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为我操点心,”南伊檀说,“今天那块帝王紫的翡翠是不是很好看?”兴致勃勃的想要暗戳戳的炫耀,想明目张胆又要偷偷摸摸。
“好看,怎么会不好看?那价格最好看。”沈浮朔看得牙疼,叫价的虽然是那位,可从没听说过那位喜欢翡翠玉石之类的玩意儿,再看到他旁边坐的是谁,这块翡翠真正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南伊檀笑容洋溢,灿烂的都快开花了,“我也觉得很好看,那颜色那质地,哪哪都长在我的心坎上。”
沈浮朔暗骂一声,怕不是翡翠长在你心坎上,是送翡翠那人。
卢宥,“檀哥,说起翡翠,我之前就想说了,你今天打扮的怎么这么招摇?特别是那耳钉,有种暗戳戳的骚气。”
“会不会讲话?会不会讲话?”南伊檀咬着牙微笑,“这叫精致,叫格调,哪里骚了?”
“嘭!哗啦哗啦!”
一声巨响伴随着无数杯盘瓷碟摔落在地,打断了这个小角落的交谈,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南伊檀放下酒杯就匆忙地赶去,脸上留存的笑意在起身那刻消失的一干二净。
拨开挡在前方的人,与黎珩阙疏离冷漠的眼神对上,动作顿了顿,视线偏移,什么复杂的心情都收敛起,几步走过去,“疼吗?叫救护车了吗?”想碰又不敢碰,从手臂滴落的鲜血混入酒液和瓷器中。
黎珩阙,“别担心,不严重。”
南伊檀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气急之后的平静,像是座随时会喷发的活火山。
“先去稍微处理下伤口,之后再去医院好好检查下,”眼神冷睨过四周的人,特别是两位始作俑者,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还穿着侍者服饰,另一个倒是穿的人模狗样,“我想宴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负责人应该是要给个解释的。”
事情的走向很奇怪,不是没有人想上来献殷勤,而那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而踟蹰的人,在下定决心时,还没有一个从远处赶来的人动作快。
有人好奇那是谁家小孩?与黎珩阙这么个不近人情的主熟稔至此。
而清楚南伊檀身份的人,心里有了更多的盘算与猜想。
“只能暂时包扎下,这伤口太深了,要去医院缝针。”会场负责人之一带着医生来给黎珩阙处理伤口,听到这话,会场负责人脸都白了,黎珩阙既不是个好相处的主,又不是个身份不够的人,这处理起来就不是件简单的事儿。
南伊檀陪在一旁一言不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伤口,那条伤口一直从小臂划到手背处,皮肉外翻,在手臂四周还有一些细碎的小伤口,眼睛越看越红。
“别哭,不疼的,我都没哭,怎么你好像比我还疼?”黎珩阙有点手足无措,他可是注意过的,这小孩在宴会开始不久后就找了个角落猫着,离自己这可隔了大半个会场,而在事情发生后没一分钟人就赶到他面前了,现下又是这副眼睛红红的模样,感觉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疼,一颗心软的不像话。
“我……”南伊檀刚出声就发现自己的嗓音哑的不对劲,“咳,我没哭。”别开头,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我陪你去医院,正好明天星期六,我不用上学。”
黎珩阙眼神怪异,这怕不仅是想陪他去医院,还想跟着他回家吧?
好奇怪,哪里有点奇怪,对了,这小孩好像不是一个人来的,那他哥呢?这么不负责的吗?
早早被发消息打发到一旁的南庭倾打了个喷嚏,肯定是那小兔崽子在想他,八成还没想他点好。
出了这么一遭事,宴会肯定继续不下去,现在他已经坐在回家的车上了,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那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竟然是真的栽了,就是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好还是坏。
“有助理陪着……”话还没说完,小孩一脸要哭不哭的模样实在是说不下去,“我让助理去开车,一起去。”
南伊檀的表情这才好了点,“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他想凭着黎珩阙的身份,没有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干这不要命的事。
事情说起来并不复杂,不过非常的莫名其妙。
一个小姑娘侍者在那附近端酒,然后过来个男人,他们两个似乎认识,之后他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黎珩阙不知道,反正就是闹起来了,闹得还挺难看。
小姑娘甩开男人的手慌不择路地跑开,男人不依不饶,放着餐盘酒瓶与杯子的桌子被推翻,其他人都没事,就黎珩阙这么个倒霉蛋,不但伤了,伤的都可被称严重了。
这三言两语的概括,南伊檀莫名感觉有点熟悉的即视感。
他突然间想到什么,这不是那个已经许久没冒头的系统给他发来的傻逼小说上的脑残剧情吗?
等他想想啊,大致就是男主求而不得,女主狠心离开,男主失控发狂,不过剧情中并没有伤到人,只在那地闹得比较难看,还碍于男主的身份压了下去,之所以会有这一出,是为了让深情男二真正的出场。
南伊檀,“?”
南伊檀,“?”
南伊檀,“?”
谁?那谁?那个名字是不是他好兄弟的。
不对呀,他记得上次看这傻逼剧情的时候没这一出啊。
其实原因他是心知肚明的,当时系统来的时候半夜三更,加之他情绪又不好,只草草扫了几眼,能注意到主角的名字,还是因为标注了是主角的原因,其他的实在是因为太辣眼睛,没细看。
所以他好兄弟都混上个男二了,他竟没半点戏份,是不是不太对劲呀?就好像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要怎么处理?”南伊檀问,要是其他人还好说,偏偏闹事的是拥有主角光环的那两个,其他不说,就单凭那莫名其妙的光环,总感觉会倒霉。
不过天道爸爸真不会看人,明明像黎珩阙这种的才是标准男主,那什么脑残剧情和两个神经病,怎么会是主角呢?
“这些事你不用操心,他们会付出他们该付出的代价,”黎珩阙说,“走吧,不是要陪我去医院吗?”
南伊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黎珩阙身上,“别嫌弃,遮一遮。”
低头那瞬的温柔,让人心尖发痒。
黎珩阙被暖烘烘的外套包裹,都不知该如何言语了。
会场负责人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过要是再不插话,这人都快走了。
黎珩阙见着眼前的负责人,不咸不淡地说,“赔偿之类的,和我的助理谈。”没再多说一句话,直接迈步离开。
南伊檀跟在一旁,果然主角什么的,只要和他们有关系,都没什么好事儿。
他很生气,气到一定程度,反而平静下来,如黎珩阙说的,这件事他不好多插手,不过他可以抽空和那个没多少存在感的小系统聊聊,要是和主角作对,会有什么问题?
他不一定要让他们怎么怎么样,他只是想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不分场合的闹事,还伤了不该伤的人,真的很该死。
第10章 摸头
“怎么了?杀气腾腾的。”黎珩阙是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孩,一会儿一个情绪,比六月的天变化还快。
“没怎么,”南伊檀摇摇头,转移话题,“阙哥,是不是很疼呀?”
“刚才不就说了吗?不怎么疼,别太忧心。”真实情况的话,疼,怎么会不疼呢?那么长那么深的伤口,他又不是没有疼痛那根神经,不过是看着小孩一脸比他还要疼的样子,就觉得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南伊檀小心翼翼地陪在一旁,自己不敢碰,更不敢让人靠近。
看见门口的车,抢先去打开车门,殷勤的不像南家二少。
黎珩阙想笑又觉得笑起来不合适,“没事的,你这做法太过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手断了呢。
“多注意点是应当的,要不要靠着我休息下?”黎珩阙脸都白了,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唇更成了惨白色,看上去就很虚弱。
“你呀……”一时不知该用何种语言来形容,感觉整个人都暖烘烘的,特别是那颗心,浸泡在温水当中,舒适又安宁。
南伊檀偷偷地挨着黎珩阙,笑得眯起眼,“阙哥,就这语气,真的好温柔啊。”
这话不好接,是真不好接,也不管偷摸挨近的人,这小孩是真的懂如何让人心软的。
没过多久,到了医院门口。
刚下了车,就有护士迎上来,带着两个人到了医生办公室。
纱布解开,看到狰狞的伤口,刺得眼生疼,南伊檀刚好了些许的心情,又滑落到深渊。
接过自己的外套抱在怀中,没打算穿,在不注意间袖口上蹭上了鲜红的血,湖绿色上绽放了几株血莲,怎么看怎么不痛快。
让自己不痛快,那造成这份后果的人也别想痛快。
————
“统统,你还在吗?”烦躁地搓搓手指,碍着今天是出门参加宴会,身上没带烟,想来支烟缓解一下心情都没辙。
【在的呢,请问宿主有事吗?】系统的反应速度很快。
“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看到了,我想恋爱的对象与主角们牵扯上关系,如果我想对他们出手会有影响吗?”
【在系统出现,在宿主觉醒后,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会慢慢觉醒,世界本就不是围着主角而转的,所以主角也不过只是普通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请别违反本世界法律。】
“谢谢,我肯定不会做出违法的事来。”
【不必感谢。】
“假如我想和其他人提起剧情呢?”毕竟他好兄弟惨过头了。
【只要不提系统的存在,与这个世界是本书的事实,那就没问题。】其实他不做这句提醒也是无碍的,因为系统本身的设定,就会让宿主自然忽略和其他人提起系统的存在,除非是像现在的这种特殊情况。
“说谢有点见外,但我又不知该怎样才能感谢,你太亏了。”
【我们属于互取所需,并不用过多在意。】
“行的吧,不过你觉得我和阙哥的可能性有多大?”没等系统回答又出言制止,“算了,恋爱还是要自己谈为好。”
【本就如此,在一切都还未有定论的时候,系统并不能出言干扰,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系统不过只为了观察,除非极为特殊的情况下,系统对宿主并不能提供任何帮助。】
“我知道的,不过还是要很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我已经死了。”
【这是缘分。】
————
南伊檀和系统沟通完毕,并没有用去多少时间,他得想想要怎么做,恋爱先不急,收拾人也不算急,要不先给他好兄弟提个醒?
毕竟他好兄弟还当着个深情男二的身份呢,深情男二可不是谁都能干的,特别是在这操蛋的文中,简直跟被人下了咒一样,像只狗般被人呼来唤去,最后还落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或许知道为什么从剧情中找不到他半点戏份,因为在那时他已经死了,不然不说其他,凭着他和他兄弟的情分,一时没顾及到正常,但最后他兄弟都家破人亡了,他怎么都该拉一把的。
好在有系统,他还活着,还能更早的拉他兄弟一把。
想着想着整个人都有点恍惚,直到黎珩阙站在他面前,人才被惊的回神。
“在想什么呢?刚喊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我可真幸运,”南伊檀恍惚中就将这句话秃噜出来了,话都说完了才反应过来,“没没没,我没其他意思,就是突然间想到我从小到大都顺风顺水的,真的超级幸运。”不知道该怎么说,语言系统都有点混乱了。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点啥,一细细琢磨,合个倒霉蛋说自己的幸运,那不就是纯欠打吗?
丧气地垂下头,做好的发型都塌拉下来,身上那股恣意飞扬的劲都没了。
黎珩阙看着垂着的大脑袋,指尖就忍不住发痒,“我能摸摸吗?”
“摸什么?”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硬是让它变得纯情又无辜。
“头。”又轻又快,透露出点不好意思。
南伊檀莫名其妙了下,
“算了,……”
“想摸就摸呗!”南伊檀没等人把话说完,一脸无所谓地说,其实整个人紧张的不行,抱着的衣服上起了许多皱褶。
黎珩阙伸出另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摸了上去,柔软又顺滑暖融融的,和摸某些大型犬的毛差不多,虽然咱们黎总只摸过一种,就是手底下这种。
轻轻顺了几下毛,南伊檀整个人都要不对劲了,耳尖控制不住的发红,他怀疑再被摸两下,他整个人都要红起来了。
黎珩阙指尖僵了僵,那耳朵红的快滴血,他觉得自己的做法莫名很……奇怪,不知该用何种形容词,找了半天只有奇怪两字。
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我先送你回家。”
南伊檀知道自己想睡到黎珩阙家有点不现实,也就没自作多情的提,不过以他俩的关系睡进去又怎么样呢?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张床?就挺没必要的。
“手严重吗?”一直抱在怀中的西装外套再次披到了黎珩阙身上。
“好好静养,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黎珩阙对于身上的外套没多说,一开始没拒绝,当下就更不好开口拒绝。
“要是真有什么大问题……”南伊檀立马收了话,“呸呸呸,不说不吉利的话。”
黎珩阙眸中有笑意,他敢肯定那句话之后不是什么不吉利的话,那语气一听就像是要去揍人的。
南伊檀偷瞄过去的眼神,正好撞上那含笑的眼,差点没左脚绊右脚来个平地摔。
南伊檀,你完了,你知道吗?无可救药。
南伊檀,你知道吗?你完了,无可救药。
他的心异常平静地说出这两句话,
我知道,我早有所准备,完就完吧,管他去死。
意识清晰地回复。
清醒的沉沦最为致命,更致命的是,不但不觉得他致命,还觉得这他妈真是一件好事。
“小心点。”黎珩阙温柔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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