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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星大看过他的书，肯定知道他是个写小说的。一个作家体验生活，当然是为了取材。
及川有光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赤井秀一也觉得他说得非常明确了，故意做出巡视的样子，引起他的注意，在正式进入训练场之前给他暗示，让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他完全明白了。
至于及川有光另一个作家的身份，赤井秀一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下，并没有太过在意，因为一看就知道是个假身份。
他十年前读过及川有光的作品，而眼前的及川有光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正大光明的用这种假身份也是一种傲慢吧。
更何况，及川有光说得绝对不可能是这个身份。
是作家，然后呢？一个作家为了取材加入黑手党，三流的网络写手都不会写这么烂的梗，那得是什么神经病才能做出这种事啊？
至于及川有光希望他表现出来的态度，赤井秀一也是清楚的，他们两个目前的身份都是没有代号的底层成员，他要是对及川有光太过恭敬肯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不会让您为难的。”赤井秀一压低了声音说道，及川有光听到他的称呼刚露出了微妙的表情，赤井秀一立刻换了副神态。
“该去训练场了。”赤井秀一抽出自己的手，态度冷落了不少，率先迈开步子朝着前方走去。
及川有光仍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很快就抛到了脑后。
好不容易来到黑手党的训练基地，没时间浪费在人身上。
走廊上几乎每十米就有一个摄像头，算下来应该是全覆盖的模式吧。不过相反的，在没有隐私的地方，真心也无法隐匿，冷酷的训练基地和火热的心，这里似乎很适合发生浪漫剧情。
不，这次的主题好像不适合恋爱类吧？换成兄弟情……
“诸星！”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及川有光的思绪，他和身边的赤井秀一同时抬头，一个青年朝他们的方向小跑过来。
他看了及川有光一眼，很快无视了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赤井秀一的身上，语气急促地说道：“有干部来了，他问苏格兰去哪里了，你快点跟我过去回话。”
“干部？是谁？”赤井秀一看了身边的及川有光一眼，蹙眉问道。
“那位大人的代号哪是我们这种人能知道的？赶紧走，那位看起来脾气可不太好。”青年说道，及川有光如今也从他们的对话猜出了他应该是和诸星大一样，都是苏格兰的学生。
看来诸星大说得没错，他是他们这期最优秀的那个。
眼前的这个人，只是跑了几步而已，心率就到了八九十。只是他见过的，直面炸弹的苏格兰还有偷听被抓的诸星大心跳的速度几乎没什么变化。
三人匆匆赶到了训练场，一推开门，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及川有光第一次直面没有装消|音|器的的枪声，下意识抬手捂了下耳朵。
他的动作落入在场人的眼中，站在格位前的黑衣男子用余光扫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握着一把及川有光认不出型号只知道是把手|枪的枪，又一次扣下了扳|机。
子弹飞旋着射在了靶子上，及川有光凭借自己在暴风雪天气中也能看清事物的优秀视力确认了对方正中了靶心。
男人开枪的时候手很稳，身体没有任何晃动，仅仅是披在肩上的银发微微颤动了一下。
“大人，诸星来了，是他去接的苏格兰大人。”带他们过来的青年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说完这些话非常自觉地站到了墙角处，和那边的三个男人站成了一排，像是被罚站的高中生。
“琴酒大哥？”站在银发男子身边不远处的另一个人做出询问的态度开口了，银发男子又一次扣下扳|机，戴着礼帽和墨镜的强壮男子开口问道，“苏格兰呢？”
“刚刚他联系我，应该很快就来了。”赤井秀一没直说对方进局子的事情，一是不好解释，说得越多越麻烦，二是他虽然也想过靠着拉踩苏格兰在及川有光那边上位，但他目前还是苏格兰带的学员，关键时刻不好扯对方后腿。
“伏特加。”
银发男子声音低沉地开口叫了稍矮些的强壮男子的代号，后者继续一顿，继续说道：“山田说你去接苏格兰，怎么只有你回来了？”
及川有光稍微有点不乐意：“我不是也在吗？”
伏特加：“……我刚刚就想问了，你谁啊？这期新人有你吗？”
“我是关东……对不起，说习惯了。”及川有光清了清嗓子，一脸不好意思，甚至脸上还有些薄红，“我是个普通的没有代号的底层成员，其实也不用特别在意我。”
伏特加看起来一副标准道上混的凶神恶煞的模样，此时居然顺着及川有光的思路没忍住吐槽：“不是你先说的吗？我本来没想现在就问你的。”
“这不一样，底层成员也是有尊严的，你可以无视我利用我把我当炮灰用，但是不能当我不存在。”
“……”神经病。
伏特加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然而又一声枪响，他忽然一个激灵，重新板起脸来：“我问的是苏格兰，苏格兰他人呢？”
这不是为了保护你面前这个普通底层成员进局子了吗。赤井秀一心中凉凉地想道。
“青川老师他……”想归想，问题还是要好好回答的，赤井秀一笑着回答到一半，忽然被那边的琴酒打断了。
“及川有光？”琴酒用有些古怪的语气叫了及川有光的名字，转过身来。
他收起了直着的手臂，拉上保险将枪放在了桌子上，双手插丨进外面的黑色大衣的口袋里，朝着这边缓步走来。
在和及川有光只有两步远的位置，琴酒停下了脚步，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眉头也皱了起来：“你这次不是和波本一起出的任务，波本呢？”
“我和波本前辈的任务已经结束了，BOSS让我跟着苏格兰前辈学用枪。”及川有光神情自若，接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怀表，“这个时间了，波本前辈应该从警察局出来了吧。”
伏特加：“？”
琴酒面无表情：“苏格兰呢？”
“这个时间了，苏格兰前辈应该也从警察局出来了吧。”
赤井秀一抬手捂住了下半张脸，面色阴沉地看向了一旁。
第11章
算上这次，及川有光理论上已经是第三次和琴酒见面了。
之所以是理论上，是因为第一次没成功。
众所周知，及川有光是在朋友的介绍下进入组织的。朋友照顾的很周全，派了人来接他。
但是当时的及川有光正在和哥哥奴良月彦吵架，锁在房间里生闷气，在收到琴酒
[出来，在门口。——GIN]
的邮件时，及川有光发了个“？”过去，然后听到了他哥哥在外面大声逼逼‘奴良有光你就在里面待着别出来最好一辈子都不要理我’，怒气槽瞬间就蓄满了。
[出来？你在叫我出来吗？已经到了连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的地步了吗？我明白的，我都懂，我是选项E是planB，是被淋湿的小狗是西装的备用扣，我轻易地交付了我的信任，连住址都透露给了你，你却这样敷衍我……]
[？]
[我不认识你，再发骚扰信息报警了。]
直到第二天两个人和好了，又收到朋友的电话，及川有光才想起来之前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将琴酒从黑名单里拉出来，非常诚恳地发消息道了歉，同时委婉地表达了琴酒发消息的方式有问题，格式不够标准，落款也很怪，很容易被认为是误发。
琴酒也是第一次认识及川有光这种明明是自己的错还要倒打一耙的人，不，应该说从没有人对组织的TOP KILLER倒打一耙过，不怕打击报复还不怕死吗？
……及川有光还真的不怕，杀手先生有生以来第一次忍气吞声地回了一个‘没关系’。
因为第一次没回复被对方追问了是不是不肯原谅他。
正式见面则是到了面试当天，及川有光跟着琴酒的邮件找到了大致的地点，具体的地点则是靠着那位人很好的独眼老人知道的。
面试的地点门是开着的，及川有光很有分寸感的没有立刻进去，他又不是那种没常识的野生妖怪，被叫到名字才能进去面试是常识。
及川有光观察了一下里面的人的状态，也将自己的脸调整为面无表情。时值黄昏的逢魔之时，一股寒气似乎从每个人的脚底慢慢慎入肌里。
房间里最显眼的，自然是那个白色长发的男人，身长就比其他人高一块，再加上白发和凶神恶煞的表情，设定就非常时髦。
就是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样子，从及川有光站在这里起，就不停地在瞪他。
但及川有光的脾气一向很好，对于白毛的挑衅也只是一笑了之。
白毛似乎也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开始打电话。
及川有光耸了耸肩，他的手机也紧接着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前几天的那个GIN，这算是琴酒第一次给他打电话，估计也是和他说面试的事情吧。
及川有光接起电话，语气温和地应了一声：“你好。”
[你到了吗？]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阴冷无比，带着几分恼怒。
“到了呀。”及川有光说道，他又往里面看了看，也有不少人正在看他，“面试好像还没开始，我在门口呢。”
[……你进来。]
“现在进来好吗？会不会给面试官留下不好的印象啊。”及川有光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直接进来。]琴酒似乎放弃和他对话了，干脆地说道。
“可是这里人好多哦，我有点社恐。”及川有光扭捏了一下。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像是在说“就你，社恐？”，但最后还是败退下来，[我在这里，你进来，没事。]
“你在哪里？和我挥挥手好吗？这里有个眼神阴鸷像是生吃了二十个人的凶恶白毛一直在瞪我，我有些害怕。”
[我他妈就是那个眼神阴鸷的凶恶白毛，你再不进来我就把所有人都生吃了。]
及川有光愣了一下，看了眼站在那边的发色很轻浮的白发男人，以及因为他的发言都露出惊疑表情看过去的周围其他人。
“你好凶啊……”及川有光非常委屈地说道。
……
说清波本和苏格兰的去向后，及川有光将怀表塞回衣襟，抬头对琴酒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在场的几人里，赤井秀一转了半个身位看向了一旁，伏特加虽然戴着墨镜但仍然能感觉出他睁大了眼睛，和赤井秀一同期的几个人尽力地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琴酒也想起了那一天的破防。
及川有光是被上面吩咐下来让他亲自带的，加上对方虽然有点神经病但气势很足，琴酒一开始还以为及川有光是什么天生高能反社会，十项全能的莫里亚蒂，最初严阵以待的询问及川有光擅长什么……
那少年露出了腼腆的笑容，就像刚刚回答伏特加那样，缠绵的声音十分温柔，听起来就让人心动：“我应该比较擅长在下雪天骗男人来我的领地接吻。”
琴酒原话汇报上去了，电话那边变声到失真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倒是也没错。】
然后就让他给及川有光安排一些简单的任务，最好陪着他一起。
虽然琴酒的身体倍棒，没有任何基础病，但他还是有点担心和及川有光在一起待着迟早会得心脏病。
总之先坑一把和他关系不怎么样的宾加，然后是上次出来占了他车位的龙舌兰，接着就是好像在和朗姆接触的波本……
除此之外他倒是没有特意给及川有光找麻烦，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能得到特殊关照，肯定是有后台，琴酒也不想自找麻烦。
说实话琴酒觉得他后台硬到至少是BOSS的私生子那种程度，他一个平凡打工人还是别和这种关系户硬碰硬了。
所以听到及川有光的宣言之后，琴酒没有觉得波本和苏格兰没用，也没觉得这两人进局子有什么奇怪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他还是这么爱报警’。
琴酒有些嫌恶地扫过缩在角落的那几个新人，抬起下巴指了指听到他说话后转过脸看着这里的赤井秀一：“那边的，你跟我出任务。”
他这次出任务要提个狙击手，苏格兰性格沉稳技术也棒，琴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但既然及川有光需要，他可以放弃苏格兰，那边的诸星大，琴酒有印象，是这期新人里最优秀的一个。训练了有小半年了，出个任务倒也没什么。
赤井秀一略有些吃惊，随即立刻答应下来。
他在进入组织之前就听说过琴酒了，琴酒是在组织内浸淫多年的高级干部之一，作为一个杀手，他不算是特别低调的人，因为实力过硬经常实名暗杀，FBI的系统里是有琴酒的名字的。
而那个琴酒都要给及川有光面子，果然，及川有光不是简单的人。
“我知道了。”赤井秀一立刻答应下来，他每天泡在这个新人训练营里实在难有进展，有和代号成员出任务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错过。
琴酒又吩咐伏特加把那几个新人清理出去，防止之后他们离开和苏格兰到来之前惹恼了及川有光，及川有光告状他可是第一责任人。
在伏特加崇拜的眼神下，琴酒拉低了帽檐，语气平淡甚至称得上和颜悦色，对及川有光说道：“BOSS让你和苏格兰学枪？你在这里等他吧。”
“我不能和你们一起去吗？”虽然很想学枪，但需要狙击手的任务及川有光更感兴趣。
他和宾加一起半夜潜入了某科技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撬保险箱偷了人家的公章，和龙舌兰一起上门威胁了某个欠债的人收保护费……
然后就是昨天和波本一起去找小杉斗真，本来这应该算是个比较刺激的工作，却因为小杉斗真的消失没了后续。
琴酒身体不易察觉地一僵，大脑飞快地运转着，随即他弯下了腰，抬手拍了拍及川有光的肩膀：“这次的任务只需要两个人，我和狙击手。下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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