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后老婆当了皇帝
作者:乌霜天
文案:
云枕寒上辈子被迫娶了不受宠的公主,只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委屈做妾,所以他宠妾灭妻。可云枕寒没想到会被最心爱的人背叛,他绝望死去,尸体无人问津,是深居简出的公主给了他一副薄棺下葬。
云枕寒的魂魄飘起来,看到公主手刃兄弟,成了最后的赢家,登上了白骨累累的皇位。
重生到与公主大婚第三日,云枕寒决心当一个好丈夫,抱紧公主这条金大腿。可是等等,谁来告诉他,为什么公主是个男的?
一句话简介:男扮女装攻×重生直男受
标签:BL,长篇,古代,主受视角,重生,1v1
第一章 死亡
【爱上了不值得爱的人,辜负了不应该辜负的人。】
“咣当”一声,云枕寒手里的酒樽落在地上,里面的残酒泼洒出来,在地毯上留下难看的污渍。
灼痛感从胃部烧到喉咙,一口污血从云枕寒嘴中喷出,他意识到是中了毒,他第一时间看向对面的安婉柔,想让她快逃。
这一看云枕寒就发现了不对,面对吐血的他,安婉柔既没有关切地冲上来,也没有放声呼救,而是嘴角含着笑,继续不急不缓地用筷子拨弄着饭菜。仿佛云枕寒吐的不是黑血,而是一口寻常的酒。
云枕寒爱安婉柔,他也相信安婉柔同样爱他,可是这场景太过诡异,令他不得不多想。
本来云枕寒今日是不会回家吃饭的。皇上久病沉疴,驾崩就是近几日的事情。为了太子能顺利继位,身为禁卫军副统领的云枕寒几乎整日都在禁卫营待命。可今日他的侍妾安婉柔告诉他,儿子发烧,闹着要见父亲,他才抽了半天时间回来。
回家安抚完了儿子,安婉柔已经备好酒菜。按说云枕寒没有时间留下吃饭了,可安婉柔略一皱眉,用那双含着愁绪的眼睛看一眼云枕寒,他就什么都忘了。云枕寒硬是又抽出小半日时间,陪安婉柔吃一顿饭。
酒菜是安婉柔亲手准备的,看到自己中毒她也无动于衷,就算云枕寒再宠爱信任安婉柔,他还是张嘴问了出来:“婉柔,是你下的毒吗?”
面对着将死的云枕寒,安婉柔大方地承认了:“是。”
“为什么?”云枕寒迷茫了。他与安婉柔青梅竹马,虽然中途因为一些原因分开过,可二人最终还是相聚在一起,安婉柔还为他生育了一双儿女。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安婉柔要杀他。
“因为我是三皇子的人,而你拥趸的是太子。”
“你知道,我是因为父亲的缘故才追随太子的...”
“我知道,三皇子也知道,所以他曾经还动过收服你的念头,可是我阻止了,因为你该死。”
云枕寒腹痛如绞,但他的手还是死命攥着安婉柔的衣袖,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只求一个答案,一个安婉柔为何要置他于死地的答案。
“你我青梅竹马,你却任由我身陷青楼那种肮脏的地方。你说要娶我为妻,但你还是娶了公主,我只能做一个妾室。”安婉柔宁静美丽的脸随着回忆渐渐变得狰狞。
不是的,云枕寒想摇头。安家获罪,所有女眷充为官妓那晚,安婉柔来找他,求他带她私奔,云枕寒拒绝了,可他是为了二人的将来考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二人逃了,罪加一等。而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是安婉柔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姐能承受的。
自此云枕寒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拼了命地往上爬。因为官妓并不是能轻易用钱赎出的,只有有了功绩,他才有交换的资本。
云枕寒一开始并不在他现在就任的禁卫军中,这里多半是官家子弟,只有走关系才能进来。他的父亲知道他是为了安婉柔,所以也不可能动用关系帮他。他是实打实地从一个小兵,爬上现在所在的位置。
军营里的苦不是云枕寒这样的大少爷受得住的,可他咬牙撑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安婉柔在等他。
即使安婉柔进了青楼,即使她早已不是完璧,但在云枕寒心中她依旧纯洁如初,他从来没有嫌弃过她。
而娶公主为妻,也是父亲的逼迫,若不这样,父亲不可能接受安婉柔的青楼出身。他虽然娶了公主,但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公主空有正妻的头衔,他把一切宠爱与权力都给了她安婉柔啊。
云枕寒张嘴想辩解,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眼前安婉柔的脸变得模糊,云枕寒知道自己大限要到了。
“要不是三皇子救了我,我恐怕早就不堪那些畜生的折磨,自尽了。”提起三皇子,安婉柔狰狞的脸平和了一瞬,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恶毒地笑了笑,“还得谢谢你将三皇子的孩子视如己出,给了我们和三皇子团聚的机会。”
听到这话,云枕寒本已下垂的手又迸出力气,这次不单是扯住衣袖,还紧紧捏住了安婉柔的手腕,仿佛那是安婉柔的脖颈。
他将安婉柔白皙的皮肤捏得下陷,显出青紫色。可安婉柔一动不动,任由他抓着,她的神色也变得癫狂:“云枕寒,我也不是有意要给你戴绿帽子的,可是你太不争气,你没法生育你知道吗?你也要体谅我,做人家的侍妾,没有儿女傍身是不行的。这也是三皇子人好,愿意帮我...”
生气从四肢百骸流失,可云枕寒突然间却觉得有了力气,他冲上去,死死掐住安婉柔的脖子。
安婉柔仍在说着什么,对近在咫尺的云枕寒视而不见。这时云枕寒才发现自己已经抽离出身体,飘在半空,而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面目狰狞。
原来我死了啊,云枕寒有一丝迷茫地想着。
窗外日升月落,安婉柔早已不见踪影,而云枕寒陪着自己的尸体,枯坐了一天。
华丽的院落不时有胆大的下人进出,他们搜刮着遗留的宝物,却对云府主人云枕寒的尸体视而不见。
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云枕寒得知,皇帝驾崩,三皇子篡位,本该继位的太子被三皇子诛杀,云府身为太子一派也要被抄家了。
云枕寒跟着父亲站在太子一边,对太子也有一些了解。太子宽厚有余,狠辣不足,他会是一名明君,但是更有可能死在夺嫡的路上。
就是因为太子太过仁厚,对兄弟们下不了手,才留下这么多后患。云枕寒苦笑,希望九泉之下太子不会怪罪于自己,毕竟若不是自己被安婉柔骗回来,依着禁卫营的兵力,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一抹阴影投在云枕寒面前,它的主人不像其他脚步匆匆搜刮财物的下人,而是静静站立在房间中。
看到这个陌生的女人,云枕寒怔愣了一下,接着他想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云府的当家主母,也是本朝的四公主,凌霜华。
她的头上没什么发饰,只为了绾发插着一根金簪,身上的衣服浆洗得半新不旧,款式也是几年前流行的样式。
其实云枕寒身为男人是不关心衣服样子的,但是安婉柔喜欢,每每都要花费不少时间精力追随宫中的流行,云枕寒便耳濡目染了不少。
凌霜华正对着云枕寒的尸身,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出慌乱或是害怕的表情。即使她是公主,有常人没有的气魄与胆识,云枕寒此刻却还是佩服她的。
不是云枕寒自夸,他就算是在名士云集的皇城,也能算排得上号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这只是限于他还活着的时候。
此刻云枕寒的魂魄飘在半空中,也正对着自己尸体的脸。那张脸因为中毒显露出难看的青色,有黑红的血迹从眼耳口鼻流出,不复生前的俊朗,倒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看着狼藉的院子和四散逃跑的下人,凌霜华的表情还是平静的。她招过身后仅有的小厮,从头上取下唯一的饰品——那支金簪,交到小厮手里。
“去打一副棺材,将他葬了吧。”凌霜华说完,转身走了。小厮也领命而去,留下云枕寒呆在原地。
虽然凌霜华没说名字,但云枕寒知道她要将自己安葬。
云枕寒错愕地捂住眼睛,可魂魄是不会流泪的。他觉得自己的一生如此可笑,爱上了不值得爱的人,辜负了不应该辜负的人。
安婉柔的院子富贵华美,她已经携了贵重的宝物逃走,可剩下的文玩珍宝还有许多,引得下人们争相抢夺。而凌霜华身为云家主母,居住的院子却破旧狭小,自身也拮据穷困,但她还是舍去自己身上唯一的首饰,将云枕寒下葬,给了他最后的体面与尊严。
“凌霜华...”云枕寒对着公主离去的背影叫出声,而那人并没有回头。云枕寒已经死去,没有人能听到鬼魂的呐喊。
云枕寒从白日又呆坐到傍晚,在小厮将他的尸身放入棺材时,云枕寒感到一股莫名的吸力,拉扯着他去向某个地方。身为魂魄的云枕寒没法反抗,待那股吸力消失时,他发现自己身在皇宫的正殿里。
夜深了,正殿里灯火通明,象征着权力的龙椅反射着光影,更显得尊贵华丽。而周围四散的鲜血与尸体,无声地诉说着刚发生的一场恶战。
夺嫡的结果已然分明,三皇子提着太子的头颅,晃晃悠悠地走向龙椅。三皇子疲惫的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他赢了,他就要坐上权力的巅峰了。
可三皇子没能如愿,还没等他碰到龙椅的边,一个人影就鬼魅般出现在他背后。
只见得寒光一闪,有什么东西滚落在地。三皇子的身影随之瘫倒,一道血箭从他脖子中间激射而出。云枕寒定睛一看,那滚落的东西正是三皇子的脑袋,看来他的皇帝大梦只能去地府做了。
那一剑杀了三皇子的人回头,用冰冷的视线扫视周围。被那不带感情的目光看到时,云枕寒差点儿忘记自己是没有实体的游魂,下意识地屏住呼吸。
今天的云枕寒经历了太多——身死,爱着的人恨自己,不能生育,儿女都不是亲生的...他本以为再得知任何事他都不会震惊了。可当云枕寒看清这人的面容时,他还是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杀死三皇子的人竟是凌霜华!
凌霜华素净的脸溅上了点点鲜血,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冰冷却美丽。她扔下长剑,嫌弃地踢开三皇子的尸体,轻飘飘一转身,坐上了龙椅。
自此,皇位之争尘埃落定。
面前的一切又开始模糊,熟悉的痛楚由腹部蔓延向周围。
这次是真的要走了...云枕寒模糊地想着,接着他失了知觉,沉入黑暗。
第二章 重生
【她甚至都不愿意花费太多时间和精力来敷衍云枕寒。】
云枕寒睁开眼,眼前不是他想象中黑暗可怖的地狱,而是正红色的纱帐帷幔。他猛地坐起身,呼吸间腹部仿佛还残留着中毒的剧痛。
环顾四周,云枕寒惊讶地发现,这里的一切在久远的记忆中显得那么熟悉。
床上绣着鸳鸯戏水的喜被,桌子上快要燃尽的粗大的红烛,还有周围贴着的红色喜字,和许多成双成对的家具,让云枕寒意识到,他好像重生了,重生到和安婉柔大婚的时候。
安婉柔是在云枕寒与凌霜华大婚的次日嫁进来的。本来云枕寒想让安婉柔与公主一日出嫁,名分上他已经亏了安婉柔,想在别的方面尽量补偿她。
皇帝不可能让自己的公主受委屈,最后即使云枕寒再不愿意,凌霜华也还是要先于安婉柔一天嫁入府中。
房内的一切都是正红色的,公主为妻,用正红色,安婉柔为妾,用水红色。不过云枕寒不舍得安婉柔如此低人一等,除了外人面前的嫁衣外,安婉柔的其余用品衣物,具是按照正妻的规格置办的。
为什么云枕寒能确定这日是与安婉柔大婚的日子呢?因为他与凌霜华大婚的那日晚上,着实有点儿不太平。
一开始云枕寒没有打算彻底冷落凌霜华,他觉得凌霜华虽然贵为公主,其实也只是一个连自己的夫家也无法决定的可怜人,所以他本来打算和凌霜华说清楚,以后会对她以礼相待,也仅此而已,更多的她就不要强求了。
与凌霜华大婚当日,招待完宾客,云枕寒去到自己的新房里,他没想过圆房,只是想着与凌霜华说明自己的想法,然后去书房休息。
或许是刚才喝了太多酒,或许是房内燃着的红烛太亮,云枕寒有些燥热,他喝下了桌子上倒好的茶水,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房间内的红烛仍旧燃得热烈,凌霜华坐在床榻一边,裹着被子,她的长发披散下来,隐隐约约透露出苍白的脸色。
大红的床铺上有一张皱巴巴的白手帕,那上面沾染了鲜艳的红色,几乎要把整张手帕占满。
桌子上本来摆得满满当当的点心果干,如今也全摔在地上,白瓷盘子碎裂一地。
这样的景象让云枕寒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他怒而起身,摔门离去。
坐在书房里冷静下来的云枕寒,才感觉到自己手上传来抽痛,他举起左手,发现掌心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幸而表面已经凝固了,没有往外渗血。
想起刚才满地的碎瓷片,云枕寒估计自己是不小心被划伤的,他仔细回想,却半分也没有晕倒后至醒来前的这段记忆。
云枕寒对凌霜华失望,同时也对如此天真的自己失望。凌霜华是公主,从小在皇室长大,什么腌臜阴私没有见过?什么阴谋诡计没有经历过?而自己却还可怜人家,殊不知自己才是被算计的那条可怜虫。
凌霜华啊凌霜华,云枕寒心中默念,若你安分守己,我还能给你该有的体面与尊重,可你所求太多,殊不知贪心的人,到最后什么也得不到。
自此云枕寒再也没有踏入过凌霜华房间一步,更别提与她同床共枕了。
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云枕寒呆呆地坐着。上辈子的他以为凌霜华知道自己的心不在她这里,不能给她更多的利益,所以故意给自己下药,与自己上床,想怀上嫡子,为她争得好处。
现在抛去那些先入为主与偏见,云枕寒再回头想来,觉得或许桌子上那杯有问题的茶,并不是凌霜华所为。
云枕寒想到自己与父亲的争取与反抗,还有最后不得已的妥协,觉得这药很有可能是父亲下的,父亲知道自己对安婉柔的坚持,知道自己不会与凌霜华圆房,所以使了一些下三滥的伎俩也未可知。
此刻窗外的天空已渐渐褪去黑暗,露出青白色。
云枕寒侧过头,床榻的另一端空荡荡的,并没有本该在这里的女主人。
两条喜被只乱了一条,盖在云枕寒身上,另一条仍旧铺得整整齐齐,占据了床铺的小半边。
说来可笑,即使上辈子云枕寒与安婉柔已经生儿育女,可他们却从没有相拥着醒来过。表面上云枕寒与安婉柔共住,其实大床上永远只有云枕寒一人,安婉柔远远地睡在隔间。
安婉柔以自己是不洁之身为名,拒绝与云枕寒同榻共眠,对床笫之事也非常抵触。云枕寒知道,虽然自己不在乎安婉柔曾经沦落过风尘,但不代表安婉柔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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