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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高的穹顶上镶嵌着碎钻，像一片小小的星空，面江的超大玻璃窗可以把贯穿整个上浦市的大河尽收眼底。
陈明湛一边咀嚼着萨拉米，一边在脑海中回忆着最近楚星野身上的传闻。
以及那段……看了让人气血上涌的视频。
他身子前倾：
“星野，”
“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陈明湛想要楚星野主动向自己求助。
楚星野不由得想起了前几天的霸凌，
沉默地咀嚼着食物。
楚星野不觉得陈明湛会愿意帮他，
他的自尊心也不允许自己向一个不太熟的室友倾诉自己的遭遇。
接下来，陈明湛又问了好几次类似的问题，都被楚星野搪塞过去。
陈明湛有点失望，
是在不好意思吗？
好吧，也能理解，毕竟楚星野好像对他有点好感来着。
在他面前好面子也正常。
不过以他对楚星野现状的了解，过不了多久小室友就要被逼的崩溃。
到时候，他不介意伸出援手。
至于楚星野需要付出的代价，就由不得自己做主了。
他挺期待那一天的，
楚星野多好玩儿啊。
一顿饭结束，楚星野被送回学校。
吸取了教训的楚星野不敢在校门口下车，小声请求提前两个路口下车。
下车前，楚星野探头探脑，反复确认了这个路口人流稀少才安心。
楚星野不知道的是，路口角落的摄像头正冒着红光，另一双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包括他是如何从另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的。
*
楚星野在回宿舍的路上收到领资料的通知，便抄了条僻静的小路往目的地走。
走着走着，楚星野突然在树林后听见了哭泣和谩骂声。
他躲在灌木丛后看，只见几个高年级学生围着一个男生打。
是霸凌，
这种事情纽黑文每天都在发生，楚星野叹了口气，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树林那头传来一声怒骂：
“江泽越，你是和那个什么楚星野认识对吧？”
“去告诉他，少躲着我们大爷几个！md一上午不见人影。”
被打的人是那天在课堂上和他搭话的贫困生，看样子这件事居然因他而起。
楚星野的脚步顿住了。
那头继续传来声音：
“刘哥，你说之前黄少想怎么处置那个不安分勾引白少的贫困生？”
另一个声音不屑道：
“黄少最看不惯这种人，”
“下次被我们逮到，当然是要加点码的……”
楚星野心一慌，鞋子发出声响，被那头的人发现。
那群人第一时间发现了他，其中一个人一挥手，几个人团团围住楚星野。
楚星野衣着朴素，但面容实在美丽，此时眉毛下压、嘴唇微抿，水汪汪的眼睛低垂，整个人像一只警惕的小鹿。
围着强装镇定的楚星野，几个人明显兴奋了起来。
楚星野想跑，被人钳制着双臂架起来。
“嘶，真的好漂亮啊。”
“好白嫩，眼睛也很大。”
“怎么见人就这么盯着看……谁都勾引？”
几个人像是黄高旻的跟班，其中这个刘哥应该是其中地位相对较高的人。
几人虽然抓住了楚星野，但苦于人手不足，只能勉强控制住对方，但干不了别的什么。
这时，其中一人发现了楚星野口袋里的手机，一把夺过。
楚星野明显慌乱起来。
几人按着楚星野的手用指纹解锁了手机，最中间的刘哥在津津有味地滑动着屏幕。
“联系人……不是吧，你的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
“这个联系人还是你妈妈？！”
刘哥不可置信道。
“原来是个妈妈的好宝宝啊。”
有人调笑道。
刘哥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
“你们说我要是给他妈打个电话，说说她儿子是怎么在学校里不安分勾引男人的……”
“刘哥厉害啊！”
“还是刘哥有方法。”
一直像条死鱼一般低垂着脑袋的楚星野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眼泪滚落腮边，声音发颤：
“还给我！还给我！”
按着他的人有些松懈了，险些被楚星野冲破桎梏。
眼看楚星野挣扎得越来越厉害，几个人干脆把他按在地上，楚星野仍旧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刘哥。
刘哥一边拨号一边不耐烦地说道：
“这什么破手机啊，这么卡。”
滴——
拨号成功。
刘哥正准备对着电话那头说点什么，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是被人按在地上的楚星野奋力用脑袋去撞他，刘哥火气上来了，蹲下来面对着楚星野伸手甩了一巴掌。
“喂阿姨啊，我是——”
刘哥话未说完，脑袋被人当头一击，直直倒下。
按在楚星野身上的力道松了点，他抬头，只见江越泽拿着自己的手机重击了刘哥，对方身后是一小群人。
江泽越似乎是趁几个人控制楚星野时跑出去搬救兵了，其他几个欺凌楚星野的人看见人群后四散而开。
江越泽上前搀扶楚星野，语气轻快地说：
“没事吧？我刚刚跑出去的时候碰上了慈善组织在我们学校里做活动筹款，见筹款快结束了就过去求助，没想到真的过来帮我们了。”
“慈善组织？”
楚星野心一沉。
他们的前方，是身穿统一制服的慈善组织成员们。
——他们的制服上，都印着一只振翅的白鸽。
一个熟悉的人影穿过重重的灌木丛，缓缓走到两人面前。
他的视线落在了两人肢体相触的部位，神情是那么明媚温和，倒真像是一只拟人的白鸽：
“真抱歉，迟来了一步。”
“星野，你不会怪我吧？”
“司哲雅……”
楚星野回避着他的视线，喃喃低语。
第11章 选主
江泽越被司哲雅简单地打发走，临走前还在问楚星野身上的伤有没有事。
楚星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复江泽越的了。
他只记得，司哲雅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时，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
那双眼睛像钉子一样把他钉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司哲雅体弱，个子也不高，总是含胸走路，粗略看去没比将将一米七的楚星野高出多少。
司哲雅停在楚星野面前，平视着美貌的少年，清秀亲和的面庞上浮现出笑意：
“星野，是我来晚了。”
楚星野被司哲雅带去处理伤口，
但方向却不是校医室。
司哲雅笑着解释：
“飞鸥协会在学校里有自己的基地，也配备了医务室，比较近。”
飞鸥协会在纽黑文的基地占据了一整层楼，豪华得让人震惊。
室内装修比肩五星酒店，安装的恒温系统二十四小时运行，一进门就是携着香氛气息的凉意袭来。
楚星野被推进医务室，空间虽然不大，但仪器齐全崭新，一番检查包扎后还收到了一瓶药水。
司哲雅全程坐在边上，笑眯眯地看着楚星野。
他突然开口：
“星野，之前我说的加入飞鸥协会的事，回去有好好考虑吗？”
楚星野没说话。
于是司哲雅靠近了他，楚星野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鼻息：
“对不起，是我说话太小声了。”
随后，司哲雅又复述了一遍刚才的话。
又柔声补了一句：
“其实……是我跟其他成员说了，你是我们协会未来的成员，我才能带着人过来帮你的。”
那是你的事。
楚星野低着头，在心中冷哼一声。
司哲雅又笑着说：
“不过你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是一定要你加入飞鸥协会才行的意思。”
“总不能说，你今天不签这个合同，我就不让你走吧？”
“那太野蛮了。”
楚星野看着司哲雅，也看清了自己唯一的路。
圣诞树对自己的霸凌是不会停止的，甚至有向他身边的人蔓延的趋势。
范围甚至不仅局限在学校里。
他其实早就意识到自己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是不大愿意相信。
毕竟，从见司哲雅第一眼起，他就不喜欢这个人。
看司哲雅孱弱纤细的身体就像照镜子，每时每刻都在提醒他像自己这样纤细单薄的男人站在高大的男人身边是多么突兀。
太刺眼了。
还有他莴苣公主一般的天真、白雪公主一般的善良、沉睡公主一般的富有，都让他觉得无比令人厌恶。
但仅仅只是这些吗？
楚星野说不出来更多了，但直觉告诉他，或许远不止这些。
总之，他讨厌司哲雅。
楚星野听见自己欣喜地对司哲雅说：
“谢谢你，”
“我愿意加入飞鸥协会。”
“那太好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楚星野面前就摆放着一份合同。
楚星野发现自己被带到一间装修复古典雅的书房里，他仔细阅读了合同，在大脑中大致理清了重要的条款：
1，加入飞鸥协会后，需要24小时待命，收到上级指令后必须立刻到达指定地点。
（请放心，校园里的一切都不会成为您的阻力）
2，飞鸥协会内有严格的前后辈制度，希望您尊敬前辈、遵守制度。
3，请无条件履行来自上级的指令，您的上级比您更了解您的极限。
4，请节约资金。
5，请心怀善意。
6，每参与并完成一个项目，您都会得到不少于伍万元的奖金。
中间是一些福利制度。
合同的最后一条：
36，虽然我们协会的条款有点复杂，但请您记住：
在您遵守条款时，条款将会成为您最大的保护。
司哲雅托腮盯着楚星野看：
“怎么样？没问题吧。”
“说起来，这份合同传了几十年了，飞鸥协会存在了多久它就存在了多久。”
五、万。
楚星野看完了合同，但他此时什么也听不进去，空荡荡的脑袋里回荡着一排数字。
五万五万五万……五万有四个零，算上小数点就是六个零……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替他签好了字。
楚星野觉得自己很可怕，只是一个在他面前晃悠的数字就可以冲昏他的脑袋，要是真让他拿到钱还了得。
说起来……
五百张百元大钞拿在手上是什么感觉？
司哲雅小声惊叫：
“星野你为什么要扇自己啊……不会疼吗？”
楚星野微笑：“不疼。”
才怪。
就是疼才要扇。
他脑袋怎么长的，一想起钱来就没完没了了。
该打。
合同一式两份，楚星野拿了一份。
司哲雅笑着递给楚星野一枚精致的勋章，最中间镶嵌着一个数字0.
司哲雅解释道：
“勋章上的数字代表你加入协会的年限，所以这枚勋章是一年一换的，在校内还能表明你协会成员的身份。”
楚星野点点头，同时瞥了眼司哲雅身上的勋章。
上面的数字是十五。
难道司哲雅还没上幼儿园的年纪就能加入慈善组织？
好吧他就知道有钱人都是超人。
楚星野跟着司哲雅走过一条走廊，隐隐传来其他成员窸窸窣窣的议论声。
“……漂亮……”
“好小只……”
“……白白嫩嫩的。”
……
楚星野听不全，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感慨他白净娇小的的几句。
无聊，
没有见过长得白的男人吗？
司哲雅把楚星野带到一扇门前，在推开门之前，他盯着楚星野胸前的胸针说：
“很适合你，你戴上很漂亮。”
“这枚胸针，就像为你而生的一样。”
被人用“漂亮”来形容，楚星野有点不舒服。
他是男人，
为什么要用漂亮来形容他……
司哲雅走在前头，一把推开了门。
一瞬间，洪亮有力的交响乐冲击着楚星野的耳膜。
他被面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里面是一座小型的音乐厅，楚星野只在电视和手机上见过这样的场所。
像高中的阶梯教室一样，交响乐队被围在最中间演奏，红丝绒的柔软座椅排排倾斜而上，在整个音乐厅的最上方是一排单独的包厢。
司哲雅陪着楚星野在其中两个位置落座。
台上的音乐渐强，指挥的胳膊有力挥动。
音乐激昂有力，楚星野的心跳几乎随之震动。
一曲结束，楚星野跟着别人鼓掌。
“今天是保护野生动物日，所以我们协会特地选择了贝多芬的悲怆奏鸣曲演奏，是为了让大家能够体会有些野生动物的悲惨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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