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翡摇摇头,“应该不会这么麻烦。”真要留下什么东西大概不会在黄金还没有放进去的时候留,因为要是真放进去了,想要拿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雾晓想想也是,“那还能在哪里?”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低声呢喃着,然后猛地抬起头,雾晓还在疑惑,跟着抬头,门顶,或者是整个屋顶。
朗翡伸出手摸索,在碰到某个地方时顿住手,“有了。”有些惊喜,还以为又会一无所获。
手轻轻地动着,随着“咔哒”一声,石块移开,露出个两个巴掌大小的匣子。
朗翡拿出匣子,“在这里,还是出去?”
“出去吧,我们下来太久,上面的贺启云他们该担心了。”雾晓说。
朗翡无所谓,反正东西都拿到了,什么时候看不是看?
“会不会湿掉?”他们是要从池塘上去,万一等要看时,发现全被水湿透了,那乐子可就大了。
朗翡已经把整个匣子摸索过一遍了,“没事,我们该操心的是该怎么打开,不是会不会渗水。”
雾晓接过匣子仔细看过,有点无语,“有必要吗?”
从地道到无缝隙的匣子,真的是……一言难尽。
……
朗翡拿着匣子游入水中,雾晓跟在后面。
颂卿归注视着破水而出的朗翡,呼吸一滞,他曾经阅读过一份古籍,上面记载过一种海中的非人生物,名曰——鲛人,言其有极其出众的容貌与歌喉,能泣泪成珠,而此时此刻的朗翡,恰如鲛人出水,带着非人的奇异之美。
打湿的卷发,沁水的眼眸,滑落水珠的面庞,无一不夺人心魄。
朗翡没想到颂卿归会站在池塘边,愣了愣,差点没控制住沉入水中。
颂卿归被朗翡傻样逗乐,脚尖点水,翩然至朗翡面前,手一抄,带着人出了水。
朗翡整个人都不好了,想挣扎又怕把卿归带入水中,最终什么都没做。
一起落在岸上,朗翡早已恢复平静,“卿归,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
颂卿归笑着说:“想你了。”很不正经,很没个正形。
朗翡从地上爬起来,“卿归~”
颂卿归唇角带笑,“我没事,闲着也是闲着,出来透透气,”很快转移话题,“有什么收获?”
朗翡扬了扬手中的匣子,“找到个匣子。”
颂卿归扫了一眼,“有意思。”评价了三个字。
朗翡问,“你知道怎么打开?”
颂卿归笑而不语,朗翡心里有底了,他还在想要不要暴力破解,又担心会出问题,这下好了。
“卿归,卿归,帮帮我好不好?”凑到颂卿归耳边放软声音撒娇。
颂卿归感觉耳朵麻麻的,拉开了点距离,“给点实际的。”非常冷酷无情,非常坐地起价,偏偏语气还带着笑。
朗翡脸色变了变,他想卿归要的应该不是什么钱与物之类的,而除了这些,有的不过是他,想到这,眼中有恐惧一闪而过,真不是他没出息,要知道他们统共没做过几次,就那寥寥的几次差点没让他有了心理阴影,特别是分开那次,他真以为他要被做死在床上。
“别怕,”有着叹息,“上次是我的错,我不该做的这么过,以后我会学着克制。”
朗翡心情复杂,随后是极大的喜悦,卿归竟然说出要收敛,这是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卿归的狗脾气从见面那天他就有所了解,一个脑子不太正常(即使是对象他也没办法说出违心之言),还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人,这样的人说出要收敛,再想想八成是为了他,靠,他想就算被像那次再折腾一次,他都会笑着说,好好好,都可以。
“傻了吗?”颂卿归捋过朗翡潮湿的发。
“有点。”朗翡毫不避讳他的开心。
颂卿归侧头吻吻朗翡的面颊,“我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他以前无所顾忌,什么都不在意,还不是因为没有能让他在意的人与物,现下有了,他还是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他只是没和人谈情说爱过,只是脑子有点问题,不是缺心眼,更不是智商有问题。
走到雾晓他们身边,颂卿归两人之间的氛围,才是真正的情侣间该有的氛围,无人可.插.入.,身周都冒着粉红泡泡,甜兮兮的,腻味又让人羡慕。
“去哪?”雾晓木着脸问,他一向是个体面人,从没有让自己如此狼狈过,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凭什么朗翡这么糙的人,能有对象在一旁关怀爱护,留给他的就是个傻缺和个医痴。
“回我那去,避着点人,我来的时候注意到外面暗中有了不少人,什么时候进来也不一定。”颂卿归提了句醒。
四人都很听话,尽量避着人回到颂卿归的小院,燃起烛火,匣子放在桌上,四双眼睛盯着,“怎么做?”朗翡打破这份寂静。
颂卿归拿起匣子,在匣子表面摸索,“这种机关匣是六十年前的机关大师闲云子所制,我记得好像才有三个流传于世,一个在皇宫,皇帝赠予当今皇后,一个在落叶山庄,一个在边关主帅手中,未曾想到这里会有一个,看来是有大秘密。”
匣子在手中几个翻转,手指轻巧的动做,“咔嚓咔嚓”,匣子在手中解体,分成两个部分,里面的各种信件滑出落在桌子上。
“你们看着,我去做饭。”颂卿归没多看,留下句话就走了出去。
四人互视一眼,“朗翡,能说说你是怎么找的对象的吗?”贺启云语气有丝怨念,一开始见还以为不是什么好人,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这他妈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缘分,”朗翡很嘚瑟,“我和卿归天定姻缘。”
“不要脸。”三人异口同声。
“祝愿你和他床笫幸福。”裘逸从一开始就看得出他们两个之间谁上谁下,这个祝福不可谓不“好”。
朗翡无所谓一笑,卿归的话还是能信的,就算是假的,那也成,卿归又不是一直不正常,“看信件。”
四人没再多说,都一起看起信件。
……
颂卿归这边在烧火做饭,在去找人之前就买了食材,就是可能不够吃,他在想要不要让除朗翡外的人都滚蛋,最后还是把这个再好不过的主意放下,那些都是朗翡的朋友,这般行事不妥。
先煮着饭,又到外面客栈端了几道现成的菜,又自己炒了几道菜,看着勉强够吃了。
走出厨房,进入客堂,里面四人的脸色都不算好,“吃饭了,怎么回事?”
朗翡揉揉额头,“他们竟然真的想造反。”虽然早就做了心理准备,但在看到实在的证据出现在手中 ,还是忍不住惊讶,“那些人是怎么想的?真以为凭这些就能颠覆一个稳定的朝堂吗?那不过都是痴人说梦。”
朝廷动荡还好说,政权不稳时起事成功的几率还是有的,而现在这种稳定的朝局,皇帝对各处的掌握力度还是比较强的情况下,想要搞事,那就不是成功与否的问题,是会死的有多惨的问题。
“谁知道呢?”颂卿归毫不在意,又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没必要替别人操心,“来吃饭吧。”
“先吃饭,剩下的事等仔细想想再说。”朗翡说,这样的事,可不是一件容易解决的事,本来朝堂与江湖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牵扯到这一出,上不上报都挺让人为难的。
怀着难言的情绪,几人坐入饭厅。
果然美食才是最好的安抚剂,吃到好吃的再怎样难以抉择的事儿都能暂时放一放。
“朗翡,你可真好运。”贺启云出言感慨,颂卿归炒的菜与客栈炒的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以前觉得客栈的饭菜还能入口,吃过颂卿归做的饭后,才知道哪种是人吃的。
“好吃吧?”朗翡洋洋自得,毫不谦虚,就好像这饭是他做的一样。
“不要脸。”再次的异口同声。
颂卿归没介入他们的交谈,只不过时不时给朗翡夹夹菜,生怕他被饿着。
谁羡慕了?我们不说,反正另外三人吃饭吃的更凶了,夹的还都是颂卿归炒的菜。
朗翡也懒得和他们三个计较,看在他们没对象的份上,原谅他们一次。
吃完饭,“卿归都做饭了,你们不会还想让卿归洗碗吧?”朗翡慢悠悠地开口。
三人,“……”饭又不是你做的?
“你们去吧,这里我们收拾。”雾晓微笑着,话却说的咬牙切齿。
朗翡只是笑着,拉起颂卿归的手,“剩下的交给他们,我们去外面看看月亮。”很欠揍,真的很欠揍。
颂卿归在意的本来就只有朗翡,对于其他人会怎么想根本不在意,顺着朗翡的动作动。
出了厨房,一阵清风吹来,带来淡淡杏花香,很淡,很雅,有着丝丝缕缕的甜。
朗翡吐出口气,“卿归,遇到你后,我越来越觉得这江湖没意思,真的没意思。”
颂卿归望着高悬于天的明月,温声道:“不喜欢,没意思,咱们就离开,又不是离了江湖就不能活。”
朗翡笑了,“卿归说的是,等事情结束,我们就退隐,我带你回大漠,去见见我长大的地方。”
“好。”颂卿归没有拒绝的理由,在他忍不住再次与朗翡见面,他就知道他今生非朗翡不可,他舍不得离开,更不可能放手。
朗翡觉得再不会有哪一天比今天更让他开心的了。
第51章 相守
剩下几人收拾完灶房,端着脏碗出到院中打水清洗。
朗翡和颂卿归早回到了房中,听着外间“哗啦哗啦”的水声,朗翡脸上的笑明媚的难以遮掩。
颂卿归轻飘飘道:“我没再提要什么好处,不代表你能忽略忘记。”
朗翡的笑脸僵住,他能说他真的忘记了吗?开心的事发生太多,这么件会让人不太开心的事自然会被忽略掉。
这回换颂卿归笑了,他承认他有些地方是要改,但某些无关痛痒的地方,是没必要改的。
朗翡对上颂卿归的笑颜,便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心软的一塌糊涂,“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都是你的,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的呢?”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恨不得将整颗心都捧出来。
颂卿归笑容淡了些,他不知道什么是爱,却明白不管是什么,只有一个人一味的付出,另一个人只会索取,那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你就行。”他想要的不多,他只想要有一个家,一个温暖的家,一个能庇护人的家,一个让他不再漂泊无依的家。
朗翡眼中的温柔都快从眼眶中满溢而出了,深吸一口气,“卿归,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下一刻比上一刻更多,下一分比上一分更多,下一秒比上一秒更多,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增多,一时难以察觉,但察觉时,却早已难以自拔,越陷越深。”
颂卿归捂住朗翡的眼睛,不敢看溢满眼眸的爱意,遮住的下一瞬又抽离手,他舍不得不看,那是独属于他的,只属于他的,为什么不看呢?
“狼狼,狼狼……”颂卿归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没人教过他,曾经也没人需要他说什么软话,到了当下,就显得是这样的笨嘴拙舌,除了换他的名,便再难言其他。
“我知道的。”朗翡轻声打断颂卿归的无措,他知道的,他知道颂卿归对他的情,他知道颂卿归难以说出口的爱语,他更知道对于颂卿归这样的人而言,动心是多难的一件事。
颂卿归紧紧抓着朗翡的手,抓着他的手,仿佛抓住了自己的全世界,这是他不该放手的人,这是他的心安之处。
温暖甜蜜萦绕在两人之间,那是轻松愉悦的,那是让人心神放松的,那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
外面的动静停了,朗翡安抚地拍拍昏昏欲睡的颂卿归,“我去和他们交代两句,等下一起休息。”
颂卿归没有松开手,“我去灶房提热水。”
两人相牵的手出了门才松开,颂卿归手握了握虚无,一阵风袭来,就将手中指尖的暖意带走,心有刹那的停跳,稍一侧头,对上朗翡的目光,原来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心安定下来,不过片刻罢了。
“啧啧,看你那没出息的模样。”裘逸的嘲讽毫不留情,他要是哪天学会了说话,除非天降红雨。
“你没对象,你不懂。”朗翡对于会说话的方面,从不输任何人。
“幼不幼稚啊?幼不幼稚啊?知道的你们都是快而立之年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三岁呢?”雾晓以与这群人为伍为耻。
“不扯闲话了,”朗翡正经起来,“对于今天发现的事,我们都要仔细想想,这不是我们几个就能解决的事,可要怎么解决,总得想出个能行的方程。”
“行。”提起正事,就没办法再玩笑下去了。
“时间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明天还得看看陶兄他们那边的收获,再做定论。”
颂卿归提着热水走出来,就看到院子中只站着朗翡一人,风扬起他的衣衫,轻薄的似随时会随风而去。
“狼狼~”颂卿归唤了一声,朗翡立马转回身,脸上是揉满爱意的笑。
颂卿归跟着仰起笑,“来洗漱,睡觉了。”很温柔,前所未有的温柔。
朗翡几步迈到颂卿归身边,接过他手中提着的水,颂卿归没有阻止,两人并肩回到房中。
洗漱完,并未做什么,只是单纯的相拥而眠。
……
熟悉的宫殿,熟悉的大火,妖艳血红炽热的烈焰灼着人生疼,那很疼,烧灼在身上,发出皮肉烧焦声,能嗅到刺鼻难闻的味道,人晕晕乎乎的沉浸在这场大火中,任由火焰灼烧,难以挣扎,不知如何挣扎。
更尖锐的疼痛从左脚传来,骨头被一寸一寸地敲碎,然后大火不留情地舔舐上去,让疼痛更上一层楼,直接刻入灵魂。
颂卿归沉在这场由苦痛编织的噩梦中,一次又一次的感受断腿,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烈焰焚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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