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
“是的。”马骁抹干眼角的泪,“她亲口告诉我,当年曲英的死是张国安和天启皇帝一手策划。”
“那为何曲风还要嫁给张国安?”
既然曲风已经知道曲英死因,嫁给张国安又是为了什么?
“为了自保,也为了腹中的孩子。”马骁看着林黛玉,“其实曲风腹中的孩子不是张国安的。”
什么?林黛玉大吃一惊,这是什么狗血剧情?
“二小姐当年的相好是一位姓秦的书生,在京州没有什么名气声望,他与二小姐却情投意合。可二小姐的父亲一直不同意他俩在一起,便随便找了个理由将那秦书生遣回原籍。那之后,二小姐便断了心思,想学大小姐曲英上战场,但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怀了身孕,仓促之下,选了当时在京州最有权势的张家结了亲,顺利生下了睿亲王的母亲。”
林黛玉听到这里,大概是明白了,可曲英刚死她就出嫁是不是太快了?
“不是说曲英死后一个月曲风才嫁给了张国安?”
马骁点了点头:“二小姐说,是张国安和天启皇帝联手让曲英喝下了毒酒,还找了借口掩盖事实,所以那时曲英才被皇帝封为镇远大将军,威风下葬,但只有曲风看过曲英的遗体,浑身黑紫,定是中了毒。”
“但曲风又是如何知道曲英是被他们毒杀?”林黛玉问。
马骁终于说到关键之处,拉住林黛玉,泪流满面。
“是有一天晚上,张国安喝醉了酒说的。那时候,张家在京州的风头一时无两,二小姐又刚刚生完孩子,从那之后,二小姐一病不起,郁郁而终。”
从马骁的说辞来看,曲英是被毒死的,而凶手便是李元昊和张国安。
还有另外一个惊人的消息,睿亲王不是张国安的亲外甥,俩人毫无血缘关系。
林黛玉不禁为曲英的一生感到唏嘘不已。
若是当年曲英没死,或许她还能亲眼见一见这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林黛玉让人给马骁安排了住所,这样忠诚的人不该活在这等窝棚之中,更不该被埋没。
李元英听完黛玉的话,更为震惊,毕竟连她也认为曲将军当时是病死了。若是兰心也知道曲英是被人害死,又会如何呢?
林黛玉碰碰李元英的胳膊,让她回过神来。
“既然都知道了,是不是该放点风声出去?”
李元英微微沉吟,让暗卫把睿亲王不是张国安亲外孙的消息放出去。
消息从出去之后,二人便日日在宫中等待时机。
晨起,林黛玉在宫中与李元英活动手脚,切磋之时,不留神把李元英的腰给闪了。
“别动!”李元英捂着后腰叫了一声。
“怎么?”林黛玉停手去扶她。
李元英被她架着往龙榻走:“看来我老了。”
“你哪里老了?”林黛玉问。
“腰。”
这还得了?她俩还没成亲洞房花烛呢,这么快就把腰给闪坏了,那还得了?
于是,林黛玉大喊一声:“叫太医!”
片刻功夫,太医就拿着药箱过来了,问皇上到底哪里疼。
李元英指了指自己的腰,嚷嚷着:“我都没用过这腰,怎么就闪了?”
太医答曰:“生命在于运动。皇上的腰就是没用过才容易闪着。”
太医马上了然皇上的意思,开个药方交给林大人,然后退了出去。
林黛玉拿起药方,看着上面的几行字,眉毛眼睛乱跳。
李元英让林黛玉念药方:“榻上运动,每日三次,佐之以人参鹿茸,半月之后,药到病除。”
林大人口中念叨,心里骂道:要是李元英愿意,我还巴不得呢!只可惜这个老古董冥顽不灵!
“林大人,看来我这腰是好不了了。”李元英假作揉腰。
林黛玉这会儿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君臣合伙来骗她,让她同意与李元英赶紧完婚呢!既然如此,她偏不让李元英如愿。
“那皇上,要不您还是早早找个男后?这样您这腰好了,说不定连孩子都能上战场杀敌了。”
李元英气急,从榻上起来,腰不治而愈,自知方才做得过了,又抹不开面子,一脸正经说如何对付睿亲王之事。
林黛玉也不戳穿她,只是有意无意提到:“兰姨和曲将军的感情这么好,竟然没能白头偕老,真是可惜了。”
李元英见她阴阳,便拉下脸来:“林大人,我可是皇上。”
皇上怎么了?皇上做错了事不用道歉啊?不然,曲英的死不是白死了?
“是啊,我的女皇大人。那您说说,曲将军的仇还要不要报?反正她也不过是个已死之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谁还在乎呢?哪里用的着把天启皇帝李元昊当今皇帝的亲哥哥拉出来,让天下人看笑话?”林黛玉字字打在李元英的脸上、心上。
李元英自知理亏,满脸通红,坐在那儿一言不发,许久才低着头开口说:“是我错了,玉儿,你原谅我。”
如果不是李元英,如果李元英没有这样的良心,曲英是不是就这样白白死了?
林黛玉在心里打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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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一日,李元英去早朝,林黛玉生气没跟去,独自一人到御花园散步,忽然被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往手里塞了一张纸。
林黛玉只觉那侍卫眼熟,正要问他,回头发现人早没影了。
她打开那纸条,见上面写着一排小字:若想救令尊,明日午时请只身往清风堂一叙。不得告诉任何人,否则你只能见到令尊的尸首。
林黛玉心头大震,林如海怎么会来京州?到底是谁敢这么威胁她?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林黛玉心念林如海,必定要亲自去探探。
战战兢兢回到乾元殿,没见李元英回来,看来还未退朝。
林黛玉坐在殿里,左思右想,依稀觉得此事或许跟睿亲王有关,但不敢确定。
李元英回来之后,见林黛玉依然闷闷不乐,还以为她在因为昨日的事生自己的气,便凑上去低声下气:“玉儿,是我错了,你大人大量,便原谅我这一回。”
林黛玉根本无暇听她道歉,一言不发,脑子里乱得很,恨不能现在就是明日午时,可她还要再等上一天才能见到林如海,不知那些人会对林如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做出些什么事来。
浓重的担忧浮上心头。
李元英见她不理自己,继续央求:“你是不是根本对我无情?”
林黛玉置若罔闻。
李元英身为帝王,受万人敬仰,却在她身上碰了不止多少次灰,见林黛玉对自己爱答不理,心里憋着一口气,恨恨撂下一句话:“你若是想出宫,我不拦你,但你要走,就别再回来!”
林黛玉正好回神,听到李元英说这话,本就心里烦闷,此刻又被她说这种话,马上气不打一处来:“走就走!”
林黛玉犹豫片刻,抄起自己的剑起身便走。
李元英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一个挽留的字也没能出口,就眼睁睁看着她出了乾元殿。
林黛玉一路狂奔,把方才李元英的话在心里来回咀嚼,越发觉得自己委屈,一想起林如海正在贼人手里受苦,更是迫不及待出了宫门。
清风堂,是清风街上的一间茶楼,与明月楼不同,据说去哪里喝茶的非富即贵。
许久未出宫,林黛玉刚出西侧门,无暇流连,径直前往清风堂。
刚到清风堂,林黛玉却发现清风堂大门上挂着“打烊”的牌子,心里惴惴不安。
约的明日,为何今日清风堂关了门。
林黛玉伸出手指在嘴里一捻,再用濡湿的手指将大门的窗纸戳出一个小洞,透过这个小洞,她瞄了一眼清风堂,只见清风堂桌椅内洁净如新,空无一人,心里更是忐忑。
莫不是被人给耍了?林黛玉在心里思忖。
既然从宫里出来,林黛玉也不敢回贾府外祖母那里,唯恐她问自己李元英为何让她回来云云,便在清风堂对面寻个客栈将就一夜。
辗转难眠,林黛玉不到天亮便爬起来,在楼上透过窗户仍不见清风堂开门,直到将近午时,她一开窗户便见清风堂门口挂着“打烊”的牌子不见了,这时她方出门。
轻轻叩了叩清风堂的大门,不到眨眼功夫门就开了。
林黛玉探着身子往里走,一抬头看到睿亲王身边那位白眉的护卫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
“我父亲在哪?”林黛玉环视清风堂上下,哪里有林如海的影子。
“林大人果然来了。”是睿亲王的声音。
林黛玉闻声扭脸,见睿亲王从楼上下来。
“你要干什么?”林黛玉欲拔剑。
睿亲王大摇大摆下来,一脸怒气看着林黛玉,原本温润的气质现在变得阴鸷无比,那缺失的两颗门牙,一开口又显得无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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