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带安遥去了洗手间,督促他用消毒洗手液洗了两遍才罢休。
不知是不是巧合,洗完手小白真的乖乖任抱了。
到了诊疗室医生给小白采血做了化验,小白是在山里见过世面的,打针采血什么都不怕。
只在安遥安慰着摸她头时默默转过身,用屁股对着安遥。
唔。
小小猫咪脾气还挺大。
等化验结果的功夫,安遥去前台买了根猫条撕开,一点点隔着猫包通气口喂进去。
他软声道:“赔你一根猫条,别气了,我以后不摸别人家的狗了好不好嘛?”
“狗的主人也不要往来了。”司煜深见缝插针道。
“哎呀,我会和他保持在正常社交距离的。”安遥问:“煜深,为什么我每次交新朋友你都不开心呢?”
因为你的新朋友一看就对你图谋不轨。
这话司煜深没能说出口,毕竟连他自己都对安遥图谋不轨。
他避重就轻道:“我看他不像好人。”
“放心吧,我自己会鉴别的。”安遥说:“你还说谦谦不是好人呢,但他只是有点中二。”
司煜深绷直了唇角,没再反驳。
小白的检查结果不错,各项指标都很正常,等这次发情结束后过一周就可以做绝育了。
回去路上安遥感慨道:“母猫绝育还要把肚子切开一个口,太痛苦了,还好人没有发情期。”
“……是啊。”司煜深没有底气地附和道。
翌日。
安遥到补习班时相岩已经到了。
见他进来,相岩温和地笑着挥挥手,问候道:“早上好。”
“早上好。”安遥把背包挂到桌旁的挂钩上,脱下羽绒服入座。
相岩道:“昨天司先生在,没能好好跟你道歉,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顿饭吧。”
安遥想了下道:“好呀,那今天午饭就靠你了。”
补习班内有食堂,午休时间不长,学生中午都是在食堂吃饭。
选在食堂吃,也就是不想和自己单独出门的意思。
相岩笑容淡了些,轻声应了个好。
随后不动声色地抬起手腕拧了瓶水,下滑的袖口正巧露出绑架那天美工刀划出的伤口。
“你怎么没缠绷带?”安遥愣住。
相岩愣了下,不在意道:“这点小伤不用管它,过几天就好了。”
“有至少一厘米长的伤口是很深的,怎么能说是小伤。”安遥凑过去瞧了瞧,发现伤口的边缘微微发红,他指证道:“你看,都发炎了。”
“不行,你现在必须去医院处理下。”安遥正色道。
相岩却是莫名其妙说了句,“你的洗发水好香,什么牌子的?”
“不要转移话题。”安遥把相岩放在一旁的衣服丢给他,强硬道:“我帮你跟老师请假,快去处理伤口。”
“好凶呀。”相岩抱着衣服轻叹道。
他说:“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希腊神话中的爱神丘比特。”
安遥毫不接茬,绷着张小脸,手指了指门口。
“好吧。”相岩认命地穿上衣服离开了教室。
他这一走就一整天没回来,约好的食堂午饭也错过了。
安遥没有在意,反正他应尽的提醒义务已经尽到了,剩下的与他无关。
放学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做。
和司煜深约好的电影从昨天改到了今天。
距离下课还有几分钟,安遥就悄咪咪地把书包收拾好了。
下课铃一响,老师刚走出教室,他就站起身快速套上羽绒服,跟着走了出去。
司煜深的车停在和昨天一样的位置。
安遥快步走过去打开车门落座,车子启动后他才发现男人今天穿得不太一样。
黑色的长款毛呢大衣,里面是西装马甲套装,裤子鞋子都是新的,至少他以前没见对方穿过。
发型也比以往精致,衬得本就相貌优越的脸愈发帅气逼人。
“煜深,你白天去干什么了呀?”安遥问。
司煜深老实道:“在公司上了一天班。”
以前上班也没见打扮成这样过。
安遥想,难道是今天见了个很注重仪容仪表的客户?
车上一路无言。
司煜深买的是市中心最繁华地段影院的电影票,即便不是双休日人也多得擦肩接踵,一些网红人气小店门口顾客排得堪比春运。
“好多人。”安遥惊叹道。
司煜深说:“你跟好我,别走丢了。”
安遥点点头,想的却是凭司煜深鹤立鸡群的身高,他是不可能跟丢的。
而对方忽然伸出了手,开口道:“以防万一,我牵着你走吧。”
安遥看着宽大的手掌,愣了愣。
前两天还不让碰呢,现在又可以了?
这人怎么一阵热情一阵冷漠的。
司煜深见安遥呆立在原地,略失落道:“两个男人在外面牵手是有点怪,还是算了。”说着便要收回手。
“不奇怪呀。”安遥一把握住他的掌心,“这里这么多人,别人根本注意不到我们。”
司煜深轻声嗯了下。
安遥感觉自己的手被意味不明地捏了捏,不等他询问,司煜深已经牵着他上了商场扶梯。
电影院位于商场顶楼,观景电梯外的排队人数远超载客数量,两人只能牵着手一圈圈坐扶梯上去。
好处是安遥可以借机打量商场每一层都卖了什么。
北城的繁华度的确不是绥安镇那座小商场可以比拟的,这里连坐在专柜里的柜员都看上去比别处气质许多。
司煜深见安遥视线四处乱飘,问:“有想买的吗,我们看完电影可以好好逛一逛。”
“没有,就是好奇,我以前没来过这么大的地方。”
前面背着背包的人忽然转了转身子,背包带子一甩闪了安遥一下。
司煜深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道:“小心点,站稳。”
扶梯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
安遥似是站累了,靠在司煜深身上就没起来。
司煜深垂眸看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没忍住,低下头悄悄嗅了一下。
淡淡的玉兰花香。
分明用的同一款洗发水,他却觉得安遥的香气比自己更浓郁。
扶梯缓缓上行至上一层。
司煜深猝不及防看到玻璃护栏上倒映出自己的脸。
司煜深:……
表情管理,表情管理!
两人很快到达顶层电影院,安遥从取票机器里拿出电影票,才发现司煜深买的竟然是爱情片。
他还以为对方会买动作片、悬疑片、爱国情怀片之类的。
想不到竟然是爱情片……
安遥突然觉得他对司煜深了解得还很少。
距离影片开场还有十几分钟,司煜深带着安遥买了一桶爆米花两杯可乐。
进了观影厅,安遥发现坐在里面的大多是一对对年轻的小情侣,他和司煜深的座位正好在一对同性情侣身后。
司煜深把爆米花放在两人座位中间。
安遥顺手抓了两个,焦糖味甜滋滋的,还挺好吃。
简短的观影指南过后,影片正式开始。
电影讲的是男女主在学生时代便互相喜欢,但因种种原因没有在一起,多年后又在职场重逢的故事。
安遥没在学校上过学,对影片中一些关于校园生活的描写颇有兴趣。
他一边看电影一边抓爆米花。
抓着抓着忽然摸到一点温热,是司煜深的指尖。
安遥收回手,等对方抓完他再去抓。
过了没几分钟,两人的手又撞到一起。
这么爱吃?
安遥懵懵的,他以前在家里做的爆米花对方都是浅尝几口就放下了。
怎么着,自己做的没有外面卖的好吃吗?
安遥把爆米花桶往司煜深怀里一推,小声道:“你吃吧。”
司煜深又往回推了推,低声说:“怎么,不好吃吗?”
安遥:“好吃,让给你。”
对方却是将爆米花桶强硬地塞进他怀里,道:“你吃吧,我不爱吃爆米花。”
安遥:?
不爱吃你还一个劲儿地抓。
影片不长,总共九十多分钟。
男女主是典型的不长嘴犟种组合,有误会也不解释,最后拖到男主得了绝症快去世了,两人才在病床前互表心意。
影片结尾女主在墓碑前放了束男主生前最爱的花,片尾曲放了一些男女主高中时期相处的小片段。
伴随着影片剧情展开,影院里抽泣声此起彼伏,影片结束亮灯时,好多观众都红着眼眶。
安遥倒是没什么感觉,他站起身准备离开座位,却见身旁人还在坐着,他凑近一看,发现司煜深也红了眼眶。
安遥:……
司煜深看安遥面色如常,不禁问:“你不觉得这部电影很感人吗?”
安遥不解风情道:“可如果他们早点把话说开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有话不说,有病不治,悲剧不是他们自己造成的吗?”
司煜深:“……你说得没错。”
离开电影院司煜深带安遥来了一家环境清幽的西餐厅,吃到一半还有位演奏者在桌旁拉了一曲小提琴。
演奏者离开后,司煜深问:“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安遥舔舔餐后甜点叉子,眨眨眼睛道:“挺好听的。”
司煜深搓了搓手指,语气带着期待道:“这是我点给你的。”
安遥闻言哇了一声,说:“谢谢你呀,真的很好听。”
司煜深:“……嗯。”
吃完饭,离开餐厅。
司煜深突然来了句:“我送你回家吧。”
安遥听了又是一懵,问:“你晚上还有别的事情要出门吗?”
“没有。”司煜深答得痛快。
安遥眨眨眼睛:“那为什么是送我回家,你不回去吗?”
“……我也回去。”司煜深道:“走吧,一起回家。”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要不是司煜深一些生活上的小习惯和以前一样,安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被人魂穿了。
他抱着满腔疑虑观察了好几天,怎么也想不通司煜深变化的缘由。
直到某天他去叫两个小家伙出来吃早饭,刚走到门前就听间房间内宋星笃定道:“叔叔一定有喜欢的人了。”
童嘉树慢悠悠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没发现吗,叔叔孔雀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宋星语气夸张,听得门外的安遥浑身一震。
原来如此。
是这样啊。
煜深他有喜欢的人了。
第53章
“册子里是近几年的高频文言实词, 想尽办法也要背下来,高考里这部分是必得分的……”
“安遥。”
“安遥!”
神游天外的安某人瞬间回神,眼神呆呆地和讲台上的老师来了个对视。
老师扶了下眼镜, 语气柔和道:“眼睛看着老师怎么还能走神?困了可以休息一会儿, 别硬撑着。”
安遥羞愧地捂了捂脸,起身道:“抱歉老师,我出去清醒下。”
他走出教室,正准备反手关门, 只见又一个身影跟在他身后走了出来。
“我好像也有点困了。”相岩笑道。
两人走到教学楼休息区,一人买了杯意式浓缩,拿在手里小口喝着。
他们靠在休息区的栏杆上,下面便是一楼大厅。
相岩看着目光游离的安遥, 直言道:“你似乎有心事。”
“没什么。”安遥轻声道:“都是些和学习无关的事。”
他明显不想细说, 相岩却逼近一步道:“让我猜猜, 是不是感情方面?”
安遥讶异地眨眨眼,“有这么明显吗?”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相岩笑道:“或许还和你那位身高优越的丈夫有关?”
怎么偏偏提起了身高?
安遥暗戳戳地想, 眼前人不会是因为比司煜深矮而耿耿于怀吧。
他捏紧手里的小杯子,微微站直身子, 语气中带了丝警惕,说:“还好, 有点关系也没有关系。”
相岩见状退后半步, 浅笑道:“别这么紧张, 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
他浅啜一口咖啡, 语气轻柔:“或许是我想错了, 我以为经过那次绑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抱歉,这样贸然表达关心,是我唐突了。”
安遥墨黑色的眸子盯着相岩, 对方回应他一个教科书般如沐春风的浅笑。
优雅且不失礼貌。
“是我太敏感了。”安遥道:“最近心情比较复杂,我遇到一件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事。”
“方便和我讲讲吗?”相岩问。
安遥微微摇头,发顶的小卷毛跟着晃了晃。
他说:“不太方便。”
“好吧,看来你还是不太信任我。”相岩咽下最后一口咖啡,将空的纸杯塞进一旁的垃圾箱。
继续道:“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也不好多问,不过我要强调下,在企业圈子里子女之间为了家族利益互相结合,最后日子过得貌合神离是很正常的事,走到离婚这一步的也大有人在,你不要为此有心理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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