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完就走了,还念叨这么多干啥?谁敢搁宫里乱尿尿啊?
这不是说了等同于没说?
竟然还瞎操这个心。
不过,不可探头探脑,但没说不能眼珠子乱转。
白子慕偷偷朝四周瞄了一眼,好家伙,周边都是带刀的御林军,四十几个把他们这帮人团团围了起来。
白子慕都有点火大了。
这什么阵仗?不懂的还以为他们是劳改犯呢!再一看前头,王俨然和傅君豪、楼宇杰三人白着一张脸,全是紧张的。
白子慕微微摇了摇头。
这三心理素质不得行啊!太容易紧张了,男人,就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过这三表现得还行,隔壁那两书生,那腿抖得他都看见残影了,看见个管事的太监就紧张成这样,要是见了皇上,还不得当场尿裤子?
老太监规矩讲完,御林军‘护送’考生前往金銮殿。
什么是中式建筑的压迫感?以前人曾说,法式可显你财力通天,但中式可显你权利之巅。
白子慕随意扫了眼,金銮殿是辉煌宽敞,前头龙椅高高立于上首,周遭显得十分贵重豪华,无形之中无端给人一种压迫,让人丝毫不敢嚣张张狂。
金銮殿上摆好了桌子,倒不是寻常用的高脚桌,那桌子很矮,就八十多厘米高,匹配的凳子也矮一些。
金銮殿周边站着百官,还有负责防护的御林军,气氛庄重而肃穆,有两考生见着这阵仗,两眼一闭,身子软乎乎的朝一旁倒了下去。
白子慕都震惊了,一旁的御林军却好像见惯不怪,一御林军两指并拢朝前一指,四个御林军出来,将那两个考生抬了出去。
白子慕啧了声,可惜了,这两人要是醒来,怕是要捶胸顿足。
这有啥嘛!还能紧张得晕过去,简直了。
考生们按照会试排名而入座。
因为会试又考了个倒数,不出意外,白子慕坐在了最后头。
前头那一行,都是翘楚坐的,能靠近天子,坐皇上下首,越是和皇上离得近,越有机会得到青睐。
白子慕伸着脖子朝前头看了一眼,刹那就被上头那龙椅给闪到眼了。
金灿灿的。
我滴个乖乖。
白子慕眼都给瞪大了,这龙椅……竟然是真金做的,难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钱的味道,这要是能顺走那可就发大财了啊!
顺不走,要是能坐一会儿,那这事能吹一辈子。
这想法一冒出来,白子慕便觉冲动又上头,有些蠢蠢欲动。
可一想到他活了三百多个年头,黄金椅都没坐过,这皇上应该只三十,如此年轻就能天天的搁龙椅上坐,顿时心里酸溜溜的。
自白子慕进了金銮殿,马公公目光便一直追随着他。
这人当真是一副好相貌,面容俊美无涛,让人一眼难忘,真人比画卷上还要出色三分,和小殿下也是真的很像啊,小殿下第一次瞧见这龙椅时,那眼珠子也是转溜溜的。
卷子发下来的时候已经快晌午。
不过殿试不用考三天,只一题,半个下午就能写完了。
白子慕写了片刻,就觉得似乎有人一直在看着自己,起初他也没在意,毕竟他长了一张可以吃软饭的脸,引人注意是正常的,以前没少被人注视,这会儿殿上这么多官爷,这帮人没事可做,东张西望注意到他不足为奇。
可不对啊!
这视线有点火辣辣,白子慕一抬头,瞬间和周初落那掩在冕旒下的,堪称冷峻的双眼对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
一瞬间,白子慕浑身紧绷,有点瑟瑟发抖。
周初落神情微拧,眉梢间带着天生的寒意,气场又十分强大,他端坐上首,视线居高临下,好像天生就该坐于高位,让人对着他下跪俯首称臣。
又好像自我皆下,皆为蝼蚁的感觉——他的气质,神韵,能让人感受到很强的威压。
但这不是让白子慕害怕的点,他什么人没见过,他师傅气场当年比皇上还足百倍呢!
他自觉天不怕地不怕,鬼来了他都能直接一拳给抡飞了。
第329章
白子慕还是清明宗的小太子时,啥子人没见过?一宗之主的师傅威严尊贵,不知甩明间天子多少倍,平日宗门里的人见了都怕,大气不敢喘,可他却没觉得有啥,师傅一点都不可怕。
可现在……
这皇上,当真是英俊至极,明明气质清冷,却生了一双会勾人的眼,对方不言不语,审视的目光却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不知为啥,让他有股寒毛倒竖的感觉。
这人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的不好惹,这种人要是一得罪,估摸着立马就能一巴掌将人扇出十米开外。
不敢看了。
冷汗都要下来了。
不过咋回事儿啊?
这股恐惧,跟他夫郎磨刀震慑他时一模一样。
周初落就见他抬头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便急速的低下头去,然后又悄咪咪的抬头看了他一下,一对上视线,他又立马含胸缩背的低下头去,那头颅几乎要挨到桌子上。
这窝囊十足的样,真是和红娘像极了。
金銮殿上安安静静,落针可闻,白子慕压下心绪继续写题,耳边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周初落步下台阶,皇靴落地的声音在死寂又空旷的金銮殿上显得尤为清晰。
视线范围内出现一抹金色,一双黄色长靴出现在他眼前。
白子慕都不敢抬头,心想没准对方是路过,可怎么可能路过,他身后又没人了,而且对方站他桌子旁边不动了。
白子慕:“……”
不对,皇上身上怎么有股味?
还他喵的很是熟悉。
他脑子一转,能不熟悉嘛!当年他躲懒不修炼,师兄怕他睡着睡着寿命就尽了,练了好些添寿丹给他,那会儿他拿了当糖豆吃,每次醒了就来上几颗,空间袋里还有许多,他先前暗中给堂奶奶吃了一颗,又给两外公和父亲爹爹也吃了,这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皇上竟然吃了添寿丹?
听闻秦始皇在世时,曾追求长生不老,派人四处寻药,大周那老老皇帝在世时,好像也请了一国师让为其炼制那长生不老药,难道这是练出来了?
那不得了啊!
看来外头的道士也不全是坑蒙拐骗的。
他抬起眼,对上周初落看向自己的黑沉双眸——对方正在看他,且目光毫不躲避。
白子慕:“……”
他心理素质可能也不太过关,他也想晕一下了。
可不能晕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真晕了那可得前功尽弃。
他微微向右边侧过了身子,避开了周初落的视线,还一手把卷子挡盖起来。
周边大臣:“……”
这书生竟然这么没有眼力劲?
要知道得皇上赏识看重,那是何等殊荣,多少书生求皇上站他们跟前看一眼可都求不来呢!这书生竟还避开!!
不过,皇上咋的走后头来了,会元可是坐这前头啊!
周初落看着他,白子慕眼睫微微垂着,在森*晚*整*理轻轻颤动,明明一看就不是个听话正经的人,可这会儿低垂着眉眼,安安静静不说话的样,看着倒是很乖巧,装得很像那么一回事。
周初落没有说话,站在桌旁沉默的看着他,暗沉的双眸中情绪复杂。
片刻他又站到了白子慕右侧。
白子慕:“……”
白子慕有些承受不了,他面上强撑着,搁桌子底下的手却快要把衣裳给抓破了,半响后,他还是受不住,又往左边侧身,躲开周初落的视线。
见此,周初落忍不住有些好笑,却没有笑出声来。
这人这般,和那死太监真真是太像了。
周边大臣:“……”
一而再再而三,皇上杀伐果决,这人今儿怕是走不出去了。
可周初落似乎并没有生气,还低低笑了两声。
周边众大臣都怔住了,皇上他竟然在笑?上次早朝御史大夫就一问题回不上来,皇上一奏折就往他身上扔,现在他竟然在笑?
咋回事?
再一看白子慕那样,哦,懂了,好看的人都有特权。这么一张脸,换了他们,好像也不是不能忍。
白子慕顶着那不移分毫的视线,是如烈火烹油,三月天额上都起了一层冷汗,简直是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熬到殿试结束,周初落总算记起正事,在龙椅上一派威严,点了前头几位书生,问了些话,又勉励了几句。
问了什么白子慕压根没心思听,从宫里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楼宇杰很是担心:“兄弟,你怎么了?殿试那会儿皇上一直搁你跟前站,你认识皇上吗?”
白子慕还心有余悸:“瞧你这话说的,我要认识,你爹这会儿估摸着还在牢里。”
毕竟楼倡廉当年恐吓过他,他上头要是有这么一个人,肯定是直接一个反手先把楼倡廉关牢里去。
楼宇杰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是。”
要是他兄弟认识这么大一人物,当初怎么可能还受他爹威胁。
“那皇上什么意思啊?”
白子慕摇头,也不清楚:“这谁知道,反正我刚才是被他盯得汗如雨下。”
白子慕脸白如纸,大概是受惊过度,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可晓是如此,也依旧是俊美无涛,傅君豪大胆猜测:“哥夫,皇上他……他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白子慕心瞬间提到了喉咙口:“这不能吧!他看我那眼神不色啊!”可要是这真这样的话,那可咋整?
哎,小六不是长得跟他一模一样?
要是对方不介意,他可以卖儿子啊!
当皇上老丈人,这,这好像有点香啊!
傅君豪几人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改先前恐惧,嘴角一咧竟笑了起来。
王俨然知道他肯定是到什么想美了,无奈道:“白兄,你先别乱想了,皇上如今后宫只有四位妃嫔,皆是姑娘,未有哥儿。”
连哥儿都不喜欢,更何况男子。
这大周哥儿和汉子相似,一般喜欢哥儿的,有些有龙阳之好,皇上后宫只女子,那想来他并不好这一口。
“才四人?”白子慕都吃了一惊。
“是啊!皇嗣也只太子一人。”王俨然说。
“这不能吧!”太子出生那年,皇上减了税,告示下发到各地,白子慕是知道的,后面几年他没怎么关注这事儿,还以为几年过去,皇上已经儿女成群了,没成想还是一个。
是不是肾不好?
“朝中大臣没喊他纳妃开枝散叶啥的吗?”
要知道古代帝皇那可是后宫佳丽三千人,底下皇子皇孙能组四五六个足球队。
这人倒好,快三十了就个独苗苗。
不是白子慕吓猜,自古皇帝,不止要处理国家公务,还要应付诸多杂事,朝中大臣是连皇上的私事都要管,即使皇上后宫已经要住满了,他们也会要求他选秀立后,开枝散叶,然后各家各地德才兼备的美人就会被送进宫里。
王俨然消息灵通:“怎么没有劝,我听说之前户部的叶大人就曾进谏,让皇上广开后宫,皇上若是不应,他就一头撞死在盘龙柱上。”
楼宇杰:“啊?可之前在我师爷府上,我刚见过他。”
皇上如今也只四位妃子,那那叶大人怎么还好好的?
这个白子慕懂:“估摸着就是说说,位越高的越惜命。”怎么可能真寻死,皇上没后可亲王世子一大堆,这龙椅绝不会落到个无人坐的下场,即使真落到这地步,那龙椅也定是不会空,那叶大人还能真急不成。
“确实只是说说。”王俨然笑起来:“听说那次皇上龙颜大怒,让叶大人去撞一个给他看看,叶大人没敢动,皇上直接让御林军押着他到了盘龙柱前,摁着他,一把将他的头撞在了盘龙柱上,叶大人当场就晕过去了,后来这事儿再没人敢提。”
“皇上年轻气盛,不是那么好‘威胁’的,你们可能不知道。”他压低了声,说:“皇上刚登基那会儿,大刀阔斧,砍死了好些人,要不是三王爷,朝中大臣怕是被砍了大半。”
白子慕眼皮一跳:“这么厉害?”
“可不是。”王俨然提醒道:“傅兄,我知你志不在京城,所以我不担心你,但楼兄白兄,要是咱们能留京,还是谨慎些为好,入朝为官虽是易富贵,但也容易丢脑袋。”
白子慕十分赞同,当初就是因为这个他才不想再往上考,可家里孩子却哭着闹着非要他考大官,上辈子真是欠了这两的。
蒋小一众人今儿没出摊,早早就在家门口等着,宫门口不得喧哗,无事也不可逗留,只能搁家门口等。
白子慕刚下马车,蒋小一众人就围了上去。
“夫君,你回来了,皇宫怎么样啊?里头的城墙是不是都是用黄金做的?”
“白小子,累不累,走,爹爹给你下面吃。”
“哥夫,宫里好不好玩?”
“父亲,里面美人多不多?”
热热闹闹的。
没人问他考得咋样。
白子慕能考到这一步,他们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也不用急,殿试两天放榜,他们等得起。
殿试一过,户部便开始加班加点,只一题,考官阅卷的速度倒也快。
很快结果就出来了。
户部推选出来的第一人,照旧是国子监出来的。不过至于结果如何,并不是礼部能干涉的。
殿试前三甲,第一名乃为状元、第二名榜眼,第三探花,这三合称为“三鼎甲”。
这三是科举考试这个“金字塔”中最顶端的人物。尤其是状元,真正可谓是精英中的精英。
寻常状元、探花、榜眼都是由皇上钦定,他人无权。
周初落拿了名册,细细看了看,陆大人看他一目十行,似乎是在找什么,立马精明道:“皇上,白子慕在第二页。”
周初落一翻,在最后一名见了这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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