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有欺
作者:梅染
文案:
江鸣鹤vs岳城
偏执暴躁霸道公主受vs温柔朴实糙汉木头攻
财阀家缺爱的小少爷和他失散多年的搬砖哥哥
是一个江小变态被哥哥治愈同时也爱上哥哥再也离不开的故事。
双男主名字来自“一声鹤鸣君山紫,恐有飞仙过岳城”——黄衷《洞庭春望》
一句话简介:我爱哥哥,哥哥爱我吗?
标签:BL,大长篇,现代,HE,阴差阳错,骨科
第1章
下午六点半,江鸣鹤才从会议室里出来,俊美的长眉间裹挟着冰霜,看上去情绪很不好。
他身形颀长、瘦削,一身黑色西装配深蓝色衬衫,穿出了禁欲气质,相貌是眉清目秀的那一挂,却因为时常板着脸而显得表情凌厉,令人不敢靠近。
等在门口的辛凯看到自家老板这副表情,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抱着文件夹脚步匆匆地跟在他身后。
开了一天的会,脑神经时刻紧绷,江鸣鹤的脑子都快炸了,大脑像被弹性不好的皮筋紧紧缠着,即便会议结束也丝毫没有感觉到放松。
集团这帮人简直不干人事,拿着那么高的薪水,一点小工作都做不好,气得他恨不能全都给开了。
“拍卖会怎么样了?”走进办公室,江鸣鹤问道,接着疲惫地坐在了大班椅上,捏了捏眉心,“我要的那幅画拿到了吧?”
辛凯表情更紧张了一点,屏住呼吸一时没敢开口,这位老板虽然才25岁,但脾气真的是他见过最差的,虽然不会打骂助理,但光这随时都能令人窒息的气场,他觉得自己得时刻带着氧气瓶在身边才行。
江鸣鹤敲了敲桌面,声音大了些:“说话!”
“小江总,刘特助一结束就打电话回来……”辛凯低着头,艰难道,“确实没拍到。”
江鸣鹤倒是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大发雷霆,而是沉默了片刻,一张俊脸更加冷漠:“理由?”
“同场有人一直较劲,最后出价太高,尽管您说不计代价,但是刘特助他不敢……”辛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简直声如蚊蚋。
江鸣鹤仰头靠在大班椅上,抿唇冷笑:“就这点胆子。”他轻叹了一声,又道,“告诉他,下周不用来上班了。以后你做特助,干不好一样滚蛋。”
辛凯心脏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
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集团少爷、年纪轻轻就当了总裁的人,为什么会这么冷漠而暴躁。
正在发着愣,辛凯听见这位大少开了口:“还有事?”
他紧张地抬头,就撞上了对方一双冰冷的眸子。
江鸣鹤的眼睛其实长得也很美,眼型狭长,内眼角尖尖的,往里勾出一个小钩子,双眼皮虽然窄,但痕迹分明,睫毛很长,看起来就像画了眼线,显得眼睛十分有神,眼尾长而上挑,弧度缓慢收于一线,显得眼型更长,颇有种缱绻的味道,如果卸去冷漠伪装,其实会显得很深情。
但身为下属的辛凯没有心思欣赏老板的美貌,只觉得浑身冰冷,即便已经仲春时节,可此时此刻他很想回去给自己灌一个热水袋。
“没有没有,不知道小江总您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江鸣鹤向外一摆手,示意他出去,应当就是没有了。辛凯紧张地向他一鞠躬,转身飞快地离开。
从抽屉里拿出一颗止疼片直接吞下去,仰头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片刻,江鸣鹤按下了内线电话按钮,问他的生活助理:“老爷子那边打过电话吗?”
“报告小江总,江总说晚上家里要招待几个合作伙伴,让您务必在八点前回去。”生活助理是个女孩,声音很清脆。
江鸣鹤对女孩子的态度还算温和:“我妈去吗?”
“季琬女士还在国外,没有回来。”
“明白了,你下班吧。”
“好的,小江总。”
挂了电话,江鸣鹤若有所思地发着呆,逐渐面无表情,突然间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两百块”。
看到这名字,江少爷总算露出了一点几不可查的笑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有事?”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风流懒散:“跟我装什么霸道总裁范儿?耍酷上瘾是吧?”
这是江鸣鹤唯一的好友梁柏舟,因为中间的那个字念“bai”而不念“bo”,因此江鸣鹤从小给他取外号叫“两百块”。
梁柏舟和他出身相似,是另一家集团的二少爷,俩人上了同一个私立幼儿园、私立小学、中学,直到出国才分开。只不过江鸣鹤被父亲江裕逼着挑起大梁,梁柏舟事事被他出色的大哥压一头,回国之后就开始放羊,日日花天酒地,放浪形骸,活脱脱一个花花公子。
“没装,心烦。”止疼片要好一阵才起效,江鸣鹤忍不住又捏了捏眉心,“我要的一幅画没拍到手。”
“什么国际名师大作,让你这么牵肠挂肚?”
“就因为不是名作,没拍到才膈应。”
“坏了,江少想要的东西没到手,这岂不是天下第一大罪?办事儿的人开了吧?”梁柏舟那边传来了爽朗的笑声,“正好,哥们儿今晚组了个局,你来玩玩儿,顺便散散心。”
“不去,老爷子也有局,让我回去。”
“你什么时候成乖儿子了?”
江鸣鹤微微挑眉,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声音里露出了一点快意:“也是。”
结束通话,他起身走进旁边的休息室,把西装脱掉,换了休闲裤和宽松的白衬衫,用手把头发耙松了些,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轻松阳光的大学生。只是清冷的目光没有丝毫改变,却跟这一身纯情的打扮莫名有种相得益彰的feel。
去会所肯定要喝酒,他没自己开车,让司机把他送了过去,等通知再过来接他。
会所是梁柏舟家的,会员制,极其奢华,但江少爷已经混了个脸熟,门口保安看到车牌号自动放行。江鸣鹤在楼前下了车,挥手让司机离开,抄着口袋走进楼里,往熟悉的包间走去。
梁柏舟叫的朋友已经来了几个,江鸣鹤还没到场,他们几个就没开音响,喝着小酒吃着小吃随意聊天。
江鸣鹤走到门口,推门的时候就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特意没进去,躲在门后听墙角。
“梁少,我觉得你今天这赌还是得输,江少喜好太难捉摸,这些年哪有他看上眼的,好好一个1,搞得守身如玉的。”
“就是,咱们江少这目下无尘的劲儿,看不上这些出来卖的。”
“靠,念点书吧,什么目下无尘,是目无下尘!”
梁柏舟的声音带着笑意:“江少喜好只有一句话,就是跟着感觉走,试试呗。”
“怎么,今天梁少给我准备了‘大礼’?”江鸣鹤不再隐藏,推门进来。
看他这身打扮,现场有人吹了声口哨:“哟,今天江少变成纯情男大了?”
“滚,你才纯情。”江鸣鹤似笑非笑地瞥了那人一眼,坐在了梁柏舟身边,“看看你准备了什么货色。”
【作者有话要说】
江鸣鹤:自1为是。
吃止疼片不要喝酒哦,别跟小江总学。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暂时还不能稳定更新,感兴趣的可以收藏一个哈~
第2章
梁柏舟留着长发,一缕头发挑染成紫色,黑衬衫将将系了两个扣,露出了大片胸口,看起来妖娆又骚气。
他笑得很不怀好意,撞了撞江鸣鹤的肩膀:“这么猴急?”
江鸣鹤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靠背上:“早看早了。”
梁柏舟便按下桌上的呼叫器:“叫人进来吧。”
几分钟之后,若干穿着靓丽的女孩和男孩分成两排走了进来,在他们面前拘谨地站着。阔少们最不喜欢他们搔首弄姿,因此每个人都很本分,不敢故意显摆什么。
这几个朋友当中只有江鸣鹤和梁柏舟爱好小众,区别在于江少是个纯1,梁柏舟双插头,玩得更开。
于是江鸣鹤的目光只在那些男孩身上打量,面色清冷,不露痕迹。
梁柏舟点起一根烟,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就知道这把输了,于是掏出了手机,愿赌服输地给旁边几个人发红包,换来一通嘲笑,等他们都选定了陪酒女,就示意剩余的人离开。
“你可真行。”他仰天喷出一个烟圈,“下边那个1不用就捐了吧。”
江鸣鹤笑笑:“你不也没挑人吗?”
“你一个人,我总得陪着。”梁柏舟拿了瓶酒递给他,“不过我确实也没那个劲儿,昨晚刚大干一场,正在不应期。”
江鸣鹤喝了口啤酒,面露鄙夷:“小心染病。”
“那不可能,都验过血,干净着呢。”梁柏舟笑得很得意,“这点安全意识我还是有的。”
没一会儿,包间里音乐爆裂,灯光阴暗,吃的喝的堆满了一桌,那几个朋友吃饱喝足,搂着陪酒女动作已经开始不堪入目,江鸣鹤也喝得差不多,仰靠在沙发上,双眼发直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上虚空的一点。
这个时候的他或许是最真实的,可以放下一切伪装,自在做自己。
不管怎么感觉,胸腔里都是空荡而冰冷的,就像屋里那些热烈潮湿完全进不来一点似的。
手机调成了震动被扔在了角落,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却无人理睬。
梁柏舟在自己手机上忙活完,踢了踢他的腿:“哎,你要拍的那幅画什么样?让你这么志在必得的。给我看看,万一我能给你找回来呢?”
江鸣鹤在沙发上摸了半天,在从缝里摸出了手机,忽略上边无数个标记着“老爷子”的电话和微信,点开相册调出一张照片,一把将手机怼到了梁柏舟脸上。
“操!”梁柏舟骂了一句,把从自己脸上掉下去的手机接住,举起来凑到眼前看。
这是一副油画,画的是一个戴着安全帽的建筑工人抱着一只流浪小狗,在喂它火腿肠,画面很唯美,很温馨,但也仅此而已,看不出任何惊世大作的痕迹。
梁柏舟皱眉:“就这?你看上什么了?难不成是画家本人?”
“你不觉得那个流浪狗很像我吗?”江鸣鹤笑得很诡异。
梁柏舟把手机拿远又拿近,端详半天,又看看他,也笑了起来:“像,你挺狗的。”
“滚蛋。”江鸣鹤仰头喝了口酒,“我看上那个搬砖的了,长得不错,你不觉得吗?”
看着挺亲切。
“什么?”梁柏舟瞪圆了一双丹凤眼,“你说真的?喜欢这口?”
江鸣鹤真正笑了起来,狭长的眼睛弯起来,像两弯小月牙,卧蚕饱满,显得很可爱。
他右侧有一颗不算太突出的小虎牙,懒得去做矫正,平时不常笑的原因除了确实天天心情不好之外,也是想遮一遮,免得在下属面前显得太稚嫩。
“猜不到吧,我喜欢糙汉,操起来带劲。”
梁柏舟把手机扔回给他:“那你怎么不去找?工地上多得是,还怕找不着?”
“也不是是个糙汉我都行。”江鸣鹤放大照片,在那画上的建筑工人脸上扫了一圈,“就看见这个有感觉。本来想拍了画再去问作者模特是谁,谁知道就这还他妈有人跟我抢。”
“估计跟你想法差不多,别找了,找着也被人上过了。”
江鸣鹤随手把这照片设成了锁屏壁纸:“可惜。”
“等回头哥们帮你找着,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梁柏舟拍拍他的肩膀,“什么事儿都能勉强,但是要勉强得到一个人,那就没劲了。”
江鸣鹤揶揄地笑:“这是什么浪子格言么?”
“就算是吧。”
心情不好,喝酒也没劲,待到晚上十点多,江鸣鹤打算告辞。今天肯定把老爷子惹恼了,但他也不想回去挨骂,叫司机过来送他去自己的公寓。
他今天红酒、洋酒和啤酒混着喝了不少,估计跟那没代谢完的止疼片还起了点反应,胃里翻腾得高潮迭起,他浑身没力,靠在后座昏昏欲睡。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汽车陡然转了个大弯,直接把他从后座上甩了下去,然后发出尖锐的刹车和剐蹭声,这才堪堪停住。
司机紧张地回头:“小江总,你没事吧?!”
江鸣鹤艰难地爬起来,甩了甩懵懵的脑子:“卧槽,出什么事了?”
“前边有个不长眼的,我下去看看。”
司机赶忙下了车,听着是跟对方理论了起来,江鸣鹤觉得头疼得更厉害了。车里憋得慌,他推门下了车,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听到了几句争吵声,双方都在互相甩锅。
这司机给自己开车有几年了,一直都很稳,再说自己还在车上,他不可能乱来,肯定过错在对方,叫来交警也好解决。
江鸣鹤不想听他们吵架,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走去,路上实在没忍住,把胃里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嫌这里被自己弄脏了,迷迷糊糊继续走,走到一个安静的路口才停下,累得坐在了马路牙子上,一边大喘气一边干呕,手里攥着手机,想给司机打电话。
“是不是喝多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一双穿着破旧球鞋的脚停在了他跟前,一只手递过来了一瓶矿泉水,“要喝水吗?刚买的,瓶盖还没拧开。”
江鸣鹤抬起了重逾千斤的头颅看对方,茫然的双目渐渐聚焦,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他举起手机,对照着被设成壁纸的那幅画上的人脸,看了看眼前的人。
不能说极其相似,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油画画得稍有些夸张,但至少把这位“模特”的气质完好无损地记录了下来,哪怕五官稍有些不同,此刻对方也没戴安全帽,江鸣鹤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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