。换在南央宫里,擅见后宫嫔妃,是要挖掉他一双慧眼的。早听说襄王去含香阁抢人,还把钦红颜藏在了宫里的,没想到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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