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一声强烈的不满过后,隔间的动静停了,但也不过三秒,那头开始重新响动起来。
并且丝毫不理会在外面说要报警的简尧风,声称自己是优质Alpha的男人低笑了两声,说:“看吧,都是因为你太闹腾,招了多管闲事的人来。还不老实点!”
一声勒令,啜泣声明显停了一秒,随后变得更加压抑起来。但还是有很轻的“不要”、“求求你”这样的字眼泄出。
这下简尧风彻底听清了声音的主人是谁,是今天和他同一个机组的Omega乘务员何昭。
他想也没想,长腿一抬,直接就踢向了隔间门。
“卧槽!”似乎是被吓到,里面的人惊呼一声,迅速打开门怒气冲冲地瞪向简尧风,“你踏马有病啊!”
上一秒还面色阴沉的脸,下一秒绽开一个笑,简尧风道,“啊,不好意思,脚滑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那个Alpha,掠过人看向他身后的Omega。
没错,确实是他的同事。
长相清秀的Omega低着脑袋,紧紧抓着凌乱不堪的制服,眼泪不停砸落在地上。
“何昭,走吧。”简尧风对人开口。
对方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猛地一抬头,顿时咬紧下唇,眼泪扑簌簌地掉。
泣不成声地说:“救......救我,简哥。”
简尧风眉心微动,冲他点了点头。
那Alpha充满警告意味地看了看何昭,又皱眉打量眼前还穿着机长制服的简尧风,不屑地笑道:“你是Beta吧,我们Alpha和Omega的事,Beta可管不着。”
简尧风没理会他,只是看向何昭。对方脑袋又低了下去,柔弱的身体完全被那Alpha抓住,一动也不能动。
Alpha男人挑眉又咧嘴,更加得意。“看到没,Omega就是这种随时为Alpha服务的存在。”
要不是碍于自己穿着制服有损形象,简尧风早就一拳头招呼在那Alpha的脑袋上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一把抓住何昭的手,要将他带离那个是非之地。
何昭动了动,虽然还是咬着牙低着头,但很明显是想要跟着简尧风离开。
“干什么?!”那Alpha大喝一声,将何昭拦下来,怒目着他,“你要跟一个Beta走?怎么?Beta能满足你?”说完,又像是有什么好笑的事,他大笑起来,“哈哈哈别搞笑了!Beta是群连信息素都没有的废物,是跟我们Alpha和Omega割裂的存在,他们配和人交,欢吗!”
怒火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简尧风攥紧了拳头,一把将何昭从隔间扯出来,就要带着人离开。
身后的Alpha大吼一声“站住”,一下秒,何昭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简尧风伸手要去拉人,被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吼给拦住。
“不要!”尽管是用尽力气吼出来的一句话,但落到简尧风和那个Alpha的耳中,丝毫没有威慑力。因为何昭已经被那Alpha的信息素完全控制住,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整个人都快要窒息。
简尧风感受不到信息素,但看到何昭已经痛苦得蜷缩成了一团,他直接将人扛起来走出了洗手间。
“打扰了我的好事,你们可想清楚后果了!”身后传来那个Alpha的怒吼,简尧风充耳不闻,迅速带着何昭去了医院。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毕竟那个Alpha也就嘴上凶一凶,用信息素威慑何昭,既没对简尧风动手,也没冲上去拦住他们。
可是第二天简尧风就被上级叫进了办公室,说接到了他的投诉。
“这还是你工作以来第一次被投诉,怎么搞的?”Alpha上司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微微蹙着眉,一副有些不满但又有些戏谑的样子看着简尧风。
简尧风站得笔挺,光明磊落,“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差池。”
Alpha上司“哦”了一声,“可是对方说你性骚扰。”
“?!”简尧风顿时愣住了,可以投诉说他飞机开得不是太稳,落地时没有精确停在跑道正中,亦或没能在半年一度的机长服务中逗笑乘客......
也可以说他是性冷淡、性饥渴......反正什么都好,就是不能是性骚扰!
他错愕地看向自己的上司:“什么?”
“你性骚扰同机组的Omega同事,是真的吗?”上司也没过多解释,而是直接质问。
简尧风难以置信的表情瞬间变成了荒谬的笑,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昨天送何昭去医院待到四点,后来何昭的亲友赶来,简尧风才回家睡觉,第二天本来没有飞行,可一大早就接到上司的传唤。
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己就成了一个性骚扰同事的无耻之徒。
肯定是那个Alpha搞的鬼,是他低估了对方。
“我没有性骚扰任何人。”简尧风斩钉截铁地回答。
上司稍顿了一下,放开交叉在一起的双手,端过桌上的茶嘬了一口,才悠悠笑起来,“受害人现在还在医院呢,多可怜啊,你这就不承认了?”
简尧风看了上司一眼,神情依旧坚定,重复说:“我没有性骚扰任何人。”
他不管那个Alpha耍了什么把戏,但是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而且那种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做。
“小简啊。”上司长长叹了口气,突然语重心长起来,“你能以一个Beta的身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都是多亏了公司的人性化,多亏了大家对你的包容和帮助。可是你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情,这不仅是个人品德的问题,还关乎咱们公司的名声。一个机长,居然......”
“我没有性骚扰任何人。”简尧风听不下,打断了上司。
上司不悦地睨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再说什么客套话,直接道:“先是名演旗下的当红演员打来电话投诉,说在公共洗手间看到我们公司的机长对乘务员同事进行性骚扰,再是当事人何昭出面指控你对他进行不轨之事。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原以为只是那个Alpha在背后搞鬼,没想到连何昭也一起污蔑他。
震惊之余,简尧风觉得好荒唐。他愣怔了半晌没说话,上司也不想多言,直接丢出一句:“我们公司养不了你这种Beta。”意思是要辞退他。
简尧风没对上司的话做出回应,而是说:“我去见何昭。”
说完对着上司微微鞠了个躬,离开办公室。
但来到医院的他却没能见到何昭,对方不见他,他没办法硬闯。
简尧风能肯定何昭昨晚并不是自愿,而是被那个Alpha强迫的,可为什么他好心帮忙,还被反咬一口?
其实也不用怎么想,简尧风立刻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处于上位者的Alpha能轻松拿捏Omega,不管是用信息素还是用权力。所以何昭要么是受到了Alpha的威胁,要么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现在想这些也无济于事,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办吧。
Alpha是上位者,但也并不是绝对的王者,简尧风脑子飞速转动着,立刻想到了办法。
可还没等他实施计划就被辞退,不仅如此,还被整个航空业封杀了。
第6章 “在意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卧槽!”听完了整件事,吴旷气得咬牙切齿,一拍桌子,“这些狗娘养的Alpha,简直欺人太甚!”
看到好朋友像只气疯了的狂犬,简尧风伸手拍拍他的肩安慰。“淡定,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不是什么大事!”吴旷哗啦给简尧风满上酒,跟人碰了碰杯,自己先一口闷了。喝完将酒杯重重砸在茶几上,“我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简尧风喝了自己那杯酒,又给两个人满上。“那就不用咽。”
“啊?”吴旷似乎没反应过来简尧风在说什么,疑惑地看向人。
“我说不用咽。”简尧风神情坚定道,“Alpha们虽然大多都位高权重,是社会上代表权势的一方,但并不能只手遮天。只要还有我们Beta和Omega存在,那就一定能让作恶多端的人付出代价,哪怕对方是自以为了不起的Alpha。”
简尧风面色柔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出的每个字却掷地有声,坚决地表现出了他的不屈。
吴旷愣了下,明白过来简尧风这话是什么意思,笑意浮上脸颊,他迫不及待地问:“你有还击的办法了?”
简尧风眉梢微动,冲人一笑,“你猜。”
“哎你!”吴旷瞬间就不高兴了,“别老是吊我胃口!”
“在办理离职手续那几天,我已经打听到了那个Alpha的一些信息。”简尧风道。
其实不止如此,他还找了机场监控,也多次请求和何昭见面。
但后面两个都不顺利,他没能拿到监控录像,也没能见到何昭。
不过关于那个Alpha,简尧风倒是知道了不少。
赵方轮,优质Alpha,29岁,名演旗下的当红演员,口碑很好,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过负面绯闻。是个被包装得过于完美的一流演员。
但就是这样的一个Alpha,却是出生于普通Alpha的家庭,而且还是私生子。简尧风甚至打听到,赵方轮当初进入演艺圈,似乎有贿赂导演,不止如此,他还同时脚踏了好几个金主。
能够如此大胆,又如此滴水不漏,全靠他有目的有针对性的迷惑演技。
要想让这种人身败名裂,就是用他所做的一切恶劣行径把他锤死。
简尧风已经想好要怎么做,就等着接下来的行动了。
至于监控和何昭嘛,就后面慢慢来吧。
听了简尧风的计划后,吴旷拍手称赞,“不愧是简哥!睚眦必报!杀伐果决!”
简尧风:“......”
他一听吴旷说成语就头疼,摆了摆手,“我只是不想就这么白白丢了工作,就算不能重回航空业,也得出口气吧。虽然只是最普通最平凡的Beta,但也不能任Alpha欺负,忍气吞声。也该让他们知道,不管是Omega还是Beta,都是有骨气的,是不好惹的活生生的人。”
而不是什么附赠品,不是生来就专门为Alpha服务的,也不是没有人权不配享有性,爱的。
也许自己就是吴旷口中睚眦必报的人,但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特别是在Alpha和Beta之间。
Alpha和Omega尚且有信息素和标记作为一定的联结,但Beta似乎就是游离在某个准则之外的边缘人。
“没错!也是时候要修正一下大家的思维了。说到底,我觉得我们Beta才是最牛逼的好吗,不会被信息素所控制,不做信息素的奴隶,一直都是理智清醒的。所以说,就该是我们Beta来支配世界......”
吴旷越说越来劲,一副要称霸世界的样子。
简尧风笑着看他,并没有打断。自顾喝了口酒,放在一边的手机亮起来。
“秦镇”回了他消息,依然很简洁,两个字“不用”。
意思是制服不用还回去。
简尧风也不再推辞,说了谢谢,也就接受了那套价值不菲的飞行制服。
可还是觉得秦镇这个人也够有意思的。人前恭敬热络待他如贵客;人后却是那种多打一个字都嫌浪费表情的冷漠性子。
吴旷雄心壮志了半天,一看时间立马拍了拍大腿,拉着简尧风走出包间。“今晚的重头戏要开始了。”
两个人在露台的VIP卡座坐下,很快有人送来了吃的喝的,吴旷同员工交代了几句,对简尧风道:“这支乐队很难请的,他们很出名。”
“是‘杀死黑’?”一听说是很出名的乐队,简尧风立刻有了猜测,他虽然没有吴旷那么热衷,但平时也有所接触。
知名的几个乐队还是知道的,其中“杀死黑”是一支很独特的乐队。出道晚,却靠着主唱独特的嗓音和非常意识流且魔幻的歌词跻身前列,很受当代年轻人的欢迎。
“没错,就是他们!”吴旷兴致勃勃,搓起手来,“我可是一年前就预约了,现在才邀请上。”
话音刚落,隔壁也有人开始讨论起“杀死黑”。但话题重点却有点偏了。
“你们觉不觉得‘杀死黑’的那个鼓手和盛柏西长得有点像?”一人道。
“哈?你疯了!你在说什么?!根本不像好吗!”另一人差点跳起来。
说“杀死黑”的鼓手和盛柏西长得像的姑娘尴尬笑笑,“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眼睛很像。”
“才不像!就算是‘杀死黑’的鼓手,也比不上盛柏西一根头发好吗?”炸毛那人吹鼻子瞪眼,看起来非常生气。
简尧风觉得颇为畅快,暗暗笑了笑,又很满意地点头,腹诽:“没错,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又朝已经上台的“杀死黑”看过去,主唱、吉他手、贝斯手都已经就位,但鼓手还没现身。
简尧风微蹙眉头,在阵阵兴奋的声浪中重新将耳朵竖了起来。
总觉得还想捕捉一点什么。
然而确实也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他听到隔壁又聊到了盛柏西。
而这一次,直接给简尧风炸了起来。
看到人猛地站起来,吴旷给吓了一跳,他狐疑地看向简尧风:“怎么了?”
“盛柏西回国了。”简尧风道。
吴旷:“......”
“然后呢?”
然后他就看到简尧风突然紧张了起来,面露担忧,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旷:“......”
这人又发病了!
“杀死黑”的鼓手姗姗来迟,一切准备就绪,贝斯手波动一根弦,他们即将进入演唱。
整个酒吧的人都被“杀死黑”所吸引,方才还沸反盈天,此刻已经万籁俱寂。
就在这静下来的几秒内,简尧风听见自己心脏不可抑制的狂跳声。
盛柏西回国了,居然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快。
应该没什么事吧?人是平安的吧?不会有人打扰妨碍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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