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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昨天给江鸣鹤喝的假矿泉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窘迫——难怪对方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江鸣鹤懒得和他废话，把他拉到沙发上按着，拧开了瓶盖往他嘴上一碰：“碰过了就是你的，喝完。”
他动作比较粗鲁，水溅出了一些洒在岳城的嘴唇和下巴上，水珠挂在那些小胡茬上，被映进来的阳光一照，亮晶晶的，令他突然间心猿意马了起来。
江鸣鹤想都没想，低头在岳城粗粗拉拉的下巴上一舔，将那点令人心痒的小水珠卷进了舌头里。
啧，这水天天喝，第一次觉得是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岳城：脸都肿成猪头了还能耍流氓。
江鸣鹤：小爷就是这么不羁。
第7章
岳城是真没想到江鸣鹤能来这出，身体绷得像块铁板，整个人目瞪口呆，目光诧异地看着他，随后感觉到脸颊和耳朵像烧红的烙铁，匆匆忙忙挪开视线。
江鸣鹤好整以暇地弹了弹他的一只耳朵，调侃道：“看不出你这么纯情。”
“你……”岳城喉结上下晃了好几晃，脑子懵得像一团浆糊，欲言又止了好几回，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来了句，“你别闹。”
听起来反而更有调情的意味，令他懊恼不已。
江鸣鹤看他这反应，觉得特别好玩，“噗嗤”一声笑了。
这好像是他在自己面前第一次笑，岳城下意识地抬头看，看到青年原本狭长清冷的眼睛笑成了两弯小月牙，右侧牙齿还有一颗不是很突出的小虎牙，原本冷淡而霸道的气质一扫耳光，立刻变得可爱了起来。
但是被人发现自己笑得厉害，江鸣鹤很快又收敛了笑容，恢复了一张酷酷的冷脸：“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吗？”
“你？”岳城脑子现在有些不太好用，目光落在这客厅里，“有钱人吧。”
江鸣鹤怔了怔，属实没有预料到这个回答：“怎么看出来的？”
岳城挠了挠头：“你昨天穿的袜子忘拿走了，早上我洗了晾在阳台，合租的人说那牌子一双要好几百。”
吓得他连忙说自己买的是假货，然后偷摸把袜子拿回房间里晾，生怕丢了还得掏钱赔。
“而且这个公寓租金挺贵的，我听说一个月至少两万，你这间这么大，肯定更贵。”
“还有这矿泉水，一瓶二三十，普通人谁舍得。”
说着他觉得口干舌燥，打开瓶盖小心翼翼啜了一口，觉得真是甘甜，比他昨天那假矿泉水好喝多了，估计那瓶水连白开水都不是，就是自来水。
江鸣鹤有点无语，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想了想才道：“怎么，仇富？”
“那倒没有。”岳城连忙道，他与谁交往不会预设立场，“和我没什么关系。”
江鸣鹤翘起二郎腿，冷笑道：“跟你说，有钱人都是王八蛋，没一个好东西。”
岳城愕然地看了他一眼，心想倒也不必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刚才打我的那个，就是典型的王八蛋。”江鸣鹤冷冷道。
提到这件事，岳城更加尴尬，虎口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矿泉水瓶。
江鸣鹤抱起双臂，觑着他：“你都看见了吧。”
岳城低着头，轻轻点了一下。
“怎么不替我出气？”江鸣鹤揶揄道，“你这体格，应该能打过他吧？”
岳城觉得这小青年的脑回路多少有点问题，或者自己看上去像那么冲动的人？
他犹豫了片刻，不是很确定地问：“那个……不是你爸么？”
“能看得出来？”江鸣鹤挑眉，意外道。
岳城点点头：“嗯，五六分像。”
江鸣鹤心中暗骂了一句，谁他妈想像他。
但这确实是他回避不了的事实，自己一半像江裕，一半像母亲，但确实神态方面跟江裕如出一辙，或许因为他们都比较偏执易怒，显得冷酷且霸道。
但他打量了岳城一眼：“你我还像呢，难道你是我哥？”
岳城觉得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咱俩哪儿像了？”
江鸣鹤掏出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勾过他的脖子，两张脸塞进取景框里，他看见岳城无语又尴尬的表情，心里觉得十分有意思。
调戏老实人，果然带感。
前置摄像头比较天雷，但好在两人颜值还算抗打，而且这个角度看过去，岳城似乎更好看了些。
即便头发被头盔压得乱糟糟，脸上胡子拉碴，但他鼻梁挺拔，眼睛深邃，嘴唇红润，看起来很有一种粗犷美。
江鸣鹤偏了偏头，凑近他，用角度挡住自己肿起来的左脸，连续按下快门，拍了好几张。
“我看确实有点像，鼻梁都很高很挺，也都有驼峰。”他绕着岳城的脖子，手指落在对方的鼻梁上，接着往下又捏住了那带着胡茬、有点扎手的下巴，“这里也像，只不过你留了胡子，挡住了轮廓。”
岳城觉得他实在贴得太近了，向外挣了挣，但也没有太不爽，因此没有暴力挣脱。
“要这么说，人人都长得相似，难道都是兄弟姐妹？”他抓住江鸣鹤的手腕，近乎温柔地把对方胳膊拿开，“你脸肿得厉害，太烫了，还是赶紧冰敷吧。”
江鸣鹤“啧”了一声，从他旁边一把夺过塑料袋，取出里边已经融化的冰袋，想了想，把身上穿的T恤脱掉，包住冰袋，然后一转身躺在了岳城的腿上，再用冰扣住自己的脸。
“替我拿着。”又是命令一般的语气。
岳城：“……”
“你这样……不冷吗？”他还是伸手按住了被T恤包裹住的冰袋，看了看江鸣鹤赤裸的上半身，正好对方也是故意给他看的，见那粉红色“凸起”因为受到刺激而尖尖地立了起来，赶忙挪开了目光。
这里才25度，可岳城却觉得浑身有点热。
对方一些细微的反应都逃不过江鸣鹤的眼睛，看到这一幕，江大少很满意。
“刚才我就说过，有钱人都是王八蛋。”他仰着头，漂亮清冷的眼睛看向岳城，“我就是想上你。”
岳城这辈子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么离谱的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捏了捏江鸣鹤的颅顶，换来对方一个“？”的眼神。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岳城犹豫地问，“我不太能理解你的想法，我俩昨晚才第一次见面，而且一上来就提这种要求，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江鸣鹤冷哼一声：“你觉得是第一次见面，可我盯上你不止一天了，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有你那张油画的图片？”
岳城脑子转了好一会儿，才捋清这个逻辑：“你是看了油画上的我，就想……那什么我？”
江鸣鹤枕着他的腿，缓缓眨了眨眼，以示肯定。
“昨晚我们见面，应当是个巧合？”岳城想了想对方确认自己的经过，推测道，“所以你才要去我那里。”他往四周打量一番，又看向卧室的方向，“其实你根本没有室友，对吗？”
哪个有钱人会跟人合租？
江鸣鹤没兴趣陪岳城回顾整个来龙去脉，直接问道：“做不做？”他往内侧一转头，脸正好贴在对方的胯下，于是顺势往前一抵，鼻尖已经能闻到那里传来的淡淡腥味，灵魂已经兴奋了起来，深深呼出一口气，“我会让你舒服的。”
岳城被他呼出的热气弄得浑身紧绷，倒吸了一口气，一边站起身，一边捧起他的脑袋放在沙发上，把冰袋压在了他脸上，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样的人。”
等江鸣鹤拿走脸上的冰袋、仰头看过去的时候，只听到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岳城的身影已经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小变态：预言帝。
岳城：这孩子是不是被人把脑子打坏了。
第8章
“哈哈哈哈哈哈！”
视频通话里，梁柏舟听了江鸣鹤讲的来龙去脉，笑得脸涨得通红，额角和脖子的青筋全爆了出来。
“你说，他会不会把你当变态啊？”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你可真行！人家明显不是这个圈儿里的，还不得被你吓出个好歹来。”
冰敷过后，江鸣鹤脸上的掌印消下去不少，只剩一片红，看不出手指痕迹，但明显还是战损的模样，倒是让他看起来显得我见犹怜。
只不过江少爷并没有表现得娇弱，他笑得桀骜，黑色衬衫扣子开了好几颗，露出修长的天鹅颈，看上去颇有些滚刀肉的气质，好像以跟家长对着干为傲的中二少年，我挨揍我光荣。
梁柏舟紧紧盯着画面里的他，目光突然变得幽深，啧了一声：“哥们儿，灯下看人美三分，你现在这模样，挺讨人待见的。”
“少来！”江鸣鹤啐他，“敢把主意打在我头上，看我怎么削你。”
梁柏舟重新露出他惯有的那种漫不经心的微笑：“那不敢，没了你这么个哥们儿，我上哪儿哭去。”接着他自己转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办？还继续撩吗？”
“看情况吧，这人挺有意思，我不介意继续和他玩玩。”江鸣鹤轻轻碰了碰红肿的脸颊，“不过得等脸好点再说。”
“成，助你猎艳顺利，需要帮忙的话我这儿什么都有。”
“滚蛋，我没你那些变态的癖好。”
被人扇耳光到底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接下来一周，江鸣鹤都没去公司，天天在家办公。
助理辛凯的办公场所也搬到了小江总的公寓客厅，虽然还是里外间，直线距离其实比在公司办公室还远了些，但他毕竟是在别人家，还是难伺候的老板家，整个人战战兢兢，恨不能搬张桌子去外边走廊，在那儿坐着也比在屋里待着强。
江鸣鹤在自己家里舒适又得意，并不知道下属时刻像个被吓坏的鹌鹑，他乐得西装都不穿，跟所有高管电话会议，偶尔必须跟客户视频，上半身套件西装，下半身甚至只穿条内裤。
不是非得这样，但就是恶趣味。
小江总在公司里冷若冰霜，可内心有一团无处发泄的火熊熊燃烧，他不知道这火因为什么而存在，就是觉得闹得慌，不折腾心里难受。
工作累了的时候，他就会想到岳城，在微信上聊骚对方几句。
经过上回接二连三赤裸裸的挑逗，这老实人居然还没拉黑他，看得出来脾气是真好。
江鸣鹤内心阴暗面发作，坚信不会有人这么实在，觉得这一切都是装的。对方大约是先表现得坚贞不屈，欲拒还迎的好吊他的胃口，等到渐入佳境，再半推半就——毕竟好上手的东西没人会珍惜，搞得难得手一些，就算俩人不可能长久，至少也能让自己多宠他一阵子。
现在知道自己是有钱人，恐怕他更不会真的拒绝了。
毕竟这糙汉穷得袜子破洞、内裤都要打补丁，捞不了几百万，能捞几十万对他而言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回老家买个房、做个小生意，足够安稳过下半辈子。
既然如此，江鸣鹤也不介意陪他玩这种游戏，搞上床之前，一切都可以看做是情趣。
对方在玩欲拒还迎，那先开口的只能是他了。
【熊少爷】：想吃郭记粥铺的砂锅粥，劳驾帮我打包一份海鲜粥、一份艇仔粥。
【熊少爷】：「转账：520」
江鸣鹤兴致盎然地盯着屏幕，见对话框上反复出现“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显然那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如果岳城真不想理他，完全无视就可以，反正转账到期会自动退还，现在既然输入，看样子还是想和他来往。
【囊中物】：你在订餐软件上下单吧，线上还有优惠。
【熊少爷】：我不需要优惠。
【囊中物】：那也可以下单，我现在不在附近，点单再送过去至少需要一个班小时，太久了。
【熊少爷】：我信不过别人，怕他们偷喝我的粥，或者干些奇怪的事情。
【囊中物】：不会的，我们都有职业操守。
【熊少爷：你能替所有人担保？如果我收到的粥有问题，你来赔吗？
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界面上出现了转账收款的提示。
【囊中物】：这些太多了，等点完餐我把剩下的钱还你。
江鸣鹤满意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回复，向后躺平在电脑椅上，伸了个懒腰。
辛凯敲了敲门进来，看见自家万年冰霜的老板居然露出了诡异的笑意，心里猛一哆嗦。
江鸣鹤缓缓冷下脸：“什么事？”
“小江总，到晚饭时间了，需要我去帮您买晚餐吗？”辛凯小心翼翼地问。
“不用了，我点了外卖。”江鸣鹤闭上眼睛，“你可以下班了。”
“下班”二字并没有让辛凯觉得轻松一些，反而心情一下子变得沉重。
亲娘咧，要是老板都可以自己做这些了，我岂不是前途堪忧？！
他哆哆嗦嗦地说：“以、以后这些小事，还是让、让我来做吧，免得耽误您时间。”
“嗯，知道了。”江鸣鹤狭长双眼微微睁开，瞥了过去，“快走。”
那目光两把小刀似的，辛凯赶紧溜之大吉。
片刻之后，江鸣鹤看到手机上的转账被收取了，大概三分钟之后，岳城给他退回了四百块。
【囊中物】：餐费一共一百二，剩余的钱退还给你，请查收。「照片*1」
江鸣鹤修长的手指轻轻敲着手机屏幕，脸上泛起促狭的笑意，没有点收款，随后把手机锁屏静音扔在一边不理会了。
欠着才好，欠着才能再见面。
没用岳城说的一个半小时，大概四十五分钟，江鸣鹤满意地听到可视门铃响起，他点动按钮，派了电梯下去接人，然后对着镜子整了整自己的造型，将衬衫扣子松开几颗，胸肌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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