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小可晃晃悠悠站起身,刚走两步又跌了下去,直挺挺倒在库洛牌上,一阵金光浮现,它就消失了。
它力量本就尚未恢复,现在又被夏目揍了一拳,力量更加不稳定,直接又回到书里沉睡了。
瞧着书封上慢慢出现的狮子图像,夏目稍稍放下心,又转过去盯着趴在地上的两只,最后落在站在身边的男人脸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刚才看到男人的脸色似乎藏着心事,没等他问那边的三只就打起来了。
“三日月,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主公这话着实让人伤心呐!”三日月凄凄艾艾地坐下来,伸手拿过从狐之助身上掉落的小包裹。
夏目被他的委屈语调激起一阵鸡皮疙瘩,他搓了搓手臂也坐了下来,没理会还在地上晕圈的一猫一狐。
“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夏目无奈,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包裹,“这是什么?”
“狐之助做的一本册子,准备让主公更好的了解我们。”
“不是说别这么叫我吗?我也没打算继承这本刀帐。”夏目嘴上抗拒,内心还是有点好奇那本册子里的内容。
三日月呵呵笑了两声,没有点出他的心里话,将册子递了过去,“要看看吗?”
“嗯。”
夏目接过刚想翻开看,又想到什么,起身把掉落一地的书本拾起放回书桌,转手拿起那本刀帐又坐回位置上。
直觉上,他觉得他可能需要搭配这本刀帐才能看懂。
翻开刀帐,夏目习惯了前两页的空白,翻到第三页,看着书上那个面貌清秀的少年,不禁回想起在水池里见到的那幕。
长长的红色……有点像他脖子上的围巾呢!
“三日月,初始刀是什么意思?我看后面都没有这个标注。”
“初始刀,是本丸的第一把显现的刀。”
“那你们果然是寄宿在刀体上的妖怪吗?”
“呵呵,主公要是这么理解,也是对的。”
“那本丸是什么?你们的家?”
夏目对这个词不陌生,之前就从狐之助嘴里听到过的,像是一个大本营的存在。
他等着男人的回答,一抬头就见男人那双莹润的眼眸怔怔盯着他,似乎在透过他看向身后的什么东西。
夏目下意识扭过头去看,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
他轻轻唤了一声:“三日月?”
三日月恍然回神,眼眸弯了弯,莞尔:“真是一脉相承啊,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玲子外婆吗?”
“嗯。”
她把本丸认定为他们的家,让他们好好在家里待着,要是无聊了就会找他们玩。
因为这一句半玩笑的承诺,他们一直都有在本丸好好等待着,日复一复,不知道时间流逝多久,都没等来那一道倩丽的身影。
瞧见眼眸里落寞的神色,夏目意识到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不知道玲子外婆有没有去过本丸?
这些付丧神也跟友人帐的妖怪一样在等待玲子外婆的呼唤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夏目突然觉得有点悲伤,人类的时间和妖怪的时间始终是不一样的。
指尖又翻过几页,虚晃的视线被一道蓝色牢牢吸住,夏目不自觉瞪大眼睛,指着上面的人,惊呼一声:“就是他!!”
“嗯?”三日月闻言凑近,就看到刀帐上那个绑着马尾的蓝发少年。书册上,少年温润谦逊,一点也没有病床上苍白衰弱的气息。
“主公见过他吗?”
夏目点点头,视线扫到右侧那一列字,大和守安定,就是他的名字吗?
“先前回家的时候看到他出现在我的房间,身上带着血,被吓了一跳。”一想到那个场景,夏目不禁感到有些丢脸。
“难怪啊……”
“三日月你在说什么?”夏目没听清男人的喃喃,不禁往前靠了几分,好奇地望着对方。
澄净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质,如果把事情始末说出来,这双眼睛一定会染上灰暗吧?
三日月暗暗在心里想,以少年的心性要是知道了多半是会自责的,他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垂下眼帘,金色的弯月一半藏着眼皮下,让人看不清夹杂着什么样的情绪。
没等三日月想好怎么说,那边的狐之助已经恢复过来,踉踉跄跄地走过来靠在夏目的身边又倒了下去。
“审神者见过大和守吗?那真是太好了,那家伙正在重伤昏迷中,请问他是否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夏目的那一拳威力太大,狐之助仅仅回神一秒又开始觉得眼前有小星星在转。
“他伤的很严重吗?”
听到它这样说,夏目微怔。大和守出现的太突然,一开门他就被吓到了,也来不及去想什么就立马关上门,再开门人就不见了。
那一瞬的时间,夏目只看到蓝色羽织上的血迹,根本没注意到这是他本人的,还是沾染别人的。
“差不多吧,差点碎刀了。”狐之助甩了甩头,努力保持清醒,“果然是因为打破规矩后的反噬,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恢复了。”
“打破规矩?反噬?”夏目不是很能理解这两个词,不禁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却瞥见他正盯着狐之助,眼神里还带了一丝责怪。
“接下来让我来说明吧。”三日月轻轻闭了闭眼,早知道狐之助会这么多嘴,刚才就不应该带它一起过来。
“我们付丧神与审神者签订契约,没有审神者的召唤是不可以随便显现的,这便是规矩。”
“那三日月这两次不也没有受到召唤吗?”夏目疑惑,男人都无缘无故来了两次,现在人也好好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打破规矩的样子。
“我与他稍稍不同,他没见过任何一任审神者。”
“诶?”
“还记得之前提到过,除了我以外还有两人知道审神者继任的事,大和守不在这两人当中……”
大和守既没有收到前任审神者的召唤,也没有收到继任审神者的召唤,是自己打破了界限擅自出现在审神者面前,上面的规矩对于这样肆意妄为的付丧神是很不喜的,处罚也会比较重。
这是第一道处罚,第二道处罚便是突然显现在审神者面前后对其造成的影响,像夏目这种只是惊吓倒还好,如果不慎引发什么意外事件,上面的规矩就会判定该付丧神存在极高的危险伤害,从而抹除其存在重新锻造一个新的付丧神。
三日月和清光的情况与他不同,前者收到两任审神者召唤,连接较强,就算没有受到召唤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后者只收到一任审神者召唤,如果去见前任审神者也不会有事,如果贸然去见继任审神者也会受到规矩上的处罚。
“主公,现在明白了吗?”
“还是不太明白。”
听着诸多规矩限制,夏目眉头紧皱,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矩。
“想见就去见了,这有什么错吗?为什么要处罚?”
想去见一个人,这个人一定是很重要的,所以心里才会那么惦记着,才会不顾一切也要想办法去到那个人面前。
这有什么错吗?
第20章 重要之物
从前的夏目还不太懂这样的心情,不过在跟这些人和妖怪相处中渐渐懂得,只是还缺少这样一往无前的勇气。
现在他也有想要见到的人,如果真到某个时候,这样的思念突然爆发,说不定他也会有这样的勇气。
三日月大抵上是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反问,目光怔了怔,片刻才垂眸低低笑了两声。
“是的也是呢!那主公是已经允许我们可以随意过来找你了吗?”
“诶?”
夏目眨眼,自己说出的话转眼又攻向了自己。一想到每天可能会遇到不同的妖怪,连忙摆手。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这样的行为没错,不用那么严苛的处罚。”
“哈哈哈哈哈,善哉善哉,主公真好呢!”
“这没什么好笑的吧?”夏目以为对方在笑话自己的窘迫,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大了点,像是在抱怨。
“说的是呢!”
夏目别过视线,尽量让自己忽视眼前的男人,翻开狐之助带来的册子,潦草的笔迹顿时映入眼帘。
同样的潦草不禁联想到桌上的那张计划表,笔画有重有轻,小可应该是用两只手写的,比较不好控制。
但狐之助的这份是用毛笔写的,以它的爪子到底是怎么写出这么厚的一本册子?
想了想,他问道:“狐之助,这本册子你写的?”
“当然。”狐之助挺了挺胸膛,眯着眼睛无比骄傲,“真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功夫呢!”
离得近了,夏目这才注意到它爪子指头缝隙间有些微微红肿,像是长时间夹着某样东西磨蹭出来的。
夏目一下子就想到那“某样东西”是什么了,指尖摩挲册子页面,突然意识到这本册子异常的珍贵。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狐之助的脑袋,微微一笑:“谢谢,辛苦你了。”
“不会不会,能够帮审神者尽快熟悉本丸的一切还是值得的,不过要是有油豆腐就好了。”
这两天狐之助都闷头在房间梳理付丧神之间的关系,几乎不吃不喝,这下子任务完成就想到自己最爱的食物。
“油豆腐?”
“那可是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了,外皮金黄松软,里面馅料充足,豆腐和肉馅的完美结合,一口咬下去鲜香无比。”
说着,狐之助擦了擦嘴角流下来的口水。它决定了,回去之后让烛台切和歌仙帮忙做好多好多油豆腐,到时候还可以拿来分给审神者。
审神者这么纤瘦,肯定没吃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啧,油豆腐有什么好的,七辻屋的豆包馒头才是美味,还有庆典上的烤鱿鱼,鲜嫩有嚼劲,再配上一杯美酒简直是这世间最美味的存在了。”
猫咪老师头上还顶着大绷带,举着手做出握酒杯的动作,递到嘴边,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
“酒鬼!”
“你说什么?!”
“审神者跟在你身边一定受过很多苦难!”
“你这是污蔑!污蔑!!”
柔顺的皮毛又一次炸开,对面那条乖顺的尾巴也高高翘起,两只刚恢复的妖怪又一次瞪上眼。
眼见大战一触即发,这次的夏目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连忙伸手隔开两只,将猫咪老师拨到自己的另一边,用手掌按着抚摸它的脑袋。
“冷静点,猫咪老师,等下塔子阿姨会发现的。”
“哼。”
猫咪老师不情愿地别过脑袋,不时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它这一安静下来,对面的狐之助也跟着冷静下来,小声催促着夏目继续往下看。
夏目左右瞟一眼,确定它们不会再打起来,才安心的把视线放在腿上的册子。
很意外,第一页没有讲述有关本丸的事情,而是直接列述了付丧神的事情,并且排在第一位的也不是刀帐上第一把刀。
“清光?”夏目惊疑地抬头看向男人,他以为最开始介绍的会是这个人,没想到是从初始刀开始。
接收到他的目光,三日月笑呵呵地开口:“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有点惊讶。”
“加州作为本丸的第一把刀,理因由他开始。”
本丸的伊始,是初始刀先出现,之后陪着审神者熟悉了解有关本丸和时间溯行军的事情。
不过他们本丸特殊,现在陪伴审神者最多的并不是初始刀。
夏目懵懂点头,“那第二把刀呢?”
“是一柄短刀,就是这个孩子。”三日月拿过刀帐,翻开到某一页展示给少年看。
书页上是一位身形纤细的少年,看上去比他小不了几岁的样子,有着一头柔顺的黑色短发,穿着类似制服的衣物,紫色的眼眸像极了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一闪一闪的紫水晶。
左侧惯例的标着他的名字——药研藤四郎。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与前任审神者见过面的三人之一。”
夏目记得三日月说过与领子外婆见面的付丧神有三位,除了他还有清光和另一位,没想到会是这么小的少年。
想到三人跟狐之助去见玲子外婆的场景,夏目竟有些好奇那时候的玲子外婆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
不过只有三人见过,那么本丸剩余的那些人是不是一次也没有见到过?明明有着很亲密的连接,却连一次面也没见过。
夏目不禁想到自己的母亲,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过世了,他没有太多关于母亲的记忆,幸好他还有一张父母亲的合照,能看出母亲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他尚且还有照片可以睹物思人,本丸的那些人是依靠着什么思念呢?还有他们是否知道玲子外婆已经去世了?
“三日月。”
“嗯?”
“本丸里的人知道玲子外婆去世了吗?”
“不,我还没有告诉他们,目前只有加州和药研知道,不过大和守应该也快知道了吧?”
“大和守他还不知道吗?那他是因为什么显现?”
夏目一惊,他甚至都要以为大和守会跑出来是因为无法接受审神者换人的事实,才会跟同伴大吵一架跑出来的。
原来不是这样的吗?那他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还是作为刀的时候,加州和大和守侍奉同一个主人,因此两人感情十分浓厚。”
这一点狐之助也有在册子上写明,不过夏目还没有看到那里,只能由三日月简略交代两句。
“加州作为初始刀,对于前任审神者还有些执念,换人一事还没那么快接受,他今天也强行出来过。”
“主公没见过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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